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要媽媽
聽到白醫生的話,粟米的眼眸閃了一下,終於是可以開口了啊,雖然她其實在幾天前就能吱聲了,只是因為不想讓人感覺到突兀,她還是忍了,於是粟米在白醫生的監督下,第一次開口了“啊,啊,水--水。”及其殘破的聲音從粟米的喉嚨裏面,緩慢有艱難的擠了出來。
有了第一個音節出來,後面的似乎就沒有這般艱難了,同時粟米也敏銳的發現但凡自己多發出一個不同的音節,她的那個樂譜就會有象徵性的跳躍一下,那種接收到欣喜事物的欣喜以及反饋給粟米的那種舒服敢,是不足為外人道的,當然這樣的跳躍歡喜也是外人看不到感覺不到的,粟米能說話了最開心的當屬粟老爺子了,他聽到家裏阿姨的呼喊立刻就趕了過來,然後就聽到了粟米的那一句“我、媽、媽、呢?”
雖然艱難可是卻非常清晰,這讓粟老爺子僵立在門口,粟米行動受限聽覺確實異常的靈敏,將頭艱難的扭到門的方向,然後看着來人,很清晰的喊到“爺爺,你的話可算數?我不要其他,我要我媽媽,我要親自去接我媽媽,可以嗎?”
一字一頓的雖然緩慢可是卻不難看出她的決心,只是那專註落在自己身上的眼光,讓粟和清楚的知道粟米要找媽媽的決心,此刻的粟和心裏不知道為何有一種擔憂,可是他卻不能阻止,這幾個月他也了解到了一些消息,他的那個兒子啊,他該如何說,哎,算是自己造孽了吧,粟和看着粟米懇求的眼眸,哪裏還能拒絕,只好到“你的身體不好,還是爺爺派人去吧!”
“不,我要親自去,不然媽媽不會離開的,媽媽為了我才進去的,我要親自去接她回來,求您了。”說話間粟米就紅了眼睛,還用上了求這個字,粟和哪裏還能拒絕,於是徵詢的看向白晴朗,看看他有什麼針對性的意見,白醫生反倒對粟米的要求很適應。
畢竟如此堅強心理的孩子,知道自己的媽媽為自己受難了,又知道她現在在什麼地方,就她的身體破壞程度,他都能聯想到粟米媽媽應該處在何種惡劣的環境中了,更何況還是經歷了裏面的粟米了,當然粟米的那一句媽媽為了我才進去的,我要親自去接她回來,更多敲擊了人心,他們雖然知道一些消息,可是卻不知道詳細的過程,裏面的艱辛痛苦只有經受過的人才能真正體會出來。
“爺爺,我希望您能多帶些人過去,畢竟那個地方要將人帶出來真的不是那麼容易,媽媽--我是一定要和她在一起的。”裏面眼底有什麼情緒快速的閃過,只是被她的淚水掩蓋住了,聽到粟米的話,粟和點了點頭慈祥的開口道“放心,交個爺爺,既然爺爺答應了你,肯定--要讓你滿意的。”
祖孫兩再沒有其他的言語,當天下午粟米就被白醫生用輪椅給推着,粟和以及粟家留下來保護粟和的一些特殊人員的陪同,在粟米的詳細描敘指引下找到了一間,極其好隱蔽性的私人療養中心,額,一處有着高的警備的私人療養所,就外面看過去那高大圍牆上上面的精密儀器,就能猜測到裏面人的一些大概情況。
一個私人療養中心,即便如何也沒有必要做的,如同什麼重點的危險物品中心一樣吧,到出都是監控外,還有警衛來回的守衛這,不過更讓粟和和白晴朗以及一眾人驚訝的,不是這個地方的私密性,而是粟米,從他們接受粟米開始,粟米就是出於昏迷狀態,即便她從這裏出去,可見也是身體極其不好。
她是如何做到在身體條件不允許的情況下,還將這個隱秘的療養院位置記得如此精準的,不過現在顯然不是詢問和探究這個的時候,因為他們已經到了療養院的正門口,粟和的隨身人員上前交涉,粟米沒有想到過程竟然出奇的順利,她很快的就被推倒了張雪柔的房間。
原本一直抱着被子當成自己孩子蹲在床腳,安靜的長蘑菇的張雪柔,看到突然進來的人原本無視的眼眸,落在那個輪椅上,立刻原地蹦跳了起來,懷抱中的杯子也不知道被丟到哪裏去了,直接朝着粟米撲過去,眼淚也毫無預兆的直接低落了下來,只是張雪柔衝過去的動作被推着粟米的人給阻擋了。
張雪柔陪着粟米在這裏待了有不短的時間了,現在也是深知這裏面的生存之道了,瘋子嗎,只有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才會安靜下來,更何況眼前還是自己的女兒,她付出一切都要保護的女兒啊,她哪來還會考慮自己情況,只是啊的尖叫才從張雪柔的嘴巴裏面傳出來,就被白晴朗溫柔的聲音給切斷了。
“你不要碰她,她的身體受到了極大的損失,你的擁抱關心只會是折磨她的另外一種體驗。”白晴朗的話讓張雪柔愣住了,眼淚越發的掉落的快了起來,顫抖着乾瘦的身體,不敢去觸碰粟米,緩慢的蹲在粟米面前,嘴唇哆嗦的喊到“米,米粒,嗚嗚嗚,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
壓抑的哭聲從張雪柔的喉嚨中嗚咽着出來,那顫抖的身體,以及崩騰的淚水都訴說這此刻張雪柔心底的疼痛,粟米顯然也被張雪柔影響了,因為她從眼前這個女人身上感覺到了和自己媽媽一般類似的情感,她流着眼淚輕輕的喊到“媽媽,媽媽我來接你回家了。”
沙啞的如同據木的聲音,此刻在張雪柔的耳朵中如同天籟之音,她抓着輪椅的兩邊手柄,想要盡量的剋制心底悲哀和高興,哭笑之間粟米居然艱難的抬起了手,那纖細的手指冰冷的覆蓋在雪柔的臉上,如同一股來自春天的暖風,直接吹進了張雪柔的心田,那被萬年寒冰包裹着早就已經冷凍的感覺不到一絲知覺的心臟,居然在這一刻感覺到了春回大地,聽到了花開的聲音。
她用着顫抖手指輕輕的覆蓋上那個撫摸上自己臉頰的手,然後開口道“小米粒,你--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