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告而別
()“我也只是隨口一說,我猜對了?會是誰呢,我想一想,不會是那個和你一起從我來此的將軍?我記得你叫他花木蘭,對不對?”赫連瑞溫雅一笑,眼神卻是洞悉一切的清明。
“對你個頭,根本不是這麼回事,你就不要胡亂猜了。咱們別說這個問題了,不如說說你為什麼不想走,哪有人願意當俘虜的,上次你說你家兄長罰你思過,你兄長就是現在的夏皇?他為什麼要罰你,你不想回去是因為他對你不好嗎?”沐清一微微有些窘迫的岔開話題,她倒不是怕別人知道,只是她到底是個女孩子,況且不管前世今生這都是她名副其實的初戀,不管你相不相信,咱們的小一一這是害羞了。還有一個原因是她覺得這位西夏的王爺雖然外表柔弱,但有一雙太過精明睿智的眼睛,畢竟目前立場不同,她不願在他面前多提花木蘭。
“沒有,他很好!”聞得此言赫連瑞略一沉默才道,說這話時他的眉間又像初見時那樣添上一份輕愁。
“很好為什麼還要罰你?”沐清一敏感的嗅到了JQ的味道,話說這兩天好像總圍着JQ打轉呢,難到是因為美男子的氣場問題,會讓人不由自主的就想八一八?
“因我不贊同他出兵,在群臣面前頂撞於他,他沒有殺我已是開恩。”還是那樣溫和的笑容,沐清一卻感到了笑容下那一絲的落寞。
“對啊,出兵有什麼好呢,勞民傷財不說,多少人得背井離鄉,受顛沛流離之苦啊!我就不明白,打仗有什麼好呢?為什麼這些皇帝都喜歡打來打去呢?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嗎?還是這些當皇帝的人骨子裏都是殘暴不仁的?”沐清一眼珠一轉立刻附和並引申為對皇帝或者說是對夏皇的批判。
“不,兄長他以前不是這樣的,都是因為我,幼時他並不喜歡習武,卻為了保護我這個一輩子都碰不得武功的弟弟強迫自己變得強大,我們能活到今天,是因為他努力打倒所有欺負過我們的人。他一直,對我很好,很好的。”赫連瑞聲音變得幽遠,目光似乎穿透時光看着遙遠的過去。
果然容不得別人說一點壞話呢!沐清一暗暗發笑,她真想說:哎呀!原來是同志啊,握個手先!
她發現赫連瑞不叫夏皇皇上或皇兄,卻叫他兄長,是另一種親密的表現嗎?“既如此你為什麼不願回去呢?”
“回去?回不去了!”赫連瑞下意識的回道,看到沐清一略帶疑惑的雙眼回過神來微微一笑有些黯然的道:“我這一生總在拖累他,總在給他添麻煩,我想也許留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會更好些。”
“你喜歡他,我是說你的兄長。”沐清一看着他沉默了一會才緩緩道,她用的是陳述句,因為從她那雙眼睛看到的是不容錯辨的深情。
赫連瑞輕輕一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只淡淡的說了一句:“世間之事,一念沉浮生死兩判,半點不由人的!”
“我覺得你太悲觀了,喜歡就應該勇敢追求,要相信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你怎麼可以躲起來呢?這樣老天想給你幸福,都會因為找不到你的人影而另選他人,這樣豈不可惜!”聽不懂,這古人連說話都那麼古。雖然不他明白他的意思,但她能感覺到他話中的淡淡無奈。於是她發表自己的觀點,灌輸積極樂觀的沐氏理念,希望賜予這個古人力量,讓他勇敢地闖出自己的一片有情天。
“我沒有躲,我只是在等待,有時候耐心的等待也是一種追求的方式。”赫連瑞微笑着說,眼中雖然有淡淡的哀傷,但並沒有沮喪或頹敗,而是隱藏着另一種了光彩,沐清一依稀明白那種光是對某種事強烈的期盼,換句話說也叫希望。
“是嗎?你這麼說,我覺得我有點喜歡你了呢。”沐清一發現眼前被她一度認為可以榮登受王的美麗男人,柔弱的外表下其實藏着一顆強大的靈魂。她有點喜歡他這樣的性格了。
“謝謝!”赫連瑞瞭然一笑。
“那你是如何說服元帥的?你這樣對他一點好處也沒有。”沐清一收拾好東西又好奇地問了一句。難不成是色誘了他們家元帥?貌似元帥挺老的了,鬍子都白了的說,有點配不上咱們這位大帥哥啊!
赫連瑞當然不知道自己正被人YY,他只是莫測高深的笑了笑:“秘密!”那樣子和花木蘭某些時候有些相似,只不過花木蘭表情要比他冷一些而已。
切!稀罕!她找她家花木蘭去。
“花木蘭,你回來啦?”沐清一回到她和花木蘭的營帳意外的發現花木蘭居然在,這人一向比聯合國秘書長還要忙,太陽公公不睡覺是絕對不會見到她的。成天不是忙着練兵就是忙着開會議事、出謀劃策,是又當將軍又做軍師,那老元帥真是的,又不發她雙份工資,卻讓她這麼拚命,簡直是個壓榨勞動力的資本家!
“看起來你的心情不錯。”哎?這句話好耳熟啊,不就是赫連瑞剛剛問過的嗎?她竟然跟赫連瑞問同樣的話。剛說完他們像,便連問的話都一摸一樣了,要不要這麼立竿見影啊?
“是啊,因為看到你了嘛,難得在這個時候還能見到你,我當然高興了。”沐清一笑嘻嘻的耍貧嘴。
“這幾天你好像很忙,在忙些什麼?”花木蘭淡淡掃了她一眼,沒什麼表情的繼續問道。
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顯然花木蘭的午餐要在帳內解決,這倒是少有,這幾日她都是和士兵一起用飯,回來的次數一隻手都數的過來,別說專門回來用飯了。就算是用飯,那也是吃完就走,不會像現在這樣有飯不吃,卻端着個茶杯悠哉的喝。
“就是去看赫連瑞嘛,不是你讓我去的么?”沐清一在桌前坐下,一手托腮看着花木蘭,覺得花木蘭今天有些反常,仔細看卻又看不出有什麼異樣的地方。
“嗯,他的傷好了么?”花木蘭淡淡的的道,聽起來像是例行公事詢問,嗯,和往常沒什麼不同。
“還可以,反正就那樣了,好不了,也壞不到哪裏去了,你不知道那傢伙就是個藥罐子,一日三餐,葯是主食飯是配餐,唉!真不知道他是怎麼活這麼大的。”沐清一漫不經心的回答,覺得花木蘭喝茶的樣子也別有一番韻味,很好看。
“是嗎?”花木蘭並不看她,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
“是啊,還有啊那傢伙明明是個男人卻長了張比女人還美麗的臉,你說天理何在,讓天下的女同胞們情何以堪那?這還不算,再加上那一副弱柳扶風似的身子,任誰看了都會不由心疼幾分,林妹妹見了她都要甘拜下風,你說你說這樣的人,還讓不讓別人活了?怪不得元帥捨不得殺他,還奉若上賓呢,你說這其中有木有啥不可告人的內幕捏?”她這是走神了?還是故意54她!傷心鳥!
“比女人還美麗?”對她慷慨激昂一番話花木蘭的反應只能用平淡來形容。她那輕輕的一句話,像是問她,更像是在無意識複述她的話。
“從審美上來說他那長相的卻是無可挑剔。”咦?這時候不是該罵她胡言亂語,叫她不許對元帥不敬的嗎?果然是被她用美麗形容一個男人雷到了嗎?
“吃飯。”花木蘭靜默里一會拿起碗筷淡淡道,好像對這個話題失去了興趣。
“哦!”沐清一也拿起筷子,她無力了,今天的花木蘭好像特別清冷,這樣子總覺得哪裏怪怪的,想了想還是想不出哪裏怪,算了吃飯皇帝大,填飽肚子是正經。
午後,沐清一因為臨時想起赫連瑞的湯藥里可以再多加一味草藥,於是去那裏重新開方子,又匆匆離開。回來以後花木蘭已經不在,晚上也未見回來。
第二天一大早,沐清一耷拉着腦袋走進赫連瑞的營帳,無精打採的樣子與昨天形成鮮明對比。
“你這是怎麼了?”短短一夜不見,這人怎麼就懨了,赫連瑞不免好奇。
沐清一沒有說話,逕自走到桌前沒骨頭一樣趴在桌上,雙眉緊鎖兩眼卻沒有焦距,看起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赫連瑞見狀走過來,倒了杯溫茶放到她面前:“如若你信得過我,不妨說說發生了何事,或許我能幫的上忙。”
沐清一看着面前的赫連瑞關心的目光,放眼整個軍營確實找不到第二個人可以訴說這件事,這個敵國王爺雖是敵對立場,可她直覺此人不壞,因為她沒有從他感覺到敵意。也許這正是她下意識來到這裏的原因,她現在真的有些亂。終於她嘆了口氣懨懨說道:“花木蘭走了,連個招呼也沒打。”
她昨晚等了很久都不見花木蘭回來,後來發又現花木蘭重劍不見了,她不上戰場時重劍就不會隨身攜帶,劍不見了說明她又帶兵上陣了,她跑到馬房,‘墨雪’果然也不見了,可是他們就在統萬城下,如果攻城的話她不可能不知道的,而現在風平浪靜的可以聽見小鳥歡快的在枝頭唱歌。也就是說花木蘭離開了營地,不知去向。
“怎麼回事?你慢慢說。”赫連瑞看着她心神恍惚的樣子覺得讓她說出來也去會好些,便順着她的話頭問下去。
“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是昨晚發現花木蘭離開了營地,也許是她厭煩了我整日跟着她才沒有告訴我。”有氣無力的說完她又趴回去,雖然是疑問的口氣,而且還是自己說的,但說出‘厭煩’兩個字的時候,她的心還是無法控制的痛了一下。發現花木蘭不見后,向來以樂觀積極標榜自己的她第一次覺得無措,因為她其實也會不安的,因為就算她再如何心如磐石堅定,就算她多麼真切感覺到花木蘭一點點的變化,但花木蘭從未說過一句哪怕類似喜歡她的話,偶爾她也會患得患失,也會擔心害怕,她害怕她感覺到的那些變化只是她的錯覺,她擔心長久以來只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只是她的樂觀蒙蔽了她的眼睛。花木蘭的離去令這些隱藏的情緒浮上枱面,讓她有些茫然無措,一時間不知道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