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生父生母
看到這些,萬千朝已經懵逼在了原處,不可思議地盯着手機。
他張了張嘴,帶着萬馬奔騰的情緒慢慢說道:“我靠。現在的騙子職業要求都這麼高了嗎?線上發展,線下輔助?我緩緩……”
萬千朝在很小的時候就知道自己那個很早就沒了的酒鬼爸爸只是養父,他從未見過親生父母,也沒有和他們相處的一點記憶,所以從那時起,他每天都在猜測自己的生父生母是怎麼樣的人,他們為什麼不要自己……
現在這個電話就像罌粟般,讓他忍不住想去觸碰,哪怕他99%肯定是騙人的。
可他太想知道了,不是那個所謂的遺產,而是他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現在能給他答案的人就在家門前等他……下了車之後萬千朝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大跨步地跑回自己的家。
說的有牌面點,萬千朝住在城市裏。說實在點,他住在城市的村裡,就是大家常說的棚戶區。
幾十戶矮房牆面挨着牆面擠在一小塊地方,沉悶地似乎喘不過氣來,隨處可見臉上愁雲滿布的人們,搖搖欲墜的危樓……
鞋面上已經沾了不少泥坑裏的污水,他毫不在乎地繼續賣力地奔跑,不一會就看見了自己的家門,門前的樟樹下停着一輛越野車,在旁邊站了幾個從未見過的人,他們穿着專業的工作服,看起來和這格格不入。
“是等我的?”他放慢了腳步,走上前直接了當的問。
從他出現就有一個人瞄見了他,此刻全部人的視線都落在了萬千朝身上。
“是的!您好萬先生!我就是給你打電話的律師,我叫安娜蘇。非常高興見到您!”一個穿短裙的女人面帶微笑地走上前,伸出了手。
不用她自我介紹,只是聽到聲音,萬千朝就第一時刻認出了她。
不過和他假想的不一樣,她不是什麼用了變音器的怪蜀黍,而是一個典型的職場女性。三十歲左右的年齡,雖然是律師,但身材維持的很好,膚白貌美,一副黑色眼鏡框後面的眼睛靈動地轉了一圈,長發紮成一個馬尾,整體看上去非常乾淨清爽。
“呃,我是。但是你認識我?”萬千朝心中仍然存疑,不過出於禮貌和男人該有的紳士,他還是伸出了自己的手和她簡單地握了一下。
“不認識。”安娜蘇臉上的表情不變繼續道:“不過我有你的照片,所以能認出來。”
她說完后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本子遞過去:“萬先生,這是我的工作證,你可以驗證一下。”
萬千朝搖頭,用手將本子推了回去,心裏嘀咕:就算你隨便做一個假的我也看不出來,一點意義都沒有,浪費時間……
“不用看了。你剛才說的事情是怎麼回事,具體的和我說說。”
語畢,他走到一邊的小院子裏,翻騰了許久拿出幾張小板凳放到樟樹下,自己先一屁股坐下,然後做個了‘請隨意’的手勢,等待對方開口。
他的家沒通風,悶熱難耐,大家很難心平氣和地好好聊天,因為窮也沒什麼可以招待人家的,還不如就坐在外面,涼快又省錢。
等到安娜蘇等人都選好板凳坐下后,她從隨身帶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萬先生,事情的緣由是這樣的,一位名叫遲求緣的先生,在很多年前委託我們事務所擬定了一份遺囑,裏面的內容大致是在他去世後由萬先生你接收上面有的東西。但是條件是要等到你成年才能生效。”說著,她把文件交給萬千朝,神情誠懇。
萬千朝這回利索地接過,大略的翻看了一眼,上面沒有什麼複雜的東西,有一張遺囑,看得出是手寫的,還有一個產權證明,上面寫着一家酒店,叫‘千朝’。
“千朝?”這名字和他真像,萬千朝擰眉,隨即問道:“安律師,遲求緣是誰?我和他有什麼關係?我從來都沒聽說過他,也不認識他!他多大了?家住哪裏?這是什麼時候寫的遺囑?”
太多太多讓他想知道答案的疑問了,萬千朝自開始說話起,眉頭就沒松過。
“遺囑是十八年前寫下的,但具體什麼情況我不是很清楚。那個時候我還在就讀,沒有工作。不過根據我的預估推算,當時遲求緣先生應該是64歲。”
“六十四歲……”萬千朝想起自己剛過去的十八歲生日,心情複雜地看向安娜蘇:“那他…我是說遲求緣是什麼時候死的?”
“萬先…咳咳……”安娜蘇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萬先生有些誤會了,我沒有說遲先生已經過世了。”
“還活着啊?還活着搞什麼遺囑?你們找我幹什麼……”
“也不確定他仍然生存。就在幾天前,我的同行致電事務所,上面說遲先生已經失蹤多年,至今仍下落不明。根據中國法律,失蹤兩年及以上即可判定為死亡。所以我們才匆匆地聯繫了你,希望完成遲求緣先生生前的囑託。”安娜蘇解釋着,最後問道:“你在上星期就已經滿十八周歲了吧?”
“嗯……”萬千朝下意識點頭,雖然安娜蘇說的一套一套的,他也不懂是不是有這樣的法律,不過他還是不願意放下心裏的戒備,也許是過早的成熟,對於社會險惡,他也深知一二。
“要是我簽字的話,是不是需要支付你們一筆費用?”
安娜蘇聞言一愣,看向少年滿是懷疑的臉龐,好笑又好氣地說道:“萬先生,我再重申一次,我真的是一名如假包換的律師。不是騙子!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罷,都不需要給我們錢。”
萬千朝心裏輕鬆了一些,但是馬上又問:“那個什麼千朝酒店,是不是欠了一堆債,已經落敗了?”
這次安娜蘇很快地搖頭否定:“不是的,根據我得到的資料,千朝酒店沒有欠債。所以它的價值就是目前自身的評估價值。”
“一點債都沒欠?!”這次輪到他驚訝了:“那它目前的市場價多少?”
“兩千萬左右。”安娜蘇很快地回答,然後轉身從同事那裏接過一個泛着銀光的金屬箱子,輸入密碼:“除此之外,遲求緣先生還有一樣東西要交給你,你看看吧!”
“嗯?”
“我也不清楚。”安娜蘇拿出裏面的東西,是個八角的小盒子,交予萬千朝並說道:“根據遲先生的意思,只有你才能打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