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遇(一)

再遇(一)

彼岸和李銳剛看來門口站立的人,同時一驚,最後還是李銳剛先反應過來,眸子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沉沉抵下頭的綠兒,似明白了怎麼回事。

“綠兒,你先下去,記得沒有吩咐不得讓人進來”

“是”綠兒在離開時,還不忘一臉擔憂的看了一眼床上的小姐。

李銳剛走到門口,才低聲的說,“爹,有什麼話還是進來說吧。”

彼岸在看到來人是父親后,頭就低了下來,直到父親坐到室內的太師椅子上,李銳剛關好門也不曾抬頭。她不是怕父親的責罵,而不是怕看到父親那蒼老無助的眼神,還有那受傷的眼神。

也許當初在把銳兒帶回大周時,遇到綠兒后,她就應該把銳兒交給綠兒,然後悄然的離開,那樣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給李家的門面蒙羞。

只是,她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岸兒,還不和爹爹說實話嗎?”李正低沉的聲音,帶着作為父親的威嚴。

李銳剛站出來,接過話開口道,“爹,你不要怪小妹,她。。。”

“住口,難不成為父還為冤枉了她?還有你,是怎麼當兄長的,如今哪有你出來勸說的份,還不給我退下,不,出去,馬上出去。”越說越激動,李正陰着臉擺擺手,一刻也不想多看兒子一眼。

“爹。。。”李銳剛是一個孝子,更不曾違背過父親,父親此時的強硬太態,他不可能和父親僵持下去,更不可能頂撞。

最後嘆了口氣,回頭望了望低着頭的妹妹,緊皺着眉目一咬牙轉身離開,門開啟門上的聲音過後,室內又恢復了安靜。

“岸兒。。。你。。。唉!”張了張口,李正最後只嘆了口氣。

這個從小讓他疼到地女兒要讓他怎麼說她,看着她出落的亭亭玉立,越來越像愛妻的容顏,如今總是讓他想起那個他守了一輩子的娘子。

彼岸咬咬唇,才抬起頭看向這個又當爹又當娘的父親,雖然事情也是情非得已,但她仍然心虛的錯開眼神看向別處,“爹,是女兒讓李家蒙羞,所以爹爹把女兒逐出家門吧。”

這樣最豈碼世人只會說她是不守清閨,卻不會把話說到爹爹的身上,這也是唯一的出路,看到父親生氣的樣子,彼岸心裏不難受。

“你---”李正真是不知說什麼了,抬手指了指女兒,略微顫抖的手,可見他此時的怒氣。

彼岸莞爾一笑,“爹爹,彼岸不會怕爹爹的,只是以後不能在爹爹身邊盡孝心,爹爹就忘記彼岸這不孝女吧。”

語罷,揭開身上的被子,穿上透花鞋,輕提下裙擺,雙膝一併面前李正跪下,在李正錯愕的神情下,彼岸雙後放在額前實實的磕頭,三個頭過後,才挺起身子,只是人仍舊跪在地上。

只是見父親這一刻,彼岸就想明白了,這個孩子她不能流掉,雖然肚子裏的孩子,只是證明她曾受過的恥辱,但那是她心甘情願為銳兒受的,這個突然多出來的生命,既然老天爺讓她懷上了,她就不能自私的打掉。

“唉,你還是不明白為父的真意嗎?”李正搖搖頭,看來女兒根本不明白他要說的是什麼。

“真意?”

李正從椅子上站起,走向女兒,把她扶起來,細細的打量着她,才又說道,“岸兒越來越像你娘親了,如果今日你娘親活着,知道你要做娘了,定會為你高興。”

“爹爹?”彼岸輕喃一聲,眼睛也一紅。

原來,爹爹誤以為她和兄長在商意打胎的事情,才會生氣。有如此開明白的父親,她還有什麼可以怪老天不公平的?

“傻孩子,雖然爹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爹爹相信自己的女兒,雖李家是大戶,但名聲對父親來說與女兒相比,女兒更為重要,爹爹也不是貪名之人。你肚子裏的必竟是一個生命,既然來到了我們李家,我們就要接受他,不倫他的由來讓你想了起發生過的什麼事情,他終究是你的孩子,骨血相連啊,岸兒。”李正縷着女兒的頭髮,一臉的慈愛。

“爹爹”不知要說什麼好,一行清淚瞬間流了下來。

整個人也撲到了父親的懷裏,李正也一雙紅眼,他心疼自己沒有保護好女兒,他日如在地下遇到妻子無臉面對她,更心疼女兒堅持的一個人挺着這麼多的事情。

在與銳兒的聊天中,他已探聽到一些事情,想到這瘦弱的身子,承受着一次次鞭打,李正恨意的握緊拳頭,發誓以後定要給女兒最多的幸福。

****

春光明媚,又是一年春,五月的天氣,股股花香,陣陣傳進鼻里。

彼岸挺着九個月的肚子,坐在小亭的石凳上,身旁的綠兒正在給她最近時常發麻的雙腿。都說九月懷胎,可是孩子在她肚子裏已經九個月過六七天了,還是沒有一點要出來的動靜。

“小姐,你說肚子裏的孩子怎麼還沒有動靜啊?”綠兒想到大少爺和老爺着急的樣子,忍不住‘咯咯’的笑出聲來。

彼岸用手撐起腰,挺着大大的肚子站起身來,綠兒也熟練的扶着她的胳膊,“誰知道呢。”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肚子裏懷的是不是怪胎,在懷孕期間一點害喜的癥狀也沒有。到是比做為將軍的兄長胃口還大,每日必五餐才能沒有餓的感覺,不過單薄的身子並沒有因為吃的多而有多少變化,唯一變化的就是那大的異長的肚子。

“小姐,聽管家說,昨日響午東街的王媒婆又來給你保媒來了,哈哈,結果被大少爺一臉冷臉嚇的說在也不進咱們李家的門的,即使在大街上走,也要繞着走。”

看着綠兒笑的越發紅潤的臉,彼岸無奈的搖搖頭,當府里人傳向她為救銳兒而失了身子,懷有身孕后。知道的人不擔沒有嫌棄的貶低她,反到是時常就會有人上門求親,還說會把她肚子裏的孩子當成親生一樣。

“其實老爺是最捨不得小姐嫁出去的,而且只怕現在也捨不得小姐肚子裏的孩子吧?”綠兒說完,還不忘記盯着那個挺起的大肚子沉思。

彼岸沒有說話,笨重的移動了步子,挺着這麼大的一個肚子對她來說,還真是困難。

“小妹”李銳剛人未到,洪亮的聲音卻早早的傳了過來。

綠兒吐吐舌頭,“少爺不知道又次又弄些什麼寶寶用的東西了。”

自從小姐安心的養胎手,大少爺就會時時不的帶來些說小娃用的物品,可是當眾人看了之後,無不笑翻的,因為那些全是要四五歲的小娃才能用的或穿的衣服。

“你呀,要是讓大少爺聽到了,看怎麼丟臉子給你”彼岸點了點綠兒的鼻子,一臉的寵愛。

“大少爺都快比小姐你這個娘親像娘親了,底下的人都這麼說-----”

不待綠兒下面的話說完,李銳剛已走了進來,接過她的說問道,“底下的人都這麼說什麼啊?”

綠兒歡喜的臉色一愕,救助的看向小姐,彼岸看着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抿嘴一笑,“哥哥,這次帶了什麼?”

“噢,這次沒帶東西,卻是要帶你出府”李銳剛被她這麼一問,倒是忘記了剛剛問綠兒的話。

“出府?”彼岸擰着眉頭,又看看自己的肚子,難道真要挺着這個大肚子出去見人?

從懷孕后,一直到現在她都不曾出過府,就連今年清明也沒有去給娘親掃墓,不知道大哥為什麼突然要帶她出府?

“爹說你還不生,可能是因為懷孕后沒有拜祭娘的原故,所以今天讓我抽空帶你出去給娘掃掃墓,拜祭一下。”李銳剛扶過彼岸,邊說幾個人邊向府門走去。

原來之前就已備好了馬車,被扶上的車的彼岸看着已鋪好的厚厚被子,甜甜一笑,粗心的哥哥這點細節也想到了,看來不愁在沒有姑娘喜歡他了。

外面跟着四五個僕人拿着拜祭掃墓用的東西,車裏坐着彼岸和綠兒,馬車外邊是騎着馬的李銳剛,幾個人浩浩蕩蕩的向邊外的走去,出了關走了大約半個時辰,才到了李家墓地,說是李家墓地,其實只是一小塊荒地而以,只有一個土堆,在從江南被到這北方時,李正便也把妻子的棺材移到了這邊,必竟有生之年在回江南機會太少了。

孤墳四周的雜草間,長了棵棵似水仙的植物,不由得讓人多看了幾眼。

“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註定生死。”望着悠悠綠草,彼岸喃喃着在佛經里看到的話,眼前的青棵就是彼岸花,可惜想到看到它的花枝,卻要等到秋天。

李銳剛此時已掃完了墓四周,下人也把一些雜草處理乾淨,唯唯留下彼岸花,因為那是爹爹從江南帶娘過來時,一起帶過來的彼岸花,這些年來自演繁殖,眼前已是成片的彼岸花。

“小妹,在想什麼?”李銳剛撣了撣有些褶皺的長袍。

彼岸微微一笑,接過綠兒遞過的已點燃的香走到墓碑前輕身拜了拜,才又將香交於綠兒,看她插在香爐里,盯着裊裊升起的煙縷,許義才回過神來。

雖然他們並沒有逗留多久,可是以返回關內時,已近響午,掀開車簾,彼岸望着走動的人群,想了一下才放下手。

此時走的馬車也停了下來,車簾被掀開,李銳剛伸進頭來,“小妹到前面的酒樓用過午飯在回府吧,正好也休息一下,喝點茶水”。

彼岸點點頭,在前面兄長的攙扶,後面綠兒把扶下,才慢慢下了馬車。一下車就引來眾人側目的眼神。守關的大將軍他們到是認得,只是那個肚子挺起的女子,就是傳說中的李府小姐吧?

“聽說李家小姐為救李將軍的兒子而失身.”路人甲說。

路人乙復喝,“是啊,李家皆是讓人敬重的人啊,可惜了這標誌的小姐,被那個挨千刀的給玷污了。”

李銳剛陰冷下臉銳處的眸子掃了壓抵議論的兩個人,其中一人抬頭看見,慌忙拉了拉另一個人,兩個沖忙丟下銀量離開了酒樓。

彼岸搖搖頭,拉過兄長的手,淡淡一笑,“哥哥,你看你都把人嚇跑了。”

兩個人找到靠窗的一張桌子坐下,幾個下人坐在旁邊的桌子,小二才肩膀上搭着一條白色巾帕小跑了過來,“大將軍要點些什麼菜。”

“把你們這裏的特色菜挑幾樣都給拿上來,在泡壺好茶。”

“好嘞,馬上就來。”小二轉身離去。

這時,彼岸一直把目光放在窗外,因為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景,只是一直不敢卻認,而下面的人似乎也感到了有人在看着他,抬微微一揚,不期而遇的與彼岸對上。

只見他揚起如風一般輕柔的嘴角,藍色的眸子也一亮,然後不待彼岸反應過來,那身影已消失在眼前,探出頭打量着四周哪裏還有他的身影,不覺有些失落的收回頭。

能安全的回到大周,全是因為他所贈的玉佩,剛剛在看到真是他之後,本想當面道謝,可是還沒來得急開口,人卻又消失在眼前,不免有些惋惜。

“姑娘可是在找在下?”調侃的聲音,一條魁偉的身子不知何時已站在了彼岸他們的桌旁。

“你是何人?”李銳剛眸子一厲,緊盯着面前的男子。

連他是習武之人,都沒有發覺到他的靠近,可見不是一般人。在看他的身材及長相,跟本不是大周男子。只怕是李銳剛太緊張了,因為旁邊桌子的下人早就注意到了這位男子的出現,只是大少爺眼裏全是小姐一個人,哪裏注意到這些。

“真的是你”彼岸驚喜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雙藍色的眸子,她怎麼會忘記。

“正是在下。”毗內都對於李銳剛射向自己的犀利眼睛,全然沒有懼意。

“哥哥,你可記得彼岸對你說過曾有一個友人贈玉佩之事?這位毗公子就是那位友人啊。”彼岸激動的拉着一旁哥哥的胳膊。

這時李銳剛的臉色才緩過來,尷尬在眼裏一閃而過,忙起身抱拳,“在下剛剛無禮之處,請毗兄見量,李某謝毗兄對家妹的救命之恩。”

淡笑不變的毗內都聽了李銳剛的話一愣,“救命之恩?這位兄台弄錯了吧?”

彼岸讓毗內都坐下來,然後將事情的始末才告訴了他,聽完后毗內都爽聲一笑,“彼岸姑娘不必放在心上,那王爺是我一故友,所以自是把毗某的事情,當成了他的事情。”

毗內都很健談,不多時便和李銳剛成了無話不淡的朋友,彼岸一直淡笑的看着兩個,這時才見毗內都眼睛掃到彼岸的肚子上,“怎麼不見彼岸姑娘的夫君?”

“他死了”李銳剛臉色一沉,冷聲回答。

毗內都尷尬的抽動一下嘴角,“彼岸這出門?”

想來自己隨口一問,可能是問到了人家忌諱的話題,毗內都也忙轉移話題。

“我---”剛開口,彼岸倏然停下,面容也扭曲在一起,悟着肚了,“嗚。。。好痛。”

一旁的綠兒慌忙跑過來,看到地上流紅色,尖聲一叫,“啊。。血。。”

李銳剛掃了一眼,強健的胳膊一橫,把彼岸打橫抱在懷裏,回頭對慌忙趕過來的小二吼道,“還不找間上等客房,綠兒快去找個穩婆,帶這裏來。”

“是是是,這邊這邊”小二在前面大步的帶路,李銳剛大步的跟在後面。

綠兒倒着秀花步向外跑去,邊跑還邊笑,看來這拜祭還真靈,這小姐剛拜完,就要生了。毗內都從小在王庭哪裏見過生孩子,也焦急的跟在後面,卻也是一臉的好奇,好奇這孩子要從哪裏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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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莎的親們,明天《囚·奴》上架,感謝親們一直以來的支持,我愛你們,也會全力寫好《囚·奴》,回報支持小莎的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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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暴冷酷的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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