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夜：冰之夜（一）②
“我從來都沒有傷害過任何無辜的生命！”憐若羽的眼神突然間變得很無助。
“你殺了我哥哥！”艾娜趁憐若羽的手稍微鬆動的時候，大叫道。
“你哥哥？埃雷？是你殺的他，你想陷害我。”憐若羽的眼神變了回來，手又用力了。
“……”艾娜無力地掙扎着
“憐若羽……”樓雷冥的眼神不再憂傷，憐若羽誣陷殺死埃雷的人是艾娜，這讓他無法忍受。埃雷是他的好朋友，艾娜是他好朋友的妹妹，艾娜雖然算不上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孩，但是她絕對不會殺自己的哥哥！
就這樣對峙着。
直到鳳藍的到來。
鳳藍的來臨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帶來不同，相反，加快了結局的發生。
“小憐，放下她……”鳳藍只是一味地請求着
難道連鳳藍都心灰意冷了么？鳳藍是一直最反對說憐若羽是殺人魔的，怎麼現在也只是說些勸阻的話語呢？
“你知道真相，對不對？”憐若羽的手還鎖着艾娜的脖子，只是垂下了頭，把臉用長發藏了起來，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會向神使和大家說明一切的。”鳳藍的聲音雖然溫柔，但是聽起來卻感覺不到他的溫度。
憐若羽沒有回答，她的臉，依然藏在黑色的髮絲後面。“來不及了……”她輕聲地念叨着。
血的味道，在空中散開了，艾娜的身體順着憐若羽的身體滑倒了地上，憐若羽的手上，滿是鮮血。
“艾娜！”樓雷冥曾經答應過好友要照顧他妹妹的，卻沒想到，艾娜會和他的姐姐，還有母親一樣，死在殺人魔的手下。
樓雷冥怒了，他的手中，出現了一道藍色的光。
是冰晶桃魂，他召喚了冰晶桃魂。
他用藍光，把目標指向了憐若羽，而憐若羽的背後，出現了一道水色的十字架。
“……”憐若羽終於抬起了她的頭，複雜地看着樓雷冥手裏的冰晶桃魂，這是她最終的命運么？和“魂飛魄散”又有什麼區別呢？
“住手！”鳳藍的反應太慢了，他的魔法遲到了。
樓雷冥已經將那水藍色的冰晶桃魂插進了憐若羽的胸口。
憐若羽的身體，被掛在了十字架上，胸口被釘上了冰晶桃魂。
痛么？不，不痛，她早就失去了知覺。
她的身體慢慢開始變得透明，像玻璃一樣。
紅色的血液，在透明之下顯得異常的耀眼。
樓雷冥跪在了十字架下，但他跪的不是憐若羽，是艾娜。不知道艾娜是不是就被那個無情的魔鬼殺了，樓雷冥抱起了艾娜的身體，發現，她身上有血，但並沒有傷口。
難道？
這血不是她的？
“哐當”一聲，什麼東西落地了。
樓雷冥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匕首，似乎剛才還被艾娜握在手裏。
該死的！他做了什麼？！
樓雷冥抬頭看着那已經消失不見的十字架，才意識到自己做的傻事。
但是一切，都遲了。
後悔，來得太晚了。
艾娜睜開了她的眼睛。“雷冥……”她終於得到了雷冥的懷抱，儘管那是用憐若羽的生命和純潔換來的。
樓雷冥鬆開了艾娜，他的心，好痛。已經痛得他想把那黑色的長刀插入自己的胸膛，結束一切。或許了解了自己，他會更好受些，他費力地拔出了長刀，對準了自己的胸膛。
“雷冥！”艾娜看到那長刀馬上就插進雷冥的胸膛，抽出自己的鞭子把那長刀從雷冥的手裏打掉了。
“……剛才的一切，都是你演的戲，對么？”樓雷冥面無表情地看着艾娜。
“雷冥……”艾娜睜着大眼睛，希望能得到寬恕。“我只是想得到你……”
“但是你害死了憐若羽。”樓雷冥不敢相信艾娜竟然會為了這個，把匕首插進憐若羽的小腹之後又裝暈，她明明就是想讓憐若羽死！
“雷冥！”艾娜抱住了樓雷冥。
“鬆開。”樓雷冥掰開了艾娜那像蛇一樣纏着他的雙臂。“你右手拿匕首的，我就廢了你的右手！”
說完，樓雷冥就拿起自己的長刀，把艾娜右手的筋骨給挑斷了。
“啊！”艾娜的嘶吼聲在空中回蕩着。
樓雷冥卻連報復的快感也沒有得到一絲，他知道那只是幼稚的發泄，為自己的愚蠢而沒有目的地發泄。
從那以後，他的心就冷了。
直到憐若羽在三百年後轉世的時候。
他為了贖罪，一直伴隨着她，照顧着她。
但是他一直想知道的真相，卻已經被憐若羽忘記了。
又直到那天，當憐若羽指出三百年前的罪人是那個大家都不知道的憐清姬的時候，他才發現，真相只會讓他懊悔，讓他覺得害怕。
他早就失去愛憐若羽的資格了，而就在不遠的過去，他失去了守護栩諾憐的資格。
他失去了所有資格，包括出現在她面前的資格。
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樓雷冥站了起來，朝着未知的那個方向走去。
他的倒影，在結了冰的湖面上消失了。
湖面上的冰，倒像是聽到了樓雷冥的憂傷一樣，裂開了。
裂痕愈來愈多，終於，全都碎了，碎片落進了水裏，等待着重新被凍結，然後再浮上水面。
但是心碎了，就不會再合上了，因為心，不能溶化。心中的傷痕，不能癒合，永遠，不能。心碎了，就只會留下遺憾和痛悔。
樓雷冥推開了那小酒館沉重的木門，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先生，來點什麼么？”酒保問道。
“一杯銀色子彈，謝謝。”樓雷冥隨意地問道。“最近有什麼新鮮事么？”
“沒什麼，那個反叛的吸血鬼不是死了么，那橘藍風又當回了吸血鬼王。”酒保一邊幫樓雷冥調製着雞尾酒，一邊說道。
“栩諾憐呢？”樓雷冥禁不住問道。
“那個女孩啊，聽說她病的挺厲害的，就是不知道得了什麼病。”橘藍風到處求醫，大家是想不知道都沒辦法。
“她病了？”樓雷冥皺了皺眉頭。
“是啊，說是身體特別虛弱，睡覺的時間很長。”酒保聽來的傳聞倒還比較屬實。
樓雷冥揉了揉太陽穴，他不是醫生，不知道這是什麼病。
吸血鬼雖然比人類強大，但是他們也會生病。吸血鬼不容易生病，但是一生起病來，絕對比人類容易見到死神。
“今年的考試過了幾個人？”樓雷冥突然想到了什麼。
“你是說吸血鬼獵手考試？”
“嗯。”
“三個人啊，有一個挺厲害的，沒想到結果是只吸血鬼。”
“三個人……”樓雷冥點了點頭，決定了什麼。
“怎麼？”酒保看着樓雷冥莫名其妙的舉動，問道。
“沒什麼。”樓雷冥飲盡了杯子裏的酒，丟了幾枚金幣在裏面，然後轉身離開了。
酒保收起了杯子，繼續擦着玻璃杯和酒瓶。
今天的生意真不錯，他就喜歡下雪，結冰的天氣，那來酒吧的客人比平常多多了。
看着掛在窗外房檐上的冰凌，酒保給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
他喝了一口，驅趕走了那些寒冷的氣息，卻怎麼也趕不走心中的寒冷。
“我從來都沒有傷害過任何無辜的生命！”憐若羽的眼神突然間變得很無助。
“你殺了我哥哥！”艾娜趁憐若羽的手稍微鬆動的時候，大叫道。
“你哥哥？埃雷？是你殺的他，你想陷害我。”憐若羽的眼神變了回來，手又用力了。
“……”艾娜無力地掙扎着
“憐若羽……”樓雷冥的眼神不再憂傷，憐若羽誣陷殺死埃雷的人是艾娜，這讓他無法忍受。埃雷是他的好朋友，艾娜是他好朋友的妹妹，艾娜雖然算不上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孩，但是她絕對不會殺自己的哥哥！
就這樣對峙着。
直到鳳藍的到來。
鳳藍的來臨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帶來不同，相反，加快了結局的發生。
“小憐，放下她……”鳳藍只是一味地請求着
難道連鳳藍都心灰意冷了么？鳳藍是一直最反對說憐若羽是殺人魔的，怎麼現在也只是說些勸阻的話語呢？
“你知道真相，對不對？”憐若羽的手還鎖着艾娜的脖子，只是垂下了頭，把臉用長發藏了起來，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會向神使和大家說明一切的。”鳳藍的聲音雖然溫柔，但是聽起來卻感覺不到他的溫度。
憐若羽沒有回答，她的臉，依然藏在黑色的髮絲後面。“來不及了……”她輕聲地念叨着。
血的味道，在空中散開了，艾娜的身體順着憐若羽的身體滑倒了地上，憐若羽的手上，滿是鮮血。
“艾娜！”樓雷冥曾經答應過好友要照顧他妹妹的，卻沒想到，艾娜會和他的姐姐，還有母親一樣，死在殺人魔的手下。
樓雷冥怒了，他的手中，出現了一道藍色的光。
是冰晶桃魂，他召喚了冰晶桃魂。
他用藍光，把目標指向了憐若羽，而憐若羽的背後，出現了一道水色的十字架。
“……”憐若羽終於抬起了她的頭，複雜地看着樓雷冥手裏的冰晶桃魂，這是她最終的命運么？和“魂飛魄散”又有什麼區別呢？
“住手！”鳳藍的反應太慢了，他的魔法遲到了。
樓雷冥已經將那水藍色的冰晶桃魂插進了憐若羽的胸口。
憐若羽的身體，被掛在了十字架上，胸口被釘上了冰晶桃魂。
痛么？不，不痛，她早就失去了知覺。
她的身體慢慢開始變得透明，像玻璃一樣。
紅色的血液，在透明之下顯得異常的耀眼。
樓雷冥跪在了十字架下，但他跪的不是憐若羽，是艾娜。不知道艾娜是不是就被那個無情的魔鬼殺了，樓雷冥抱起了艾娜的身體，發現，她身上有血，但並沒有傷口。
難道？
這血不是她的？
“哐當”一聲，什麼東西落地了。
樓雷冥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匕首，似乎剛才還被艾娜握在手裏。
該死的！他做了什麼？！
樓雷冥抬頭看着那已經消失不見的十字架，才意識到自己做的傻事。
但是一切，都遲了。
後悔，來得太晚了。
艾娜睜開了她的眼睛。“雷冥……”她終於得到了雷冥的懷抱，儘管那是用憐若羽的生命和純潔換來的。
樓雷冥鬆開了艾娜，他的心，好痛。已經痛得他想把那黑色的長刀插入自己的胸膛，結束一切。或許了解了自己，他會更好受些，他費力地拔出了長刀，對準了自己的胸膛。
“雷冥！”艾娜看到那長刀馬上就插進雷冥的胸膛，抽出自己的鞭子把那長刀從雷冥的手裏打掉了。
“……剛才的一切，都是你演的戲，對么？”樓雷冥面無表情地看着艾娜。
“雷冥……”艾娜睜着大眼睛，希望能得到寬恕。“我只是想得到你……”
“但是你害死了憐若羽。”樓雷冥不敢相信艾娜竟然會為了這個，把匕首插進憐若羽的小腹之後又裝暈，她明明就是想讓憐若羽死！
“雷冥！”艾娜抱住了樓雷冥。
“鬆開。”樓雷冥掰開了艾娜那像蛇一樣纏着他的雙臂。“你右手拿匕首的，我就廢了你的右手！”
說完，樓雷冥就拿起自己的長刀，把艾娜右手的筋骨給挑斷了。
“啊！”艾娜的嘶吼聲在空中回蕩着。
樓雷冥卻連報復的快感也沒有得到一絲，他知道那只是幼稚的發泄，為自己的愚蠢而沒有目的地發泄。
從那以後，他的心就冷了。
直到憐若羽在三百年後轉世的時候。
他為了贖罪，一直伴隨着她，照顧着她。
但是他一直想知道的真相，卻已經被憐若羽忘記了。
又直到那天，當憐若羽指出三百年前的罪人是那個大家都不知道的憐清姬的時候，他才發現，真相只會讓他懊悔，讓他覺得害怕。
他早就失去愛憐若羽的資格了，而就在不遠的過去，他失去了守護栩諾憐的資格。
他失去了所有資格，包括出現在她面前的資格。
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樓雷冥站了起來，朝着未知的那個方向走去。
他的倒影，在結了冰的湖面上消失了。
湖面上的冰，倒像是聽到了樓雷冥的憂傷一樣，裂開了。
裂痕愈來愈多，終於，全都碎了，碎片落進了水裏，等待着重新被凍結，然後再浮上水面。
但是心碎了，就不會再合上了，因為心，不能溶化。心中的傷痕，不能癒合，永遠，不能。心碎了，就只會留下遺憾和痛悔。
樓雷冥推開了那小酒館沉重的木門，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先生，來點什麼么？”酒保問道。
“一杯銀色子彈，謝謝。”樓雷冥隨意地問道。“最近有什麼新鮮事么？”
“沒什麼，那個反叛的吸血鬼不是死了么，那橘藍風又當回了吸血鬼王。”酒保一邊幫樓雷冥調製着雞尾酒，一邊說道。
“栩諾憐呢？”樓雷冥禁不住問道。
“那個女孩啊，聽說她病的挺厲害的，就是不知道得了什麼病。”橘藍風到處求醫，大家是想不知道都沒辦法。
“她病了？”樓雷冥皺了皺眉頭。
“是啊，說是身體特別虛弱，睡覺的時間很長。”酒保聽來的傳聞倒還比較屬實。
樓雷冥揉了揉太陽穴，他不是醫生，不知道這是什麼病。
吸血鬼雖然比人類強大，但是他們也會生病。吸血鬼不容易生病，但是一生起病來，絕對比人類容易見到死神。
“今年的考試過了幾個人？”樓雷冥突然想到了什麼。
“你是說吸血鬼獵手考試？”
“嗯。”
“三個人啊，有一個挺厲害的，沒想到結果是只吸血鬼。”
“三個人……”樓雷冥點了點頭，決定了什麼。
“怎麼？”酒保看着樓雷冥莫名其妙的舉動，問道。
“沒什麼。”樓雷冥飲盡了杯子裏的酒，丟了幾枚金幣在裏面，然後轉身離開了。
酒保收起了杯子，繼續擦着玻璃杯和酒瓶。
今天的生意真不錯，他就喜歡下雪，結冰的天氣，那來酒吧的客人比平常多多了。
看着掛在窗外房檐上的冰凌，酒保給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
他喝了一口，驅趕走了那些寒冷的氣息，卻怎麼也趕不走心中的寒冷。
“我從來都沒有傷害過任何無辜的生命！”憐若羽的眼神突然間變得很無助。
“你殺了我哥哥！”艾娜趁憐若羽的手稍微鬆動的時候，大叫道。
“你哥哥？埃雷？是你殺的他，你想陷害我。”憐若羽的眼神變了回來，手又用力了。
“……”艾娜無力地掙扎着
“憐若羽……”樓雷冥的眼神不再憂傷，憐若羽誣陷殺死埃雷的人是艾娜，這讓他無法忍受。埃雷是他的好朋友，艾娜是他好朋友的妹妹，艾娜雖然算不上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孩，但是她絕對不會殺自己的哥哥！
就這樣對峙着。
直到鳳藍的到來。
鳳藍的來臨並沒有想像中的那樣帶來不同，相反，加快了結局的發生。
“小憐，放下她……”鳳藍只是一味地請求着
難道連鳳藍都心灰意冷了么？鳳藍是一直最反對說憐若羽是殺人魔的，怎麼現在也只是說些勸阻的話語呢？
“你知道真相，對不對？”憐若羽的手還鎖着艾娜的脖子，只是垂下了頭，把臉用長發藏了起來，讓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我會向神使和大家說明一切的。”鳳藍的聲音雖然溫柔，但是聽起來卻感覺不到他的溫度。
憐若羽沒有回答，她的臉，依然藏在黑色的髮絲後面。“來不及了……”她輕聲地念叨着。
血的味道，在空中散開了，艾娜的身體順着憐若羽的身體滑倒了地上，憐若羽的手上，滿是鮮血。
“艾娜！”樓雷冥曾經答應過好友要照顧他妹妹的，卻沒想到，艾娜會和他的姐姐，還有母親一樣，死在殺人魔的手下。
樓雷冥怒了，他的手中，出現了一道藍色的光。
是冰晶桃魂，他召喚了冰晶桃魂。
他用藍光，把目標指向了憐若羽，而憐若羽的背後，出現了一道水色的十字架。
“……”憐若羽終於抬起了她的頭，複雜地看着樓雷冥手裏的冰晶桃魂，這是她最終的命運么？和“魂飛魄散”又有什麼區別呢？
“住手！”鳳藍的反應太慢了，他的魔法遲到了。
樓雷冥已經將那水藍色的冰晶桃魂插進了憐若羽的胸口。
憐若羽的身體，被掛在了十字架上，胸口被釘上了冰晶桃魂。
痛么？不，不痛，她早就失去了知覺。
她的身體慢慢開始變得透明，像玻璃一樣。
紅色的血液，在透明之下顯得異常的耀眼。
樓雷冥跪在了十字架下，但他跪的不是憐若羽，是艾娜。不知道艾娜是不是就被那個無情的魔鬼殺了，樓雷冥抱起了艾娜的身體，發現，她身上有血，但並沒有傷口。
難道？
這血不是她的？
“哐當”一聲，什麼東西落地了。
樓雷冥看到了，掉落在地上的匕首，似乎剛才還被艾娜握在手裏。
該死的！他做了什麼？！
樓雷冥抬頭看着那已經消失不見的十字架，才意識到自己做的傻事。
但是一切，都遲了。
後悔，來得太晚了。
艾娜睜開了她的眼睛。“雷冥……”她終於得到了雷冥的懷抱，儘管那是用憐若羽的生命和純潔換來的。
樓雷冥鬆開了艾娜，他的心，好痛。已經痛得他想把那黑色的長刀插入自己的胸膛，結束一切。或許了解了自己，他會更好受些，他費力地拔出了長刀，對準了自己的胸膛。
“雷冥！”艾娜看到那長刀馬上就插進雷冥的胸膛，抽出自己的鞭子把那長刀從雷冥的手裏打掉了。
“……剛才的一切，都是你演的戲，對么？”樓雷冥面無表情地看着艾娜。
“雷冥……”艾娜睜着大眼睛，希望能得到寬恕。“我只是想得到你……”
“但是你害死了憐若羽。”樓雷冥不敢相信艾娜竟然會為了這個，把匕首插進憐若羽的小腹之後又裝暈，她明明就是想讓憐若羽死！
“雷冥！”艾娜抱住了樓雷冥。
“鬆開。”樓雷冥掰開了艾娜那像蛇一樣纏着他的雙臂。“你右手拿匕首的，我就廢了你的右手！”
說完，樓雷冥就拿起自己的長刀，把艾娜右手的筋骨給挑斷了。
“啊！”艾娜的嘶吼聲在空中回蕩着。
樓雷冥卻連報復的快感也沒有得到一絲，他知道那只是幼稚的發泄，為自己的愚蠢而沒有目的地發泄。
從那以後，他的心就冷了。
直到憐若羽在三百年後轉世的時候。
他為了贖罪，一直伴隨着她，照顧着她。
但是他一直想知道的真相，卻已經被憐若羽忘記了。
又直到那天，當憐若羽指出三百年前的罪人是那個大家都不知道的憐清姬的時候，他才發現，真相只會讓他懊悔，讓他覺得害怕。
他早就失去愛憐若羽的資格了，而就在不遠的過去，他失去了守護栩諾憐的資格。
他失去了所有資格，包括出現在她面前的資格。
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了？
樓雷冥站了起來，朝着未知的那個方向走去。
他的倒影，在結了冰的湖面上消失了。
湖面上的冰，倒像是聽到了樓雷冥的憂傷一樣，裂開了。
裂痕愈來愈多，終於，全都碎了，碎片落進了水裏，等待着重新被凍結，然後再浮上水面。
但是心碎了，就不會再合上了，因為心，不能溶化。心中的傷痕，不能癒合，永遠，不能。心碎了，就只會留下遺憾和痛悔。
樓雷冥推開了那小酒館沉重的木門，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先生，來點什麼么？”酒保問道。
“一杯銀色子彈，謝謝。”樓雷冥隨意地問道。“最近有什麼新鮮事么？”
“沒什麼，那個反叛的吸血鬼不是死了么，那橘藍風又當回了吸血鬼王。”酒保一邊幫樓雷冥調製着雞尾酒，一邊說道。
“栩諾憐呢？”樓雷冥禁不住問道。
“那個女孩啊，聽說她病的挺厲害的，就是不知道得了什麼病。”橘藍風到處求醫，大家是想不知道都沒辦法。
“她病了？”樓雷冥皺了皺眉頭。
“是啊，說是身體特別虛弱，睡覺的時間很長。”酒保聽來的傳聞倒還比較屬實。
樓雷冥揉了揉太陽穴，他不是醫生，不知道這是什麼病。
吸血鬼雖然比人類強大，但是他們也會生病。吸血鬼不容易生病，但是一生起病來，絕對比人類容易見到死神。
“今年的考試過了幾個人？”樓雷冥突然想到了什麼。
“你是說吸血鬼獵手考試？”
“嗯。”
“三個人啊，有一個挺厲害的，沒想到結果是只吸血鬼。”
“三個人……”樓雷冥點了點頭，決定了什麼。
“怎麼？”酒保看着樓雷冥莫名其妙的舉動，問道。
“沒什麼。”樓雷冥飲盡了杯子裏的酒，丟了幾枚金幣在裏面，然後轉身離開了。
酒保收起了杯子，繼續擦着玻璃杯和酒瓶。
今天的生意真不錯，他就喜歡下雪，結冰的天氣，那來酒吧的客人比平常多多了。
看着掛在窗外房檐上的冰凌，酒保給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
他喝了一口，驅趕走了那些寒冷的氣息，卻怎麼也趕不走心中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