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第3章

被人捏着臉頰會疼醒么?

一定的!

我張開眼的同時齜牙咧嘴,十三少的臉率先映入我眼帘:“哈!你比我想像的要健壯啊,千。”

我發覺身上很輕,第一個舉動是用目光搜索四周——殷家禛平躺在旁邊,離我不遠,而其他看到的都是嘰里咕嚕說著番邦話的外國人,莫非我們被震到了國外?

十三少拍拍我的臉:“埋了將近70個小時,除了脫水以外,你毫髮無損,他們都在說你是個奇迹。”

“他怎樣?”我還無力爬起來,只能虛弱地對着殷家禛的方向抬了抬頭。

十三少撇嘴:“他?他也創造了生命的奇迹,把他挖出來,目測好像還長胖了一圈哈!”

殷家禛的臉的確腫了一半,我還想看仔細些,十三少比劃道:“那個笨蛋太笨了,居然帶你上這片海域的私家島,難道他沒聽最近的地質預報?一個月前島上的蛤蟆都撲通撲通集體跳海了,我衝來救你的時候,就看到那個樓哦就一直在抖抖抖抖抖抖,那個瓦哦就在刷刷刷刷刷刷的……”他邊說邊做動作,說抖的時候兩隻手就從左到右的抖動,說刷的時候,一隻手從上到下的動,末了還問我:“你笑什麼?”

我心有餘悸說了句:“黑慘腦~”

十三少轉過頭:“咦,笨四醒了?”

我還以為十三少要過去看望殷家禛,可他卻將我連毯一把抱起,直接走向一架直升飛機,透過他手臂的縫隙,我看到一群陌生人關切地圍住了殷家禛。

直升飛機的螺旋槳轟鳴聲很大,風颳得我短暫閉上了眼睛,待張開眼,飛機已經起飛。

我的眼睛往下面小島看,十三少什麼也沒說,只是一直把我攬着。

許是被埋了太久,我的平衡感很是紊亂,且不提飛機上升、下降、轉彎、顛簸等飛行姿態的變化,僅僅是飛機在穿越雲層時光線明暗的快速變動,就激得我一陣陣眩暈,雙耳止不住悶重疼痛。

十三少垂首瞧了瞧我,用他拇指和食指捏住我鼻子,輕聲道:“閉緊嘴巴,用力呼氣。”

我依言而為,立覺一股氣流沖開咽鼓管進入中耳空氣腔,不適癥狀有效緩解,這才恢復一些。

十三少又餵了兩顆糖給我嚼住,我問:“發生了什麼?”

“沒事。不過是老四使5作胚手段把你拐到他的蛤蟆島,又正趕上蛤蟆跳海,要不是我及時趕到,那還不被震成海底世界!”

我駭笑:“蛤蟆島?”

十三少撇撇嘴,換了話題:“你儘管說,他有沒有把你怎樣?現在還來得及叫人把他埋回去。”

“他……”我想一想,“他救了我一命。”

十三少注視着我,慢慢道:“是你救了他。”

我一凝:“你叫殷家禛老四,你很熟悉他么?”

“他在殷家排行老四而已。”

“……他是一個怎樣的人?”

十三少言簡意賅:“他是老爺子欽定的掌舵人。若就生意場而論,他也算一代霸才,不過虧在太有算計,好比一個錦衣銀甲的霸王,腰間卻露出半截算盤。”

“嗯。”我問十三少,“那麼你的真名是什麼?”

十三少默默看了我一會兒,忽然道:“為何你突然關心起他?”

我避開十三少目光:“有么?”

“放心。”十三少慢慢道,“jj掉了碗大的疤。他最多掉兩根毛……”

下了飛機回城,十三少居然直接把我送到明珠家,說是樓下原來我和他合住的那套房子到期,他已看了新單元,正籌備搬,而現在家裏十分雜亂,不宜我休養。

我還沒顧得上細問,十三少自管敲了明珠的家門,門卻沒上鎖,一敲滑開,他拖着我進了廳,迎頭便見一名肥肥的女子居中而立,雙手叉胸對着一隻小白狗大吼:“再吵!吵就把你嘴打斷!”

說時遲那時快,小白狗好似嗅到外人氣味,一扭頭,激憤大叫着沖我和十三少躥上來。

我一驚,好個小白狗,竟讓我想起白狼!難道今生投胎做狼狗!微型了點吧?

然而肥肥的女子動起來好象一道閃電,白花花波光一盪,小白狗已被她牢牢捂在胸口,經受了這樣的地獄擁抱,小白狗白眼一翻,看來大有休克趨勢,緊接着便被拋到陽台。

肥肥的女子扣上陽台門,回頭打量我們:“小十三你又進門不敲門?”

十三少笑笑:“小明呢?”

女子動了動眉毛,十分趣致:“她一小時前決定去度假,臨走有說分一個房間給小千——就是你么?”

說著,女子走到我面前,近距離看,她的臉上似有一層流光,不能說骨感清麗,但肥肥的胸自有一股罕見的嫵媚,獨樹一幟。

“暫時住一下而已,交給美芮你了,明天我來領她。”十三少把我輕輕一推,出門又探頭進來,“你們晚上睡覺記得不要開門。”

砰。十三少帶上了門,室內只留下我和美芮。

美芮我:“我做了冰凍蜜糖薄荷茶,你要不要來一杯?”

我好奇:“你也住這裏?”

美芮一笑:“我有時想住就過來住。看你有些累,先去沖澡吧,左邊是你睡房。”

我確實累了,放水泡了個熱水澡出來,真是神仙、哦不,康熙也不換,回房看到床腳已有一套疊好的黑色與金色的日式睡袍,取過穿起,正是我的尺碼,昏昏沉沉撲倒睡了一程,依稀間和四阿哥左手一電視右手一冰箱回到清朝獻給康熙帝,能收到的電視台還不少,突然太子從屏幕里跑出來,滿臉頭髮,再一看原來是個後腦勺……我嚇醒,一把坐起,夜深人靜,卻聽隔壁傳來低低說話聲。

“瘸了怎麼的?難道你一條腿就不能把人給辦了?……這樣,大人我親自出馬去幫你弄包春藥……誰跟你說是葯三分毒……你捨不得給人家吃?……沒事,你可以先自己吃麽……”

納尼?

春藥!

我迅速以敞篷元帥的速度張開耳朵,只聽美芮兩聲怒喝:“受王!老實點!”緊接着,床飛狗跳,異聲連傳。

我好奇心大作,躡手躡腳打算探頭出去張望個究竟,忽然腳步聲急起,美芮匆匆推門進了我的房間,她的加速度太快,險些一腳伸我埋牆。

三更半夜,美芮酥胸半露:“不好意思,今晚借你床睡一半?”

“呃……”我轉動眼珠,還沒答上話,早先那隻小白狗像支箭似的跟着衝進來跳上我的床,準確地說,該小狗的毛上已經染了各色可疑的污跡,所以我睡的白床也遭了殃。

美芮彎腰拎起小白狗,向我抱歉道:“我有在床上吃宵夜的習慣,今晚不知為什麼受王亂跳,它平時沒這麼不乖。客廳的沙發可以拉開當床,我們要擠一擠了。”

我確認一遍:“受王?”

美芮了搖小白狗:“它。”

“哦。”

美芮抱了兩條新毯子帶我到客廳,三兩下鋪設停當,我跟着躺下,不知睡了多久,聽到門鈴在響,一下一下,很堅持。

“大概是小明個笨蛋回來又忘帶鑰匙,你去開吧。”美芮亮座燈,聲音里還透着困,因她睡在靠里,我便整衣起身,揉着眼睛摸到門口方位,沒摸着門燈的開關,又有些開不來現代的鎖,結果還是美美爬起來打了亮,對着門眼張了張,麻利開門。

明珠帶着個行李包一瘸一拐進門,還未打招呼,不知從哪冒出一隊人馬,有如神兵天降,把住門口,對着我們三個女人一陣猛拍,閃光燈如禮花焰火般綻放,簡直連小白狗也能嚇到癲癇症發作。

還是美芮手腳快,在最短時間內關了門鎖起,三人下意識抵住門背,面面相覷,美芮喘氣道:“小明你又招惹了哪路猛男?”

明珠茫然:“不是我。”

她倆齊齊轉向我,同時廳內電話鈴聲大作,美芮先抓起電話:“喂?”

“好撚好玩呀!?不說話!”美芮啪嗒掛斷電話,悻悻走回,才到門口,鈴聲又響,明珠仍霸着門從貓眼往外看,冷氣倒吸了一口又一口,美芮跟她搶位,反手推我去接電話。

我幾步顛到電話旁,摘起話筒:“喂?”

沒有迴音。

我頓了頓,想放下話筒,鬼使神差,卻加“喂”了一聲,這次聽到那端傳來一些莫名的聲音,似埋在記憶中蠟燭火花爆裂的嗶嗶波波聲,又似遙遠的一嘯而過的風聲,然後有一把聲音,帶着某種試探和不確定:“……小瑩子?”

我整個人定住——我確定,那是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叫我“小瑩子”總是帶着一點口音,聲音雖有磁性,但不厚,最後一個音咬得很重。

比四阿哥執導av更為驚悚的事莫過於十四阿哥會打電話,十四阿哥能打電話,母豬都上樹了!

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你在哪?”我脫口而出,可那頭突如其來斷了線。

明珠家的電話無來電顯示,我頹然收線,美芮走到我身邊問:“邊個打電話俾你?”

我還未回過神,鈴聲三響,我的手一彈,把聽筒壓在耳邊,急急道:“你……”

十三少的聲音比我更急:“小白你沒事吧?”

我啞口。

十三少連珠炮道:“那堆記者我會想辦法處理,不用管那麼多,對,你聽我說,總之你們關了門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就好了,叫明珠聽電話!啊?行,美美也行。”

我把電話轉給美芮,她嘰里咕嚕跟十三少說了一通,我也沒聽真,只覺頭疼欲裂,走兩步歪在床上就不想動彈,無意中按到電視遙控器,電視上在放午夜劇場《封神榜》,男主大王神似太子不咆哮的模樣,女主妲己的頭上則頂有一塊綠色衛生巾,不僅顏色不對,而且是一根長條豎著綁在頭上。

這荒淫無恥的世界啊•#¥%—*

明珠終於放棄了和門外互相偷窺的舉動,拐着腳到床邊坐下有一搭沒一搭的陪我看電視。

美芮抱着受王窩在床頭另一邊繼續跟十三少說話,我發了回呆,忍不住跟明珠說話:“你幾百年前的老朋友來找你,你會怎麼樣?”

明珠被一口薯片噎住,猥瑣地四處張望了一下:“你指什麼老朋友?”

我繼續追問:“你會是什麼感覺?

“呃。”明珠蒙上被子睡覺,“錯覺!”

我完全不得要領,隔被拍了明珠一下,還要說話,她忽然撲到美芮身上,美芮連人帶狗帶機發生前滾翻,緊接着床塌了,帶落電線,廳內陷入一片黑暗。

但伴隨黑暗而來的並非寧靜。

“壓人不準壓腿!你個暴乳女好減肥了!每天做十個掌上壓。呃……今天先俯卧……明天再撐……”

“什麼什麼,你以為你瘦你就做愛有節奏啊?”

“汪汪!汪汪汪!”

人擠人勝似閑庭信步,我倒頭趴在地板上,思索着十四阿哥一聲“小瑩子”是否真是錯覺之謎,漸漸沉入夢鄉。

等我再度醒來,只見美芮,不見明珠。

上午的陽光透過窗帘灑進房間,美芮未施脂粉,鼻樑夾着副大墨鏡,先遞給我一杯溫牛奶,再默默交給我一份當早的報紙。

我攤開報紙,赫然見着某版面套紅頭條——殷氏企業準兒媳不務正業共睡催生“同床密友”,標題下更配有一張我和美芮身着睡衣在門口躲避鏡頭的張遑模樣的放大彩照,連背景半開門縫裏搭起的一張床也清晰可見。

what?

我抬起頭,在美芮的臉上我看到了范仲淹的風采,先天下之憂而憂。

殷氏?“準兒媳”?

美芮從對面撲了半個身子過來,指給我看照片上的紅圈圈,一頭圈着我,一頭圈着一張殷家禛的標準彩照,話說四阿哥穿西服打領帶的樣子還真是英氣逼人,不過我好似更中意他留辮子的髮型,正所謂辮子甩甩大步的走開,不憐憫心底小小悲哀```

霎時間,我忽然就覺得、覺得被雷打到了一樣:準兒媳就是我?

笑話!人家早就是老四孩子他媽了!還准個弟弟啊。

“哎。”美芮大嘆一聲,胸部幾乎頂到我的頭,“看來以後在家換衣服都得戴着墨鏡拉着窗帘穿三條打底褲……”的bc

我問:“明珠呢?”

“她么,有男人沒人性,一百年不變。”

“不是。我是說照片上怎麼沒有明珠?”

“哦?”美芮湊過頭瞅了瞅,又指揮受王拖過一個小筐,裏面塞了一筐報紙,每份打開,全是今日出品,我和她並頭將八卦新聞的相關照片一一看過,的確全無明珠蹤影,美芮總結道,“一定是那傢伙不上鏡,所以沒人拍。”

我仔細回想昨晚情景,明珠當真站得那麼巧,一張都沒拍到她?

疑竇才生,門鈴響起,美芮跳到門口張了張,放人進來,卻是十三少出場。

“來,跟我走。”十三少若無其事地伸手給我,臉上帶着他那種彷彿什麼時候都不會失去的笑意,一如雪后初晴的陽光般,手的溫暖從我掌心流入心臟,果然只要拉着他的手就可以暫時放鬆,難怪人說何以解憂,紅杏出牆。

十三少曾開車載過我,但今天換了部白色的小車,車小不是問題,不過滿載開空調時,動力衰減,提速慢,超車不成反被超,外加起步時需大油門配合,否則愛熄火。

十三少貼心地在車裏放了兩把小扇子,我且羽扇不綸巾地娓娓相問:“今早的報紙是怎麼回事?”

十三少撇撇嘴:“有人看到殷老四帶你上離島,跟雜誌報料,消息落到新皇沈公子耳朵里,他前年拿一千多萬破紀錄高價跟殷老四爭投已故鄧爵士擁有的‘9’號車牌,卻意外敗北,兩個做對頭人早非一日之寒,當然要藉此炒作。近來殷老爺子膩了把玩古董想早點把玩孫子,別的子女生來生去都是女兒,但據高人算命說至今還沒結婚的殷老四今年能夠一舉得男,老爺子便一直逼着殷老四討老婆生仔,殷老四對此一向能躲就躲,而沈公子不時興風作浪,今日編排殷老四好龍陽,明日又給殷老四滿地球找私生子,不怕鬼就怕纏,這事也就一直懸着。給你按個蕾絲邊的頭銜已經算是客氣,不過你不用擔心嫁不出去。”

“啊?”我沒聽懂末一句。

十三少從深色遮陽鏡后瞥了我一眼。

我搶在他說話前舊事重提:“為何你這麼熟悉殷家的事?你到底是……”

“隨你怎麼想,”十三少不置可否,“不過,那家人對我來說除了看不慣還是看不慣,偶爾看看笑話也不錯。”

我還有一個問題:“那麼你哪來的錢租直升飛機,還有挖掘隊是?”

十三少很自然的回答我:“那很簡單,因為我是一個牛b的人。”

我悶了鍋,車繼續開了一程,拐進一個街區的地下車庫。

“到了。”十三少熄火停車,帶我進了一間大廈的……地下室,“這是我們的新單位。”

望着比我從前的御宅的馬桶間還小的地下室,我的心情好比默默的站在秋風裏頭頂還被鳥拉了一泡屎,終於忍不住問:“為什麼我現在要跟你住在一起?”

第4章

十三少在室內唯一一張床的床沿坐下,順手撣了撣床單:“你和我一起總好過寄人籬下是不是?”

“寄人籬下”這四個字彷彿隨着十三少的手指動作敲擊在我的心上,說一千道一萬,三百年前我穿越到清朝所度過的那些榮寵恩怨,可曾有什麼是真正屬於我的?沒有。若有,無非是寄人籬下。

最後被康熙賜一杯毒酒,逼得四阿哥陪我飲鳩,可我們何罪之有?若有,也只是滿嘴許的說的賭咒的,莫不是生死白頭永不負君。

我們編了很多調子,有起承轉合,在黑夜裏,荒腔走板無法聽,但無論如何,罪不至死。

就像紅樓夢裏說的,若說沒奇緣,為何偏又遇見,若說有奇緣,為何心事終虛掛。如今我回來了,我仍是我,四阿哥呢?那個他……還是他么?

“東城區新街地下室房間,罕見獨立單間、手機信號強、可裝寬帶,水、電、暖、浴、煙感、噴淋、有線電視齊全,房間內有床、席夢思床墊。附近有交通106電車、107電車:815、117、815、909、18、966等十多條公交線路,城鐵/地鐵東直門站a口,出行便利,外帶優質男士一名,安全更有保障。賺大發了你!”十三少滔滔不絕的在房內轉了個半圈,回身一掌拍在我肩頭,咧嘴笑道,“雞不可失,失不再來!”的f

我大囧,趨近十三少:“blablabla……你有沒有聽過殷家光這個名字?他跟殷家慎是什麼關係?”

“殷家光?”十三少尋思片刻,“殷老爺子有五房妻妾十幾個子女,殷家慎是二房長子,殷家光則是現在最得寵的五太所出,數年前二太太和五太太之間的爭寵一度十分激烈,最後殷老爺子一句‘總之我不會偏心,最要緊家和萬事興’之下,兩人方才‘停戰’,二太的長子殷家慎也轉與五太和睦相處。殷家光可說是含着金鑰匙出世,無論哪方面亦是一等一的人材,卻不知何故於去年聖誕秘密在泰國作了變性手術,事後被媒體爆出,轟動全城,殷老爺子震怒之下登報聲明與其斷絕父子關係,連五太亦無力回天。好端端的,你怎麼想起來問他?”

我反問:“你以為殷家慎為什麼把我綁走?”

十三少瞪瞪眼:“他懷疑你和殷家光有關係?”

我點頭:“據說如此。”

十三少追問:“什麼關係?”

我聳肩:“你問我,我問天?”

“原來如此,”十三少神色古怪,卻又像鬆了口氣模樣,“我還以為……”

話到中途,他忽然轉移了方向:“來看,上次在島上沒找到你手機,我買了個新的給你。”

他從床下拖出個箱子埋頭翻找,我跟過去,想接着問他,忽又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對了,我跟你是什麼關係?”

十三少停手,仰頭望着我,我早有準備:“這次地震我雖然沒受傷,不過我經常會‘叮’的一下就大腦一片空白,不記得從前的事。間歇性失憶?”

“哦,很簡單。”十三少道,“我是男人,你是女人,所以我們是簡單的男女關係,嘩,你不要搖我脖子,搖斷氣了……咳咳,說真的?什麼真的,這就是真的,怎麼認識你的?簡單,你送上門來的嘍。”

“騙人!我是送外賣的?”

“住手住手,勒死人了,哦,yamaida~~~~~~~~~~”

“鴨沒帶,雞要不要?”

十三少義正言辭:“的確是真的。我在家門口發現你。”

我驚訝的鬆開手,接着十三少聲情並茂給我講了大約一個月前一個風雨交加的極適合乾柴烈火熊熊燃燒的雷電之夜一個小女子如何按響了他家的門鈴如何丟給他一個裝滿了現金的信封如允諾只要給小女子借住半年這筆錢便可永久性歸入他的戶頭的天上掉餡餅的故事。

十三少說得滿嘴跑火車,我聽得一個頭兩個大,半響反映過來:“你家?就是明珠樓下那套單元么?”

“正是。”

“那你之前說房子到期?難道不是租的?”

“……”十三少眨了眨眼,搓了搓手,方慢吞吞道,“也不是到期,我等錢用,拋售了。也正好那時有個買家買,又可以全部付現,我就簽了交易。本來我是要把那個錢派用場,不是碰上你出事么?嘩,這年頭賣豬的都改行賣西瓜了,知不知道殷老四把你綁到哪?北緯67度3分!那個島沒私家遊艇根本上不去,要不是曾經有一次在阿拉斯加開單翼活塞式飛機時發生故障,我被迫迫降過,現在也還找不到那地兒!租直升飛機,還要組織鏟鏟隊把你們兩個刨出來,樣樣少不得個錢字,敢情我賣房全為你了。話說我親爹都沒這待遇!”

“唔。”我盤算了下,“照這麼說,你賣房的錢全用去刨我了,現在豈不是破產?”

“破不破產么,也不至於。”十三少欲語還休,欲休還語,“刨你歸刨你,我等錢派用場的事也不能不辦,所以……就拿你那個信封的錢辦了。”

“所以?”

“所以剩下的錢還夠租這個地下室半年,打今天從頭算起我給你住滿半年不跟你收錢,也算有信用是不是?”

“口口聲聲說殷家慎好比一個腰間露出半截算盤的錦衣銀甲霸王,我看你才是算死草鐵算盤流氓啰?”

“少拿我跟他打比方!殿前歡曰,任是我風雪霜打鰥夫臉,也比他愁苦蒼涼忍尿相,強上百倍千倍!呸呸,晦氣晦氣。”

十三少空唾了幾口,我翻身在他身旁坐下:“別騙我啦,半夜一個女的敲你門,素不相識的,你就放人家進門同住?你就不怕碰上空手套白狼的仙人跳?”

“嘿。我怕什麼。怕你強姦我?現在也可以,歡迎歡迎。”

我一腳踹開熱情洋溢的十三少,直挺挺撲倒床間哀鳴不止,慘鳥變成窮光蛋鳥關鍵又不記得以前的事鳥人品真是太好鳥。

然而十三少扯起我,聲稱在網上有個賺錢的好方法,拎出筆記本電腦要我和他一起看,無奈地下室信號不好,網速奇慢,一時半刻沒搜出來,不曉得雜的兩個人聊起了網名,我問他網名是啥,他說:關你屁事!當時我就有點兒氣了,喊他文明點兒,又問了一遍,他還是說:關你屁事!我差點兒給他毛起,接着他認真說話了:他的網名就叫“關你屁事”。

我手腳同時暴跳。

十三少卻指着電腦屏幕,喜滋滋望向我:“喲,找到了!”

我定睛一看,傻了眼。

十三少打開的網頁赫然名為——“2008年夏天,熱帶風暴將繼續引領水中音樂風暴,帶來夏日巨獻,‘beachhoney’沙灘寶貝決賽登場,獻給你一個不一樣的盛夏狂歡時光!”

下面piapia十數張身着三點式泳衣的女生報名宣傳照,性感寶貝翹臀辣舞,姿態各有撩人之處。

我一驚之下,哈拉子險險滴到十三少的電腦鍵盤上:“vagaa!這不就是傳說中的江湖盛會beachfilledwithbitch!”

十三少敲敲手指,把網頁下拉:“看重點!今年熱帶風暴沙灘寶貝冠軍的獎金升到200,000+轎車一輛!!!報名參加很划算嘍,想想看200,000+轎車一輛,你要上多少年班啊!!!受多少年老闆的氣啊!!!嗯,你不行?那也是,你的胸還沒我大,你還差得遠呢,不過不要說什麼沒可能奪冠,impossibleisnothing!!!今年比賽是在g+,熱帶風暴大概是決賽了!去年有個前熱帶風暴沙灘寶貝亞軍,是我朋友的女朋友的鄰居的同學,那身材一塌糊塗,那賣相一塌糊塗,就是極騷而已,說難也不難。”

“g+?”我問。

“前年開業,現是本城最火的酒吧之一。”

我繼續抽筋:“騷?這幾個樣子就是騷?披頭散髮,熱不熱哦?”

“騷,是一種境界。”十三少抬起頭,“這種比賽無非就是比誰穿得少,比翻絲,比三圍,比身材,比基尼。今年換了評委,門檻似乎有所提高,但是放心,有我的專業眼光指導你,我們的勝算應在八成以上。”

“你是幾品、啊,你是做什麼……工作的?”我遲鈍了一下,才想到“工作”這個詞怎麼應用。

“我?”十三少很自得,“三百六十行,我至少會個三百行,你倒說說我什麼不能做?”

這麼臭屁的性格,似乎和我所認識的十三阿哥有所不同,我定定注視十三少片刻,他並不以為意,繼續道:“第一場就是今天,我準備好了參賽的衣服給你,今晚我帶你去,還有……”

我忽然打斷他:“越看你越跟殷家慎長得有幾分相似,為什麼?”

十三少斜斜瞥我一眼:“飛機上幫我亂取名,家祥?幾難聽的名字,我當你腦震蕩才沒說你,現在又來?哪裏長得有點像,我像我媽,他像他媽,以後別亂講。”

“那你叫他殷老四?”

“那是新皇沈公子幫他取的花名,城中不止我一個這麼叫他。”

“敢當面叫的很少吧?”

十三少避而不談,拋出一架手機給我:“最新款山寨機,神氣不?”

我順手接住,只見該手機前面一個攝像頭、後面一個攝像頭,粗略地看了一下,有9個揚聲器!

十三少指揮我:“已經幫你把我的手機號設成了快捷鍵1,你操作下看。”

“唔。”我正要按數字鍵1,驚悚的事情出現了,有人不斷的給這個手機打電話,鈴聲是“狼愛上羊”,我滴天啊,電話是不停的打啊,手機鈴聲起碼有100分貝,大得連一般的說話聲都掩蓋過去了,匆忙中我按了無數遍接聽鍵,竟然操作無效,我想關機,需要關機密碼!我想等它沒有電自己關機吧,看看滿格的電池起碼能響2個多小時!

那好吧,十三少伸手幫我拔了電池。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他做出了人生最錯誤的決定!電池一拔出來,這個手機居然還有警報聲,就是警笛那種警報聲,比外面過路的警車的警報聲還要大聲,電池都沒了他哪裏發出來的聲音啊?響了十幾分鐘還不停,沒辦法,我只能把電池又裝了回去,開機,繼續“狼愛上羊”的歌聲。

我和十三少快痛哭流涕了。

於是我出了絕殺:拔卡!

“喂!”十三少剛用枕頭夾住頭,一回過來看到我的舉動,立時大聲喝止,但意外還是發生了。

就在我觸到sim卡的同時,一股電流強力襲來,我拚命想甩脫,但已松不開手,電流通過手臂向心臟刺來,不知是驚駭還是肌肉麻痹,我連呼救都做不到,我扭頭朝向十三少,見到我古怪的掙脫不得的姿勢,那個笨人舉着兩隻赤手空拳就從背後抱住了我。

幸運的是,我們被電流擊打得跌了出去,摔在地板上,除了身上幾塊青紫瘀傷外,居然都沒有大礙。

“笨蛋!山寨機這樣直接拔卡的話可能會直接釋放40伏防盜電流,不要亂來啊你!”十三少一面指責我,一面翻檢我的雙手有沒有受傷,嘀嘀咕咕道,“這樣亂來都能不受傷,你實在很有做小偷的天分……”

面對明知會被電仍然不顧一切抱我的十三少,我的心頭卻不期然浮上殷家慎的身影,那是我問殷家慎為何要救我,他並沒有給我一個完整地回答。我很想知道答案是什麼?

經過這一番折騰,手機總算消停了,十三少裝回手機,翻找通話記錄:“到底哪個黃八蛋打電話么?——哇靠,拔個卡竟然連通話記錄都不保存!”

十三少忙於搗鼓強大的山寨機,我一眼發現床腳有隻衣服盒子,過去打開一看,裏面是件一種薄料子縫的裙子,象牙白色,露着背,放在手心中輕得一陣風似的,貼住臉上則有自然微縐而產生的朦朧質感,可見價值不菲。

“那邊還有雙鞋。”

在十三少指點下,我打開旁邊鞋盒,取出一雙同色緞面露趾鞋:“給我穿的?是你選的么?”

十三少道:“穿起來看看。”

我進洗手間換上新裝,尺寸正合適,便穿出去給十三少看。

十三少在外手舉手機腦袋頂着個文胸正跳上跳下,我奇道:“你很像個飛行員嘛。”

“地下室的手機信號真是不好咧。”十三少回首瞧見我,又蹦起來,“你怎麼不用那個?”

我一頭霧水:“哪個?”

十三少從衣盒裏翻出一個透明小包,丟給我:“一定要貼啦!”

包內是一副與皮膚顏色和質感很接近的隱形胸貼,因為白裙料子雖薄,但側邊剪裁精良得當,並沒有露點之虞,讓在古代穿慣內肚兜外男裝的我早忘了打底這回事,臉上倒有些發熱,退回理好重來,十三少仔仔細細繞着我轉了一圈:“perfect!”

據說為了買這條裙子如果我們比賽不通過的話就得面臨吃一個月方便麵的處境,所以十三少和我帶着一人吃了一包方便麵的胃向g+進發賺大錢去。

十三少把車開出大廈的時候,我留意到小區物業警示牌上寫着:

——請狗不要在此大小便,在此大小便的是狗。

選擇得好住址,不愧是十三少的品位。

大暑天夜裏的風亦帶着干糊糊的味道,我一路坐在十三少的冷氣不足的車裏搖扇子。

十三少道:“開着空調還扇扇子?”

“我需要保持冷靜。”

“冷靜什麼?”

我一直保持冷靜到了g+。

久違了的現代酒吧內部好似青樓和xx海鮮城的混合體,打着迷幻燈光的人工水池,濕身熱舞的沙灘寶貝們,而此刻正是人潮鼎盛的時段。

沙灘寶貝的比賽熱火朝天進行中,要求很簡單:每個mm在規定時間內都跳出最挑逗的舞蹈,然後以觀眾的掌聲決定哪方獲勝。舞蹈中可以把任何東西當作道具,可以是2個dj主持人的身體,也可以是其他的。

於是有選手在dj身上摩擦舞動,也有選手對着台底下瘋狂扭動臀部,更有人索性睡在了檯子上扭動。

這類舞有些曲線特別明顯的選手跳也就算了,但偶爾有個別面容看上去很清秀的mm在跳這種舞的時候就很奇怪——看似很純潔面容的小女孩用種種挑逗的動作來展示她的身體,只有魅惑兩字可以形容。

觀眾熱血沸騰,氣氛自然一下子就高漲,酒精蒸騰了慾望,情色喧囂。

不知什麼時候,檯子底下又湧進了不少觀眾,dj越發來勁,開始放起high樂,人一多,身體的接觸在所難免,我游目四顧,周圍扭胯挺乳的黑絲+弔帶衫mm們春光無限,真是條條小溝向西流,好些人直接被虎視眈眈的男人們擠得前翻后頂,胸神餓煞。

場內氣氛漸漸失控,很多人平時不太敢作的動作都趁此機會從暗箱操作轉為明箱,我怕來不及,我要摸着你……

我前後左右圍着的人群已經清一色為男性,且包圍圈越來越縮小,旁人金蛇亂舞,我自巋然不動,冷靜地搖着一直帶在手上的扇子——十三少不見了,不知在哪把妹。我且等他回來,一扇拍死他。

到底有人不懼我虎虎生風的迷你芭蕉扇,扭着腰貼近我,眯縫眼兒笑:“美女身材這麼好,怎麼不跳舞?”

我將對方迅速掃了一眼:“你跳得這麼像蚯蚓,怎麼不在家鋤地翻土?”

樂聲太響,對方似沒聽清,好一個搞了個黑人頭的白胖子,就向我雷死人不償命地零距離欺近,哼,老虎不發貓你當我病危!我想也不想,收扇成棍,橫掃而出,正所謂鐵棍橫掃,無招可擋,若要抵抗,鐵棍加粗,這是公公們收拾新進太監的不二法門。我耳濡目染,早善用之。

白胖子的黑人頭髮鞭幾乎被我打散一半,並且斜下一半耷在半個額頭上,原來是假髮。

假髮胖子氣歪半邊嘴:“弄則拉三,討生活吃啊!”

外圍幾個貌似胖子兄弟的人亦推推搡搡地分開眾人擠進來,意圖以多欺少,然而有個人后發先至,搶在他們之前插到我和白胖子當中,將我肩頭一攬,嘴裏罵罵咧咧道:“靠,上廁所被那個toiletboy嚇了一跳,正開始舒暢的時候敷了條熱毛巾在我脖子上,靠!害我以為是哪個bt非禮我咧!搞得我突然就卡住了!我xx他ma的oo!害我有病了我不切了他!”

十三少罵到一半突然掉頭瞪向胖子團伙:“肥驢,敢罵我女人?兄弟不是出來賣的!!!”

眾人石化、風化、以及火化鳥。

我估計十三少原本是想說白胖子那些兄弟不是用來出賣的。

果然十三少很淡定地指住白胖子鼻子:“論表面積我不如你,但是我想讓你躺下幾次,你就得給我躺幾次!——現在、馬上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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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傾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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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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