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我只在乎長得好不好
“許小姐，聽說你在L公益組織寧城分區當幹事？這種機構很有錢吧，待遇應該很好。”
“月薪稅後6000.”許斐然平靜淡定。
“6000？這是基本工資吧。其他補助肯定高。”對方詫異后，自以為是的腦補了下。
“沒有。每月到手6000.”許斐然淡淡道。
“你穿着打扮可不像6000的樣。”
“地攤貨。”
“聽王姨說你在寧城買了房子?”
“沒有。租的。”
“王姨對你不是很了解呀。”
“有可能。”
“你有什麼想問我么？”
“沒什麼。我媽希望我出來多認識人。所以我們只是認識下。我認為認識下就好，沒必要了解太多私人問題。”
“你90年的沒錯吧。”
許斐然點頭。
“快三十了呀。你倒是不着急。雖然你很漂亮，但過了三十，生孩子是道坎，漂亮也會慢慢老去。我覺得你可以嘗試了解下我。我在T科技，年薪三十+以上，已經月供了房子、、、、、、”
許斐然看着對面盯着自己邊打量邊吧啦的男人，心裏的膩煩和火氣蹭蹭往上躥，壓都壓不住。
她真想一掌拍飛這個自以為是的男人。
一米七不到，滿臉痘痕，滿頭油膩，這TM也叫儀錶堂堂？？？
年薪三十+很了不起？供了房子很了不起？
還不如前幾天那個弔兒郎當的，至少面相看着不噁心。
許斐然極其無聊，但王阿姨可是老娘的閨蜜，聽說這個是她的親侄兒，而且貌似是看她媽實在着急，才拿出手的高級貨。
名牌大學畢業，家族驕傲，要不是看她媽的面子，還不會拿出來給許斐然相。
許斐然暗暗嘆了口氣，裝也得裝完。
她端起咖啡想喝一口，但突然看到對方唾沫橫飛的樣，噁心直冒，鬼知道唾沫有沒飛進杯子裏。
她嫌棄的放下。
對方終於講完了，他看着坐得腰背筆直茫然看向窗外的許斐然，愣了愣：“許小姐，你覺得怎麼樣？咱們嘗試交往下吧。”
許斐然把目光重新移向他的方向，但壓根就沒看他，而是穿過他看向背景：“不好意思。我覺得我們不合適。服務員，買單。”禮貌她已經做到，假惺惺她可不會傻傻去裝了。等會出去就刪除微信。
“不合適？”對方似乎詫異了：“你覺得我們不合適？”
許斐然點頭。
“你一個三十的姑娘，月薪6000，除了家庭條件好點，自己長得漂亮點，其他？哼！你居然還這麼挑？”對方不敢置信，冷笑出聲，似乎是被她氣笑了。
服務員很快過來了，遞過賬單，許斐然掃一眼，拿手機付款。
服務員收完款，點頭，走開。
許斐然站起來：“抱歉，我忘記告訴那些想給我做媒的，因為家庭條件好，年薪月薪什麼的，我其實不是太在乎，我比較在乎長不長得好。嗯，這個比較重要。還有，我才29，不對，過幾個月才滿29，所以也不是那麼著急。抱歉啊。我先走了。”
許斐然絲毫沒看對方，抬步就走。
這個年，過得太噁心了。明天就走。回去就收拾行李。這家沒法呆了。
出乎意外，直到到家樓下，許斐然手機上還沒出現趙之雅女士的電話。
反常即為妖。
按響門鈴，許學禮打開門，一個勁朝女兒使眼色.
許斐然瞪了瞪眼，小心朝屋裏看了一眼，許學禮立馬努嘴。
許斐然小心翼翼走進去，她家女王大人端坐在沙發上，目光沉沉看向她。
許斐然立馬笑了：“媽，我回來了。”
“相得怎麼樣？”
乍一聽，趙之雅女士的聲音平靜淡定，但當了她近三十年女兒的許斐然一下就捕捉到了她平靜淡定下的暗藏殺機。
“不怎麼樣。那男的，三十萬一年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長得丑不說，還非常自以為是。好像我看到他，就應該抱他大腿一樣。說什麼，你也三十歲了，除了家庭條件好點，自己漂亮點，你有什麼？還說什麼，哦，什麼三十生孩子是道坎.呸！他倒是想得遠。我看着他都噁心，還孩子。呸!呸！呸!現在想想都噁心。單都是我買的。”許斐然決定先下手為強。
看着女兒激憤昂揚的樣，趙之雅只覺得血氣蹭噌蹭往上冒，她再忍不住，蹭的站起來。
“許斐然，三十萬一年是沒什麼了不起，但你賺給我看看？你一個月6000，很了不起哦。一平米衛生間都買不起，真的是了不起。三十歲生孩子還很早是吧，人零零后都談戀愛了，你還以為你年輕呢，後浪早就拍上來了。還人家想得遠，人家這叫務實，你呢，你叫昏天昏地混日子。還你不挑年薪月薪的，到時候你吃空氣啊，住橋洞啊。你就挑好看不好看的是吧？你好看，你三十的老姑娘了你好看。好看能當飯吃？好看你倒是找個稱心如意的啊。大把二十齣頭的小姑娘，你一三十的老姑娘你給我炫耀你好看。你氣死我了。”
趙之雅越說越激動，都快口不擇言了。
若說這世界上誰最了解你，排第一的肯定是你媽。
最了解你的一定是最能戳你心窩子的。
相愛才能精準相殺！
“天天跟一幫成功人士后幫扶老弱病殘，我看，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成為幫扶對象了。”趙之雅看着女兒瞪眼看着自己的傻樣，忍不住再次丟刀。
氣！實在是太氣了。
好不容易過年了，好不容易各家各戶能幹的孩子們都回來了，精挑細選給她備着相親，給她創造機會。
挑了五個啊。足足五個啊。
一個在本地政府部門上班的，家庭條件好，人孩子也長得精神帥氣，要不是人有條件自然有點眼光，也輪不到她，當然人也確實看這臭丫頭漂亮，願意見面，她倒好，說她不可能回來工作，死活不見。
一個外地讀博士，博士畢業隨便挑城市發展。別彆扭扭去了，回來說聊得還可以。結果介紹人第二天小心翼翼問：“人男孩子想我幫忙問下你家姑娘到底看不上他哪？”結果臭丫頭說：“學歷太高，沒共同語言。”
第三個，在寧城上班，大企業做銷售的，男孩子精神帥氣，結果回來說太油嘴滑舌不喜歡。人男孩第二天還追家裏上門來了，她隨便應付幾句拎包就說約了人出去了。要不是礙着有外人，她真想一把薅住她。
第四個，還有今天這個，人各個比她發展好，各個一表人才，她倒好。
難怪這臭丫頭明明長得漂亮又不蠢，就是找不到男朋友。
這心眼高得！趙之雅恨不得一把給她薅下來。
許斐然看着她媽氣得腦門一抽一抽的樣，原本被她媽點爆的脾氣又強行按了下來，強行按得她心頭血氣翻湧。
許學禮嘆了口氣，拉着妻子坐下：“行了行了。緣分天註定。雖然當父母的總免不了操心，咱積極幫扶，但可不興人身攻擊。”
“我人身攻擊？我攻擊她什麼了？許學禮，她這樣一大半就是你慣的。你說說，我哪句不是大實話？你說說!”趙之雅再次爆炸了，嗓門嗖的又拔高了幾個音。
“我說錯話了，行不？別生氣別生氣。等下我批評她。一定批評到位。”許學禮立馬安撫。
“你說說她，五個五個啊。我就不信這五個都比她差。就愣是配不上她。愣是交個朋友都不交啊。你跟人認識下咋了啊，認識下才能進步了解啊。”
不提五個還好，提了那被強行按去見的五個，許斐然覺得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我三十沒男朋友怎麼了？就非得特價處理，降價大甩賣么？你自己女兒不值錢么？”許斐然不管不顧就給吼了出來。
趙之雅被丈夫剛剛稍稍安撫下的血氣蹭的又冒了上來，她蹭站起來：“許斐然，你有什麼？你說你有什麼。你要能力沒能力，要錢沒錢，還一副臭脾氣，自視甚高。你現在唯一還有點優勢，就是還算漂亮。但漂亮有什麼用？三十了，漂亮轉瞬即逝。你不抓緊利用這點點優勢，找個實在的男朋友，三十以後你怎麼找？老了怎麼辦？我和你爸還能管你一輩子？”趙之雅鬱悶得都想捶胸了。
這樣的爭吵這一年來，已經不是一次兩次，許斐然倒還是有幾分的淡定。
突然，許斐然瞪着她媽：“你的意思，如果我有錢有能力，你就不會這麼抓狂了，不會逼我相親了是吧。”
趙之雅和許學禮愣了愣，瞪着女兒。
“只要我有錢有能力，你就不逼我了是不是？”許斐然再次出言。
趙之雅瞬間冷靜，冷眼瞧着她：“我覺得你還是找個老實男朋友比變得有錢有能力更靠譜。別牛皮吹老大，結果人老珠黃牛皮還是牛皮。”
“咱可約個時間嘛。一年。好，就現在，到明年這個時候，我賺一百萬，賺到了，您就別逼我相親了。沒賺到，我絕對老老實實去相親，您說誰好就誰好。”許斐然忽略她媽的冷言冷語，爽快出牌。
趙之雅看了眼老公，許學禮皺了皺眉。
趙之雅瞪着女兒，心一動：“錢必須是你自己賺的。不能是歪門邪道。”
許斐然點頭。
“如果歪門邪道，我寧願就養你一輩子。”當媽的畢竟是當媽的，操不完的心。
許斐然認真點頭。
許學禮想了想：“然然，爸理解你不想相親的心情，這個問題咱可以跟媽媽好好商量，但賺錢這個事情，你可以積極去做，但別定太高目標。”
“我趙之雅的女兒早就應該年薪過百萬了。許斐然，我也跟你約法三章，第一，不能是歪門邪道，第二，自身安全第一，畢竟我和你爸只你這麼個女兒，第三，實在賺不到，媽也還是願意跟你商量下一步，也不會太過分。彼此留餘地，好不好？”
可憐天下父母心。
許斐然鄭重點頭：“媽，我完全同意。”
許斐然看着爸爸依舊皺着的眉頭，心一軟，決定攤牌：“爸，媽，你們坐下。其實年前我就自我反省過了。我確實快三十了，不小了，是應該獨立起來。不僅要積極賺錢，也應該積極找伴侶，我這麼一漂亮聰明的姑娘，總不能真砸自己手裏。所以我就計劃了，過完年，我就換工作，自己摸摸路子，好好賺錢。然後，打開現在的交際圈子，多認識人，積極去尋找男朋友。我真的都想過。只是還沒有實踐，太不成熟，怕你們擔心置疑，沒跟你們說。但看我媽這瘋狂樣，我還是交底吧。您再給我一年時間，看看我能不能成事。”
趙之雅眼眶發熱，畢竟是她的女兒。作為一個在地區經營了過十家連鎖美容院的女強人，她也是實在覺得女兒不喜事業后才出下招，逼着她找個好老公。
這丫頭，一畢業就進了L公益慈善組織當幹事，七年了月薪都沒變過。
年紀輕的時候，覺得反正家裏有錢，讓她跟着這些成功人士做做善事挺好，結果到年紀大才驚覺，這步路走錯了，錯得離譜。
慈善圈基本都是有些成就有些錢的人參與，有些成就有些錢又願意做慈善的普遍年紀比較大。她的交際圈以及找男朋友的圈子就這麼被封閉了。
更鬱悶的是，因為跟這群人打交道多了，這丫頭不自覺就沾染了些挑剔眼光，或者直接點，就是眼高手低。看這個太幼稚，看那個傻不拉幾。
唉！趙之雅兩年前就勸她換工作，怎麼說都是耳邊風，如果這次真能覺醒，那真是燒高香了。
趙之雅歷來是行動派：“好。媽相信你。你好歹也是211畢業的。媽支持你，需要幫助直管說。這一年，媽保證不提別的。”
許斐然重重舒了口氣，嗯，本來還只是計劃，這下，真要趕鴨子上架了。
不過，自己確實需要改變了。
總不能，當一輩子幹事吧。
總不能，真孤寡一輩子，自己砸自己手裏吧。
那可就真是浪費了自己這個對事業對愛情對生活從不缺乏美好嚮往的活色生香的大美女了。
“你打算轉哪個行業？”趙之雅打算仔細問問。
許斐然坦誠道：“我想自己創業。年前仔細做過挑選，覺得電商行業比較適合我。我打算挑些產品去買貨。”
“你這步跨得有點大。你之前都沒接觸過。”
“我們慈善會有許多會員是開工廠的，現在的工廠要麼有自己的電商部門，要麼就跟電商合作緊密。我有觀察學習過。”
“你想賣他們的貨？都是什麼產品？”
“電商賣得最多的是日化，衣服，食品。但這個我現在貿然進去沒什麼優勢.練手可以，反正大家肯定會支持我，但不是長遠發展。”
“那你想過別的產品么？”
“還在想。即使是代加工產品，我也希望是自己的品牌。”
趙之雅看向老公，兩人眼裏都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