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痛,好痛!
看着喬若蘭那副樣子,喬若晴心裏痛快到了極點。
前世喬若蘭手裏拿着刀,一刀一刀割在她臉上的時候是個什麼表情,她永遠都不會忘。
現在還只不過是一個開始,喬若蘭就覺得受不了了嗎?
覺得可笑,喬若晴往霍景淵那邊靠了靠,“對了,霍大哥,《都市男女》那部電影你拍得怎麼樣了?”
霍景淵知道喬若晴的意思,十分配合:“進行得很順利,一邊拍一邊做後期,暑假結束前就能上映。”
喬若晴樂得心裏臉上都跟開了花兒似的。
所以如果想要報仇,找個好搭檔是非常重要的。
前世宋銘遠之所以會把這個項目搞砸,除了他自己的能力之外,這個項目本身也有問題,可是那些問題到了霍景淵那兒,根本就不是問題。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霍景淵又動了動唇,“說起來,還得謝謝宋先生把這麼好的電影讓給我,慶功宴的時候,我一定讓助手給宋先生打電話。”
“不用了。”宋銘遠氣得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霍總,我真是沒想到,你居然也會用那麼下三濫的手段,從我手裏搶電影……”
“宋家現在什麼情況不用我說吧?”宋銘遠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喬若晴就把話給接了過來,“生意場上混的,誰都不是傻子,你的項目有問題,別人不給你投資是理所當然,怎麼還怪到霍大哥頭上去了?”
宋銘遠本來就生氣,現在聽見喬若晴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就更加火大了,“喬若晴,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天你都在我面前承認了,這個項目明明就是你搞的鬼!是你幫霍景淵把項目搶過去的……”
因為在氣頭上,宋銘遠說話的音量不知不覺中提高了一些,旁邊的喬若蘭拉了拉他的胳膊,想要提醒,可是話都還沒有說出來,手就被宋銘遠給甩開了。
能看到宋銘遠這樣,對於喬若晴來說,無疑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塗著唇彩的唇微微一揚,喬若晴笑得張揚肆意,“證據呢?宋先生,自己能力不如別人,就別把所有事情都怪到別人頭上,一個大男人,這樣只會讓別人看不起。”
說話的間隙,還不忘往他身後的喬若蘭看兩眼,“若蘭,你說是吧?”
喬若蘭原本只是在為宋銘遠着急,也就沒太在意喬若晴說的話,現在突然被點名,整個人都有些懵,茫然的“啊?”了一聲。
可是她的這個聲音,落在周圍人的耳朵里,卻像是默認了似的。
聽着周圍爆發出的一陣輕笑聲,喬若蘭臉紅了紅,“姐,你別……”
“既然你還叫我一聲姐,那我也給你一個忠告,宋銘遠不是個好男人,你當初背着我跟他在一起,我不怪你,但是你好歹是我妹妹,我也不想看見你陷進苦海,早點兒回頭吧。”
說完,轉身走了,留下宋銘遠和喬若蘭被圍在人群中間看笑話。
到了吧枱旁邊,喬若晴端了一杯紅酒,淺淺的抿了一口,又覺得不過癮,乾脆仰起脖子,一口氣把一杯酒都喝乾了。
這是這麼久以來,霍景淵第一次覺得喬若晴跟以前的樣子有些相像。
往宋銘遠那邊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宋銘遠和喬若蘭氣急敗壞的離開,霍景淵想起自己剛才陪着喬若晴胡鬧的樣子,忍不住低低笑了一聲。
他一向是看不起這種做法的,可是剛剛他居然承認那個項目是宋銘遠讓給他的。
他還用別人讓嗎?
喬若晴已經重現拿了一杯酒,舉着酒杯,趴在吧枱上盯着杯子裏的酒看着,眼角眉梢都帶着笑意。
“你很恨他們?”霍景淵問。
喬若晴看了他一眼,突然笑着搖了搖頭,“不恨,不僅不恨,還很感激他們,他們是我的恩人。”
“恩人?”霍景淵挑眉,顯然對這兩個字的意思不太明白。
喬若晴坐直了身子,“是啊,一個對我有救命之恩,一個對我,有不娶之恩。”
話音落地,又是一杯酒下肚。
如果不是喬若蘭,那她不會知道宋銘遠是個什麼樣的人,她會像前世一樣,傻乎乎的嫁給宋銘遠,然後葬送一輩子。
所以,那兩個都是她的恩人,值得她多喝幾杯。
霍景淵本來以為,像喬若晴這麼彪悍的女人,酒量應該很不錯,甚至很好。
可是沒想到幾杯紅酒下肚,她就一頭栽倒在了吧枱上。
霍景淵愣了愣,推了推喬若晴的肩膀,沒反應。
又過了幾秒,他又喊了兩聲喬若晴的名字,可女孩還是只是趴着,連動也沒有動一下。
霍景淵有點兒鬱悶了,這難道要讓他把人給背回去?
摸了摸自己的眉毛,又看了看四周。
現在時間還早,都沒散呢,他就這麼背這個女人出去……是不是不太合適?
不過也不能讓她就這麼睡在這兒啊!
在原地坐了好幾分鐘,霍景淵艱難的做了一個決定,終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正好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端着酒杯走了過來,“霍總,我是……”
“失陪。”
無比乾脆的兩個字出口,他看也沒再看那個人一眼,抱起喬若晴就往外面走。
那個男人就那麼一直盯着霍景淵的背影,陷入了自我懷疑當中。
霍景淵抱着喬若晴出了宴會廳,將就在酒店裏開了一個房間。
本來是準備把喬若晴放下就走的,可剛把喬若晴放在床上,衣領就被女孩狠狠地揪住了。
她的皮膚本來就白,此刻用的力氣又大,連指尖都有些發青。
“喬若晴?”霍景淵皺眉喊了一聲。
女孩緊皺着雙眉,沒理他,隔了幾秒鐘,眼角突然流下了一滴晶瑩的淚珠,悄無聲息的滑進了發間。
“宋銘遠……宋銘遠……”
霍景淵剛準備去給她擦淚痕的手,就那麼停在了原地。
她在叫宋銘遠的名字?
喝醉了,哭着喊宋銘遠的名字?
不是明明那麼恨他的嗎?不是都已經說了,要毀了他的嗎?
睡夢中的女孩絲毫不知道現在自己在什麼地方,迷迷糊糊中,她好像又回到了宋家的地窖,回到了那些暗無天日的時光,喬若蘭和蔡美賢手裏拿着刀,一刀一刀的割在她的臉上,留下深深的溝壑,她疼,想要反抗,她們就把她的手綁住,按在地上。
她越是哭,越是痛苦,她們就越是放聲大笑,就好像折磨她就是她們生活當中的唯一樂趣。
後來她們還給了她一面鏡子,為的就是讓她看看她變成了什麼樣子。
她手抓着自己的臉,在地窖里嚎啕大哭,卻永遠沒有人聽見。
不會的……不會的……那段日子已經過去了,沒有人管她,她死掉了,然後重新回到了五年前,一切都重新開始了……
對,她可以救自己,她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她知道了身邊那些人都有着什麼樣的嘴臉,她可以改變的……
可是為什麼她的臉還是血淋淋的一片?為什麼她的腿還是一點兒知覺都沒有?這樣她還怎麼報仇?
“不行……不行……”她一隻手抱着自己的腿,一隻手抓着自己還在不停流血的臉,“不可以……我要報仇……我不能就這麼死……不可以……”
原本安安靜靜睡著了的女孩,突然又哭又喊,把坐在旁邊椅子上的男人給嚇了一跳。
長手猛地摁上燈的開關,光線昏暗的房間裏霎時間變得燈火通明,往床上一看,就看到喬若晴的身體縮成了一團,蒼白得沒有血色的臉上滿是淚痕,眉頭緊緊地皺着,額上還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模樣看起來痛苦極了。
“喬若晴?”
“不要……”
霍景淵伸手想要去把喬若晴叫醒,可是手才剛剛碰到喬若晴的肩膀,立刻就被她“啪”的一下給用力打了回來,同時嘴裏還喊着:“救命……不要……救命啊……放過我……喬若蘭,宋銘遠,我會報仇的,一定會的……痛,好痛啊……”
她語無倫次,卻喊得凄厲,聲音就好像是要穿透牆壁一般。
霍景淵從來么有看見一個女人哭成這樣過,無助到瘦弱的身體都縮成了小小的一團,好像輕而易舉就能抱在懷裏帶走,偏偏又哭喊着疼,好像正在經受削皮挫骨一般,看得他的心也被一隻大手用力的揪住。
因為被打了一下,他知道她這個時候很抗拒別人的觸碰,不敢再碰她,只能坐在旁邊看着她,怕她從床上滾下來。
可是,這個女人到底經歷了什麼,居然會讓她變成這個樣子?
霍景淵在房間裏守了整整一個晚上,一步也沒有離開,直到快天亮了,才給程寒發了一條消息,讓他帶一套女裝來酒店。
喬若晴醒的時候,眼睛有點疼。
她不知道這是個什麼原理。
印象中,她昨天晚上好像是在宴會廳里多喝了幾杯,然後就……醉了?
可是喝醉了,醒過來以後不應該是頭疼的嗎?為什麼她會眼睛疼?
雙手撐在身後,從床上坐了起來,她打了個哈欠,鼻腔里突然鑽進來一股香味。
豆漿的味道。
猛地睜開眼睛,就看到霍景淵正坐在旁邊,茶几上拍着幾根小油條,一屜包子,兩碗豆漿,還有粥。
呃……這是個什麼意思?
“我……”
“你昨天晚上喝醉了。”霍景淵看她一眼,然後垂下眼皮,把報紙往旁邊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