第九百九十四章 醉翁之意
益州，龍亭以西漢水一帶，距離望月谷還有三十里地，一座座營帳在岸邊升起，來往巡邏的士兵有數百人之多，暗哨更是數不勝數。
士兵們相比較以往的也個個面帶沉重，隨時準備應對突髮狀況。
主營張內，黃軒與甘寧對坐。
甘寧看了眼放在桌上的地圖，冷聲說道：“主公，末將以為只要拿下成固，漢中唾手可得。”
“我當然知道。”
黃軒看着甘寧，緩緩地說道：“問題就在於怎麼拿下成固，突襲戰肯定是不可能的，前兩天收到探子回報，漢中的兵馬已經趕到成固，在成固內大肆興建投石車及塞刀門車。”
話音落下，甘寧望着地圖不在回復，雖然他攻城很強，可是目前對成固的佈防及防禦工事全然不知，唯一知道的就是投石車的位置，這樣的情況下貿然攻城只是自取滅亡。
“興霸，本侯有件事情要交給你去做。”
突然，黃軒話鋒一轉，在甘寧一臉認真的點頭后，他接著說道：“成固一戰只是佯攻，我們的目的是要繞過成固，派出兵馬拿下漢中郡，這件事情，要交給你去做。”
“還請主公詳談。”
聞言，甘寧面色沉重地回道。
如今他們手中的兵馬並不多，又留給了趙烈一萬五千人，若是再分一點，恐怕成固一戰根本就打不下來。
更別提牽制住漢中的多半兵馬。
就在他沉思時，黃軒繼續說道：“問題就在這裏，興霸，我讓你在軍中任意挑選五千精兵，你能不能在短時間內拿下漢中？”
“沒有把握。”
“漢中如今的兵馬有數十萬，若是我牽制住八萬人，你能不能拿下？”
“一半的把握。”
面對黃軒的提問，甘寧咬了咬牙，沉聲回了一句。
所謂的一半，最大的可能就是同歸於盡，讓漢中成為無主之地，百姓們一旦慌了，民心潰散，成固沒了後援，那黃軒的勝算就打了很多。
看着甘寧愁眉不展的模樣，黃軒自然知道他的壓力，緩緩地說道：“足夠了，不需要一半，到時候小武會去配合你，我們還要在這裏安營紮寨兩天的時間，小烈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我們只能放慢腳步，這段時間，你就將所有的精神放在挑選精兵上，無論是本侯的承平親軍還是司馬懿他們麾下的兵馬，你看中了，都可以挑選。”
話音落下，甘寧點了點頭，轉身退出房間。
直至他離開后，黃軒這才輕咳一聲，看着營帳內的一處角落，壓低了嗓音問道：“虞大人到哪兒了？”
“回稟主公，虞大人還需要兩天的時間就能趕到營地內。”角落內，一個陰沉的聲音響起，彷彿從地獄中發出的一般。
聞言，黃軒抬手揉了揉眼眶，說道：“其他人呢？”
“其餘的隱樓衛共三十二人，其中有一十三人前往涼州，剩餘的人跟着虞大人在趕來的路上。”
陰沉的聲音再度回答了一句，黃軒便不再應聲。
昏暗的主營帳內，鴉雀無聲。
營帳外卻熱鬧非凡，也不知道是誰提起來的，竟然在營地內有了一些比賽的項目，算是打發時間的方式，可是說來奇怪，只有甘寧將軍親自點名的人才能有機會參賽。
隨着時間的推移，營地內的兵馬不知怎麼了，像是出現派別，分別得十分詳細，有五千人處於營地的最邊緣地帶，在甘寧的帶領下，每日除了訓練，什麼事情也不做。
轉眼之間，黃軒的兵馬竟然在這裏待了八天，好在後方的糧草送來的十分及時，也沒有出現糧草不足的情況。
倒是前方的望月谷有些異動，總是有一些‘獵戶’出現在遠處的山坡之上遙遙觀望黃軒的營地，被抓住后，又是哭爹喊娘地說著再也不敢。
其實黃軒心裏很清楚，這些都是敵軍的探子而已。
畢竟黃軒說是要去攻打漢中，卻在這望月谷前待了這麼久沒動身。
第九日，營地撤去，換成整齊排列的四萬五千兵馬，遙遙路途繼續前行。
遠處，望月谷的一次山崖上，馬超麾下將領呂旭與夏侯淵麾下的夏侯陽兩人面色陰沉地盯着遠處。
夏侯陽的脾氣與夏侯淵一樣火爆，看着看着便惱了起來，指着遠處空無一人的馳道冷聲說道：“小小狗賊，一看就是不敢前來。”
“小聲一些，若是山林中有敵軍的探子可就不好了。”
聞聲，呂旭提醒道：“若是幾位將軍知道我們因此暴露了位置，受到責罰事小，壞了大事可就不好了。”
一聽這話，夏侯陽冷哼一聲，躺在地上扯上一根草叼在嘴裏，默默地看着天空發獃。
這冰天雪地里，他們在這裏已經埋伏了五天的時間，別說是黃軒，這馳道上就連一條狼都沒有見到過。
將士們白天不能生火，晚上也只能躲在峽谷邊緣的山洞內燒火取暖，有些士兵都出現凍傷，只能送回成固。
就這一點，已經讓他惱怒得不行，幾次放出豪言，倘若黃軒前來，一定要親手斬下黃軒的腦袋。
相比於他，呂旭倒是沉穩很多，幾天的時間一次也沒發過牢騷，都是勸着夏侯陽，任務要緊，不要胡亂髮脾氣，影響軍心。
對此，夏侯陽嘴上說著不在乎，實際上，每次抓到野兔之類的好東西，還是會叫上呂旭的兵馬一起吃，給將士們加餐。
正在兩人閑聊的時間，遠處一名斥候貓着腰，後背上插着草來到兩人身邊，小聲稟報：“二位將軍，前方發現敵軍，有四萬餘人。”
“準備埋伏。”夏侯陽當即起身，招呼着身邊的將士。
正在這時，呂旭攔住他，抓住斥候的手，問道：“四萬餘人？你看錯了嗎？”
斥候愣了愣，閉眼回想了一下，認真地答道：“沒有，屬下特意看了幾次。”
“還有一萬多人呢？”呂旭暗自嘟囔了一句，眼望着夏侯陽又不耐煩，衝著斥候命令道：“你把這件事情回傳給成固，事發有變，讓他們出兵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