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貳拾·囚犯

厭離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感嘆道：“嘖，還真是一點兒都不手下留情。”

“不過我們之間，彼此彼此吧。”

厭離想了想那個味道，似乎還縈繞在他的身畔，久久揮散不去。

他真的似乎在哪裏聞到過……

那個小傢伙……

他轉身去了地牢。

＊

那暗無天日的牢獄裏，沒有窗，看不見天，只有火把微弱的亮光讓人能看清裏面一張張近乎絕望的臉。

他揚起的嘴角，那些人的憤怒和不甘在他眼裏也是一種樂趣，至少……讓他的心情還不錯。

一個牢獄守衛見了厭離便殷勤地問道：“殿下來這裏，是想見哪一個囚犯呢？”

“新來的那個人族小姑娘。”

潮濕的石板上，牢獄守衛在前面領路，厭離在後面跟着，兩人踩在石板上的聲響被兩旁監牢中不甘的哀嚎所掩蓋。

腳步聲戛然而止，牢獄守衛解開了面前牢獄的禁制：“殿下，你要找的人，她就在這兒。”

厭離微微點頭，悠哉地一步步向深處走去，絲毫不警惕是否會有人從黑暗中襲擊自己。

他是清楚的，她沒有那個膽子。

一個瘦削的身影跪坐在牆邊，白色的囚衣上沾滿了泥灰，弱小無助，卻像是根本沒有發覺有一個人向她迎面走來一樣，自始至終沒有抬頭看他一眼。

厭離也不惱怒，只是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地看着，然後又抓起那個人的下頜，把那張小臉湊到自己面前。

少女輕哼了一聲，他的手很涼，鋒利的指甲像是刺破了她的皮肉。

厭離低下頭湊到她的脖頸上聞着，冰冷的氣息拍在她的身上，使她僵硬地不敢動彈。

“這個味道，很像，像極了……”

他一想到那個香囊，眼眸里便閃過狡黠的光芒：“你說，我要是把你送給他做人寵，他會不會歡心呢？”

送給他玩玩嗎？怕不是近不了他的身就要被弄死。

信可是龍族裏……出了名的禁慾。

她低不下頭，只是緊抿着下唇，不去反駁他，也不去問那個“他”是誰。

面對她的一聲不吭，厭離只是輕笑了一笑，並不放在眼裏。

他又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張臉，比不上那些龍族的姑娘妖艷，倒也耐看。

“還是個小美人胚子，送他真是可惜了。”

他捏着女孩的下巴，逼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昏暗的牢房裏久久沒有聲音響起。

“你是啞巴嗎？我在問你話。”他的力更大了一些，彷彿要將那人的骨頭捏碎，卻還是拿捏着力道。

她囁嚅着乾裂的嘴唇，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嘖，真是麻煩。”他鬆開了手，女孩又跌回到牆邊。

“拿水來。”

她被厭離灌了幾口水，乾燥的喉嚨才微微有些濕潤，勉強可以發聲。

“現在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他笑着引誘着，更像是一條吃人不吐骨頭的毒蛇。

“……”

她的聲音太輕了。

“什麼？”

厭離湊得更近了一些，才聽到那細若遊絲的聲音。

“……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