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軍營中俏紅妝(11)
()特訓第十天,教官們把包括女生在內的所有新生順序打亂,重新分成兩個團,一個團繼續留在營地進行每天的訓練項目,另一團又被教官們分成若干個以三人為組的小組編製,分批從營地出發,在規定的72小時內返回學校。先返回學校的學員,按照每天訓練項目所規定的時間繼續進行訓練。
庄薇她們是第二組被放出來的學員,天剛剛有些蒙蒙亮苗頭,卻因為陰天下雨的關係,整個山間都是朦朧的一片霧氣,隨着雨勢越來越大,整個山路變得分外的泥濘難走,王曉琪從最開始的罵罵咧咧,到最後也住了嘴,保存體力,三人保持勻速在大雨中行軍。庄薇是三人中個子最高的,帶隊在最前面用軍刀披荊斬棘的開路,蘇怡在中間,王曉琪斷後。
三人走了約莫五公里,雨勢才漸漸有了點轉小的趨勢,庄薇抬手看了看錶,十點三十一分二十九秒,她們花了五個小時,只行進了五公里。庄薇皺了皺眉,抬起右手做了一個五指併攏,手掌直立指尖向上然後握拳的停止動作。
“怎麼了?”王曉琪兩人立即停下前進的腳步,三人湊到一起。
“下雨行軍效率太低,我們找處相對避雨的地方休息,等雨小點,我們再繼續。”庄薇從腰后掏出做過防水處理的軍用地圖和指北針,認真看了幾眼,“三天一百多公里,如果繞近路,可以省下近二十公里的路,不過近路必須經過一條跟我們訓練時差不多寬的河。”說完,看了看兩人身後近半人高的背囊,有些遲疑。
“那就負重過河,少走一米也是少。”王曉琪難得認真的低頭想了想,跟蘇怡對視一眼,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回答庄薇的遲疑。
“好,先吃點東西喝點水。”庄薇點點頭表示收到,然後四處張望可以勉強避雨的地方,誰知道王曉琪聽到庄薇的話,嗤笑一聲:
“還喝個P啊,我肚子裏除了五臟六腑外,有一半是雨水。”
“……”
中午十二點四十分左右,雨勢減弱到了濛濛細雨的程度,三人繼續行軍,卻沒想到,這山路比她們想像的還要難走,沒過一會,她們的作訓服就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了,渾身上下除了脖子以上,幾乎就被泥水覆蓋。
王曉琪安靜了幾個小時,在摔了第N跤后,開始不淡定了:“我覺得,新來的這些教官大概是被他們的女人甩了,然後就把氣全部撒在我們身上。”
“你不是挺崇拜他們的么?看到他們示範下水登岸的時候,不是還一度誇他們帥得人神共憤?”蘇怡輕笑,戳穿了王曉琪善變的本質。
“此一時彼一時嘛。哎,你們說,像那些傳說中的特種兵,對待自己的老婆,是不是也這麼冷酷無情啊?”
兩人直接忽略了她的無聊問題,王曉琪同志沒有半點不開心,開始玩起了自問自答的遊戲,而且還玩的不亦樂乎。
晚上九點三十分,她們在沿河的一處空地紮營,分食單兵自熱野戰食品。庄薇邊吃東西,邊打開軍用野戰燈,查看平鋪在地上的地圖。
“行軍時間近14小時,行進距離約為39公里。”庄薇說著,指了指她們所在的位置,示意給其他兩人看。
王曉琪看也不看,頭搖得像波浪鼓,“我看到地圖就眼暈,對於方向問題,額只能勉強分出東南西北。”
“對於女人來說,這已經算不錯了。”蘇怡認真的看着地圖,比起一般的地圖,軍用地圖來得更為複雜還有自己特定的含義,她真的是有看沒有懂。
“啥意思?影射我不是女人?”庄薇似笑非笑的掃了兩人一眼,“沒文化真是害死人啊,就不怕我把你們賣了?”庄薇收起地圖,一隻手隔在支起的腿上,咬着一根青草梗晃啊晃。
“記得賣個好價錢,每斤最起碼要比羊肉貴。”王曉琪打了哈欠,含糊不清的繼續道:“誰先站崗?”
十點三十分,三人開始輪崗休息,一夜平安。
***
第二天早上七點,三人整裝完畢,開始嘗試負重渡河,庄薇看了看面前平靜的河水,“我先來。”
渡河的過程,比庄薇想像的要容易很多,整條河水的最深處只剛剛漫過她的胸口,泥沙成分很少,基本都是碎石子。
登岸后,庄薇將栓在身上的軍用繩繞到臨河而長的大樹上,隔岸打了手勢,示意安全,可以渡河了。
而就在庄薇幫助王曉琪登岸的時候,突變發生了,面對河岸的庄薇沒有發現靠近她們的危險,只是通過王曉琪瞬間嚴肅的表情,和隨手甩出的帶套匕首判斷出了危險的存在,感覺到左側有勁風向她襲來,條件反射的矮身向右側側撲,順着河岸邊的砂石雜草滑出近一米的距離,邊滑邊轉頭看向剛才所站的位置。
兩名頭戴黑色軍用戰術頭套,身穿戰術服的人,正聯手圍攻剛剛踏上岸邊的王曉琪,看身形,是兩個男人。
王曉琪有些狼狽的躲避兩人的襲擊,這樣緊迫的時刻,她的嘴居然還閑不住,“TMD,這是在玩我么?老娘是玩信息戰的高科技人才,不是野戰隊員,野戰也就算了,還TM帶圍追堵截的昂?!”
聽到王曉琪的怒吼聲,庄薇差點腳滑栽進旁邊的河裏,腳步微頓,趕忙上前去支援。
至於去支援誰?這個么……
狂暴中的王曉琪等同於超級賽亞人變身後的戰鬥力(詳見《七龍珠》),出手招招狠辣,就連‘插眼封喉踢小弟’這樣的盲流招式也一併用上了,三兩下就把看似高大的兩個男人狠命的修理了一頓。
等到蘇怡上岸的時候,兩個偷襲她們的人,已經被王曉琪捆成肉粽,綁在了大樹上。
蘇怡眼角抽搐着看向蹲在‘肉粽’面前獰笑着的王曉琪,湊到站在岸邊,忙着收軍用繩的庄薇跟前,剛想開口問點什麼,就被庄薇一個手勢制止了,“別問我俘虜的過程,你只要知道結果就好了。”
蘇怡點點頭,乖覺的閉嘴了。
後來,庄薇才知道,那天偷襲她們的是G大兩名大二的學生,為了集體榮譽,他們奉獻出了寶貴的學習和訓練的時間,配合大一新生的新訓訓練。只是,遇到庄薇她們的這兩個學長,下場也太悲催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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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勝利在望,只剩下十幾公里的路,她們就能到達學校的時候,一向活蹦亂跳、武功高強的王曉琪卻出了狀況。
守夜的庄薇,首先發現了王曉琪的不對勁,一向睡品很好的她,居然突然說起了胡話。起初,還猛地嚇了庄薇一跳,以為她正在做噩夢,湊近一看,才發現王曉琪的體溫居然高的嚇人。
趕忙掏出軍用急救包里密封罐中的退燒藥,強迫已然陷入迷糊狀態的王曉琪吞咽了下去,第二天一早,王曉琪的狀態卻依舊不見好轉,體溫雖然比起半夜,平穩了很多,可她的神志仍舊處於迷糊的狀態,渾身無力,嘴裏無意識的哼哼着‘媽媽’。
“背,要儘快讓她吊針才行。”庄薇將王曉琪托到背上,一邊走,一邊對背着三套行囊的蘇怡說。
王曉琪再如何嬌小,也是一個www.bxwx.org近百斤的人,再加上神志不清,庄薇背着她走了一段路,就開始喘的厲害,側頭看向蘇怡,她更是好不到哪裏去,三套背囊,幾近與一個人的重量無差,卻還在咬牙挺着,緊緊的跟在庄薇的身側,空出來的手托着庄薇身後的王曉琪,以防她滑落。
兩人不敢休息,除了進食喝水和幫王曉琪灌水灌藥外,基本上就沒有停止過行軍。不是不累,不是不想休息,只是怕休息了,就再也站不起來了。
事實也證明,人的極限是隨時可以突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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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兩點半左右,在學校門前站崗的大三生,遠遠的看到烈日下,緩慢行動着的綠軍裝,還在唏噓今年的大一真是時運不濟,八百年沒有過的新訓聯合考核,居然讓他們趕上了,被拉出去快一個月了,昨天接到通知,新生們進行野外拓展訓練,將於最早今天晚上開始,就會陸續有新生回校,這是有人提前回來了?
想着,還不動聲色的緊盯身着軍裝緩慢移動的人的方向猛看,想要看看是誰這麼牛叉居然提前這麼多時間完成任務了。越看越覺得不太對勁,等到能夠目測到來人狀況的時候,一道干啞的女聲破空響起:
“快,通知醫生……”說完,在距離校門幾十米的地方,一個跟頭栽到地上。
正好在學校門口不遠處訓練的大四生們,聽到崗亭的學弟衝著他們的方向大喊一聲:“快來幾個人幫忙。”然後就背着槍向學校的右側跑了過去。
方淼停下動作,示意其他人繼續訓練,自己帶着張大同他們向校門口跑去。
出了校門,隔着老遠,方淼就看到地上疊加的躺着三個身穿作訓服的人,趕緊和張大同他們加快腳步沖了過去。
慘不忍睹,這是方淼他們見到三個女生時,唯一能夠想到的詞。也許是軍校男女比例相差懸殊的關係,學校里一直有一個傳統,軍校的女生是軍校男生們的‘寶貝’,不帶任何曖昧色彩,他們只是習慣性的把愛護軍校女生的責任無限擴大到了N倍,像父親對女兒的愛護,像兄長對妹妹的保護。所以,當男生們看到一直被他們寶貝着的女生居然是如此凄慘的模樣,說不上的堵心。
只愣了一秒,方淼他們趕緊湊近,想要把被壓在身下的那個女生和疊加在她身上的女生分開,誰知拽了半天也沒將兩人拽開,方淼這才掀開上面女生披着的軍裝外套,一條軍用繩墊着幾條毛巾捆在她的腰背間,緊緊連着身下的人,纏了整整四五圈。
眾人搬挪的動作,齊齊一頓。
就算是一群鐵血的大老爺們,也為此刻他們看到的這一幕感到眼眶泛酸,喉嚨里像是被堵了什麼東西,吞咽無力。
“用刀。”方淼冷靜的抽出上面女生腿上綁着軍用匕首,兩下把繩子隔斷,將兩個人分開,眾人這才看清被壓在身下的那個女生的面容,因為他們的動作,而微微有些上滑的汗衫下,是被勒的紫紅一片的腹部。
方淼護住庄薇的手臂微微一抖,沒有遲疑的把庄薇打橫抱了起來。其他人也迅速分配完她們的背囊,二話不說一人抱起一個往學校的方向跑。
終於找到組織了,在依稀能看到那無比熟悉的校門時,庄薇的感觸頗深,只是覺得心中的某根弦一松,先是聽到身邊有重物落地的聲音,蘇怡支持不住暈倒了。庄薇運足所有的勁兒,大喊了一聲后,整個人也失去了知覺。就在方淼這一動一抬的時候,剛剛還雙眼緊閉的庄薇突然睜開了眼睛。
“今天凌晨四點左右開始發燒,沒有外傷,吃了兩片抗生素,少量飲水,少量野戰食品,輕度昏迷狀態。”
“我知道了。”方淼低頭看向庄薇,發現她的眼神沒有焦距,只是憑着意志力,複述戰友的狀態。
果然,聽到這四個字,庄薇的眼神有了片刻的清明,無聲的對上方淼低垂的視線,然後,在他懷中再度昏迷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