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家
安洋不是第一次相親了,但是她與在相親前就見過面的男人是第一次,她知道他長什麼模樣,有多高,又叫什麼名字,簡單來說這是在之前都知道的,後面那些基礎信息她卻不知道了,比如說是在哪個學校畢業呀,畢業後有什麼打算啊,她都很好奇,關於他的事,她十分好奇,求知慾忽然在這一晚爆滿。
兩個好姐妹也是多日未見了,也考慮着明日對於安洋來說是比較重要的日子,青清便陪着安洋一起回到對面的別墅過夜。
兩個女孩兒躺在床上,安洋這個房間很小,是二樓與三樓中間做的一個小隔樓,除了床這一面其他地方都是窗戶。安洋是喜歡一個小空間的人,就好比她選的房子,五十三平方米,一室一廳,還能做出來個小書房,對於此青清毫無想法,而她看上的是安洋對面的那套房子,兩室一廳,一人住也可,兩人住也可,關鍵是在安洋對面。
以下是兩個女孩兒睡前對話。
“洋洋,你對面那套房子的主人開始賣房沒有?”
“他們不準備賣房,都是新婚夫婦,娃剛剛才抱上呢!”
“洋洋,你明天穿什麼衣服啊?”
“不知道,不還有一上午的時間嗎?中午在我家吃個飯,走幾步路就到漫天塵了!”
“洋洋,你怎麼不擔心明天的相親啊?”
“擔心啊,也睡不着覺,可是身體累啊!”
“那我們一起睡覺吧!”
青清將話題結束,但安洋又開了個頭,在不短的沉默時間中,她忽然問:“青清,你睡了么?”
“沒有,睡不着,我在想我哪一個方面不對勁!”
“我幫你捋清頭緒吧。”
“好!”
“我一直想知道你與他是怎麼認識的?!”
“是在法國的加爾水道橋,當時我在左岸的觀景台,他正巧排在我身後等着使用,我用中文說了句‘美景如此,何以當歌!’,接着他就拍拍我的肩問‘中國人?’。”青清換了個姿勢,接著說,“接着我們就問對方在中國哪兒居住,我發現他原來也在小米村,然後我們提到小米樂幼兒園,接着發現我們的父母都是小米村的人,而且都是同一個廠子下崗的工人,然後晚上回到梅森阿爾巴酒店時又碰上了,你說巧不巧啊?”
“天定的緣分,誰來都不能將你們分開。”安洋翻了個身,“睡吧,睡吧!”
第二天,陽光燦爛,彷彿是為了襯托安洋的不好的心情,安洋的壞心情從早晨開始,原因是她落枕了,脖子很難受。
衣帽間差不多有三十平米,在東面開了扇窗,其他三面各自嵌了三個衣櫃,剛好家裏有四個女人,兩個老人家因着不愛買衣服化妝品護膚品之類的,便用了最大的那面牆的衣櫃。
每一面衣櫃都是按照春夏秋冬四個季節分為四間,每一間的個事相同,最外面放冬衣以及各自屋子的棉被被芯之類的大件物品,中間兩個放春秋夏三個季節的小件以上及各種小玩意兒。
安洋的好姐妹的青清一大早就把她從床上拉起來,張羅着她的行頭,她翻看着安洋那不小的衣櫃,說:“這個季節是最不好搭配的了,要見心上人呢,得好好準備一下,以表重視!”
“他其實還算不上我的心上人!”
“嘴硬了哈,古有話‘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我是你的好姐妹,同時也是你們這兩性關係的旁觀者,你把人家放沒放在心上我不知道?”青清說著說著朝安洋的胳肢窩撓去,見安洋笑的不能自已,還不作罷,“還記得初中時說的笑話嘛,什麼什麼怕癢的人有人愛哦!”
“別撓啦,別撓啦,”安洋完全沒有聽青清在說什麼,來自於胳肢窩的癢使得她無法分心,“我認輸,認輸,認輸,快住手……”
青清鬆開手,見着安洋這副模樣沒忍住又撓了一會兒說:“好吧,干正事。今天幾度?”
“我看看,”安洋從躺椅上站起來,簡單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便將剛剛那番打鬧時從衣兜里溜出去的手機撿起來看,“十五度,聽聲音外面在下雨,茱萸城這個地方又擋不住風,多穿點或者多帶點兒衣裳比較好。”
青清點點頭,拉開衣櫃,見着安洋的衣服出乎意料的少,她便回頭望着安洋:“你的衣服呢?”
安洋在衣櫃前轉轉,最後坐在椅子上,思考半晌,開口:“好久沒有回來了,匆匆回家也是一天,公司雖然沒多少事,但是總覺得累,估計那些衣服我媽看我長期未曾動過,全放綠色箱裏去了。”
“咱們兩個媽不會是商量好的吧?前天我回家我的衣服也莫名其妙少了很多。”
“沒事啊,我們可以給自己買個房子呀,把衣服堆房子裏就行啦。”安洋倒是無所謂,衣服嘛穿着好看就行,何必堆那麼多呢。
“也是,不過你對面那家什麼時候準備賣房子啊?”
“我怎麼知道,現在他們見着我躲還來不及呢!”
“早飯做好了,快下來吃!”安媽媽的聲音從樓上傳來,立刻得到了兩個女人的回答。
早飯不簡單,有個會做飯又喜歡做飯的爸爸,每一頓飯註定不簡單,給他半個小時,他能夠把早飯做出花兒來。煎蛋是海星的模樣,上面還有幾粒青蔥,每個人還有一個夾豆沙的饅頭,搭配着剛剛打好的黃豆豆漿,一天的營養從中獲取,這還沒完,鍋里還熱着皮蛋瘦肉粥,在短短半個小時后一家人就這麼上桌吃飯了。
在安洋看來,這是一頓尋常不過的早飯,偶爾她也會早起給自己熬上一鍋小米粥。
吃飯不說話,一家人吃完飯各自將自己的碗洗掉,由小輩將裝早餐的盤子洗掉。
早餐吃完,安洋與青清走到長輩身邊一個個進行擁抱后,說道:“我得離開了,晚些時候回來,這幾天別出去玩,太擠了。”
長輩高高興興地將兩個晚輩送走,含着淚說:“喜歡就喜歡,別喜歡咱別將就!”
安洋很是感動,她回頭看着青清,青清的眼裏也有淚花,但兩人的性格着實不同,安洋點頭不知道如何接話,而青清則是上前說:“放心吧,有我在,沒有人能夠起伏洋洋!”
“瞧這孩子,難道我們就允許有人欺負到你頭上不成?”安父笑着說。
一時間這屋子又一次充滿了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