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伏擊
胡云從洞中出來后,發現身處山谷之中。
大雨連綿好幾天,這時竟然停了,山中空氣異常清新,呼吸幾口,精神氣爽。
此刻正是中午,胡云辨認一下方位,出了山谷向西走去。那長生經真是奇妙異常,胡云大步而行,只覺得身輕如燕,好像有使不完力氣,短短一個時辰,已經走了近百里路。
這時,大路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胡云為了不驚世駭俗,故意將速度降下來。又走了大約一個時辰,前面出現一個城鎮。
進了城,找人一打聽,原來是平安鎮,距離臨安城也只有一天路程了。胡云決定今晚就在平安鎮過夜,好好養足精神。
這時候想起父親塞給他兩塊銀子,一摸懷中,空空如也,銀子早就不知去向,苦笑一聲,心想:“看來今晚又要去野外睡覺了。”他這些天早就習慣風餐露宿,也不覺得苦,於是離開平安鎮,繼續向臨安城方向走去。
出了鎮子,天已經快黑了,往前走大約一里路,有片樹林。胡云進入林中,找了一顆粗大樹木,手腳並用,爬上樹榦,找到一處結實樹枝躺下。
月亮漸漸從東方升起,月光透過樹葉散下來,樹林中影影重重,有些詭秘。胡云經過多天勞累,不知不覺中進入夢鄉。
睡到半夜,忽然就聽到樹下有腳步聲音,胡云連忙驚醒過來,有了上次被蟒蛇纏身經歷,他現在睡覺非常警覺。他低頭往下一看,兩個人影從樹林中走過來,邊走邊四處查看。
到了胡云睡覺那顆樹底下,兩人停下腳步,其中一個人說道:“這裏草叢茂盛,正好可以藏人。”另一人說:“好,你去通知弟兄們準備好傢夥,一個時辰以後到這裏會和。”
胡云聽到這人聲音,心中騰升起一團怒火,原來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老黑。在山神廟中,他用猴子身體擋住火彈術逃走,當時胡云心中就十分懊惱,覺得天下之大,再也難以報仇了,沒有想到冤家路窄,竟然在這森林中碰到。
現在他修鍊過長生經,今非昔比,自付對付這老黑綽綽有餘,便想立刻跳下樹,結果那老黑性命。不過又一想,這老黑似乎在謀划什麼事情,不如先壞了他好事,然後再殺了他,這才解恨。於是屏住呼吸,靜靜趴在樹上。
老黑哪裏能想到樹上還有個人在窺視他,等那個傳訊之人走後,他一個人靠着樹榦坐下,不一會又站起身來回踱步,似乎很不安,突然間,他下定某種決心,停下腳步,從懷中拿出一個木盒子,說道:“前輩,我已經召集人手過來了,希望你說話算數。”
一個沙啞聲音從木盒中傳出:“哼,你當我是什麼人,我是修仙者,我說話從來不會食言。只要你助我奪舍了那個女孩,事成之後,你想學什麼仙家道術,我便教你什麼。”
胡云聽到那個沙啞聲音后,更是冷汗涔涔,心中暗叫:“真見鬼了,這不就是破廟中那個矮子修仙者聲音嗎?怎麼他沒有死,還到了這木盒中了?”他百思不得其解,更是大氣不敢出。
老黑又道:“前輩,還有一事,我打探過,那個女孩有個護衛武功高強,待會要是動起手,恐怕弟兄們不是對手。”
矮子修仙者懶洋洋道:“這個你放心,我現在只是神魂,不能在外邊待時間長,你先讓人好好消耗他氣力,等他精神鬆懈時,我自會出手了結他。”
“好,有前輩這句話,晚輩就放心了。”老黑說完,將盒子放回懷中,靠着樹榦坐了下來。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樹林東邊響起一陣腳步聲,來了大約二十幾人,都滿臉彪悍,手中拿着利刃。老黑站起身,看着他們走到面前,點頭說道:“好,你們都來了。我也不廢話了,今天我們干一票大的,事成之後,每人五百兩銀子。”
眾人臉上露出喜色,紛紛議論。
“黑哥,這次什麼貨,這麼值錢。”“黑哥,你可不能說話不算啊。”“有了這錢,小紅玉就可以贖身了。”“黑哥,你就說怎麼干吧,我聽你的。”
老黑伸手往下壓了壓,待大夥安靜后,說道:“待會五更天時,有輛馬車從這裏過,車廂里有個八九歲女孩,你們任務就是將那個女孩留下來,”
眾人聽了,又是一陣嘈雜議論,“黑哥,就這麼簡單?那女孩是金疙瘩啊,那麼值錢。”,“黑哥,那女孩有沒有保鏢什麼的?”,“那女孩什麼來歷啊?”
老黑怒道:“你們吵吵什麼?”待眾人安靜下來,又說:”我也是奉命行事,那人什麼來歷我不清楚,不過,兄弟們,為了不留後患,待會除了那個女孩,其他人不能留活口。據我所知,他們也就五六個人。”
這些人都是過刀頭舔血生活,殺個把人不放在心上,更何況這麼多人一起動手,於是紛紛點頭,其中有幾個人心中有些疑惑,也架不住那五百兩銀子誘惑,於是在老黑安排之下,紛紛在附近草叢中隱蔽下來。
胡云在樹上看到老黑臉上露出冷笑,想到他在破廟中用猴子擋身後火球,就知道其無情手辣,心想:“跟了這樣大哥也夠倒霉的,被賣了還幫數錢。”不過,這些人都是強盜,胡云就抱着看好戲態度,靜靜等待。
轉眼間到五更天,天空微微發白,樹林東邊傳來“咕嚕咕嚕”聲,是馬車輪碾壓泥土聲音,胡云心中一動:“好戲要上演了。”
只見老黑將右手舉起來,握成拳頭狀,示意眾人保持安靜,這些人雖然是烏合之眾,但是常年打家劫舍,對危險又天生警覺。他們似乎感受到這次任務不同尋常,都憋着勁潛伏在草叢中。
四周異常安靜。
馬車聲越來越響,時間不長,一輛馬車出現在胡云視線中。車廂精緻小巧,由一匹黃驃馬拉着,車旁邊跟着四個僕人,加上趕車馬夫,一共五個人。
潛伏在草叢中盜賊見果然是五個人,如老黑所說,都放心不少。胡云現在眼光銳利,一眼便看出四個僕人沒什麼特別,但是馬夫卻不一般。
馬夫是個老頭,瘦臉乾枯,鬍鬚發白,當馬車正要走入老黑設下包圍圈時,他猛一拉韁繩,道:“大家小心。”
話音未落,老黑大吼一聲:“動手。”
二十幾個盜賊蜂擁而出,揮舞手中長刀就向那四個僕人砍去。
“大膽,你們是什麼人?”那老頭一聲怒吼,揮起馬鞭捲住一名盜賊脖子,他原本以為這些盜賊只不過是劫財,所以沒有下殺手,給雙方迴旋餘地。
沒有想到,隨即響起三四聲慘叫,那四名僕人瞬間被亂刀砍成肉泥,黃驃馬兩個前蹄也被砍斷。
老頭一愣,知道這幫人不僅圖財而且害命,獰笑道:“老子多年不開殺戒,今日是要破了,拿命來吧。”手腕一抖,那馬鞭往回一帶,將那名盜賊帶到面前,揮手一掌擊碎他天靈蓋。接着從懷中取出一把寒光閃閃匕首,縱身躍入人群中。
這些盜賊手中大多數都是長刀,近身短打十分不便,只見這老頭猶如泥鰍一般在人眾中左突右閃,那把匕首角度刁鑽陰毒,或刺入前胸,或刺入下腹,或刺入肋部肝臟處,轉眼間,就倒下七八個人,哀嚎聲此起披伏。
“大家散開。”老黑見形勢不對,連忙指揮。
眾盜賊連忙散成一圈,將那老頭和馬車圍在當中,也不管那幾個躺在地上哀嚎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