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娘家的冷眼
對剩女來說,過年就是相親和被相的節日。
其雨也是這泱泱大軍中的一員。
這邊剛值了個大夜班,拖着疲憊的身子,
奢侈的打了個車趕往姥姥家的路上。
那邊智姥姥家早已熱鬧非凡,小輩們幾乎都倒齊,面上雖一派和氣,內里卻各有心思。
每年都是如此,如果不是節日,智玉芳一年到頭都不想登娘家的門。
不是她心狠,實在是這些人不帶眼看人,特別是娘家媽,完全把她當傭人使,
從小到大,她無數次懷疑,自己可能是撿來的,
不然這世上哪有媽媽偏心至此。
要不是其雨爭氣,這些年家裏越過越好,誰會多看她一眼。
早年她家吃不起飯時,什麼兄弟姐妹,一個個都躲的遠遠的,生怕沾上她,還不如婆家那兩個沒有血緣的小姑子。
兩個小姑子這些年在外打工,離得遠,平時來往較少,加之丈夫又不在了,
但家裏真有事時,人家也是二話不說,都伸過援手。
單這一點,她一輩子都感激。
就拿這會子來說,她一個人在廚房忙活,外面那一大家子打麻將的打麻將,說笑的說笑,也沒說進來個人幫幫她。
不過,這些年也早習慣了,每回來娘家,她不是來做客的,是來當保姆的。
早些年心裏還有怨氣,做着做着也就習慣了,反正一年到頭也就這一回。
“二姨,我來幫你吧。”
說話的是李思瀚的女友,小姑娘第一次上門。
在外面坐了一會,看着大家都嬉笑玩樂,獨有二姨一人在廚房忙活,心裏很是過意不去。
智玉芳轉身,喜笑顏開。
剛才就匆匆打了個照面,都沒仔細看,這會子細細一看,打心眼裏替外甥高興。
這姑娘不算漂亮,但眉清目秀,一張銀盤似的臉,圓潤飽滿,很是喜慶,說話又輕聲細語,讓人好生喜歡。
“不用,你去看電視,或者跟他們玩玩牌。”
智玉芳嘴上說著,手下的刀更是未停過,“噠噠噠”的,切的堪比專業,速度極快。
或是與羅奶奶生活久了,耳濡目染,智玉芳的性格與婆婆越發像了,在外做人做事也偶帶幾分老太太的影子。
不論多難,心裏多不舒服,對着外人,總和羅奶奶一樣,臉上堆笑,一臉慈容。
李欣並未聽話的走開,而是挽起袖子,站在洗菜池邊,擰開水龍頭,熟練的洗了起來。
對智玉芳說:“我不喜歡看電視,也不喜歡玩牌,我挺喜歡幹家務的。”
智玉芳一聽,嘿,這年頭,喜歡幹家務的姑娘可不多了。
她家羅其雨就不愛干,讀書讀傻了,讀的快五穀不分了。
不由心生羨慕。
“你爸媽把你教的真好。”
“他倆工作忙,從小就不大管我,我上小學五年級開始,我媽讓我做家務賺零花錢,做着做着就成習慣了。”
“還是你媽會教,不愧是大學老師和教授。我家那位呀,長到到現在,自己的衣服都懶得疊。”
李欣笑笑,打心眼裏喜歡這位樸實的二姨,實誠。
“我媽可能更羨慕您,其雨姐可是學霸,還是名校畢業的醫學博士,我勉勉強強才本科畢業,專業又普通,把她老臉都丟光了。”
二人這邊廂幹着活,聊的喜氣洋洋,大有成為忘年交的趨勢。
那邊廂,智玉芬轉身看到準兒媳在廚房忙活,氣不打一處來。
太沒眼力見兒了,哪有第一次上門做客,就進廚房幹活的?
最讓她不舒服的是,準兒媳和智玉芳還聊的挺好。
智玉芳現在是牛逼了,有個博士女兒。
有什麼用,命不好,一出生剋死胞弟;嫁了人剋死丈夫,沒文化不說,還是個鐘點工,一輩子下等的命。
智玉芬這人吧,你過的好,她不嫉妒,過的不好,她也不會落井下石。
但是吧,很特性,對誰都一幅高高在上的嘴臉,心冷,跟誰都不親近。
特別是對着智玉芳,一直瞧不起,覺得她這二姐就是一沒用的軟柿子。
你自己沒骨氣,能怪得着旁人擠兌你?
人啊,過好過壞,都是自己選擇的,因而,自是不喜歡準兒媳和二姐走的太近,沒得被帶成面人一個,對誰都心慈手軟,沒血性。
“欣啊,出來一下,阿姨有話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