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去拿點現金
路遠沒法不產生錯覺啊。
身為來之前洗了澡,理了發,換了內衣,並且備好了身份證的路遠,當然和鋼鐵直男扯不上邊。
范凱是明着騷。
他是悶着騷。
反正倆人都騷就對了。
路遠打着哈哈:“借大家吉言,借大家吉言。”
徐璐嬌嗔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
房間裏噓聲一片。
氣氛很不錯。
路遠心裏樂開了花:爺爺啊,你撐住。不用過兩天了,如果順利,明天我就帶孫媳婦去見你!
都是些當年的死黨好朋友。班級六十多個人,否則不會只有二十來個到場。
沒誰炫富,都不是剛畢業的小孩子了,二十六七歲,早過了那種膚淺的年齡。混的好的優越感自然有,說話硬氣多了,但最起碼不會掛在嘴邊。
就在這時候,又有人推門進來。
徐璐看了一眼,雲淡風輕,微笑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路遠眉頭微微皺了皺。
徐友亮,他怎麼來了?
倆人干過兩架。
徐璐給路遠寫一次情書,徐友亮就找他干一架。
徐璐喜歡路遠。
徐友亮卻喜歡徐璐。
不過十幾歲的熊孩子年紀,為了那點不成熟的感情,干過的架,路遠沒放在心上。
多年不見,再回想起來,只覺得好笑。
他主動起身,沖徐友亮伸手,笑着打招呼道:“這麼些年不見,你小子發福了啊。還靈活嗎?再干架你可不一定能打過我。”
徐友亮面無表情的望着他,沒跟他握手,當然也不可能像徐璐那樣抱他,只是淡淡的來一句:“等會兒試試唄?”
火藥味很重。
一句話讓氣氛特尷尬。
路遠皺起眉頭。
徐璐也皺起眉頭。
徐璐拉着路遠的袖子,小聲道:“坐,別影響了心情。”
范凱打着哈哈活躍氣氛:“哈哈,亮子還是和當年一樣。這臭脾氣。開玩笑都能讓人覺得想打架。當年我都跟他差點干架。坐坐坐……人到齊了,來,酒滿上,大伙兒走一個!都見底啊。別養魚,誰養魚罰三杯。”
眾人倒酒,紛紛起身舉杯。
徐友亮往那一坐,悶着頭,沉着臉,廢話不說,仰頭一飲而盡。
接着給自己倒酒,一杯接着一杯灌個不停。
范凱開玩笑:“亮子,你這是要把教的份子錢喝回去?”
徐友亮直接拍了桌子:“我特么稀罕這幾百塊錢嗎?老子現在是大順4s店的經理。老子坐在那不動,月薪兩萬,年底還有獎金。老子早就不是當年班裏唯一一個穿破洞褲子的徐友亮了。”
范凱不爽了:“你有毛病吧。”
大家趕緊勸。
“亮子你喝醉了吧。”
“范凱來來來,咱哥倆喝一個。”
……
徐友亮不搭理大家,就在那獨自一個人喝悶酒。
也沒人搭理他了。
這是個火藥罐子,誰湊上去一點就着。沒人找不自在。
方凱不爽他,更是可着勁開路遠和徐璐的笑話。
半個小時后,徐友亮已經有八九分醉,這貨終於爆發。
啪!
一個酒杯摔在地上,粉碎。
徐友亮拍案而起,雙目通紅,指着路遠咆哮:“你!憑什麼?路遠,你告訴我,你到底憑什麼讓徐璐喜歡你?你特么除了長得好看點,你還有個啥?長得好看了不起啊?今天老子就告訴你,男人不能看臉,說一個男人臉蛋漂亮,那是噁心人的。男人要看骨頭!”
路遠眉頭微皺,望着徐友亮。手機鈴聲響起,唐詩打來的。路遠沒接。
徐友亮:“沒錯,當年老子家裏是窮。老子的爸媽是來清州的打工仔。可你家有錢嗎?你特么有個清州的戶口又能怎樣,你們鳳凰嶺都特么快是深山老林了。會畫畫了不起啊!呵呵……當年那個牛逼勁呢?畫個雞蛋還真特么當自己是達文西了?十幾年來……老子沒日沒夜的努力,老子拼了命的上進,老子跟人跪下過,老子為了一個前程整天低頭哈腰恨不得喊人爺爺……呵呵……老子現在沒多牛逼!但老子現在也有清州市的戶口了。老子在官渡口商業區買的房。一百五十平方!老子憑自己的努力,在清州站穩了腳跟,跟你這孫子一樣,也是城裏人了!”
路遠有些不明所以。
當年上學,好像從來沒人嫌棄過徐友亮窮。
十多年前,那個時代遠沒有現在物慾。那幫孩子關係好的,買根雪糕都可能你咬一口我咬一口的。
徐友亮心裏有自卑,也肯定受了刺激。
這刺激是誰給的路遠不清楚。
路遠清楚的是,自己好像莫名其妙成了擋箭牌?
沒意思啊沒意思……
電話鈴聲又響起。還是唐詩打來的!
路遠接通。
唐詩:“喂,路遠,你過分了啊。昨晚上聊得好好的,忽然就不理我了。剛給你打電話竟然掛掉!”
路遠:“我忙着呢。”
唐詩:“哼!騙人。就是不想理我。”
路遠:“真忙着呢。”
唐詩:“忙什麼呢?”
路遠:“跟朋友在天府酒樓吃飯啊。我們高中一幫同學聚會。”
徐友亮還在一口一個老子的吼:“老子現在年薪加獎金,幾十萬!你呢?大家喊你大畫家,你特么還好意思答應。你靠着畫畫賺了幾個錢?別以為老子不了解你。老子一直關注着你呢。清州美術學院,美術類院校全國排前十。你特么考進這麼好的學校,畢業了一樣是渣渣!開了個畫室一個月兩千能賺到嗎?大畫家,你特么倒是說句話啊。”
路遠沒說話。
來的時候特意收拾了一下自己。這身衣服很有檔次,足以把阿瑪尼之流秒得渣渣都不剩。不過很小眾,logo也不明顯。手腕上還帶着一塊江丹詩頓。
但這個月薪兩萬,年底還有十來萬分紅的4s店經理,很明顯還不夠眼界認出來。
這個時候再裝逼就沒有絲毫意思了。
唐詩:“路遠,誰說話呢?你那邊怎麼那麼吵?你跟人在吵架?”
路遠:“胸大無腦說的就是你吧。我要是跟人吵架,還在這聽你電話?行了,不說了,回頭我再打給你。”
趙多金家門口,奔馳大G里,趙多金開車,唐詩後排,旁邊放着那部萊卡限量版單反。
掛了電話,唐詩眉頭微皺。
趙多金:“什麼情況?”
唐詩:“路遠跟同學聚會。我聽見電話里好像有人在罵他。”
趙多金:“嗯?”
唐詩:“好像說自己年薪幾十萬,鄙視路遠工作室一個月賺不到兩千什麼的。”
趙多金眉頭皺了起來。
他太想做成這單生意了。人家要做什麼他不管,人家給的是天價酬勞。撇開酬勞不說,這單買賣做成了,就等同於乘坐上了一條大船。
有這條大船保駕護航,他的生意,在未來會更加順暢。
趙多金是個生意人,人情世故歷練了幾十年,一眼看透人心的本領肯定沒有,但懂得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
路遠在參加高中同學聚會,有同學炫富打壓他。
出於什麼原因他不管。
但這會兒去幫路遠裝個逼,絕對能換來天大的好感。
趙多金開門下車。
唐詩:“趙叔叔,你幹嘛去啊?”
趙多金:“我去拿點現金。”
唐詩:“老土,現在誰還用現金啊。”
趙多金丟下一句等會兒給你解釋,然後重新回了家。對,這年代很少有人用現金了。連在超市買瓶水大多都是掃碼支付。大買賣更是轉賬。
你轉五十萬是什麼概念?
就一串數字。
你擺桌子上五十萬現金是什麼概念?
那視覺衝擊力,簡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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