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以戰養兵
涼州此時亦是乾坤大變,入手北宮伯玉等人的金城郡局勢也是相當穩定,在去歲十二月的時候,北宮伯玉便已經開始在金城大肆招兵,兵勢大漲后,遠近數百里無人敢再招惹這北宮伯玉。
然而,實力的上漲助長了他野心的膨脹,使得他在開春之後便率領數萬兵馬入寇雍州三輔,其大軍,兵鋒直指西漢皇陵,使得處於洛陽的漢室貴戚們大為震動,朝野上下一片嘩然。
靈帝劉宏急調冀州牧皇甫嵩率兵進入長安,主持一應討伐羌亂事宜,時值董卓從冀州戰場敗下來,走了朝廷宦臣的路子,朝廷下旨,命他為征討先鋒,着二人合力征討北宮伯玉。
如此一來,雍涼一地雖亂,但皇甫嵩卻一時奈何不得北宮伯玉,而北宮伯玉卻是日感漢室兵鋒強盛,遂邀孫揚一道發兵伐漢,力圖剪除宦豎。還大漢朝堂一片清明。
接到北宮伯玉的邀請函后,孫揚在武威郡守府召集眾部下一同商議北宮伯玉相邀一事。
正坐首位的孫揚說道:“文和!諸兄弟!北宮伯玉日前已是發函,邀我等共除閹豎,然則,我軍草創,兵馬不過三千,士卒未經戰火淬鍊,去或是不去,大家議一議吧!”
老三秦續出列:“大哥,我軍實力不夠,去了只怕不會被北宮伯玉重視,甚至還有可能被北宮伯玉這廝吞掉,不如不去!”
“三哥說的對!”
老八楊宇也站出來支持秦續,顯然,他也認為這件事太過冒險,己方實力實在弱小,不足以參與進對抗大漢官軍的行列之中。
“老二,你怎麼看?”
同來姑臧城的阿九幾乎是孫揚的影子,這時他並不插話,所以,孫揚問起李煜的想法。
“大哥,我們若不去!知道我們與北宮伯玉聯盟的人會說我們不講道義。而三弟、八弟所言也是在理,若我們貿然前去!怕是會被人吞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且容煜再想想。”
李煜拱手揖禮,退回一旁。
“主公!”
最後,賈詡輕彈了下衣冠,施施然地站了出來,目光中一片肅然,只聽得他道:“去!此等大事,我軍如何不去?”。
“諸位兄弟都擔心會被北宮伯玉吞併!”
孫揚自然還是要顧及一下自己這些兄弟的面子,他把雙手負於背後,肩上披風已被攏到了一處,待看到諸兄弟面色稍緩,他頓了頓,又道:“軍師有何想法?但講無妨。”
聞言,賈詡已經知曉了孫揚的打算,他笑道:
“我軍新建,卻未曾見血,這是劣勢,也是事實。然則,正因我軍未曾經歷過磨礪,才更應當去沙場上征戰一番,待我軍銳氣彰顯,便能與漢軍一較長短。”
“確如此,軍師之言深謀遠慮,煜不及!”
李煜朝着賈詡微微拱手,臉上露出了幾分慚色,原本心中猶豫的他,已經是換做了對賈詡的支持,在心中,他更是默然稱讚。
“你們呢?”
孫揚聽完賈詡一席話,心中也有了決斷,這一次趁北宮伯玉兵寇三輔,自己又有練兵的需要,確實應該去看看。
“我等聽候大哥指令。”
秦續、楊宇相繼拱手道。
“好!既如此,某便下令了。”
孫揚拿起虎符,命道:“阿九聽令。”
“末將在!”阿九從孫揚身後一閃而出,拱手並立於孫揚面前。
“着你領兵五百為先鋒,遇水搭橋,遇山開路,遇強敵則與主力會合,切記不得與強敵交戰,空損了軍力,可敢接令?”
“末將領命。”
阿九雙手接過一片虎符。
“老三。”
孫揚又拿起一片令箭。
“末將在!”
“着你領兵五百,於後軍中押運糧草。”
“喏!”
秦續也接過了一片符。
“賈詡、楊宇聽令!”
“屬下在!”
“末將在!”
“你二人共為我左右,領中軍一千前往三輔,與北宮伯玉等人共抗漢庭皇甫嵩。”
“喏!”
兩人同時應道,中軍虎符已由楊宇接入手中。
“二弟,姑臧城就交給你了,我走以後,你速令老四、老五、老六率兵三百兵馬攻下我軍行進之沿途各縣,將兵馬擴充至三千,駐守祖厲至姑臧一線,且你要謹慎防範周邊勢力。”
“請大哥放心,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李煜單膝跪下接令,隨後將一片虎符高高舉起,與孫揚手中的虎符合為了一塊。
姑臧城已擴充有三十五個大隊,馬寨中還有擴充之後的三個大隊,整個孫揚部的戰兵剛過三千,而這一次,孫揚幾乎是將所有的新兵都拉了出來進行戰爭淘練。
前往三輔這一路,孫揚路過數個縣城,卻都是過而不入,直到他率領主力到達祖厲縣,這才下令將之攻下。
祖厲是武威郡的南大門,絕對不容有失,孫揚知道這個縣城的重要性,他毫不猶豫地將五百兵卒與楊宇都留在了祖厲,只等老四和老五、老六攻下其餘武威西、南諸縣之後再來與他會合,並且守住這裏。
先前,北宮伯玉率軍從金城直下武威,沿途各縣凡屬未被孫揚攻下的縣其實早就被北宮伯玉率人劫掠了一番。
四月,皇甫嵩、董卓、北宮伯玉都到了廣魏郡,兩方人馬數次交鋒,皇甫嵩勝少輸多,久戰不克。
邊章、韓遂的勢力也在戰爭中得到了進一步擴張,兵馬總數一度達到十幾萬,孫揚也得到了一定的好處,原本出兵時的兩千人馬不減反增,等打到陳倉一帶時,孫揚的兵馬已經擴充到了五千,若非孫揚壓制着擴軍速度,只是從裹挾的人馬中遴選一些精銳,怕是孫揚此時的實力還要增加倍余。
五月,楊宇已經在祖厲呆了一陣子,訓練了三千兵馬,這次阿四到來時也從各縣帶來了兩千兵馬,楊宇在阿四等人的支持下,帶着三千大軍趕到了孫揚大營。
一時間,孫揚也成了羌亂叛軍中勢力比較大的一個山頭,再也沒人敢看不起他。
陳倉的僵持一直持續到七、八月,氣溫也從最初比較涼爽的春季到了炎熱的夏季,此時,朝廷領兵將領已換,派出了司空張溫領兵,執金吾袁滂為輔,將軍董卓、周慎二人聽從張溫統帥。
張溫率軍再與韓遂、邊章交戰,依然是不勝。
這時,孫揚呆在帳中,就算是賈詡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會忘記什麼呢?到底把什麼重要的東西給遺忘了?”
孫揚記得,這次是要敗的,這次之後就沒有了邊章、北宮伯玉、李文候。到底是因何而敗,孫揚卻記不清了。
“將軍,軍師說:該吃飯了。”
親兵隊長隔着帳簾說道。
這幾天孫揚心情不好,大家都知道孫揚心情不好,也就沒人敢來打擾他。
“讓軍師過來。”
“喏!”
賈詡聽聞孫揚相召,他急急忙忙走了過來,在帳簾外輕聲道:“主公,詡來遲了。”
“進來吧!”
孫揚說道。
進帳后,賈詡大吃了一驚:“主公,你怎麼?”
“呵呵!我已幾日未曾入睡,能說話就不錯了,來來來!咱們商量下怎麼抽身出去吧!”
孫揚一把拉住賈詡,把他摁在座位上:“我有預感,這一戰,怕是要敗了。”
“要敗了?”
賈詡瞬間驚道:“主公,真要敗?”
賈詡心中有不小的驚疑,孫揚是個從來不信口開河的人,賈詡信了個七八分。
“嗯!所以,我才要你拿個主意,我們馬上抽身走。”
孫揚繞了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着,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
“主公,詡從二將軍手上討來了一封四大羌部罷兵,馬騰兵圍姑臧的求救文書。”
賈詡賊笑着,緩緩從袖中掏出了一封未開封的信箋。
“文和!”
孫揚驚喜道:“得君,某之幸也。”
“主公,撤吧!”
賈詡笑道。
“撤、撤,立馬就撤,令三軍立即起營。”
孫揚一把搶過賈詡手裏的信,狠狠地親了一口,便急忙瘋跑出了大帳。
“主公,還未就食!”
賈詡見孫揚跑出了大帳,失聲疾呼道。
“撤軍了再吃!”
賬外,孫揚遠遠地回應。
孫揚軍聚集在陳倉數月之後,於九月末決定撤軍,叛軍立馬就減員了近一成,孫揚這一撤,帶走了一些漢民,北宮伯玉等人忙趕來追問孫揚是何緣故?
孫揚一把將手中信箋傳與眾人,當眾大呼道:“後院不寧,何以伐為?”
在北宮伯玉與眾人的‘依依’送別下,孫揚馬不停蹄地朝着祖厲撤退。
數日後,大軍行至祖厲,孫揚留下八千兵馬與阿四、老五、老六,着三人以阿四為首并力守城。
隨後,他親率三千兵馬返回姑臧,沿途又徵得三千兵馬,到姑臧時,兵馬已增至六千,又與姑臧城兵馬合為一處后,孫揚已得萬餘精銳,從年初至年尾,數月之間,孫揚勢力成幾何倍增長,再不復當初起兵之頹勢。
中平三年,孫揚瘋狂擴軍、擴大自己地盤,相繼收拾了郡內幾個羌人部落,繼而對不屈服於自己的士族又進行了一次大的清理,從而獲得了大量異族奴隸與士族僕從軍,這幾乎相當於半個郡的人口。
治下增加了這麼大的人口基數,李煜忙得四腳朝天,孫揚採取謀士賈詡的意見,用不同的辦法處理這批人。
對於那些單身的僕從,孫揚給出了三條路。
其一:在郡內找一個成年女子成親,並安居下來;
其二:加入姑臧農屯,所有的種子、農具均由郡里出,且每月有一定的糧食配給,但凡其所產糧食皆歸郡守府所有;
其三:離開本郡。
這三策一出,大多數單身僕從選擇了加入農屯。
解決了單身僕從之後,對於有家有室的這部分士族僕從,孫揚採用了明朝軍戶制,直接將他們納入軍籍,以耕戰獎勵立軍,兵器、鎧甲的供給卻又略有不同,他們的兵器、鎧甲皆是由郡府負擔,並且將軍戶們的稅賦減半。
一系列的政策在槍杆子的監督下總算是在武威全郡迅速地貫徹了下去,一些素有賢名的人看出了孫揚此時正處於事業上升期,況且孫揚也沒有威脅到他們的直接利益,於是紛紛百鹼其口,不再正面抵抗孫揚在武威郡的統治。
一套並不完美卻又實用的組合拳打下來,武威郡進入了真正的高速發展時期,孫揚親率一萬大軍駐守武威縣城,姑臧留下了李煜、秦續等人,祖厲留下了老四、老五、老六。
在這個關鍵的發展時期,孫揚制定了廣積糧、高築牆的戰略方針,武威這個人口不多面積不小的郡進入了一個穩定發展時期。
比及大漢其餘各郡,在武威,溫飽的問題逐漸得以解決,真正實現了孫揚萬民歸心的政治抱負,許多前來遊歷的士子將這裏發生一切傳到了大漢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