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面慈心狠的老太太
送走了若有所思的秦氏，錢氏目光一轉，面露凶色的看向鳳淼淼，拍桌厲喝道：“你這丫頭，今天怎麼回事？竟然配合著外人來說我？”
若非這個丫頭還有一點作用，她非得要扒了她的皮不成。
剛剛那個秦氏說了，京中還為她準備好了嫁妝，只要老太太這邊同意，嫁妝京中自會送過來的。
京裏面的嫁妝哪裏是他們這小地方能比的？屆時若是能通過她的口要過來給她的閨女，那以後她的閨女的婚事就不用愁了。
鳳淼淼抬眸，一雙眼裏沒有以往的懦弱討好，反倒是一片冷冽：“二伯母可知曉，您身上穿的這件衣服，是什麼衣服？”
錢氏本來就打算找鳳淼淼算賬，聽到她主動提起之後，聲音又尖銳了幾分：“你還好意思說！這布料難道不是你送過來給我的？說是這布料特別適合我？”
而且也是這丫頭說，開春之後這衣服若是再不穿，再來的話，就有新的花樣替代了，這樣式就老舊了，所以讓她趕緊的穿着。
鳳淼淼聽到錢氏這話的時候，睫毛顫動了一下，狹長的雙眸看着錢氏氣的通紅的臉，僅僅是笑了笑，只是眼神卻是冷冽而又嘲諷。
錢氏這會才徹底意識到，自己是被算計了！
臉，立刻陰沉下來的錢氏，剛打算讓人拿下鳳淼淼的時候，後頭突然出來了一個嬤嬤，附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就見到錢氏的臉上立刻出現了幸災樂禍的表情。
“老太太要見你！”
鳳淼淼挑了挑眉，倒是沒有意外。
一臉淡然的鳳淼淼，抬腳跟着錢氏就往後頭走去。
一進大屋，最上頭端坐的是一個滿頭白絲，可是卻是慈祥和氣的老太太。
此刻的她正含笑的看着身側另外一個丫頭巧言逗樂，臉上儘是慈和之色。
“你來了啊！”鳳家老太君孫氏，此刻看到自己的大孫女過來，眼底迅速的閃過一抹厭惡，語氣連帶的也有幾分冰冷：“剛剛的話說的不錯啊！”
鳳淼淼眸底劃過冷萃的寒霜，上前逕自的坐下，待看到老太太臉上的冷意的時候，不疾不徐的開口道：“拖伯母的福，將秦家的親事給拒絕了！”
孫氏聽到她這樣陰陽怪氣的話，不由的想到當初大兒子要跟媳婦走的時候，也曾這樣質問過她，心中更是怒氣上升：“你是個什麼東西，敢用這樣的態度來質問我？”
鳳淼淼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句話刺痛了她，讓她如此的直白的說出她對她的厭惡，但說出來也好過惺惺作態的強。
沒有動怒的鳳淼淼，含笑挑眉，甚至順手拿起了一旁的茶，抿了一口之後，才含笑賠罪着：“祖母這話說的在理，在您的面前，我可不就是一個沒身份的人嗎？”
就在幾人驚疑不定的時候，鳳淼淼才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緩緩的開口：“現如今，拖二伯母的福，秦家的人也看出來我是一個沒身份的人了，祖母您說，這事情該怎麼辦呢？”
“你也別在我面前胡說！”孫氏訓斥完了錢氏之後，冰冷厭惡的目光又落到了鳳淼淼的身上：“先不說那秦氏於我鳳家是否有結親，哪怕是有了，我鳳家的家事，也輪不到他去管！”
“祖母這話說的是！”鳳淼淼臉上的笑意未變，聲音更是越發的輕柔：“只不過秦家的人管不得，不代表鎮國公府也不計較，是不是？祖母別忘了，以秦家和鎮國公府的關係，她回去難道不會去提醒鎮國公府嗎？”
老太太自然知道這鎮國公府的厲害，更是因為大兒子是入贅的，那鎮國公府想要拿捏鳳府更是可以不顧情面。
看的鳳淼淼說起來的樣子看的目眥欲裂，一雙手更是顫抖起來：“好哇，我就知道，這麼些年，養你養成了個白眼狼！還不如就如你那父母一樣，將你拋到一邊，不管不顧！也不至於到現在還要被人拿捏，低聲下氣的向人道歉強！”
鳳淼淼聽到這話，臉上帶着莫名的笑意，目中卻露出了淡淡的譏誚：“按照祖母所說，鳳家現在所有的榮耀都是二叔所得？”
孫氏被堵的一個抽氣，差點沒翻眼暈過去。那二兒子三天兩頭不在家，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鳳府交到他的手上，那就是廢了！
“若不是，那麼不如我們今兒個細細的算算！”細聲細語的話中帶着絲絲的寒氣，鳳淼淼緩慢的開口：“每個月，都會從京中送來兩萬兩的銀票給伯母，算是一家所有的開支！而依照父親的職位，一個月最多只有一千兩，這剩餘的便是從鎮國公府而出！換句話說，鳳府上下吃喝一切，都是依靠鎮國公府的，是不是？”
錢氏算是看出來了，這小蹄子這會的是在算清賬是不是？想着那些銀子大多都給她留給自己的一對兒女，錢氏立刻不依的就叫了起來：“大姐兒可不要這麼說，你父母常年待在京中，這逢年過節的都不曾回府盡孝，送點銀兩過來，怎麼了？”
鳳淼淼聞言，倒是挺認同的點了點頭：“那作為時常在祖母身邊盡孝的二伯母，自然是勞苦功高了一些，您二房不說多，一個月送五百兩給家裏面當做家用，應該不成問題吧？”
“你！”錢氏頓時臉色青白交錯，用力的捏着帕子，別說是五百兩，若是不靠着大房，她每個月一兩的銀子都拿不出來！
她那個丈夫，除了天天就喜歡沒事的時候吟詩作對，壓根就是一個廢物！
孫氏眯起了一雙眼，看着鳳淼淼那依舊笑的溫和的樣子，冷哼了一聲：“你想要什麼，就直接說！”
“就知道祖母心疼孫女，捨得不孫女委屈！”鳳淼淼立刻笑看着孫氏，輕快的開口：“家用是家用，淼淼自然是不敢多說什麼的！但是以往鎮國公府送來的東西，還請祖母發個話，讓大家將東西一一的送還給孫女！”
鳳淼淼說話的聲音和氣，臉上的笑容更是帶着善解人意：“不然，就勞煩伯母跟賬房打個招呼，這些年家用裏面缺我的那部分，讓他給我清算出來！若是不好算的家，就按照二妹妹每月的用度來算！我的要求不高，二妹妹每個月用多少，我便多少！”
鳳淼淼覺得自己特別的善良，還給她們兩個選擇。
“那怎麼可以！”鳳淼淼的話音剛落，坐在老太太身邊一直愉悅的就跟看戲一般的鳳雅馨立刻尖叫起來：“你憑什麼與我的吃穿是一樣的！”
“是啊！那怎麼可以呢！”鳳淼淼眉眼之間的笑意慢慢斂去，淡淡的說道：“那就請祖母和二伯母將之前京中送來的東西一一歸還到我院子裏面去吧！”
孫氏看着鳳淼淼那目中無人的樣子，頓時大怒，罵出了聲：“我還沒死呢！你這丫頭竟然敢做這裏的主，我看你是活膩了！來人啊，將這個丫頭帶下去，關到祠堂裏面，讓她反省反省！”
“誰敢！”鳳淼淼看着兩個嬤嬤上前，一副要將她直接扯出去的樣子，厲喝道：“難道忘記了誰才是這個家中的主子了嗎？”
鳳淼淼冰寒的眸光環顧了四周，一字一句冷若寒冰：“我若是在鳳府遭了罪，你們以為哪個主子能保得住你們？”
“你……你竟然……竟然敢在府裏面如此拿捏，簡直是天理不容！”
錢氏看着孫氏氣的呼呼的直喘氣，伸手推了一把女兒，讓她去討好之後，更是指着鳳淼淼唾罵：“你想要將你祖母氣死嗎？你這個畜生！”
天理不容嗎？
鳳淼淼聽到這話，竟然笑了，死劫都經歷過一遭的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緩緩起身的鳳淼淼，森冷的目光看向錢氏，唇角卻是溢出弧度：“伯母慎言，別忘了，二姐兒還未出嫁，要知道現如今我與她的名聲，可都是困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