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惡毒
大少奶奶惡毒?這可真是冤枉人了呀。
阿右怒了,“該死的老奴,到現在了還在滿嘴噴糞?看我不打死你。”
說罷,阿右便學着顏籬的模樣照着章嬤嬤的下身又狠踢了過去,可因為頭一次出手,這一腳踢偏了,踢在了章嬤嬤的肚子上,不過,這也足夠讓章嬤嬤疼上好一陣子的了。
“這?你們幹什麼,放開我,我不用你們綁,我自己會走。”
那眉兒也好不到哪裏去,方才得意囂張的臉色頓時全無,有的只是任人擺佈,都這個時候了,就算是掙扎也是沒用的。
顏籬讚賞的看了這對兄妹,幹得不錯,要的就是這種強硬的態度,這樣才不會被人欺負。
“說我惡毒?只怕更惡毒的人是你們吧,以下犯上,目無主子,更惡毒的拆散人家夫妻,章嬤嬤,你可知道拆散人家夫妻是要絕子絕孫的嗎?你這樣做考慮過你的下一代嗎?若是他們提起有你這樣一個長輩,他們的臉上又豈會有光?呵,別跟我說什麼惡毒的話,你們還是好好的看看自己是什麼行為吧。”
她若不惡毒,羅庭夜就真的要被她們整死了,這是她最不希望出現的。
不相干的人出去了,院子裏頓時變得安靜了起來,邊上的丫鬟婆子們瑟瑟的躲在一邊看着她們的大少奶奶凌厲的處置人。
這個方才還在擺弄花草看上去極溫柔的女子,下一刻極有可能是“母老虎”,還是個可以和夫人光明正大做對的“母老虎”,她們日後行事,可就真的要小心再小心了。
顏籬沒工夫看她們的表情,而是焦急的來到羅庭夜的床前,羅庭夜可不能有事。
寬大的床上安靜的躺着那個舉世無雙容顏的男人,只見他的臉色十分難看,幾近透明的臉沒有一絲人氣,顏籬心猛的一沉,饒是說他是個死人也是有人信的。
“大夫,他怎麼樣?”
顏籬知道羅庭夜的身子不好,早在莊子裏的時候聽得最多的不是羅二老爺家的公子如何如何,反倒是羅大爺府上的嫡子如何如何。
長得如花似玉,可惜病弱不堪,今日羅大老爺又用了什麼上好的葯來,明日哪位有名的大夫進了羅大爺家的府上。這是莊子裏頭的人說得最多的就是這幾句話。
可聽歸聽,她畢竟沒有見過到底是個怎樣的似玉又是怎樣的病弱,而這一回,她總算是見識到了。
府里的趙大夫是個會針灸的,一大把的銀針就這樣刺在羅庭夜的背上,看上去就像是刺蝟,那趙大夫的醫術也不錯,扎了三天的針再配合著如墨汁般的葯,羅庭夜的呼吸才開始平穩了起來。
趙大夫又開了幾副葯,仔細的叮囑了一翻,便回去了。
這幾日,顏籬從來沒有覺得日子這般的緊張,她也第一次嘗試了照顧一個昏迷的病人有多焦心。
不過還好,羅庭夜命大,再一次緩過來了。
顏籬軟軟的一笑,“你這到底是個什麼病症?比搶救室里的還要可怕?這世間,就真的沒有葯能根治嗎?”
她一陣的恍忽,眼睛落在羅庭夜緊閉眼的臉上,若是在現代,醫院裏的檢查都做一遍便什麼都知曉了,該吊針的吊針,該手術切除的手術切除,可是這裏……卻只能靠把脈,真的很無奈。
“大少奶奶,柳夫人過來了。”
就在此時,阿左輕聲的過來稟報。
柳氏,又來?
顏籬笑得無奈,“這柳氏,到底有什麼樣的自信可以讓她如此不顧忌的找上門來?她就沒有想過羅庭夜的嫡子身份嗎?”
一邊的阿左不敢回答,也無從回答。
顏籬起身,“你在這裏守着,除了趙大夫誰也不能進來,饒是那天皇老子來了也要給我攔在門外。”
搞笑的,這還沒完了?
阿左恭敬領命,“是,大少奶奶。”
顏籬深深的看了眼羅庭夜,再給他輕輕的捏了捏被角,這才轉身離去。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剛走不久,羅庭夜原本閉着的眼睛慢慢的睜開了,深遂的黑眸里閃過數道光芒……顏籬?
“主子。”
上回的黑衣男子莫上悄然而至。
羅庭夜微微起身靠在床背,帶着略略沙亞而又不失威懾之聲的道,“如何?”
他這次病得突然,連他自己也沒想到寒毒會在這個時候發,不過好在這些日子暗中調理,再加上院外的茉莉花讓他睡上了幾宿的好覺,這才沒有像上回那樣吐血昏迷。
莫上稟道,“主子,葯取來了,只不過溫公子說了,這葯還有一味藥材沒有尋到,只能讓您暫時服用這些。”
說罷,莫上便將一錦盒送上。
羅庭夜打開錦盒,盒內裝有十數枚通體晶瑩的藥丸,這藥丸散發著清香,一看便是是上等好葯,他不客氣的吃了一枚,再暗用內力助藥丸散發,不多時,原本透明的臉色慢慢的恢復了些許人色。
莫上道,“主子,我們不能再等下去了,這羅府根本就不是個養病的地方,而且,我們有那個能力找得到比這裏更好的。”
那個姓柳的女人,她還真的以為主子不敢動她嗎?只不過是主子不想泄露行蹤罷了,若非如此,這柳氏早在十年前第一次有出手之時便化為鬼魂了,哪裏還能輪得到她如此的嘣噠?
羅庭夜擺了擺手,“莫要再說了,這麼多年過去了再等四年又如何?再者,那個女人不是出去對付了嗎?她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
他不急,也沒將柳氏和她的兒子放在眼裏過,殺一個人對他來說如同捏死一隻螞蟻般,但,他想這樣做,他自有他的理由。
莫上不屑,“主子,您也太信任於她了,只不過是個小小的農女,又身無長物,她又如何能保護你?還有,她是換嫁過來的,她又為何要如此的維護主子?屬下可不相信這世間還有不圖謀任何東西之人,她的目的,有待商榷。”
莫上其他的話可以不計,但最後一句話倒是說對了,顏籬是個替嫁過來的人,若是不出意外她是要嫁給羅表哥的,如今她在羅府完全可以悶着頭過日子,又何必自找苦吃的對上柳氏?
羅庭夜黑眸又深了一些,完美的唇微微抿緊……到底,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