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間
彼岸不想在聽下去,憤然的雙手一用力,把門猛然的推開。冷笑着看着室內幾三個人驚愕的表情,最後滿是怒火的眸子在耶律狐楚身上停下。
室內的三個人哪裏知道話中的人,正在門外偷聽,也全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事情發生,看着一臉冷笑的彼岸慢慢的步進室內,一步步向床邊走來,那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將其中身為王者的耶律狐邪也壓了下去。
彼岸在床邊停下,開始揚起的冷笑嘴角也垂了下來,不理會還有另外兩個人在,低下的頭幽暗的眸子緊緊盯着臉色臉蒼白的耶律狐楚,纖細的手已扶上他的臉頰,從下巴慢慢滑鼻子,在游到眼睛眉目,沒有錯過臉頰上每一個細節。
耶律狐邪鬆開扶着王弟的手,從床上起身讓出位置,明明知道彼岸心裏愛的是王弟,可是為何此時見到這樣,心裏還會痛。
況且在知道王弟堅持不了多久后,他還曾去求她見見王弟,雖然那時也會痛,可是必竟王弟的時日不多,他明白的。
但是此時,任誰也看得出來自己臉上的痛苦,站在門外的熬拓更是把他眼裏的痛楚看了個清楚,暗自嘆了口氣,轉身離開,必竟三個人的事情,總是要有個結果的。
耶律狐邪抽出的身子還沒有站穩,就在全人人的注視中,彼岸倏然的直起身子,嘲弄的揚起嘴角,揚手對着耶律狐楚的臉就是一巴掌,清脆的巴掌聲,把門外欲離開的熬拓也震的停下了步子,猛回過頭看向室內。
“你所謂的深愛,我不屑。”丟了下句話,在眾人的錯愕里彼岸揚長而去。
耶律狐楚苦澀的揚起嘴角,一隻手摸着灼痛的臉頰,卻發現有股濕意。什麼時候自己也學會流淚了,嘲弄的揚起嘴角,他知道她這回真的被自己傷透了心。
如果自己告訴她一切,依她的性情,一定會陪到自己到最後一刻,必竟當初她曾不在乎被人恥笑頂着王妃身份,和自己海角天涯一樣。
他最後去一個人決定了兩個人的未來,也許她會認為是自己對她的愛不信任或跟本沒有相信過她的愛吧?無力的仰起頭,鼻子酸酯的,眼角卻越發的泛爛。此時的室內只有他一人,在看到他眼角流下第一滴淚時,耶律狐邪擺了擺手,走了出去,而一個看着一切的耶律楚楚被走進來的熬拓帶了出去。
無力的滑落到床上,直直的看着床頂,隱忍的情緒在無人的室里,低哭出聲。從小因為自己的母妃是一個宮女,更因為母妃生下自己大出血死後,他就受盡所有人的欺辱,但是沒有一次他哭過,更沒有落過淚。
雖然王兄一直在保護着他,但是他要學會堅持,要學着用笑去面對一切。沒有母親的愛,也得不到父汗的愛,他不在乎,因為他還有一直保護自己的王兄。
但是直到今天,直到那個女人出現在自己面前,他才知道並不是自己可以堅持不流淚,只是還沒有什麼可以真正觸摸到自己的心底。
手伸到懷裏掏出那個已舊的退了顏色的荷包,緊緊的攥在胸口。彼岸,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如果有來生,我耶律狐楚定不負你一片痴心,定會好好珍惜你。
甜美高揚起的嘴角,在眼晴閉上時,一滴淚滑下臉頰,放在胸口的手也慢慢滑落到床上,只是手那攥着荷包的手,卻沒有鬆動一下。
室外的冷風驟然停了下來,天空慢慢飄下雪花,由零星的散落,到最後的如鵝毛般,讓人睜不開眼。班閣手裏拿着熬好的湯慢慢推開門。
剛剛王妃說有話單獨要和王爺說,他便用這段時間去熬了葯,后聽下人來報,說大汗來了,他也沒有多想,直到端了葯出來,卻發現院子裏異常安靜。
問過了下人才明白髮生了什麼,將葯放到桌子上,班閣又折回將門關上。他在想要不要告訴主子,才從下人口中得知大汗已將王妃打入天牢了,卻也心裏奇怪王妃怎麼會惹到大汗?
畢竟王妃嫁進王府這三年多,雖然總時不時的鞭打下人,卻也沒惹什麼大的事出來,主子也因為對她的愧疚,就睜之眼閉之眼,並沒有去責怪王妃對下人的狠毒。
“爺,葯快涼了,先起來喝葯吧”班閣拿起葯走到床邊,對着床上睡覺的主子小聲的叫道。
見主子沒醒,班閣又開口,“爺,葯快涼了。”
還是沒有聲音回答他,班閣神情一愣,空出一隻手,慢慢探到主子的鼻子處,瞬間另一隻手裏的碗滑落,摔到地上,碎裂的聲音,回蕩的班閣獃滯的臉上。
班閣頹然的直直跪在地上,緊緊握起的拳頭,一下比一下用力的錘到地上,痛苦的緊緊擰起眉頭,雙眸早已朦上一層水霧,水霧慢慢凝聚在一起,順着眼角滑下臉頰,無聲的落到地上。
***
彼岸沒有目地的跑出王府,一路碰碰撞撞,在人們的詫異眼神里,不停的跑着,最後她只聽到四周的嘈雜聲越來越小,等她喘不過氣停下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跑到了梅園。
望着梅園,剛剛聽到的那些話又徘徊在耳邊。一步步走向梅園,卻被守在梅園的侍衛攔了下來,沒有多想,彼岸稍稍幾個動作,便解決了守在外邊的四個侍衛,在侍衛的痛呼聲中,走進了梅園。
慢慢的向梅林深處走去,遠遠的看見了那個小亭,身下的腳步也越來越快,最後也由小跑變成了快跑,一口氣衝到小亭上后,胳膊緊緊的抱着小亭的柱子,淚義無反顧的涌了出來。
一切為什麼是這個樣子?他以為這樣做,就可以讓她知道他是愛着自己的了嗎?這就是他給自己的愛嗎?傻瓜,傻瓜,自己決不會原諒他的。
仰頭望着下起的白雪,用盡全身所有的力氣喊道,“傻瓜,我不會原諒你的,永遠也不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