飢餓治療法【修】

飢餓治療法【修】

()我們要堅信,有時精神打擊比**摧殘更兇猛。

當防禦力降至歷史最低點的胤誐餓着肚子走進深水灣1504時,就被撲面而來的紙幣支票信用卡氣息打得魂飛魄散。小心翼翼地換上拖鞋,輕手輕腳地擺正鞋子,生怕一個不小心失手打翻了花瓶,敲破了櫃角,再沒眼力他都能嗅到傢具背後的毛爺爺,用他的貨幣衡量單位計算,就他腳下那雙牛皮拖鞋起碼抵得過小半月的方便麵錢。

沒給他美國時間用來自卑,胤禩拎着這個沒出息的弟弟的后領往客廳走,順手一丟:“四哥,胤誐我給你帶來了。”

哎呦,八哥,你這個元首什麼時候把你最得力的當成手下邀功行賞的犧牲品、直接叛降敵方頭子了?!不應該是你兩殺紅了眼、扭打成一團么?你兩這互相握手問好的友好外交、合作愉快是什麼狀況?

“你要喝水還是飲料?”胤禛比笑面虎老八更狠,直接視十弟於無物,“中飯在這裏吃么?要是吃的話,我讓十三先去訂餐。”

“四哥,你吃的是九珍齋?”砍頭不要緊,只要有飯吃!一聽到有關“食物”的任何信息,胤誐就是冒着生命危險都要拚死問一句,以他12K鈦合金狗眼的超遠視力觀察,扔在廚房垃圾桶里的就是市內高端餐廳九珍齋的包裝盒。

“那弟弟就不客氣了。十三弟,訂四人餐,點多了也吃不光,浪費。”

胤禟歪歪嘴,透露給小羊羔一個“我也沒辦法”的眼神。他已經不忍多看一眼十弟的慘象了,唉,都是因果報應,雖說不知者無罪,但這回這二愣子的簍子捅得實在大了些,吃個教訓長些記性也算為他好。

茶過三巡,酸奶橙汁咖啡喝得差不多了,胤禛和胤禩才大發慈悲地想起光顧着舔嘴唇止渴的弟弟晾在沙發上當擺設。胤禛輕輕擱下茶盅,迴音繚繞在人心尖子上,慎得慌:“十弟,這幾年不見,瘦了不少,減肥?”

不要小瞧雍正帝,雖然登基后話癆病發作,天天和他那怡親王膩歪來膩歪去,亮瞎一干宮女太監大臣,但切勿小看他冷氣釋放的修為,自從被下了“喜怒不定”的考語后,這個小心眼的傢伙就天天繃著一張冰山臉,爭取從冰島發展成北極,貼身太監蘇培盛不怕這主子發個小脾氣,就是拿他小蘇子當小盤子摔也好過頂着面癱臉招呼你做這做那,天知道這不定時炸彈什麼時候爆!

減你妹肥!

爺相信以四哥你的腸胃消化功能,只要吃上半年的方便麵,絕對練就超模級別的骨感身材,多虧我先天條件好,才不至於瘦成吸毒患者。

你能理解一個天天與康師傅為伍的胃有多空曠寂寥?除了調料包就是幾根麵條,摳門食品商提供的牛肉粒和蔬菜絲早已不思念鮑魚魚翅燕窩海參了,它們在被消化之前最大的願望就是有個麵包、土豆兄弟什麼的哪天來串串門。

胤誐和他的胃同時抗議,一個悲憤相視,一個很應景地發出“咕咕”的響聲。

想看八爺黨吃癟的胤祥等着這畫面多年,現在有緣得見不嘲笑兩句都對不起他們共同的老爹,慢條斯理地舀了一勺子芒果布丁,彈性十足,甜美爽口,像是拍攝廣告一樣地露出一臉享受,吃完后還不忘回眸一笑:“十弟,據說你吃芒果過敏,弟弟為了你生命安全還是幫你解決了。”

“十三,別欺負十弟,”胤禛淡淡掃了一眼幾欲自裁的弟弟,“他吃芒果不過敏,吃海鮮才過敏。對了,你中餐訂了么?”

“還沒,四哥的意思是吃海鮮,我也好久沒吃海鮮了,九珍齋的北極貝可是一絕啊。”胤祥同志越演越起勁,戴着眼罩說鬼話,明明他上周天天參加宴會吃海鮮吃到要吐,現在還擺出一副趨之若鶩的樣子,胤誐嗤之以鼻又辛酸傷心。

“先不說吃飯的事,十弟,來跟哥哥聊一聊你的文學造詣。”不管怎麼說,當年陰謀陽謀的破事他們幾個還是同生共死過,胤禩話鋒一轉,“暗度陳倉,制服誘惑,**,當年上書房那會兒怎麼不見你這般文采斐然啊,這輩子想實現遠大理想拿個諾貝爾文學獎為國爭光了?啊?”

本以為笑面八比尖刻四好說話,沒想到今個兒老八的通報批評上升到了國際高度,他苦逼十何德何能能肩負起周樹人沈從文都不曾實現的壯志……

胤誐心裏那個苦啊,你說他一小娛記養家餬口容易嗎?!而且他哪知道那兩個人是四哥八哥,為了那點稿費再瓊瑤再狗血他都忍着反胃情緒他容易嗎!還有那個誰,老九和小十三也來湊這個熱鬧!笑屁笑啊!看見爺吃癟你們至於高興成這樣么?!還有,你們個個生活得蜜裏調油,天生就是被記者留影的主,為什麼只有我一個心有戚戚,掙扎在個稅起征點上下!

“八哥,弟弟沒想那麼遠,”小聲辯駁道,“我這也是職業需要,當記者都這樣,沒這天花亂墜的本事飯都吃不上一口啊。”

胤禛超凡脫俗的審美品位迅速掃描十弟的服裝:“這麼說你現在活得挺滋潤?”

——滋潤。

我油光滿面了還是春風得意了?!一沒大腹便便、二沒珠潤玉圓、三沒水桶腰大象腿裹着棉襖像無錫大阿福,就我這目光獃滯、頭髮乾枯、嘴唇皸裂的丐幫幫主形象,你還有臉有皮說我滋潤!

“做記者的,講求真實、客觀、公正,這是你的基本職業操守,身為一個媒體人,你不該忘了這一點。”胤禛嘆口氣,呷了一口普洱,“做哥哥的看到你文字功底進步很大內心高興,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寂寞難耐了?”

“兩隻眼睛……都看到了。”聽着前半句,胤誐還挺感激的,雖然教條主義聽着煩人,但也好過冷一句熱一句地刺你,沒想到繞了半天還是兜回原來的話題上。

這可不能怪我,你說哪個人好端端地會在朗朗乾坤、青天白日下深情擁抱?四哥、八哥,我不是真的說你們,羅密歐與朱麗葉的露台相會也擱在夜深人靜的大晚上,你們真要抱一塊完全可以到病房裏,拉上窗帘鎖上門,滾床單我都沒意見。

小十性子直,心裏想的根本瞞不住,腦中的被翻紅浪全寫在雙眼迷離里,離着最近的胤禟一看即將發作的哥哥弟弟,一手拍在腦後勺,湊近了:“想什麼呢!”

“九哥,你打我幹什麼!我不過——”

萬籟俱寂,六隻眼睛戳着胤誐的脊梁骨,再五大三粗也能預見一場狂風暴雨的到來。還是乖乖認個錯,頂嘴犟嘴這招在老四老八那兒都行不通,伏低做小、犧牲小我才能天下太平啊。

“四哥,八哥,弟弟下次不會了!”昂首挺胸,聲如洪鐘,胤誐好似站在入黨儀式上,心裏再有一百個不情願也都壓了下去,中國俗語說得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只要他韜光養晦,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早晚有一天翻身農奴把歌唱啊!

可惜胤誐沒料到,哥控胤祥的惡毒詛咒即時生效:這輩子永世不得翻身。

*********

胤誐最終還是享受到了九珍齋的北極貝,兄弟五個圍成一圈,花梨木餐桌上乒里乓啷,扔掉皇家那套裝腔作勢的餐桌禮儀,味道反倒比御廚做出的好上不少。

“九哥,剛才你下手好重。”認清八哥沒空搭理自己的事實,胤誐果斷抱住九哥大腿。

用毛巾擦乾淨手,胤禟揉揉十弟的腦袋:“幫你長個記性,還疼嗎?”

“不疼了。”

胤禛堅信賣萌可恥,於是小十被當苦力使喚,跟着四哥進廚房翻冰箱。

李深言的冰箱沒啥內容,蔬菜水果之流的連個影子也沒有,倒是奶油酸奶和雪糕不少,根據他腦內的活春宮來看,奶油基本用作**物品,使用高峰期在早餐中餐晚餐前,胤禛實在搞不懂在這硬邦邦的餐枱上進行活塞運動哪裏舒服過了!而酸奶和雪糕純屬個人趣味,你要諒解一個煙酒不沾的男人對小零食的執着和熱愛。

“叮咚——”

門鈴像是知道開飯時間一般,在冰箱前苦思冥想的胤禛回頭沖三個和刺身奮鬥中的兄弟喊了聲:“十三,估計是錢海,你去開個門。”

“錢海——”胤禩咽下生魚片,“誰啊?”

“饞鬼色狼假正經鄰居。”

要是胤礽是上帝,知道十三弟是這麼形容他的,絕對當場昏厥急救送醫。

錢海自來熟地脫鞋還室內拖,掃了一眼海鮮大餐,朝着抱着一打啤酒的胤禛走去分擔負擔:“今天打牙祭?也不叫上我一聲啊,老李。”

“別叫我老李,你比我大。”志願者這東西就是好使,也不客氣地分了一半給錢海,胤禛特意回頭叮囑走得歪歪扭扭的胤誐,“十弟,你不要還沒喝酒就像酒精超標的。”

“四哥,你就透露一下車禍真相,你那天到底時不時因為喝多了才出事的?”吃一塹不長一智、好了傷疤忘了疼說的就是這種人,老九的一番苦心也算是東流水了。

“錢海,我們走。”胤禛採取老辦法,無視聒噪的弟弟。

“——誒,好。”

錢海呆了呆,只覺得剛把玩過“清雍正檸檬黃地粉彩浮雕花鳥寶瓶紋六方瓶”的手心裏全是汗,酒瓶險些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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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帝,吐槽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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