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情竇初開 2
()禾木顏邁着修長的腿在府上轉悠了一圈,琢磨着這府上今兒個也不知道是招誰惹誰了,怎麼看怎麼覺得不順眼,還帶着點慘無人道的彪悍。
在他老人家的一雙鳳眼中,這園亭也不是園亭,跟紙糊的沒什麼差,哼!今天才悟出來這整個就成了殘次品。還有那個什麼小橋流水,在他尊貴的眼裏,也全然沒了往日小橋流水的春風愜意,現在他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像是誰家的肆意增長的化糞池!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找不痛快,他怎麼覺得今天府上所有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和他作對一樣,都帶着點他不仁,我不義的挑釁味道。
任誰的都能看的出來,禾木顏禾王爺今天心情欠佳。
主子心裏不痛快,那麼當下人的怎麼可能又痛快的幻覺,所以今天的各個丫鬟小廝連帶着管家都是規規矩矩,異常的安分守己,能不說話就不出聲,能不喘氣就不呼吸……總之,此時的禾府上透着一股詭異的安靜。
惡狠狠地瞪了花草樹木一圈,禾木顏覺得心裏更煩了。
潦草的轉悠了一圈,人就火急火燎的轉身又到了屋裏。
見他人漸行漸遠,站在一邊的花草樹木都恨不得,鞠了一把老汗,它們也不容易,這年頭當個盆栽都得附帶着受氣包的水準!
哎,生活真他媽的操勞了!
回到屋裏。
禾木顏都覺得腿像是不聽使喚的一樣,直接就走到鍾乙的鋪蓋卷一邊,皺着的眉陡然更深了。
好嘛,他這一圈遊歷歸來,鍾乙的臉已經紅得跟母雞下蛋憋不出來一樣,紅通通的,那叫一個燦爛,還有這身上越發收緊的被子,都快箍在身上箍成臘腸了,還卷了又卷……甚至有點孜孜不倦的味道。
禾木顏抬起修長的大腿,拿腳踢了踢迷離中的鐘乙:“醒醒……”
要不都說鍾乙皮糙肉厚吶,禾木顏愣是用腳丫子踹了好幾十下,這才把人從夢中迷離的狀態呼喚回來。
鍾乙就覺得渾身發冷,這好不容易裹緊了被子,準備深眠,誰知道臀部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鞭笞。眼瞅着,被踢得都快兩邊不一般打了,她撐不住了。
好不容易才抓耳撓肝的睜開滿滿是眼屎的雙眼……
目光渙散了,聚焦了!
這不是姓禾的,那廝混蛋,要不還能有誰?!
鍾乙勉強運了幾口氣,這才算是把那着木棍往禾木顏身上掄的衝動遏制住:“少爺……找我有事?”說出口,這才發現自己個的聲音,有點滄桑的味道,挺乾裂嘶啞的。
一見鍾乙回聲,禾木顏頓時變得格外的神清氣爽。
不過,怎麼說禾王爺人家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愣是義正詞嚴的按捺住,心頭的那點不自然的欣喜:“這都什麼點了,怎麼還睡?”
“……”鍾乙覺得這一刻,她真他媽的有點詞窮的味道,就是被子下面的小爪子有點想往外晾一晾,撓一撓的感覺。
禾木顏見人不吭聲,瞧見鍾乙一張崩紅的臉,也不好意思太不是個東西:“是不是病了?”
鍾乙頑強的吸了吸已經啦啦流下的鼻涕,臨了還不忘拿着胳膊肘子橫擦了擦:“也沒有,就是有點困累乏。”
她怎麼可能病?!
不是她吹,她這小身板自打落地生根,就沒見有個什麼狗屁頭疼腦熱的,最多就是折胳膊歪腳脖子之類的,可那也是後天自己不爭氣,上牆爬樹掏鳥窩的不良結果。
得病,哼,太矯情了,她從骨子裏不屑。
以她頑強的身軀,那都是沒影的事!
禾木顏看著鐘乙憋得發紅的臉,也不知道是因為生病的緣故,還是因為真被憋得,讓竟覺得有點……可愛。明明就是一個雞窩頭加上兩道來不及擦乾的鼻涕,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就多出這麼個萬惡的想法。
可是,這個想法卻是不可遏制的誇大,還蔓延了……
總之,禾木顏……非但沒有覺得鍾乙難看,反倒有點微微心疼的感覺,尤其是鍾乙因為生病帶着水汽的眼睛,透明透亮跟琉璃一樣好看。
“那個……我放你半天假,你就好好休息。”
鍾乙打了個激靈,有點不敢相信的看着笑得一臉和諧的禾木顏,琢磨着這廝是不是今天是不是吃飽撐住了,要不怎麼笑得一臉便秘模樣,細看下去甚至都帶着驚悚被關懷的和藹之光籠罩着。
說完,禾木顏也不顧鍾乙一臉的追問,便人模狗樣的又出了屋。
只不過,這次禾木顏倒是沒有去接着巡視府上的花花草草,而是讓管家提溜來了大夫。
大夫進屋看病的時候,鍾乙基本上已經燒的神志不清了,窩在被子裏整個人跟爛泥巴一樣,軟乎乎的。
人家大夫還挺專業望聞問切一番,最後下了定論是得了風寒。
還挺嚴重,不過……好治。
大夫說話時九曲十八彎,連帶着禾木顏的一張好看的臉也隨着忽上忽下,臨了來的一句好治,倒是讓禾木顏鬆了口氣。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嚇擔心個什麼勁兒,反正看著鐘乙那張幾乎沸騰一樣的紅臉,心裏還挺……不是滋味的。
就這樣……
忙忙呼呼又是一下午,期間禾木顏還難得親力親為的喂混混沌沌的鐘乙喝了一大碗葯,雖然偶爾那苦不拉幾的墨黑的葯汁還生生往鍾乙鼻子裏灌,嗆得鍾乙差點沒咽了氣。偏偏,又因為灌不進去湯水,嘴巴里往外咕嘟嘟冒泡,順着下巴往下橫流,一張好生生的臉恨不得鼻子眼全都坑爹的葯。
但是,這就是命啊~。
站在一邊的金管家,看着暗暗地越發覺得,他們家的禾王爺和這個小丫頭片子一定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要不然怎麼都病成菜秧子了,他們少爺還絕不手軟。
這小黑手下得,挺蹂躪!
忽然,竟還有點同情她了……
可是,人家禾小王爺可不這麼認為!
他雖然喂葯的技術含量不高,但是他這可是長這麼大第一次捧着一個丫鬟的腦瓜子,護在懷裏親切的喂葯喝啊,就算他的皇兄皇帝也沒這待遇。
他還是太過良善了……
就是效果差了點,明明是出於純潔無暇的好心,可是怎麼看怎麼都覺得是變着法得虐待狂人乾的事!
雖然,怎麼說,抱着鍾乙這丫頭的感覺,軟乎乎,肉乎乎的……嘿嘿,還不錯……要是,平時也這麼順毛,他倒是不介意一直這麼摟着。
那啥,不知道為什麼,心裏還……甜蜜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