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九、暗流涌動
霍成君進宮后,劉病已是把她晾在一邊的,很少去寵幸她,因為劉病已的心裏只有他的青梅竹馬,小時的玩伴許平君。許平君是給了他家的感覺,還為他生了一個兒子,並且還給他帶來了這麼大的福氣,他是打心裏愛這個糟糠之妻的。
再說許平君,自進宮以來,封了婕妤,生活過得不錯,而且人緣特別好。她不僅簡樸持家,孝順長輩,而且勤勞能幹,愛護下人,還時不時地幫下人掃地做飯呢,因此落得了大家的認可,口碑很好,屬於人家人愛的那種。
劉病已經常在許平君這邊起居,即使現在他已經有三宮六院,但是其他的後宮他都很少去寵幸,這就是一個男人應有的職責。
其實劉病已是鐵了心要冊封許平君為皇后的,不過朝廷中還是有很多阻力的,特別是大司馬大將軍霍光,對於冊封皇后之事一直都不鬆口。不過仔細想想也是,冊封皇后之事也是挺複雜的,禮儀方面不說,最重要的還需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出來牽頭。一般的平民百姓說媳婦,都要找個媒婆充門面呢,想當初,許平君的親娘不也一定要張賀充當媒人才答應嗎。
劉病已進宮已經有一個多月了,這時朝中大小事情都由霍光把持,奏章都是霍光批好;了,送呈給他閱讀,他也是做個樣子看看,平時下朝後便無事,於是便讀起書來。雖然少年時有跟澓老先生學過《詩經》、《論語》等經典,不過還是覺得學識不夠深。剛進入皇宮見到夏侯勝在教上官太後學《尚書》,因此他也想學,於是想到先帝師韋賢,知道此人學富五車,滿腹經綸,於是便命韋賢做他的帝師,過來教他的《尚書》,當然還有陪讀,陪讀的依然是他的幼時夥伴兼基友---張彭祖和杜佗。
這天,劉病已剛下完朝便來到書房,杜佗早已在那裏等候了,平時這個時候張彭祖也應該到了,他們都是習慣一早來這裏等候劉病已的,可是今天不知為何,張彭祖遲到了。
原來是這樣的,張彭祖去他父親車騎將軍張安世那裏請安時,剛好聽到一個秘密,他為了不讓跟別人發現,便藏在裏面等所有人都走開了他才出來,這就是謹慎的張彭祖。
張彭祖一進門,杜佗便責問他:“彭祖,今日為何這麼遲才過來,皇上都等急了。”
雖然他們都是少年時的玩伴,但如今劉病已已是天子了,杜佗和張彭祖說話和舉動都是很小心,從不敢隨隨便便的,只見張彭祖忙跪道:“啟稟陛下,剛剛去車騎將軍那裏是聽到一個消息,為了不讓他們知道我在偷聽,因此才藏匿到現在,請陛下恕罪。”
劉病已一聽有偷聽的消息,忙問道:“好你個彭祖,現在居然敢在車騎將軍那裏偷聽,該當何罪,說出來聽聽,如果有用的就賜你無罪吧。”
張彭祖當然知道他是無罪的,他和杜佗現在可是劉病已的左右耳,一打聽到什麼消息,第一時間便跟劉病已彙報,劉病已怎會怪罪他呢。
張彭祖忙說道:“陛下,剛剛我聽到消息,說是大將軍準備讓大臣們上奏立皇后之事,大臣們都很心領神會,都是要舉薦霍婕妤為皇后呢。”
“什麼?”
劉病已一聽到這個消息,也是有點驚訝,要知道他的心裏早就有了人選,那就是許平君。張彭祖和杜佗當然知道他的想法,見到劉病已的異樣,杜佗忙上前說道:“陛下,我們都知道您想立許婕妤為皇后,但是假如大臣們都舉薦霍婕妤,那也很麻煩的,這可要從長計議啊。”
張彭祖也說道:“是啊,陛下,我一聽到這個消息,立馬跑過來彙報,要從長計議啊。”
這時,劉病已很鎮定,當然這是他一貫的做法,少年老成的他在遇到麻煩時都是這樣的,靜靜地坐在那裏思考。
這時,帝師韋賢趕了過來。他現在年紀大,出門很不方便,劉病已便命彭長青差幾位做事謹慎的年紀大一點的護衛每天去接送他,還叮囑他們要慢些走,不要把德高望重的韋老給累着。
劉病已他們見韋賢過來了,便裝作若無其事一樣,開始靜靜地聽着韋賢的講解。一旁陪坐的張彭祖和杜佗為劉病已的舉動所驚嘆,遇到這麼大的麻煩,還能靜下心來聽課,真是讓人佩服。
《尚書》是一部追述古代事迹著作的彙編,分為《虞書》、《夏書》、《商書》、《周書》四部,是儒家五經之一,又稱《書經》。
今日講的是《虞書》裏面的《堯典》,只見韋賢讀到:“昔在帝堯,聰明文思,光宅天下;將遜於位,讓於虞舜,作《堯典》;曰若稽古,帝堯曰放勛,欽、明、文、思、安安,允恭克讓,光被四表,格於上下;克明俊德,以親九族;九族既睦,平章百姓;百姓昭明,協和萬邦,黎民於變時雍。”
讀到這裏,韋賢頓了頓,見劉病已依然很靜心地傾聽着,於是繼續講道:“這段話的意思是說公正能發揚才智美德,使家族親密和睦;家族和睦以後,又辨明百官的善惡;百官的善惡辨明了,又使各諸侯國協調和順。;所以說,國家和就需要家和,家和就需要人和。”
韋賢一直講《堯典》講解下去,劉病已也一直都在靜靜地聽着,一點架子都沒有,夏侯勝講起來也順暢很多,心想,來自民間的皇上確實不一樣!
這邊,陪讀的張彭祖和杜佗真是急啊,皇上遇到這麼大的麻煩,卻一點也不着急,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好不容易韋賢將這章《堯典》講解完了,劉病已還在那裏做筆記,將今日所學的批註在一旁。這時,心急的杜佗忙說道:“陛下,您可要想想辦法啊。”
這時的劉病已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只見他一邊作筆記,一邊說道:“韋老,朕有一事想請教你。”
這時韋賢忙說道:“陛下您客氣了,有什麼事老臣自當詳盡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