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志得意滿
兩名嘍啰氣喘吁吁的來到林沖面前,尚在大口喘氣,林沖迫不及待的問道:“可曾打聽到我娘子的消息?”
“林教頭……林娘子已經去世大半年了……”
林沖身子一晃,臉色霎時蠟黃,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什麼?”
嘍啰小心翼翼的說道:“林娘子在大半年前,已經自縊家中,其老父張教頭從此心智失常,抑鬱成疾,染病身亡。家中只剩得侍女錦兒,本待接來山寨,但她已招贅丈夫,在家過活,便作罷。”
良久,林沖才黯然淚下,悲呼一聲,喝道:“娘子,是我對不起你!我枉為七尺男兒……”
說話時,面對東京方向緩緩跪下,悲慟出聲,沉聲問道:“是不是高衙內那廝……後來又逼迫娘子,娘子不堪受辱,才自縊身亡?”
嘍啰說道:“小人特意打聽了,就在林教頭離開京城后,高衙內的確曾經去過張家提親,但林娘子誓死不從,幾次上門都被張教頭怒斥,高衙內倒也並未用強,只是悻悻離去。只是不知為何,不久后林娘子便自縊身亡。不久后高衙內也離開了京城,去了大名府……”
“你說高衙內那廝去了大名府?”
“不錯,據小人打聽,他在京城因為口無遮攔,得罪了童貫,又惹惱了趙家官人,魯提轄也在京城尋他,要打殺他為林娘子報仇。這廝吃了驚嚇,便逃離了京城,去了大名府尋求梁中書的庇護。”
“如今他可還在大名府?”
“數月前,他被調往大名府東南偏遠之處,叫白馬鎮。他在那裏擔任都團練使。小人回山寨時,特意去白馬鎮打探了,如今他正在招兵買馬,說是要防範梁山……梁山賊寇!”
林沖詫然道:“他一個浪蕩公子、花花太歲,也會統兵?”
嘍啰說道:“這還不是因為他的父親是高俅那廝,一個小小的都團練使,還不是他一句話的事。”
林沖恨恨說道:“好,他不是要防範我梁山賊寇嗎?我便讓他瞧瞧,什麼叫不自量力!”
說罷,他緩緩站起,沉聲說道:“走,隨我去見晁天王!”
兩人來到聚義廳,那名嘍啰將打探來的消息向晁蓋、吳用講述了一遍,晁蓋當即拍案而起,說道:“這廝害得林教頭家破人亡,實在可恨!如今他竟敢離開京城來到白馬鎮偏遠之地,那是他自尋死路!我這便召集兄弟們,前去殺了這廝,給林教頭報仇!”
一旁的吳用捻須說道:“哥哥稍安勿躁,此去白馬鎮有數百里之遙,而大名府與白馬鎮相距不過百里,我們若大張旗鼓而去,尚未到達白馬鎮便已經驚動大名府守軍。以我山寨目前實力,還不足以與大名府抗衡,要想打下白馬鎮,殺了高衙內那廝,須得從長計議!”
晁蓋說道:“難道我們就坐視高衙內那廝在白馬鎮,放任林教頭的殺妻之仇不管嗎?如今我梁山兵強馬壯,還怕他白馬鎮區區幾百人不成?”
吳用說道:“林教頭之仇,自然要報。如今白馬鎮駐軍約有五百,我們若去的人少了,難以取勝,去的人多了,勢必會驚動官府。”
林沖見晁蓋、吳用意見不一,趕緊說道:“兩位哥哥勿要煩惱,為了林沖一人之事,讓兄弟們前去冒險,實在不值當!高衙內那廝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一人前去取了那廝狗頭便是!”
晁蓋說道:“林教頭說的哪裏話?你我既是生死兄弟,你的仇便是兄弟們的仇,豈有讓林教頭一人前去的道理?”
吳用說道:“有了,我想到一條計策,或許可行。”
林沖、晁蓋同時看向他,眼中充滿期待之色。
“你我兄弟化整為零,或裝扮成商旅,或裝扮成難民,或裝扮成鏢隊,分批趕往白馬鎮,待人馬全部集結后,便對白馬鎮軍營發起攻擊,這樣便可收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勢必一擊成功。”
晁蓋說道:“好!不愧是智多星,就依此計行事,務必要割下高衙內那廝狗頭給林教頭出口惡氣!”
梁山上調兵遣將,準備前往白馬鎮,而白馬鎮所有的建設已經接近尾聲。
不出劉喜等人所料,高檻就拿出那五千貫,餘下的四千貫劉喜只能與所有鄉紳攤派下去。
十幾人雖然心中詬病,但看到軍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完全變成了自己無法想像的樣子,各種配套設施簡直聞所未聞,暗暗對這個不知從哪裏來的高團練心生佩服。
尤其是每日看到軍士們的操練,將校們在史可郎的帶領下習練槍棒武藝,整個軍營都朝氣蓬勃,真恨不得自己也年輕二十歲,然後來到軍營當兵。
五座將軍府落成,掛上嶄新的牌匾,楊志、索超、史可郎、侯七都在同一天搬進了將軍府,當日中午在軍營設宴慶賀並感謝十六位鄉紳的鼎力相助。
校場上一溜六面大纛,中間一面黃牙大纛上書着斗大一個高字,正在隨風飄舞,其餘五面分為三面青旗,上面分別寫有一個“魯”、“楊”“索”,這是魯智深、楊志與索超的大纛。
這三人是軍中主將兼先鋒使,魯智深雖然還未到白馬鎮,但高檻相信,他是一諾千金之人,既然已經答應,斷然不會食言。只是不知他為什麼耽誤了這麼久,說好的一個月,如今已經過去了三個多月,依然不見他的影子。
另兩面為白色,上面分別寫着史、侯兩個字,這是史可郎、侯七的大纛,這兩人為後軍主將。
高檻看着這一溜旗幟在風中飄揚,頗有一種志得意滿之感,心中暗想:“高家軍總算成立了……”
正在思索間,劉喜前來敬酒,說道:“高團練,白馬鎮駐軍從未有如此氣象,看來高團練果然統兵有方,白馬鎮從此可以高枕無憂了。”
高檻看着劉喜,這兩個多月下來,感覺他明顯瘦了,也不知是因為勞心軍營建設所致還是憂心自己荷包中銅子被強行掏出所致。
高檻說道:“這得感謝各位鄉紳的鼎力相助,守衛一方平安,是本團練的職責。如今白馬鎮雖然平安,但凡事有備無患。民富兵不強,民則如同待宰羔羊,早晚會被人惦記。劉里正,各村鄉勇也要加強訓練,不要只是擺設,萬一賊人來犯,也可保一方平安。”
劉喜連連點頭說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心中卻不以為然,這白馬鎮幾乎是四面環山,一條大道貫穿東西,西去大名府,東往濟州。
四周山上都是險峻無比,這麼多年從無山賊盤踞,若是外面賊人進來,必走大道。各村有聯保制度,一旦出現險情,很快就會各村聯動,區區幾十名山賊,他們還真不放在眼裏。
更何況,軍營就駐紮在白馬鎮東南的山坡上,離進鎮子入口處不足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