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二章大結局

凌霄跟常明副院長建議，靜觀其變，因為她知道這件案子遲早會被高分子材料專家汪淼和警方代表大史破解。

而常明副院長是個憂國憂民正直清明的科學家，凌霄不希望他捲入這場外星人和GTO組織製造的陰謀之中，不得脫身。

而且很容易引起GTO組織和三體星人的報復。

光是智子的存在，就很容易引起地球人的忌憚。

凌霄跟常明副院長簡單地聊了幾句，便駕車準備打道回府。

容瑾嫻熟地駕着車，來到附近的大街上，望着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繁華街區，四處充滿煙火人間的氣息。

容瑾突然低聲問道：“霄霄，要不要去探望一下葉文潔？”

葉文潔，地球GTO組織的精神領袖，也是第一個向三體星人發送信號最終被三體觀測員捕獲到信息的那個起始之人。

凌霄熟悉這本科幻小說的具體劇情，當然知道葉文潔的存在，她波瀾不驚地笑道：“好啊！去一趟吧！”

半路上，凌霄買了一些適合老年人食用的新鮮水果和禮品，容瑾陪在她身邊，看到她如此用心體貼，忍不住打趣道：“難道你對那個第一個跟外星文明接觸的女人，就沒有半點好奇心？”

凌霄頓時微微一怔，第一個跟外星文明接觸的女人？

嚴格算起來，她也是外星人，她並不屬於這本科幻小說構築的二次元世界，包括容瑾，如果他正是這個位面的反派男神，那他也不是什麼地球土著。

他跟自己一樣，都是屬於外來者，屬於觀察者。

凌霄半開玩笑半慎重地解釋道：“我是有一點好奇心，但是我不打算攪亂葉文潔的正常生活，她如今大學退休，在家裏頤養天年，就算她跟三體星人有聯繫，我也不至於對她怎麼樣。”

容瑾聽到這裏，欽佩地笑道：“霄霄，你真是拎得清，通透。”

凌霄不知道他這是幾個意思，彩虹屁么？

凌霄買了新鮮水果和禮物，乘坐容瑾的豪車繼續出發。

葉文潔住在一個老舊小區里，這套房子是大學分配下來的，當初她經歷過黑暗動亂的十年，雖然受過罪遭過難，但是人活着，到底還是要向前看，不能活在純粹的記憶之中。

忘記歷史，等於背叛。

但是也不能一味地沉浸在歷史中，忘了腳下的路和未來的變幻。

容瑾對葉文潔的家庭住址很熟悉，他是GTO組織的高層，對葉文潔這個精神領袖也是頗為敬重。

來到小區公寓門口，容瑾禮貌地敲了敲門。

應門的正是葉文潔。

葉文潔頭髮花白，身材瘦弱，絲毫沒有年齡大發福的形象，戴着一副普通的眼鏡，眉眼端莊，看起來就是一個文質彬彬，充滿書生氣質的知識分子。

她在大學裏教授的是天文學和天體物理，雖然稱不上碩果累累，但是她頗有家學淵源，她的父親就是物理學教授，從小接受西方科學文化的啟蒙和啟迪，母親也是大學裏的工作者。

在這樣的家庭里出身，從小接受科學與理性的教育，葉文潔就算經歷苦難與折磨，身上依舊充滿知識分子的理性智慧，絲毫不會讓人覺得歇斯底里或者發瘋發狂。

葉文潔似乎認識容瑾，態度不算熱情，但是很好客，很禮貌，透着幾分淡淡的疏離與冷清之色。

容瑾跟她友好地打了個招呼：“葉教授！我今天帶着女朋友專程來探望你。”

葉文潔看了看凌霄，發現對方是個姿容明艷，氣質優雅大方的年輕知性女性，她覺得凌霄跟容瑾站在一起很般配，宛如一對璧人。

葉文潔簡單地寒暄幾句，給容瑾和凌霄泡了熱氣騰騰的香茶。

凌霄單刀直入地問道：“葉教授，聽說你多年前在某個偏遠基地，給外星人發送信息？”

容瑾差點被茶水嗆到，他原本只是打算帶着凌霄來一趟葉文潔家裏見識一下這個GTO組織精神領袖的真面目。

卻不料，凌霄的問題如此直白，如此乾脆利落。

葉文潔畢竟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女人，絲毫不覺得震驚或者詫異，她冷靜地瞪了容瑾一眼，笑道：“你們都知道了？”

容瑾點點頭，急忙替自己的女朋友挽救一下：“我們聽伊文思無意中提起過，他說葉教授是一位難得的睿智女性。”

葉文潔無謂地笑了笑，捧起手中的白瓷茶盞，目光幽幽地望着客廳窗外，明明只是不太寬敞的兩居室，明明外面只是一個普通的平庸的人類世界，但是她，依舊將目光放得十分遙遠。

“嗯，說來話長。你們兩個小年輕，如果願意聽我這個老婆子嘮叨幾句，那我就給你們回憶一下當年的往事好了。”

往事一，紅岸基地。

父親的死和母親的改嫁給葉文潔帶來精神上的創傷，後來她被表面上看起來愛好進步的朋友誣陷下獄，差點坐牢。

是紅岸基地的計劃挽救了她，讓她能夠在亂世之中覓得一處雖然安全卻又遠離人世的避難所。

她在紅岸基地生活很多年，大部分青春時光都耗費在那裏，當時基地擁有一些國際科學雜誌的訂閱權限，她就趁機利用這個渠道，如饑似渴地閱讀那些國際上先進的天文學知識和最新的科學研究。

用太陽作為發射器，放大工作頻率，向四光年之外的三體星球發出人類的第一聲啼鳴。

凌霄還記得這是很多讀者對三體這本科幻小說的評價。

對葉文潔的評價，很公正，很中肯，她的確是第一個跟三體星球取得聯繫的地球女性，就算她當時懷揣着比較偏激的救世理想，也不能抹殺她作為歷史見證者的痕迹。

葉文潔很平淡，敘述的口吻也是四平八穩。

直到她提起自己的女兒楊冬，那是她在紅岸基地跟工程師相知結合之後生下的孩子，只是那個工程師已經死了，她單獨撫養女兒，這些年在大學裏任教，也算是盡心盡責。

葉文潔的女兒楊冬已經自殺身亡，據說是因為她偷看了葉文潔的私人電腦，發現她跟GTO組織實際負責人伊文思之間的秘密交流。

葉文潔提起自己的女兒，清秀的臉上露出一絲思念之色，沒有太多的哀傷與怨懟，有的只是一種如水一般釋然的情緒。

“如果我多花點心思，教導她，讓她懂得為人處世的道理，而不是在工作中鑽牛角尖，甚至是走上歧途，她會不會好端端地活着，跟我住在一起，活得很好……”

葉文潔擦了擦微微泛紅的眼眶，無奈地笑道：“容瑾啊，我是不是有點失態，讓你們年輕人看了笑話。”

容瑾急忙安撫道：“不是！葉教授，楊冬的事，我們深感遺憾。”

三人圍繞着楊冬的話題，隨意地聊了幾句。

凌霄突然提出一個更尖銳的問題：“葉教授，如果不是三體星人刻意攪亂地球的局面，我想，你女兒楊冬也不至於實驗失敗，找不到任何科學規律，最終絕望自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