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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哪有低着頭跟別人問好的?”小劉數很努力地向下看,想透過小櫻如垂下的劉海瞧見她的眼睛。
小櫻如在聽到小劉數說的話后,頭低得愈發地深了。
“哎呀,抬起頭來。我長得又不嚇人,你怕什麼?”小劉數試圖強行掰起她的頭。
……
小劉數叫她還是不肯看自己,明顯沒有什麼耐心了。便直接拽起小櫻如背在後面的手,一把握住說:“我叫劉數,也是湘棋妹妹的朋友。我人很好的,你不用害怕。”
小櫻如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猛地抬起了頭,然後兩雙純潔無瑕的眼睛便毫無防備地撞在了一起。
直到很多年後,劉數回想起來他當初看見的那個眼神,心中還是會悸動不已。其實周櫻如的五官不是那麼的出眾,只能說拼合起來整體看,讓人覺得很舒服。但要單拿出來挑的話,就只有她那一雙眼眸算得上是美人級別的吧。她心思單純,想什麼都會寫在臉上,而那最能表達情感的眼睛就變得極為引人注目。不管是她高興時還是難過時,她眼中流轉的微波,總能將人輕而易舉地帶進她的情緒當中。使人沉溺在其中,產生心靈上的共鳴。而劉數看到的是周櫻如受到驚嚇不知所措時的眼神,她那明亮的瞳仁中閃着一絲警惕的光,旁邊還沾有身體由於應激反應流出的眼淚。劉數說不清楚他們兩個視線交叉的一瞬間自己到底是什麼感覺?只是騰地升起一種想要保護她的慾望,還有…欺負人後衍生出來的另類快感。
今後幾乎在他們三個相處的每一天裏,劉數基本上都會有意無意地欺負周櫻如一下。當然,不是真的欺負。而是做一些特別幼稚的事惹她生氣,想看她的反應。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看見什麼,也許是那個眼神?可令他失望的是,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看見過周櫻如的那個眼神了。
周櫻如這個人比較慢熱,對於不認識的人或者不熟的人都是不願意多接觸的。她從來不對他們笑,表情總是管理的特別好。也從來不主動跟他們說一句話,對於實在躲不過的人,只是禮貌性的問好,剩下便無其他了。可在她熟悉的人面前,完全不是這個樣子。瘋瘋癲癲,大大咧咧,對待朋友總是有無盡的熱情和耐心。心中還藏不住事情,知道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就跑來告訴劉數和嚴湘棋。還有…還有…還有好多事情。總之,活潑可愛這四個字用來形容周櫻如最合適不過了。由於這兩個周櫻如反差實在太大,劉數不止一次的吐槽過她。
“我當初第一次見你時,你可不是這個樣子的啊。”
“誰叫你用第一印象評定人的呀?你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存在像我這樣多重面孔的人嗎?小柳樹啊,你還是嫩呀,翠翠的。多修鍊修鍊再出來闖蕩社會吧,我怕外界的黑暗會把你這嫩綠的枝條給折斷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不是後來申正揚的出現,劉數可能這一輩子也不會發現自己喜歡上了周櫻如。
“劉數!劉數!你想什麼呢?想得這麼入迷?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聽見。”周櫻如在劉數面前晃着手問。
那些往事伴隨着周櫻如幾聲急促的叫喊四下散開,劉數從回憶中退了出來。
“哦,沒想什麼。”
周櫻如見劉數這個樣子,以為他被自己說的話給弄懵了,忙解釋道:“劉數,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是我太自私了。我只想着讓湘棋開心,卻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以為我遠離了你,對咱們三個人都好,可是事實卻不是這樣的。季傅澤說得對,你和湘棋都是我的朋友,我不應該為了其中一個就去傷害另一個。那天…我對你說的話太重了些,你…能原諒我吧?”
劉數沒想到周櫻如竟然會向自己道歉,他瞬間變得羞愧難當。明明是自己非要喜歡人家,給人家帶來了困擾,怎麼好意思讓她求得自己的原諒呢?他一下抓住周櫻如的手,激動地說:“不,櫻如。不是你的錯,你不用向我道歉。”
周櫻如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不着痕迹地把手抽了出來,說:“可…那些話都是真的,我真的…不喜歡你。”
劉數慌張地眨了幾下眼睛,問:“就算是這樣,那我們還能繼續做朋友吧?讓我留在你身邊陪着你,好嗎?”
“可是…”
“沒有可是!櫻如,對於我喜歡你這件事,你不用有任何的負擔,這都是我自願的。別讓我離開你,我不能沒有你。”劉數立刻打斷了她,然後對她說自己一直想對她說的深埋在心裏的話。說到最後,一顆滾燙的淚順着他的臉頰落了下來。
這一刻,周櫻如從劉數的表情中讀出了深情二字。看着他眼裏還閃爍着的淚光,周櫻如怔住了。
作為劉氏集團唯一的繼承人,劉數的生活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他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因為他什麼都有,他對任何的事、物包括人都是以一種淡然的態度去看待的。大悲大喜這類的情緒,在他的身上根本看不到。以至於這麼多年,周櫻如從來沒有見過劉數流過一滴眼淚。現在即使她有再多的話想要對劉數說,也張不開口了。
也許是因為周櫻如在今天中午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了出去,她感覺這一下午的課都特別簡單,輕輕鬆鬆就熬到了放學。周櫻如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后,先是快速地站起來對嚴湘棋說了句:“湘棋,下周見,回去好好複習哦。”雖然結果肯定是嚴湘棋沒理她自顧自的走了,但周櫻如也不在意。后又跟申正揚和劉數說了再見就跟着季傅澤去了季家。
“王姨,我來幫你吧。”一進到季家周櫻如就看見了正在搬花瓶的王姨。
“哎呦哎呦,不用不用,王姨可以的。”王姨連忙拒絕。
“沒事,王姨。這個花瓶這個大,咱們兩個一起搬才安全。況且又不是很重,嘿嘿。”周櫻如衝著王姨傻笑一聲,然後幫着一起把花瓶放到了應該放的位置。
季傅澤站在一旁看着她們,後走近酸酸地說:“王姨王姨,我怎麼感覺你跟王姨比我跟王姨還親呀?”
周櫻如聞言看向他,一手摟過王姨的肩,挑眉得意地說:“當然了,我這麼好,王姨最喜歡我了。幹嘛要跟你親呀?你又不好。”
“哎呀,好啊!如如,你敢說我不好。我哪裏不好?你說清楚!”季傅澤擼了擼袖子,伸出手來做出要敲打周櫻如的動作。
周櫻如一下子就躲開了,但季傅澤沒有罷休,還是一邊喊一邊揮舞着手臂要教訓她。周櫻如立刻躲到了王姨的後面,接着大聲說:“你看你這個樣子,哪裏好了?王姨才不會喜歡你這樣的呢,對吧,王姨?”
王姨衝著她寵溺一笑,什麼都沒有說。
“好哇你!你還說!你看我不好好收拾收拾你!”季傅澤繞過王姨想要碰到周櫻如。
周櫻如一邊尖叫着一邊跑開了,季傅澤就在後面追。過了好久,跑得氣喘吁吁的季傅澤停了下來。俯下身比了個暫停的手勢,說:“我不追了…不追了…你也太能跑了吧,我…我認輸。”
“嘿嘿,追不上我吧。”周櫻如驕傲地抬起頭俯視他說。
“沒想到你腿不長,跑的倒挺快。”季傅澤故意逗她。
周櫻如聽後果然小臉一紅,氣鼓鼓地說:“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我說你腿不長,跑的倒挺快。”季傅澤刻意拉長了聲調。
“你!”周櫻如嗖的一下就要朝季傅澤的方向撲過去,被王姨攔在了半截。
“好啦好啦。櫻如,少爺,不要鬧了,不要讓樓上的老師等的太久了。”
這句話倒是給周櫻如提了個醒,她來這裏是補習功課的,又不是來和季傅澤玩鬧的。
“算了,我不跟你一般計較,上樓去了。”
“切,誰願意跟你計較似的,我也上樓聽課去。”
經過這段時間的補習,關於化學方面的知識,周櫻如不敢說掌握得差不多,但也絕對是夠應付下周的模擬考試的了。季傅澤請的家教老師十分的專業,講解細緻,拓展廣泛。對待學生有足夠的耐心,能夠引導學生自己去找尋解題的思路。更重要的是,講題不死板,非常的有意思。周櫻如已經完全適應了這個老師的教學模式,可她終究不能一直賴在季家享受着這種專業人士的教導。
當初她來到季家接受季傅澤的幫助,表面上是因為季傅澤惡作劇導致周櫻如被化學老師要求了分數過意不去才同意的,其實這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知道申正揚和季傅澤之間存在的淵源。而下周就要模擬考了,以後也沒有理由再來到季家補習了吧。
“季傅澤,我…以後就不用再來你家補課了。我覺得下周的考試,我可以達到老師的要求的。這段時間謝謝你的幫助,我才能夠進步得如此快。”
嗯?季傅澤突然聽到周櫻如說這個,有點疑惑。轉念又一想,對呀,當初她來這裏就是為了下周的考試。馬上就要考試了,她也沒有必要再來這裏了。
“咳咳,沒什麼,這不都是我應該做的嗎?你不用謝我。”季傅澤說完摸了一下鼻頭,接著說:“那個,其實以後你也可以來這裏學習的。化學學得差不多了,我再幫你請其他學科的家教老師,也行的。”
周櫻如堅決地搖了搖頭,說:“不行的,怎麼能一直麻煩你呢?這些日子我已經挺不好意思的了。”
“不麻煩不麻煩…”
“少爺,邵先生來了,說想要見你。”王姨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小舅?他怎麼來了?如如,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下去看看。”
小舅?!那豈不是那次帶頭圍堵申正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