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復仇……嗎？
怎麼看怎麼都是變態連環殺人案，怎麼就變成復仇了呢？謝逸百思不得其解。之前她走訪了前七個被殺害少女的家庭，她們完完全全是素不相識的七個人，而且她們也沒有任何相同或者類似的背景。倒是有兩個女孩在一個大學讀書，不過也是在不同的系，她們的家人表示她們從未有過來往，更不要說其他的女孩子有的已經上班有的在讀技校什麼的了。補習班，俱樂部，網絡……這些有可能會互相認識的條件謝逸都查過，相信調查這個案件的人同樣會想到這個問題，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她們有共同參與什麼活動。
殺死了素不相識生活軌跡沒有交集的幾個人，為什麼會是復仇？
謝逸想向伊達問個清楚，可是人家早就大步的走了，而且看樣子似乎站在街邊想招手叫出租。謝逸怕被他丟下，只好又一路小跑的追上去，總算搶在他之前上了車。
“去XXX路27號。”
上車之後伊達又報出一個地址，謝逸猶豫了一下，還沒開口，他就冷漠的說：“閉嘴。別問問題，不要打擾我思考。”
謝逸被憋得一口氣差點噎死，但也只好悻悻地不說話了，因為這傢伙顯然是打定主意不會告訴她任何線索了。雖然伊達老是諷刺的說他不是見鬼的名偵探，心情不好的時候甚至會刻薄的叫她去看名偵探柯南，說那個很符合她的智商。姑且不要談論他居然也知道名偵探柯南，光是他身上那種名偵探都有的毛病倒是和傳說一樣。不管是小說還是電影，不管是福爾摩斯還是波羅馬普爾小姐，又或者梅瑞威爾爵士艾勒里·奎因，這些名偵探們都喜歡在破案過程中故作神秘，不到最後一刻絕對不會吐露半點有關兇手的線索，她早就知道了！
不高興的嘟着嘴，謝逸慪氣一樣的不說話了，不說拉倒。可是車子行駛了一會兒之後伊達皺了皺眉，對她說：“坐過來一點。”
謝逸驚愕的指着自己的鼻子，她一點都不想靠近這個看起來很焦躁的男人，就算他很時髦很帥氣精緻得像是擺在什麼名牌店櫥窗的模特也一樣。他瞪過來的樣子似乎像是想一口咬死她。
“對，叫你坐過來就坐過來！”伊達耐心盡失毫無風度的大叫，隨即又扭頭，對着前面開車的司機說，“好好開你的車不要胡思亂想行嗎！我們不是情侶，她更沒有被家暴！要是你再繼續沉迷於那些狗血電視劇不做家務，我保證你的老婆又會離家出走！”
從前面的鏡子裏看到了司機大叔很難看的臉色，謝逸悲哀的想至少小說里的名偵探們雖然都有點怪癖，至少都是彬彬有禮的紳士，才不會對其他人這麼粗暴呢，這人什麼脾氣啊。
很快就到了伊達說的地址，見他又準備直接下車揚長而去，謝逸急了：“哎，我身上沒多少錢！”
回答她的是一個丟過來的錢包，謝逸接過一看，靠，還是連她這種從來不看時尚雜誌的窮學生都知道的名牌。從裏面抽出一張毛爺爺付錢，她急急忙忙地追着那個早就走遠的人跑了——就知道名偵探們的跟班都這樣，也許她應該改名叫華生啊，哈斯丁啊或者范達因啥的比較貼切。
本來以為這裏也是什麼居民小區，沒想到竟然是一個茶館。現在還是上午，喝茶的人不多，茶館裏蠻安靜。伊達逕自推門而入，也不管自己一身很時尚的穿着和這個老式茶館有多麼的違和，連彎都沒拐一個，直接走到櫃枱，用帶着手套的手敲了敲。
一個大概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抬起頭，見到伊達那張混血面孔，不禁一怔：“喝茶嗎？”
謝逸喘着氣追上來站在後面，她不以為伊達會是來喝茶的，看他的樣子大概問話找人的可能性比較高，正在心裏捏了一把汗，生怕他又冷冰冰的像審犯人一樣把人得罪了。這個女人看上去像是茶館的主人，而且和她上一個打工的書店老闆有幾分氣質上的相似，想必脾氣也差不多，謝逸不想被指着鼻子一通大罵隨後被趕出門外。
可是下一刻伊達做出的事情讓她差點沒把下巴掉在地上，因為那個總是冷言冷語壞脾氣的傢伙居然露出了一個很甜蜜的笑容，聲音低沉磁性，完全進入了荷爾蒙激素四處噴洒的模式。
“你好，女士。”
大概這位茶館老闆這輩子都沒被人叫過女士，在伊達絕對含情脈脈的眼光下，頓時有點結巴了：“你、你好。”
“我是從英國來的留學生，非常喜歡中國的古老文化。偶然路過，您的茶館太符合我心目中那種神秘傳統的氣氛了，所以一時冒昧的就走了進來，想仔細看看，您不介意？”
伊達笑得就和任何電影明星一樣光芒四射，謝逸看慣了他的臉，忽然見到他這種溫柔的笑容也覺得有點心跳加速，更別說完全直面的老闆娘了。不過她好歹還是保持了鎮定，只是耳朵有點發紅“當然不介意，隨便看，要喝茶嗎？我們這裏的茶不錯……不收你錢。”
“謝謝，您真是個熱情又美麗的女士。”
伊達的眼睛都快放出刺啦刺啦的電光來了，謝逸痛苦的扶額，主要是她看着這人裝模作樣的樣子覺得很想上廁所，在幹什麼啊這傢伙！
“啊，對了，您帶着的這個飾品，難道就是東方傳說中的玉鐲嗎？”
伊達一副單純好奇外國人的表情，摘掉了自己的手套：“我能近距離的看看嗎？”
“可以。”
老闆娘已經有點臉泛紅霞了，不好意思地伸出手來讓他看，謝逸看見伊達唇邊露出了一絲微笑，潔白的指尖在老闆娘的手腕上輕輕一觸。
“喂！”
知道他想要做什麼，謝逸反射性地上前一步。這種行為在別人看來好像沒什麼，可是謝逸知道他正在藉著自己的能力窺探這位老闆娘的一切**，而且還是擺出這種樣子欺騙人家，作為一個女性，謝逸有點無法忍受。
但伊達並沒有像上一次把謝逸按在書桌上那樣“上下其手”，指尖在接觸到對方手腕的時候就立刻收了回來。，飛快地帶回了手套。老闆娘瞪大了眼睛，表情有點迷茫，像是忽然之間就進入了夢遊的狀態，所幸周圍並沒有幾個人，所有暫時沒人發現這裏的異狀——就算伊達再怎麼有魅力，也不可能只是輕輕一摸就讓一個女人傻掉了。
“謝謝。”
達到目的的伊達立刻恢復到了面無表情狀態，讓一邊的謝逸再次見識到了他的變臉神功，他大步轉身出了茶館的門，謝逸趁着老闆娘還沒回過神來，趕緊也跟着溜了。
“喂喂，到底怎麼回事啊，我完全被搞糊塗了。”
努力追趕在他的後面，謝逸為了追上他的步伐，不得不保持小跑，心裏腹誹着這傢伙太不紳士了，自己走得飛快，也不看看她的腿和他比起來差多少。高人們做事總是這樣不着調的嗎？
“我知道誰是犯人了。”
伊達忽然說，慢吞吞地把手套重新戴上。
“咦？”
謝逸還以為他要按照一般慣例召集很多嫌疑對象，然後在他們中間伸出一根手指點着對方的鼻子宣佈“兇手就是你”呢——電視小說都那麼演。正在疑惑着，就看見那人摸出手機噼里啪啦的按下一串號碼，等了幾秒鐘后也不管對方有沒有在聽，就一如既往目中無人的開始說了起來。
“喂，犯人住在清河小苑三棟七號，姓姚，有一個兒子，不過在大半年前淹死了。直接帶人去抓他，最好讓E03和你們一起，那傢伙應該有意念移物的能力，就這樣。”
說完話，他若無其事地把手機裝回褲兜，看了看天空：“嗯，該吃午飯了。回去做飯。”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啊喂！”
謝逸都想衝上去抓住他的衣領死命搖晃了，沒見過這樣破案的人！不是都要來一段案情推理嗎？不是都要分析一下殺人兇手的心路歷程嗎？不是都要解釋一下自己這些奇怪行為的根本原因嗎？難道就是這樣莫名其妙的坐車走了幾個地方，隨便和一些根本沒出場過的人物說了幾句話，就宣佈“同志們一切結束了，收工”，這樣做讓她覺得完全不能接受啊！
“你怎麼知道兇手住在哪裏？而且為什麼說是復仇？再說了，那個人為什麼要殺死這幾個沒有關係的女孩子呢？”
伊達慢慢轉過身，仗着身高優勢不屑的看着她，嘴角掛着令人不快的冷笑。
“我幹嘛要告訴你。”
“可、可是——”謝逸覺得他這麼做無法理解，但好像又真的說不出個具體理由來——對啊，只要最後抓到兇手就可以了，幹嘛要告訴她過程？再說這傢伙又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偵探，因為他不需要取證，也不需要盤問口供，只要隨便的看看或者摸摸，或者坐在椅子上冥想搜索一番，問題就解決了。某種意義上來講，這是無恥的外掛……
“萬一找錯人了呢？你也說過自己的感應不是每一次都很準確的。這種沒有線索的情況下隨隨便便就找到了兇手，是不是太草率了一點？”
謝逸吞吞吐吐的問，隨後就被伊達彎腰瞪視的樣子給嚇到了，因為他面無表情的時候真的蠻可怕的。
“小姐，我們不是在玩偵探遊戲。這也不是普通意義上的犯罪殺人。對方先採用了不合理的手段，和他說什麼證據邏輯都是沒有意義的。我不是警察也不是什麼見鬼的正義使者。那傢伙是個變態還是被冤枉的好人，這些對我而言都沒有意義。我只有一個目的，找到濫用超能力的對象，不管是用什麼手段。不用審判，不用辯論，更不用打報告請求逮捕令。我就是最終的判決，我說他有罪他就有罪。你大概是搞錯了，那個白痴警督不是我的上級，他只是我的下屬，這個地方我說了算，明白了嗎？”
“……不明白。”
謝逸很老實的回答，還搖了搖頭。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