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寂靜

兩個人坐在篝火前，開始回憶林鐵幼年時候的事情，跳動的火苗好像是將所有人的臉都掩蓋了，變形了，寂靜的夜空，給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天上的月亮不管什麼時候看，都是一樣的，當年如此，現在如此，將來還是如此，變化的只是月亮下的人而已。林鐵看着這咪蒙的月光，“當年，也是這樣的月亮，只不過我那個時候，沒事間看他，你知道嗎老哥，月亮出來的時候，經常會有飛魚，這些魚都是能夠躍出水面，運氣好了，在岸邊點個火，就能弄到好多條，那是我最開心的時候了，能弄到魚，還能吃到烤魚，那個時候應該也是我們難得能得到一點安靜的時候了，應為上來的魚多，所以會有一陣的和平，大孩子就不會搶我們的東西了，大家都在海灘上點起火來，等着飛魚飛上來。”章嶧山問道“你父母呢？？沒見過？、”“沒有，從我出生的時候，幾十自己一個人，從來沒有見過我的其他的家人，跟着我最多的其實是一個小傢伙，它叫啾啾，”“啾啾，？”“其實就是個小蟑螂，一直跟着了我很多年，”“蟑螂能活很多年？”“可能啾啾是一隻不一般的蟑螂把，按說蟑螂不會活很多年的，但是啾啾就可以，而且啾啾很聰明，從來不會像是一般的蟑螂那樣，時不時的會轉轉，然後回來告訴我，哪能能搞到吃的東西，”聽到這話，章嶧山是有點驚了“你你能聽懂蟑螂說的話？？不是，蟑螂也也會說話？？”“蟑螂怎麼會說話呢，大哥，你這這這這是咋了，”“那你怎麼和啾啾交流的，”“啾啾會用一種地圖一樣的爬行方式，告訴我在那個方向，還會告訴我有什麼.啾啾特別聰明，而且啾啾也能夠飛行，如果不是啾啾，我肯定早就不行了，有幾次啾啾特意跑回來告訴我，會有危險的，不讓我去那個地方找東西吃，果然，最後那幾次都出現了非常可怕的事情。”一番話說得章嶧山也是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或者說是相信什麼，反正章嶧山是覺得，林鐵這位兄弟，經常打扮的和蟑螂一樣，不是沒有原因的，看來這個啾啾就是章嶧山對於蟑螂的一份心結啊，章嶧山問道“後來呢，啾啾怎麼樣了？”林鐵生神色暗淡“啾啾去世了，”“哦，好多年了，啾啾也算是蟑螂裏面的高壽了，別傷心了。”“不是，啾啾是被人殺死的”“啊？？”“那是一個下午，我正和啾啾在一個破船下邊找吃的東西，就是那幫子大孩子就從旁邊路過，因為看見我手裏拿着貝，他們就把我抓過去了，我那天太關注那條破船了，就沒看見他們過來，結果就被打了，然後東西也被搶了，那天啾啾正好在我身上，本來也沒事的，結果啾啾突然飛向了那個打我的傢伙，好像還咬了他，就被他扔在地上摔死了，他們把啾啾踩成了碎末，還讓我把啾啾吃下去，我不吃，他們就一遍一遍的打我，最後用棍子撬開我的嘴，讓我把啾啾吃下去。啾啾是我最好的朋友了，我那個時候，從來也沒有什麼朋友，周圍的所有人，都想要搶我的吃的，只有啾啾，他會給我找吃的，還會陪我玩，它能夠在我的身上來回的跑，我們玩的可好了，但就是這樣，我也沒能保護它，”一番話說的章嶧山是沒法接話，海盜島的殘酷，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完全信仰深林法則的地方，一個肉肉強勢沒有任何道理可講的地方，還不就是如此，弱者搶更弱的，稍微有點力量，就把別人當成一種玩具，當成自己取樂的對象，這在那裏也是屢見不鮮的事情，發生在林鐵這個孤兒身上，實在是沒有什麼可特別的，但是，在這個故事中，章嶧山感受到了一種撕裂的心痛，自己唯一的精神寄託，唯一的，就這麼背當著自己的面踩死，還要喂自己吃下去，這種事情，就算是在海盜島也算是非常低劣的行為，遺憾的是，這種發生在過去的事情，你就是再憤怒，再遺憾，你也美有辦法去做任何改變，時間已經過去了，這些做這些惡劣事情的孩子，他們真的是比惡魔還惡魔。很多時候，我們其實並不善良，這是我們隨着成長，才逐漸善良起來，而有些人，則是終生沒有學會怎麼善良，章嶧山繼續安靜的聽着林鐵的故事“等我吃掉了啾啾，他們就圍着我笑，說著什麼“看看，這傢伙吃蟑螂拉，蟑螂吃蟑螂啦，”我這輩子都會記得他們的笑聲，六個人，圍着我，就像是一群鬼在我身邊跳來挑去的，我渾身都熱了起來，啾啾死了，我害死的，就因為我沒仔細的觀察一下，這些殺死了啾啾的人，還在我身邊來回的挑，他們不是人，他們該死，他們。。。。”說著林鐵拿起酒壺，喝了一口“我趁他們不注意，我就一下跑了，他們搶了我的吃的，也就沒有追我，我跑進了林子，看到有一把鐵鎚，我就撿了起來，我。。。我要給啾啾報仇，我要殺死這些惡鬼，我才不管，他們有幾個呢，他們比我大比我高，哈哈哈，”說到此處的林鐵，整個臉已經扭曲了起來，連身後的黑影也在不規則的跳動，彷彿有什麼東西想要從黑暗中衝出來一樣，那種言語中的憤恨，連章嶧山聽了都有些心跳，那是一種瘋狂的，彷彿已經不能自己的憤怒，這種不經意間露出來的，恨意，彷彿這些事情就發生在現在，發生在這裏，巨大的心魔已經將整個篝火都籠罩在其中了，你能夠感受到這巨大的扭曲，這叫囂這報仇，報仇，報仇，殺死殺死殺死的巨大陰影，彷彿是一個巨大的鬼魂，從林鐵身體裏透露出來，那恐怖的力量，連章嶧山都無法直視，篝火已經被壓的向前彎曲了，一陣一陣的古怪陰風，在兩人身後飄來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