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拜見黃大仙
李默和張良早早的來到了老柳太太家，黃小玲正在收拾碗筷，老太太剛剛吃完飯，見到李默來了臉上堆着笑，說道“大孫子，這麼早就來了？快上炕坐，跟你一起來這個是誰家的小伙啊？”
“柳奶奶，這是張良，原先也是咱太陽盆的人，是我同事。”李默坐在黃小玲給他搬來的凳子上，說道。
“您好，柳奶奶，我和李默是發小，只不過家裏人搬走的早，我也是太陽盆的人。”張良邊說邊湊上前坐在炕沿上。
“姓張？也是穿官衣吃衙門飯的......原先鎮上老張家的建林小子是你什麼人？”老柳太太一邊說這話一邊上下打量着張良。
“老奶奶，張建林是我爸。”張良應道。
“哦，這就對上了，建林小子可是咱這鎮上最出息的孩子了，看你這模樣以後也指定差不了。”老柳太太笑着說道。
“老奶奶過獎了，我爸那不算啥，以後我指定比他強。”張良一臉得意相。
老柳太太看着一旁坐着的李默問道，“大孫子，昨晚上的事兒還順利？”
“嗯，挺順利......”李默話音未落，張良搶着說道，“順利啥啊，他把我給騙上山了，我差點在山上回不來了都。”
“你也跟着去了？遇着啥事了？”老柳太太問道。
“老奶奶，您見過站起來一米多高的大耗子沒有？還會說話！還會法術！”張良問道。
老柳太太眉頭一皺，問道“慢慢說，怎麼回事？”
於是張良便添油加醋、唾沫橫飛的跟老柳太太講了一遍當時在山上遇到灰大仙的經過，說的自己無比英勇，多虧了他機智神勇，帶着李默死裏逃生，但是對他當時差點嚇得尿褲子的事隻字未提。老柳太太看着張良的精彩表演，哈哈大笑，就連在廚房刷碗的黃小玲都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旁的李默面對自己這個發小隻有無奈的搖頭和苦笑。
“老張家孫子，你聽奶奶話不？”笑過之後老柳太太嚴肅起來，問道張良。
“聽，您說。”張良說道。
“記着，無論什麼情況下的相遇，無論是好是壞都是緣分，你不想見到的人可能是別人這輩子都想見卻見不到的人，你小子和仙家有緣，這次你被他收拾了，下次沒準他還幫上你大忙了呢。”
“給我幫忙？快拉倒吧奶奶，我可不想再見着他了，別說幫忙的事了，別再讓我見着就行了，太嚇人了！”張良說道。
“你這個臭小子啊，白跟你說了，以後你就知道了，你先在這屋嗑點瓜子，小玲啊，你給老張家小子整點茶水兒，你在這坐會兒咱一會兒再嘮，奶奶跟你這發小去西屋說點事兒。”老柳太太轉頭對李默說道，“走吧？大孫子，你太爺還等着你呢！”
東北農村的老平房一般結構都是三間，分東西兩屋，中間是廚房，兩個屋裏都有火炕，這炕可是冬暖夏涼，燒火的時候整個房子都熱乎，不燒火的時候屋裏比屋外都涼快，小時候李默認為這火炕應該是個大夫研究出來的，因為小孩子要是鬧肚子了，在暖和的火炕上趴一會兒睡一覺就不疼了，老人有個腰酸腿疼的在火炕上躺一會睡一覺就好了！這玩應治病啊！
老柳太太家西屋東西不多，一鋪火炕，一張八仙桌，四個北京凳，靠牆左右立着兩個硃紅色的立櫃，古香古色，中間擺放着一個上下有兩米高的仙堂，供桌上面擺放着香爐，還有很多水果、酒和香煙，左右兩側寫着一副對聯，上聯“在深山修真養性”下聯“出古洞四海揚名”上書橫批“有求必應”。最裏面貼着一張大紅紙，李默掃了一眼，紅紙上面井然有序的寫了好多名字，其中就有黃天星。
老柳太太利索地上炕盤腿衝著李默微微一笑說道，“大孫子，伸伸手，去給你黃太爺上柱香。”聽罷，李默趕忙上前點着三根黃香恭敬的插在香爐里，然後坐到炕邊的北京凳上。只見老柳太太雙眼緊閉張嘴連連的打着哈欠“啊嗚……啊嗚……”，忽然那仙堂裏面的紅紙金光一現，黃天星懸空盤膝，緩緩的從紅紙裏面飄了出來，直奔老柳太太去了，這時老柳太太又像上次一樣渾身一顫，臉上的表情發生了變化。李默一瞅這模樣，立即雙膝跪地，衝著黃天星磕了三個頭，說道“太爺......”
“嗯......來了小輩兒。”黃天星笑呵呵的說道。
“嘿嘿，太爺，怎麼瞧着您今天這麼高興啊？”李默湊到跟前坐着。
“太爺瞅見你就開心，昨天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黃天星問道。
“還算順利，有點小插曲，但是沒耽誤事。”一邊說著話，李默掏出提前準備好的中華煙遞給黃天星，然後給點上了。
“小插曲？什麼小插曲？”黃天星有點意外。
“走到半路我發小張良不小心得罪了一位灰大仙......後來，後來我自作主張報了太爺您的名號，然後灰大仙就放我們走了。”說到這李默有些不好意思。
“你個臭小子，還挺機靈！你可知道你們遇到的這灰大仙是誰？”黃天星問道。
“不知道，不過看着挺有本事的。”
“你們在山上遇到的那位灰大仙，還真不是個一般的人物，他名叫灰地龍，是咱這千盆山地界上所有灰家的統領，只不過始終沒找到合適的弟子，也就沒出山，一直在山中的洞府修身養性呢。”
“為啥沒有合適的弟子就不出山啊？”李默問道。
“有了弟子，就可以正經八百的在人間立堂查事，行善積德，治病救人了，你每行一善，查一事，救一人，上天都給記着呢，當你做的夠多了，上天認為你合格了，就可以升成正仙有仙位了，我現在好歹能稱得上是散仙，他現在只能被人們視為精怪了。”黃天星一邊抽着煙一邊說道。
李默心想這不就跟所里的輔警一樣嗎？雖然現在穿的警服都是一樣的，乾的工作也都是一樣的，但是身份還是不一樣，還不是正式的，還需要通過長期的學習，重重的考驗，才能成為正式編製。
“哦，那他自己不着急？”李默問道。
“他還真不着急，因為他祖上有好多個名聲響噹噹的正仙在上面坐着重要的仙位呢。”說著話黃天星用手指了指上面。
“那他也算是個‘官二代’了？”李默笑道。
“也可以這麼說吧，反正是朝中有人好做官，但是你自己的基本功還是必須要練好的，要不然上面的人物再厲害，你自己啥都不是的話，不也是沒啥用嗎，不過這灰地龍本事還是可以的，按照他的脾氣來說，沒把你那發小狠收拾一頓就算撿着了。”黃天星說道。
“這事主要還得謝謝太爺，如果不是我私自報了您的名號，他也不會善罷甘休的。”李默說道。
“嗯......我既然讓你叫我一聲太爺，就是認你這個小輩兒當做自家人，以後有這樣的事你在外面儘管報我的名號，你奶奶在世的時候同彩霞也是倆人交好，對我也是尊敬有加，別的地方我不敢說，就在這長白山的地界內你太爺我的名號還是能站住腳的。”黃天星得意的說道。
“是，那先謝謝太爺了。”
“小輩兒，昨夜你見到那黑蛟了？”黃天星問道。
“見到了，我答應他今晚上去龍王廟裏給他‘討龍官’。”李默說道。
“你倆的事自有緣分所使，俗話說，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今天太爺我也有件事想讓你給幫個忙。”黃天星認真的說道。
“讓我幫忙？讓我做什麼，您說!”
“幫我討一枚龍鱗！”黃天星說道。
“龍鱗？您是說讓我跟黑蛟討龍鱗？”李默驚訝道。
“對，幫我討一枚他化龍之後的龍鱗，不過你放心，你太爺我不會白讓你幫忙的，你如今能看到鬼神卻無法直接言語，能以雙手來探尋他人的記憶卻無法得知鬼神的過去，這是因為你不是通過長年累月的修鍊修來的本事，而是被天雷給打開了竅門，我昨夜特意到鐵剎山找黑媽媽說了你的事情，黑媽媽重賢能、道法高，於是我從她那給你討了一張符，這張符能幫你串開身上各處的竅門，讓你這身上的本事更進一步。”
“那真是謝謝太爺了，讓您費心了。”說罷李默又給黃天星點上一顆煙。黃天星從炕上的一個小盒子裏面拿出來符紙和筆墨金粉，從落筆開始口中就念念有詞，這可是他記了好久的符咒口訣。這種符咒金貴的很，上面管制的比較嚴格，要不是當年黃天星在鐵剎山黑媽媽跟前修鍊多年，一般人還真討不來這金符的方子，不過這金符的方子一次也只能寫成一張符，每寫一張用的口訣和方子都不一樣，所以黃天星只能寫出這一張來，不過用他換一枚龍鱗，那還是相當划算了。
黃天星用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寫完，寫完之後連着抽了三根煙才算歇過勁來，因為這每一筆當中黃天星都是用了自己千百年修出來的法力在裏面，“小輩兒，把這張符用火化掉然後沖水喝下去就行了，我還單獨給你寫了一張我黃家的護身符，你用紅布包好，隨身帶着，以後無論有什麼事，只需要在心中誠心喚我，我就會聽到的。”
“好，謝謝太爺，不過......一旦那個黑蛟不給我怎麼辦？那畢竟是人家身上長出來的東西......”李默有些顧慮。
“不會不給的，放心吧，這是‘討官’的規矩。一會兒我離開了你就抓緊把這張符化掉喝下去，畢竟你是個凡人，可能身體得緩一陣兒，別耽誤了晚上去龍王廟。”黃天星說道
【註：黑媽媽，又稱黑老太，在東北眾仙家中有着極高的地位，黑媽媽屬於狐仙，與胡三太爺同等級號令與管理東北眾仙家。黑媽媽在整個東北道教中最受崇拜與敬仰，黑媽媽性慈悲，道法高妙，濟苦救難，廣度有緣，扶持賢能，整頓群山精靈，已經超出了上仙與下仙的分隔，黑媽媽道場就是九鼎鐵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