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劍影 第九章 解毒
冰焰和夏紅櫻帶着雪晴回到海府，將雪晴交給海夫人，隨後又帶着官兵去搜捕桑科。一行人來到小屋處，又順着血跡和人經過的痕迹找去，在另一個山坳里找到了桑科的屍體，將他帶了回去。
這邊海夫人連夜請來城中名醫，大夫們看過雪晴的傷勢以後一個個都搖頭，表示只能處理皮外傷，沒能力解毒。
海夫人無奈，只能找醫女先幫雪晴處理了傷口，又給她灌了一些清熱解毒的湯藥，隨後一直在那裏守着。聽到兇手已經正法，海夫人也高興不起來——剛沒了一個親生女兒，現在這個乾女兒也生死難測。
冰焰想在雪晴身邊守着，海夫人卻不同意，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有傷風化。
“夫人，雪晴受傷是替我擋了毒鏢。”
“你，難道你們……”
“是的，請夫人行個方便。”
海夫人沒有堅持，冰焰的話暗示了他和雪晴的特殊關係。在這個時候，雪晴生死不明，她自然不能拘泥於禮法，阻止兩人可能為數不多的相守時間。
冰焰坐到雪晴床前，他端詳着這張臉，試圖找到一些有關於她的記憶。
第一次在街上看到她，她叫出了他的名字，就讓他生了警惕之心。不會這麼巧合，兩個人長得一樣，名字也一樣，他的名字可不是什麼張三李四這種容易重名的。
她一直跟着他，還故意拋出試劍大會的話題來吸引他，說明她很了解自己。他答應同行，一是確實對試劍大會感興趣，二是想看看這個女的到底有什麼目的。
這幾天的相處，她沒有顯露出任何的惡意，只是有時候會含情脈脈地看着他，讓他感覺好像這是自己的小媳婦。
就在剛才，她替他擋毒鏢，幾乎是一種本能反應，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思考，如果真的是想圖什麼，這代價也太大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還是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你現在告訴我，我現在就給你，然後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了。”只是現在的雪晴，並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你醒過來，醒過來告訴我你要什麼。”還是沒有任何回應，冰焰嘆氣。說不感動是假的，同樣，他不喜歡這種被動的感覺，很想等她醒了弄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可不會傻乎乎地認為，僅憑這幾天的同行之義，會讓她這麼做。
他看着床上的人兒，這是他第一次這麼細細地打量她。她確實很美，小巧的瓜子臉，面若凝脂，彎彎的柳葉眉，如果這個時候她醒着，還有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這些單獨拿出來也只是好看，巧妙地組合在一起就是絕色，也難怪那個人為她傾倒，為她瘋狂。
冰焰不自覺得伸手去摸她的臉，又瞬間反應過來，把手縮了回去。孤男寡女，坐在她床頭確實不合適，他離得遠了一些，坐到了圓桌旁。
次日清晨，雪晴醒了過來，身上舒服了很多，已經沒有之前半昏半醒時候的不適感。她使勁嗅了一下，有熟悉的味道。
她睜開眼睛，看到趴在桌上睡着的冰焰，開心地笑了。她沒想要叫醒他，他卻已經坐了起來，看到雪晴在看他，愣了一下，當即反應過來：“我去叫大夫。”
“真是奇迹啊，”老大夫把完脈不解道，“從昨天的脈象看，姑娘身中劇毒，老夫正愁沒有解毒的對策，可是依剛才的脈象來看，毒已經解了大半，剩下的部分也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只是從脈象來看，姑娘也並非是特殊體質啊。”
小龍說開心道：“這說明雪晴人好，有老天保佑。”
“是啊，是啊，”海夫人也很開心，“醒了就好，醒了就好。那勞煩大夫，再給我女兒開點穩定病情的葯吧。”
“不用了。”雪晴連忙阻止，“既然我這病不藥而癒，看來這個毒對我無效，就不麻煩大夫了。”
“唉，你這孩子。”海夫人沒有堅持，就依着她，“那你好好休息，我們先出去了。”
這時海大人進來了，海夫人臉上露出不悅：“你這是作甚，孩子剛醒就來問案了？”
“夫人，我這也是想早點結案，還虞州城一個穩定啊。”海虞轉向雪晴示意。
“沒事的，海大人你問吧。”
“黎姑娘，你昨晚被賊人擄走，有沒有探得一些賊人的信息。”
“有，我跟他交談過幾句。那人名叫桑科，武藝高強，他親口承認過那些案件都是他做的。”
“那他有沒有說為何犯案？”
“桑科曾經是一大戶人家的家丁，戀上了那戶人家的小姐，被家主發現后趕出家門，后變得有點瘋癲。他把看到的年輕女子都認成了他家小姐，就把人擄走，後來發現找錯了人，又將那些女子殘忍殺害。”
“他可有說是哪戶人家的家丁？”
“這倒沒有。”
“你可知他是怎麼死的？”
“死了？”雪晴驚道，不過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海大人，”夏紅櫻幫着解釋，“雪晴受傷的時候，桑科只是被我們打傷了，還沒有死。關於我們找到雪晴之後發生的事情，你問我和冰焰即可。”
“是，下官失禮了。”
“大人，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黎姑娘你武藝高強，怎麼會被無聲無息擄走？”
“迷煙。他看出我會武功，冰焰和紅櫻的武藝也不弱，所以沒有像上次那樣……”
冰焰補充道：“就是說他上次根本沒把那些官兵放在眼裏，所以直接現身了。”
“豈有此理！”雖然是事實，但這樣被人看不起，海虞心裏還是很不痛快。
“海大人，”夏紅櫻開口道，“你問得也差不多了，剩下的我和冰焰可以作答，雪晴需要休息了。”
“下官莽撞了，我們前廳說話。”
人都出去后，雪晴對着空房間說道：“出來吧。”
這時，前方飄下來一個男子，一襲白衣，綉着暗紅色的緄邊和花紋，額前散着一縷紅髮。
男子笑着上前：“什麼時候變得這厲害了，都能感覺出我來了。”
“不確定我安然無恙，你怎麼跟爹爹交代。”
“你武功不行，還好還算有點聰明。”
“昨天你幫我包紮的？”
“我要不幫你，你就小命嗚呼了。放心，傷在肩頭而已，我沒有看到什麼。”
“你……”
“你反正早晚都要嫁給我的，真看了也沒什麼。”
“再胡說八道我寫信給爹爹，說你欺負我。”
男子坐到雪晴床邊：“好了，言歸正傳。你這幾天最好就呆在這裏，不要亂跑了。你身上這個毒有點麻煩。”
“連你也解不了嗎？”
“大部分已經解了，剩餘的我也已經穩住了。但是這個毒太複雜，我要好好研究一下，才能徹底幫你解毒。你不要亂跑讓我分心，找個理由留在虞州城。”
“好。這到底是什麼毒這麼厲害？”
“桑科的血。”
“血？”
“他當初為了抑制五毒散，嘗遍了所有毒物，沒想到真被他活了下來，還把自己變成了毒人。”
“所以他的血裏面包含了各種毒素，而且沒有解藥——桑科是你殺的？”
“我本來想先養着他，每天取血研究的。不過我想你急着破案，就先殺了他，一次取了吧，也能放個十天半個月的，那個時候我也能把你體內的餘毒完全清除了。你記着，只要吃我給你的葯就可以了。”
“當然。那個，尤烈，這次謝謝你。”
“小事，”尤烈笑道，“怎麼突然跟我客氣起來了，不像你啊。”
“這件事你不要告訴爹爹。”
尤烈很快就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臉色變得難看起來，站起來說道：“我不會違背義父的命令。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