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
()西夏,魏人又稱其為赫連夏,因其國主複姓赫連。赫連氏本不姓赫連,因第一代國主反出其原本所在國,自立為王,建立夏國,建都城統萬,乃是犬統一天下,君臨萬邦’之意,后改其姓為赫連,據說是因他們相信那是真正的天子,上天選定的亂世霸主,即使天子,那‘天子徽赫,實與天連’,當取姓:赫連!
從此天下便有了一個新的姓氏——赫連,因此人們更習慣於稱他們為赫連夏。
只是無論‘赫連’還是‘統萬’無一不在證明着其龐大的野心!
其實十六國時期更像是一個軍閥混戰的年代,也可以說像戰國時期的諸侯爭霸,為了各自的利益,巧立名目你爭我奪,戰爭幾乎是稀疏平常的事情。各國興衰亦如白雲蒼狗、朝露暮息,說到底受苦的只是百姓而已。
當然也不是說這時候就是人人都想打仗,花木蘭說,生於亂世,更多時候是身不由己的,就像行走江湖的人,那句老話不是說了嗎?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挨刀?挨刀之後呢?當然是砍回去,難道還要對砍你的人鞠躬致謝不成?如若你真的以德報怨至此,那麼你不是可以出家當和尚了,而是真的可以下台一鞠躬,直接領盒飯去了。
小到一人是如此,大到一國同樣如此,只不過這個國家下台一鞠躬的話,可就不是一個人去領盒飯那麼簡單了,那代表着很多人會背上亡國之奴的稱號,代表着很多人會淪為階下之囚,很多人會流離失所,很多人會客死異鄉,而這些人中也包括你的至親好友。所以有時戰爭不是想戰,而是不得不戰,因為不戰便亡!
既是亂世,當然要體現出一個亂字,那敵人自然也不會只有一個那麼簡單,事實上這一時期大大小小的國家那麼多,有那麼幾個敵人、幾個盟友都是很正常的,或者上一刻的盟友下一刻便成為敵人,在戰爭中,也不用太過意外,因為對於高高在上的統治者們來說,沒有永遠的敵人亦沒有永遠的朋友,有的只是永遠的利益。
說到這赫連氏呢,都是些野心勃勃的傢伙,這些人一向把先祖留下的所謂‘統一天下,君臨萬邦’當座右銘一樣代代傳承,此次他們與柔然的結為盟友,便也不難窺其用心,不過想在魏柔之戰中分一杯羹。
魏柔之戰相持多年,互有勝負。戰爭最是個勞民傷財的東西,持久戰更是個吃錢又吃人的無底洞,這麼多年下來,兩國皆已現疲態,赫連夏便認為時機已到,只要他們參戰就可打破相持不下這個平衡,進而一舉攻下魏國,到時大片疆土還不是囊中之物。
只是混政治的總喜歡找些冠冕堂皇借口與名目,來為自己的野心渡上一層忠孝仁義的外衣,欺騙也好、掩飾也罷,總之要師出有名,目的只是給天下人一個說法,堵住悠悠眾口。政治說來是個挺微妙的東西,一個不小心便會授人以柄,若別人沒打成,反倒引得一群人來打你,那可就不好玩了。
於是向友邦伸出援手變成了他們出兵的最好的理由,只不過他們沒想到的是魏國並沒有等他們到達他們所認為的主戰場一決高下,而是趁他們發兵之際,國內空虛,來了個釜底抽薪、直搗黃龍!這便是花木蘭她們來到西夏的原因。
“我們有兩天時間,兩天後元帥率領的三萬大軍便會抵達統萬城下。”花木蘭看着眼前幾十個士兵淡淡的說。意思是她們必須在兩日之內拿下靖遠城,截斷統萬退路。
“城中有一萬駐軍,而我們只有五千,所以我們只能智取,你們記住,千萬不可魯莽行事!”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發號施令時。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令人不由折服。
“一切謹遵將軍吩咐!”幾十人異口同聲的低聲回應,好像加了超重低音一樣,讓人的心也不由跟着一震。
“好!各自去準備,天亮后按計劃行事!”
“是!”
天亮后,靖遠城外。
“我們就這樣進去?”沐清一不平衡的看着花木蘭一身落魄劍客的打扮,那一身沾了風塵舊衣衫,仍不掩她挺拔英姿,那一點滄桑,反而為她平添了一份瀟洒不羈的感覺。反觀她自己,為什麼是一身小道士的裝扮?還有一個不倫不類褡褳,就是古時候搭在肩上前後各有一個口袋,用來裝東西奇怪布袋,基本上和包袱有異曲同工之用,可她情願背個包袱,但花木蘭說這是遊方道士的標準配備,少不得的!是這樣嗎?她怎麼越看自己越像個算命的,就差挑個桿,上書‘xx半仙’了。
花木蘭拿這身衣服給她換時,對她的抗議是這樣回答的:“你若想扮成和尚,我也可以幫你。”
“…………”她默默的拿起衣服去換上,呃,她覺得自己目前形象很好,保持現狀就可以,不需要再閃亮了。
“不然你想怎樣進去,飛進去嗎?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只不過很有可能會被射成刺蝟而已。”花木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裏分明寫着我不介意你去試試看。
“呃,這樣走進去也不錯,呵呵……”好,比起她前面那幾位兄弟,要扮成砍柴的、打獵的、賣魚的等等,從負重上而言,起碼她是最輕鬆的,就連花木蘭也背了把重劍,就是她慣用的那把,看着比普通長劍大不了多少,其實很重的,她有試過,至少也有七十斤。這樣想她便平衡了一點。哦老天,前面居然還有一個是拉車的,這些東西都是從哪裏變出來的?她真服了花木蘭了。
花木蘭挑選了五十名輕身功夫最好的弟兄,分成幾撥混進城裏,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沐清一還真想留下來看看那些人都還有哪些稀奇古怪的裝扮?
“快到城門口了,休再胡說八道。”花木蘭淡淡的警告。
不是非常時期,城門警戒並不嚴格,兩個手持長槍的城門守衛,無精打採的站在城門口,其中一個還伸手掩在嘴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花木蘭她們輕輕鬆鬆的混進城裏。
沐清一走在最後,默默的跟着花木蘭,她這次真的很乖,她怕若在她身上出問題,花木蘭說不定真把她送去和尚廟,不對,應該是尼姑庵懺悔。
可是天不從人願,或者說沐清一就是個招事的體質,貌似多數情況下都是她不找麻煩,而麻煩總會自動找上她。這不,眼看就要通過城門,忽然一匹快馬從背後衝進城裏,馬上的人好像頗有些地位,守衛們非但不阻攔,還對馬上的人低頭行禮,如此路人便也紛紛讓在道旁。
其實這原本也沒什麼,這馬雖快,可也沒快到會踏傷人的地步,只要不是聾子,一般人聽到
馬蹄聲,還是有時間讓開的,更何況沐清一這種身懷武功的人。問題在於這馬蹄聲驚動了躲在沐清一身前褡褳里睡覺的某隻小動物,小傢伙探出小腦袋骨碌碌的眼睛好奇的四處張望,好像在找擾它清夢的罪魁禍首。
“回去!”沐清一馬上把手擋在身前,低頭對小傢伙命令。
“嗖!”一下,小傢伙倒是聽話,立馬又鑽回去。沐清一轉身就往城內走,祈禱沒有人看到剛才那一幕。要知道雪貂可是罕見的動物,其皮毛更是價值連城,難保有人見到不起貪念。這地方又如此敏感,她可不想在這裏惹出什麼事端,三十六計,還是走為上策。
“等一下!”什麼叫人生不如意事十有**,什麼叫怕什麼來什麼,她忘了老天基本上就從來沒有聽見她的祈禱過。
她想裝作沒聽見,但一把長槍已擋在她的面前,“這位軍爺,您在叫我?”她只好堆起笑臉假裝驚訝的指着自己問。
“叫的就是你!過來!”那士兵朝她招收示意她走近些。
“軍爺叫小道不知有何吩咐?”她不情不願的走過去一點,不忘在身前豎掌施禮,同時自稱小道,以符合自己目前扮演的身份。
“這裏面,裝的什麼?”士兵指指沐清一身前的褡褳。
“是一些雜物,還有小道在路上撿的一隻小貓。”剛才小雪貂只有短短一瞬冒出頭,常人根本看不清是什麼,所以她放心的胡謅。
“小貓?我看不太像?誰沒事會撿只野貓隨身帶着?”
“無量天尊!施主此言差矣,貓兒也是一條生命,生命本沒有貴賤之分,它和你我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佛家有雲;眾生平等……”真的是衝著小雪貂來的啊。
“好了,打開袋口,我倒要看看這所謂的小貓長什麼樣子?”
“當然可以,小雪球出來跟軍爺打個招呼,來出來呀!”沐清一對着褡褳口袋喚了半天也沒見動靜,於是抬頭無奈的道:“它有些害羞,不願出來呢!”
那士兵不耐,扯着褡褳口袋向里看,結果只看都一團毛茸茸的東西捲縮在裏面,還是看不清究竟何物,於是伸手想把那毛茸茸的東西拿出來,結果,手剛伸進去,便大叫一聲又拿出來,再看,手指上一個血洞,手背上三條血痕,沐清一替他‘嘶’了一下,應該會很痛!
“啊,軍爺,您沒事?真是抱歉,小道忘了告訴您,這小東西有些認生,小道之前也常常被它抓傷,可是您剛剛動作太快,小道想說也來不及。”沐清一一臉誠惶誠恐的道歉,心中卻道:小傢伙幹得好!
那士兵惱羞成怒,手中長槍對準褡褳的口袋,就是一槍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