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九六、擔憂
彭長青和楊惲看到公孫彧也走過來,忙示意他一起過來聊天。公孫彧對着彭長青笑道:“彭侍衛,皇上進宮這幾天,你是否一直都陪着他?”
彭長青笑呵呵地說道:“是的,皇上跟我熟,他說其他人還不怎樣熟悉,於是便留我在他身邊。”
公孫彧當然對劉病已這幾天在宮裏的活動情況很好奇,於是又問道:“皇上這些天一直都在忙些什麼?”
彭長青知道公孫彧現在很關心劉病已,這也難怪,劉病已自小就是他帶大的,教他識字,講故事給他聽,還教他醫術呢,跟他的感情是很深的,於是笑道:“其實這幾天都是在進行各種活動,逐一見大臣,主要還是學一些禮節,就昨日才出城去長陵祭拜高祖。”
公孫彧笑道:“這個我知道,昨日出城時,儀仗隊很長的,威風凜凜,整個東市西市都在議論此事的,說是見到皇上坐在御駕上面,大將軍大司馬霍光也跟着同車呢。”
彭長青點點頭說道:“是的,我也在御駕上面,車駕就是我駕的,不過我總覺得皇上坐得很不自在。”
楊惲也很感興趣,便問道:“皇上為何感覺不自在呢?”
彭長青環視四周,見周圍沒有其他人,便湊近公孫彧和楊惲,低聲說道:“其實昨日去長陵的一路上,皇上滿身都濕透了。”
楊惲忙說道:“是不是天氣太熱,御駕上的人也不多啊,就皇上和大將軍,你又在外面駕車。”
彭長青忙搖頭說道:“不是因為天氣太熱的緣故,當到達長陵時,我扶皇上下車,見他精神有點恍惚,於是問他是發生什麼事,皇上偷偷跟我說,說是大將軍一直坐在他身後,他感覺到後背像是很多芒刺,很不自在的。”
公孫彧聽到這裏,也輕聲說道:“我知道皇上為何這樣,他是怕大將軍,感覺大將軍在他後面很不自在;彭侍衛,皇上現在很信任你,麻煩你轉告他,凡事要忍,昌邑王就是前車之鑒,叫他不要學昌邑王,宮裏的事還是要有大將軍來主持,不要出風頭,更不要得罪大將軍。”
楊惲也說道:“聽聞大將軍有意讓他的小女兒進宮,將來肯定會跟平君爭皇后的。”
這時,彭長青笑道:“現在應該稱呼許婕妤了。”
楊惲忙笑道:“對,應該是許婕妤。”
彭長青大嘆一聲,說道:“其實皇上挺想念許婕妤,當然更想念他的兒子,前天皇上就跟大將軍說要準備接許婕妤母子進宮,大將軍當他不敢反對,因為只是合理之事,他們可是結髮夫妻來的,不過大將軍城府很深,忙說道,接進來吧,不過只能先封婕妤。”
楊惲又笑道:“早知道大將軍會這樣說的,因為立皇后之事確實太重要了,他要慎重;他當然知道許婕妤是最有資格,況且還有一位小皇子,許婕妤台幸運了,她不但是皇上的第一個妻子,還頭胎就生了一位小皇子,明擺着,皇后是非她莫屬的,只是,大將軍也有他自己的想法,看來此事有些複雜。”
公孫彧聽完后,也低聲地跟彭長青說道:“彭侍衛,請你也轉告皇上,讓他不要過於意氣用事,凡事要審時度勢,該立誰就立誰。”
彭長青和楊惲很少見到公孫彧這麼緊張的,於是忙一味地點頭,有不知道說什麼好。
說到這裏,公孫彧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於是又說道:“我還是去找素素,讓她也跟平君說一下,這件事一定要說清楚。”
公孫彧說完便去找易素素,就許平君將來進宮后,怎樣應對宮裏複雜的情況跟她說一下。當然,彭長青臨走前,公孫彧仍然悄悄叮囑他務必要轉告劉病已,凡事要忍,小不忍則亂大謀。
彭長青和劉德迎接許平君母子進宮后,公孫彧還是不放心,還專門叫來許廣漢和李惠卿,叮囑他們一定要低調,不要張揚,特別是關於霍家的事,更不要跟他們爭。
這些天來一直都不怎麼說話的公孫彧突然間變得謹慎起來,婆婆媽媽地叮囑這叮囑那,易素素便知道眼前的情勢很複雜,於是說道:“師兄,廣漢哥,要不這樣,我怕平君母子進宮不習慣,要不我也進宮,宮裏我經常去,了解裏面的情況,我想也可幫到平君。”
公孫彧想了想,說道:“這樣不好,你是用什麼身份進去,很費事的,還是想另外的辦法吧,況且皇上他還是應付得了的,就是怕他有時會感情用事,一衝動起來就會誤事。”
許廣漢也覺得公孫彧說道有道理,於是也說道:“素素,大哥說得有道理,我想要不這樣,宮裏的內侍我還是認識很多人的,我去找一下他們,讓他們幫幫平君,這樣病已和平君也不會應付不了。”
這時李惠卿忙說道:“還稱呼病已平君,以後不能這樣叫他們了,知道嗎,要改口稱呼皇上和婕妤啦。”
公孫彧覺得許廣漢的提議很好,但他擔心那些內侍不可靠,於是說道:“廣漢的提議不錯,不過要找一些可靠的內侍才行。”
許廣漢笑道:“大哥你放心,當然是要找那些跟我好的,靠得住的人。”
其實許廣漢在宮裏這麼多年,雖然運氣不是很好,老是走背運,不過人脈還是有的,特別是現在,女婿是皇上,女兒又是婕妤,並且還是皇后的第一人選,因此去找那些之前一起在宮裏的內侍,還是有人幫忙的,畢竟他們也知道許廣漢今非昔比,說不定還是國丈呢,巴結都老不見呢。
丞相楊敞的病情越來越嚴重,才幾天功夫就已經下不了床,公孫彧這幾天幾乎每天都跑去丞相府幫忙看病,但是還是沒辦法。之前發生的事情太過跌宕起伏了,劉弗陵駕崩,立了昌邑王劉賀,但是才二十七天便有被廢掉,而今又立了來自民間的劉病已。楊敞經歷了這些,估計是嚇破膽了吧,反正他是受不了這些刺激的。但是作為丞相的他又是躲避不了這些事情,於是辦完劉病已登基后便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