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九章:我們不方便打擾
還沒落下腳,就被身後趕來的梁康一把拉住身子。
“你幹什麼?!別惹事!”
趙小虎心不甘情不願的收回腳,瞪了那黃浦一眼,咬牙低語,“這小子敢傷我的偶像!我沒廢了他就已經不錯了!”
梁康扶額失笑,“你忘了你之前在警局,可是明目張胆的當著眾人的面和你偶像對着乾的。”
趙小虎:“……”
“你要敢再多說一句,我這拳頭可就不長眼睛了。”趙小虎作勢捏起拳頭,沖梁康揮舞。
梁康失笑後退,跟在押運黃浦的那名刑警身後一起走出了院子。
趙小虎看着他離去的身影,咧嘴笑着收回拳頭,搖頭晃腦的準備跟上。身後忽然傳來一聲清冷的聲音。
“你等等。”
腳下步子一頓,他像被雷劈了一樣,不敢置信的回頭看去,正巧對上謝堯天走過來的身影。
“天、天哥有什麼吩咐?”
他僵硬的同手同腳的轉身,行了一個彆扭的軍禮。
謝堯天只是淡淡的看着他,然後道,“把你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我。”
趙小虎愣了一下,“啊?”
謝堯天沒說話,靜靜的看着他。他立即回過神,手忙腳亂的把身上外套脫下來,還以為謝堯天是冷了,自作主張的把衣服往他身上披。
“不用。”謝堯天抬手擋了一下,接過外套,直接把兩端的袖子繞過來,在左肩的傷口上繞了一圈,打上結。
趙小虎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他的動作,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急忙道,“這、我帶您去醫院包紮吧。”
“不用。”謝堯天卻已經率先邁開步子,從他身邊經過。
趙小虎轉過身,看着他清冷的背影,邁着長腿走出院子,呆了幾秒,才回過神,追着跑了出去。
“天哥!我覺得您還是——”
“你受傷了?!”
女人低呼的聲音傳進耳朵,趙小虎的聲音戛然而止,抬頭看去,就見曲榛榛一雙眼眸滿含淚花的衝到謝堯天的面前,緊張兮兮的上下打量着他。
“沒事,一點小傷。”
而他崇拜的偶像,竟然勾唇輕輕的笑了,看着曲榛榛的眼睛裏,滿是寵溺的目光。
“……”
就算他腦子再遲鈍,看到這一幕,也多少明白了。
原來,他崇拜的偶像,竟然是個妻管嚴……
雖然現在只是一個小細節,但趙小虎就是有這個直覺,這謝堯天絕對是個妻管嚴沒錯了!
——
謝堯天前一陣好不容易傷好出院,沒過幾天又再次入院。
這一次給謝堯天做手術的還是那一名醫生。
當謝堯天好話說遍,好不容易才將曲榛榛哄出門后,那名醫生解開謝堯天肩膀上隨意包紮的衣服,搖頭嘆氣的道:
“年輕人你是真的挺能忍啊?這就算包紮也不用系的這麼緊啊,忍了一路,真不覺得疼?”
謝堯天別過頭,目光垂落在地上。
“不疼,您開始吧。”
醫生盯着他許久,確認他沒有開玩笑后,嘆了口氣,開始拿出消毒工具,替他取子彈。
“還好沒傷在重要部位,這段時間就不要碰水了。”
將帶血的子彈丟在托盤裏,醫生轉過身,取過乾淨的白毛巾擦了擦手。
看着他臉色都疼白了的樣子,醫生低聲說了一句,“實在忍不住,就在這先休息一下。”
謝堯天卻搖頭,動作緩慢的站起身。
醫生解下口罩,看着他固執的一步一步走出手術室。
門剛打開,曲榛榛就迎了上去,看着他的臉上滿是心疼之色,“怎麼樣?沒事了吧?很疼嗎?”
“我沒事。”謝堯天淡笑着出聲。
曲榛榛依舊緊張,上前幾步,挽住他。
他的唇上沒有一點血色,身上的襯衫也被撕開到腰上,上面繫着厚厚的繃帶,外面披了一件外套。
曲榛榛想了想,又問,“冷不冷啊?我扶你回病房。”
謝堯天這次沒有拒絕,咬着牙點了點頭。
二人回到病房,曲榛榛急忙將房間內的暖氣開高,然後丟了遙控,坐在床邊看他。
“怎麼這麼不小心啊?很疼嗎?”
她緊張兮兮的看着他,絲毫沒有察覺到這句話自己已經問過一遍了。
“已經不疼了。”謝堯天微笑,身體微微往旁邊挪了挪,拍拍旁邊的空位子,道,“上來休息一下。”
曲榛榛微愣,看着他受傷的臉色蒼白的樣子,紛紛搖頭,“不用,我待會在沙發上睡會兒就好。”
這床這麼小,她一向睡相不好,要是撞到他傷口就不好了。
謝堯天卻一直堅持,掀開一半的被子,固執的眸光靜靜的看着她。
“那好吧。”曲榛榛沒辦法,只好嘆了口氣,脫了腳下的高跟鞋爬上床。
謝堯天扯過被子把她蓋住,卻觸到她冰涼的腳踝,眉頭皺了一下,“怎麼這麼涼?不早說?”
“沒關係,一會兒就熱了。”曲榛榛咧嘴笑了下,把腳悄悄往後面縮了縮,被謝堯天溫熱的大掌一把握住,“別動。”
曲榛榛僵了一下,想到他身上還有傷,不敢亂動,卻也不想冷到他。
“沒事的,這裏面開着暖氣,我一會兒就暖和過來了。”
謝堯天沒出聲,目光看着她,手上也依舊握着她的纖細雙足。
曲榛榛見他堅持,只好作罷。
“你身上的外套是誰的?”
穆然的,寂靜的房間裏,曲榛榛都快被困意淹沒的時候,謝堯天突兀的開口說了這麼一句話。
曲榛榛恍惚的回過神,低頭看向身上的還披着的西服外套,表情獃滯了一下。
這是祝子騫的……
但是如果她這麼說出口的話,這男人一定會吃味!
“呃……這個、這個是開車司機的。”曲榛榛眼珠子轉了一下,低聲出口。
“說謊,司機穿得了這麼高定製的衣服?”
沒想到謝堯天一眼就看穿了她,甚至毫不客氣的揭穿了。
曲榛榛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他,然後老實的道,“這、這是祝子騫的。”
“啪!”
她話剛說完,身上的衣服就被撥了下來,帶着一陣風而過,那件華麗的衣服就被謝堯天丟在了地上。
“下次不許再穿別的男人的衣服。”
謝堯天冷着臉出聲,大手提起被子,將她整個裹住。
“好,我知道了。”曲榛榛小聲的應下,被被子裹得只剩下一張小臉露在外面,她伸着脖子用手扒拉了兩下,道,“你也蓋着點,不要着涼了。”
謝堯天垂眸點頭,側了側身,擠進被窩裏,和她躺在一起。捂着她腳踝的手頓了一下,移到自己的腹部。
冰涼的腳趾觸到溫熱的肌膚,曲榛榛下意識的縮了一下,並小聲說了一句,“冷。”
“沒事。”
謝堯天雲淡風輕的低回,然後將她縮回去的腳抓回來,重新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捂着。
曲榛榛眸光頓了一下,想要掙扎,卻怕踢到他。
“你身上還有傷,別被我的腳凍感冒了。”
謝堯天勾唇笑了下,放在她腳踝上的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低沉的道,“就算我身上有傷,體質也比你好,你就放心的閉上眼睛休息會兒,累了大半夜了。”
曲榛榛聽到他這句話,彷彿才想起來現在的時間點。掩着嘴打了幾個呵欠,困意來得很快。
她在被窩裏蹭了蹭,尋了個既舒適又不會碰到他傷口的位置,邊打着呵欠,邊口吃含糊的道,“好吧,你也閉眼休息,好好睡一覺。”
“嗯。”
謝堯天沉聲應下,替她掩了掩被角,側身將她虛攬在懷裏閉眼睡去。
——
早上八點,擔心了一宿的鄧亮,門也沒敲,大搖大擺的擰開門走了進來。
“老大,我來看你了,沒什麼大——”
時間還稍早,房間裏窗帘拉得嚴實,只有淡淡的微光透過窗帘照了進來。
但僅僅這樣,鄧亮也看清了此刻房間內的情況。只一眼,他便停止了後面的話。
“讓開!杵在門口乾什——唔唔!”
跟在鄧亮身後/進來的戴燃奇怪的推了他一把,話還沒說完,就被他捂住嘴巴強硬的拖出了房間。
“噓噓噓——!你聲音小一點,還在睡呢!”
他本來力氣就打,戴燃被他捂着嘴,感覺嘴巴就像是突然被打了一巴掌一樣。皺着眉,使出力氣將他推開。
“還在睡怎麼了?這麼激動幹什麼?我把東西放下就走唄!”戴燃沒好氣的瞪他一眼,手上提着水果籃就準備再進門。還沒走出一步,就被鄧亮勾着腰肢給拖了出來。
“去什麼去!你就去?!說了還在睡覺你不懂啊?你這女人怎麼對男的一點都不避諱呢?!”鄧亮沉着臉色,一手將門輕帶上,然後轉過身,勾着戴燃就走了。
戴燃手上提着水果籃還在掙扎着,奈何這男人手上力氣是真的大,要不是看在他的頭上還裹着紗布,她真的想一水果籃照着他的腦袋砸下去!
——
僅隔着一扇門的吵鬧聲,裏面的人怎麼可能聽不到。
謝堯天早就在鄧亮第一聲大嗓門的時候就已經醒了,懷裏的曲榛榛皺着眉頭翻了個身,臉埋在他的肩膀上,發出一聲嘀咕聲。
“……誰啊?這麼大早的來探病?”
謝堯天低頭,在她的額上吻了吻,怕吵醒她,聲音壓的很低,“沒事,走了,你接着睡。”
“嗯。”曲榛榛這個時候睡意正濃,當然不願意醒,閉着眼睛在他懷裏點了點頭,不一會兒就又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
謝堯天靜靜的看着她,嘴角不由得盪出一縷微笑。
昨晚五點才睡下的,這個時候他也有些困意,本來想着再撐一會兒,待會去給她買早餐。卻沒想到自己看着看着,就像被感染了一樣,沉沉的睡了過去。
“喂!你大早上的發什麼瘋啊?!又想吵架是不是?!”
這邊,戴燃被鄧亮二話不說的拖回病房,氣得將水果籃往桌上一丟,雙手叉腰,氣勢十足的看着他,“你老實說,是不是試用期都不想過了?!”
“……”鄧亮前一秒還無動於衷的表情,在她說完這句話后,漸漸的出現了裂縫。
“老婆~你別這麼說嘛~”他信手拈來的軟下臉色,走過去,厚着臉皮想去抱她。
誰也想不到這話是從一米八幾、壯得能打十頭牛的鄧亮口裏說出來的。
“你少來!誰是你老婆?!別忘了你現在連試用期都過不了!”
戴燃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抵在他的俊臉上,將他推開。
“……這試用期間好歹也算的不是。”鄧亮臉色僵了一下,額上浮現幾根黑線。
……
很尷尬的一個事實。
這段時間,他藉著受傷為由,厚着臉皮、刷凈手段、絞盡腦汁的才將兩人的關係更近了一步!
好幾次明明都感覺的到這丫頭動心了,關鍵時刻都被這丫頭給推開了。好說歹說之下,才爭取了這麼一個沒有名分的‘試用期’職位。
戴燃雙手抱胸,看着他低笑一聲,眼睛裏迸射出兩把刀子,“呵呵,就你這表現,你覺得試用期能過?”
鄧亮臉色瞬間垮下,濃密的劍眉耷拉下來,討好的上前去拉她的下手,“又怎麼了嘛?我這又哪裏做的不對了?嗯?媳婦兒你說說,哪裏不對我改!”
戴燃繃著臉色,面不改色的將手從他的手抽了出來。向前走了幾步,和他拉開安全的距離,然後側目看他,道:“你剛剛這麼急着拉我走是怎麼回事?”
鄧亮抓抓腦袋,“能有什麼回事,老大還在誰唄,我們不方便打擾,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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