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雲湧（三）
風滿樓擔憂的看着藍宇凡懷裏的秦笑，只見她眸光低垂，他根本看不清她的情緒，也不知道該不該答應！即使他不願意，但是皇命一下，容不得他拒絕，可是最重要的還是秦笑的決定，如果她不願意，他肯定會想盡辦法拒絕的，可是她一點意願都沒透露給自己，他也不知道她的計劃究竟是什麼。
“皇上，這不是臣能說得了的，這要看秦逍的意願，臣當然很願意把人送給皇上你，可是如果秦逍不願意，臣也沒有辦法。”風滿樓話鋒一轉，直接把答案讓秦笑自己來回答，這是最好的。
藍宇凡一聽，目光炙熱又帶着緊張的看着懷裏的秦笑，溫熱的氣息急促的交替着，良久，他緩聲溫柔道，“不知秦姑娘是否願意跟在朕身邊呢？”
秦笑眨了眨眼，裏面的凜冽一閃而過，隨即浮現起淡淡的迷茫，抬頭看着盡在咫尺的藍宇凡，眼前這張臉，曾經讓她那麼愛，那麼恨！
“秦逍，願意……”秦笑淡淡的說道，目光冷淡的看着藍宇凡狂喜興奮的神色，又看了看風滿樓眼底一閃而過的黯淡，心，有些不是滋味。
秦笑聞着藍宇凡身上熟悉的氣味，心底一陣煩緒，她緩緩的推開他的懷抱，遠離那讓自己痛恨的記憶，臉上沒有絲毫的喜悅，“皇上，秦逍還有一些東西留在將軍府，不知皇上可否讓秦逍回去拿呢？”
藍宇凡看着懷裏的空空，心頭一下子如脫落了什麼，剛得到的幸福彷彿不翼而飛般，讓他很是恍惚。
“朕讓人幫你回去拿，可好？”藍宇凡溫柔的撫摸着秦笑的髮絲，如同他們還是那熱戀的男女，動作親密，眼神里充滿了愛意，只是這裏面，究竟有多少自欺欺人呢？
秦笑心底冷笑了一下，你是怕我回去之後不再回來嗎？藍宇凡？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
“皇上，那東西是秦逍的貼身之物，秦逍不敢假手於人，懇請皇上批准。”秦逍低垂下頭，語氣期待的說道。
那柔柔的語氣，那期待的神色，讓藍宇凡不忍拒絕，他強忍住心底的忐忑，面色嚴肅的對風滿樓說，“風愛卿，務必要讓秦姑娘安全回到皇宮，知道不？”換句話說，就是如果秦笑沒有回來，責任就在他身上。
面對着藍宇凡的警告，風滿樓鳳目一眯，看了眼身旁的秦笑，俯身對藍宇凡說道，“是的，皇上，臣必定將秦逍給送回來。”
…
“恭喜你了。”兩人並肩走在雪地上，風滿樓一臉淡漠的看着前方的宮門，這也許會是他最後一次和她這樣一起走。
秦笑腳步一滯，緩而出聲低笑了起來，“你是在怪我嗎？”
風滿樓低頭看着她仰望他的臉蛋，毫無血色，那麼清冷，嘴角的那抹笑意讓他心底兀然發酸。
他難受的撇過頭，不再看她，也沒有回答她，因為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怪她。
他有什麼資格怪她呢？他又不是她的誰，不是嗎？
“你要回去拿什麼？”第一次，他覺得他和她之間居然有種尷尬的氛圍。
“沒什麼，就是一些貼身物品還有小狐狸而已。”秦笑如實的回答。
“哦。”風滿樓淡淡應了一聲，兩人坐上轎子，一路無聲的回到將軍府。
秦笑看着這自己生活了半年已久的地方，心底似乎有些不舍。
她收拾好東西，見風滿樓已經在門口等着自己，他似乎有些不太高興。
“我收拾好了。”秦笑走到他身旁，看着門外的轎子，步伐有些緩慢。
風滿樓看着她不多的包袱和懷裏的小狐狸，伸手逗弄着小狐狸白花花的毛髮，又看着秦笑一臉淡然的神色，微微皺了皺眉，嘆息說道，“皇宮不比在外面，你的一言一舉都隨時給人盯住，沒有我在你的身邊，你要好好照顧你的身子，知道嗎？”他沒辦法勸說她不要復仇，他知道，她進宮接近藍宇凡是為了復仇，明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可是他卻沒那個力量把她從深陷的泥潭中拉扯出來。如今他能做的，就是在心低默默祝福她，希望她真的看清了自己心底的想法，復仇，真的那麼重要嗎？即使結果可能搭上自己的一條命？
逝者已失已，有什麼事情比生命還要珍貴？
秦笑笑笑的聽着風滿樓的關心的話語，靜靜的，偶爾點點頭，“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看着門外藍宇凡派來的人似乎有些不耐煩了，秦笑臉色冷了冷，對風滿樓說，“謝謝你一直以來的照顧，我不會忘記的。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要走了。”
秦笑剛邁開步伐，就被身後一聲‘秦笑’給留住了。
她驚訝的轉身，看着風滿樓欲言又止的模樣，笑了笑，“放心。”
“有事記住託人告訴我，我能幫到你的話，我會儘力的。”風滿樓看着她遠去的背影消失在一片白雪中，回頭看着滿屋的雪花，今後這將軍府，再也不會有秦笑一人了，也再也不會有人叮囑他喝葯了……
…
“皇上，秦姑娘已經到了。”張公公在書房外稟告，只見他話音剛落，一抹明黃的身影立即拉開了大門出現在他驚訝的視線里。
“皇……上……”張公公被藍宇凡突然的舉動嚇住了，皇上動作怎麼這般迅速，看着藍宇凡臉上的喜悅，張公公心底默想，這秦姑娘究竟何人也？讓皇上這般上心？看來這后宮裏，又要掀起一場風雨了。
“人呢，快帶朕過去。”藍宇凡迫不及待的想要看見秦笑，只不過一刻鐘的時間沒看到她而已，他卻覺得仿若隔了一個春秋，他的思念，他的等待，早在過去的一年裏殆盡了！
“皇上，這邊。”張公公在藍宇凡身邊帶路。
還未到達秦笑所在的房室，藍宇凡就已經能聞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梅花香了，不管她是秦笑，還是秦逍，他只知道，她是他心頭上刻着的那個女子！
“笑兒！”藍宇凡推開房門，剛好看見正在收拾東西的秦笑。
看着她驚訝的神色，他暖心的笑了起來，一直以來緊繃的神經似乎一下子鬆了，彷彿又回到以前兩人相處的光景。
“東西收好了？”藍宇凡上前，走到她身邊，看着她尖細的下巴和消瘦的身影，心底有着莫名的苦澀，她怎麼那麼瘦，是不是在外面吃了很多苦？
他情不自禁的把冷漠的秦笑擁進懷裏，可是當發現手中那冰冷的觸感時，眸底瞬間湧出驚慌。
“笑兒，你的身子怎麼這般寒冷？是不是感冒了？”藍宇凡緊張害怕的握着她纖細的雙手，試圖用字自己的溫度來暖和她。
秦笑冷靜的看着他關切的動作，心底一點溫度都沒有。
她不留痕迹的抽回她的手，看着藍宇凡眼底的驚訝，淡淡的說，“皇上，你說錯了，秦逍不叫笑兒呢。皇上想必是認錯人了。”
從他殲滅了她的羅剎門那一刻起，她就不再是他的秦笑了，那個天真得傻的秦笑，已經死了……
現在在你面前的我，是要奪你性命的秦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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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絕望的看着他，看着他冰冷如雪的黑眸，心，破裂成塊，可即使這樣，她還是愛他的。
她埋首在他佔有她氣息的胸膛，哭的沙啞的聲音撕裂的說道，“穆亦非，就一次，可不可以讓我說，我愛你……”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