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秋冶的倔強

第二百二十四章:秋冶的倔強

很久之前,他就已經失去了資格。只是自己,不敢相信,不去相信。一廂情願地以為自己堅持得夠久,就能達成心愿,讓自己在她心裏有一席之地。

但事實告訴他,這始終是夢境,終有一天,它會被打碎,他是要面對殘酷的現實的。

既然如此,給自己留最後的尊嚴,體面地離開。

“你們離開去玩的話,鏢局和畫舫都要有人照看。你們儘管去好了,這裏放心交給我。”每一個字都如鯁在喉,刺痛着喉嚨,撕心裂肺。

“二娃……”作為長兄,從小像父親一樣照顧弟弟,他的心思,顧霖又怎麼會不懂。他對阿亭的愛,不比自己少。甚至,會更多。

現在他為了自己的幸福做出讓步,習慣了犧牲的顧霖一時間覺得愧疚而不適。

顧瑀看着自己的兄弟,溫暖地笑笑:“大哥,你為我做了那麼多,就換我為你做一次事情吧。”

……

他們離開了蘇奉的院子,走在鵝卵石鋪成的小道上,巍峨的宮牆高聳地豎立在兩邊,為皇宮增添了幾分肅穆。

“他很愛你,和我一樣。”

夏亭看了看站在自己旁邊的男人,他的目光如炬,深沉地看着前方。剛才那句話,彷彿不是他說的似的。

“我知道。所以我想儘力做得更好,才能不辜負你們的愛。”夏亭心裏跟有塊兒明鏡似的,身邊幾個男人的心思,她或早或晚地都知道了,也隱晦地點出來了,不過是那一層朦朧的面紗,隔開了他們。

顧霖低頭看向旁邊,眼中的溫柔細碎:“你真的很聰明。”這樣一個惹人愛的女人,選擇了他,是他的榮幸。而他也驕傲,她有一種莫名的氣質和能力,使得這麼些個天之驕子聚在一起,安生無事,還有朝一日為著一件事作為。只有她,夏亭才能做到。

聰明嗎?

夏亭低垂了眼眸笑笑。她從不奢求過這個形容在自己身上體現過,“幸運吧。”她只是幸運,這輩子能遇到這麼多的美好。

可能也是她擁有的太多了,所以上天要老早地收了她的命。它是這麼地公平,讓她享受了比常人更多的愛,所以要把餘生狠狠地縮短。

“如果我們提出離開,秋冶會鬆口么?”先不說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大哥留在這裏大有作用,再說他的執念,也不會讓她輕易離開。

希望舅舅能給力一些,否則,她不想用一種欺騙的方式,來換得自由。

當他們看見劍拔弩張的兩人時,夏亭心一沉,只好作另一種打算了。

“你們要離開?”秋冶看着夏亭和顧霖牽着手緩緩進來,沉聲問道。

“我的事情二娃已經可以全權負責,有我沒我是一樣的。”顧霖沒有正面回答,他將自己的“人”都留下,一方面可以讓他開口放人簡單些。

如果他帶走的是別人,可能好說。顧霖覺得,他低估了秋冶對夏亭的在乎程度了。

秋冶換了一個姿勢,夏亭看來更像是“防禦”的姿勢,“現下當局正亂,你們走哪兒去都不安全。如果被有心人抓住,那就更糟糕了。”一番話下來,有理有據,合情合理。

“我們會找個最不惹人注目的時候離開,現在京城秩序有待重整,很多人回來的回來離開的離開,我們在這個時候出去,也是很容易的。”夏亭不像大哥那樣含蓄,她是直接表明態度了。

“前些陣子你沒有這麼說的。”秋冶的語氣中帶着滿滿的責備,讓人看着不忍,像一個被拋棄的小狗。

這也包括夏亭,她想過自己會離開,卻從來沒想過會在這個時候離開。

“事情有變化了,我想早點離開。”她已經沒有解藥了,這殘破之軀能堅持到什麼時候是個謎,她只能抓緊這生命最後的小尾巴。

誰說不怕死呢?但真到了這個時候,你就會想着,和自己最親密的人訴衷情,做想做而未來得及做的事情。

這麼長時間的相處,夏亭也逐漸地了解秋冶,知道他的倔強,也最討厭隱瞞。

她現在在做的,無疑是挑戰他的極限。

看着底下女人眼裏的懇求和希冀,秋冶側過了臉,淡淡地回絕:“不行。太危險了。”

“秋冶,請端正你的位置。”顧霖和秋冶直視,火化在他們之間飛迸,男人間的對峙和試探。

“夠了!你們不要這樣。”如果任由這樣的場面進行下去,肯定會一發不可收拾。狂躁起來的人沒有理智可言的,涉及到男人的領域和佔有欲的問題,自古以來就沒有誰能逃得過廝殺。這是夏亭不想面對的,特別是當前,她不想因為自己給他們平添煩惱。

夏亭長舒了一口氣,第一次攤開來說:“我們現在的關係很特殊,不論是表面還是暗裏的。這個是遲早要解決的,不然以後相處會越來越尷尬。我和你,是好朋友,是因為相同的目標才多增了一層不該有的關係。”夏亭首先對準的是秋冶,挑明了那層不堪一擊的窗紙,讓秋冶沉浸在其中的自己畫起來的美境破滅。

“我以前沒說,是因為你沒有變化,你能給我自由。”但是現在呢?夏亭沒有說,他該自己清楚的。越來越明顯的佔有欲,逐漸逼近的強烈氣息。

秋冶從看着夏亭,到低下頭躲開了她的清明的視線,就是剛才,他內心的齷齪思想被狠狠地撕開。誰說不是呢,他自己也感覺到的啊,一方面是自己內心日益增強的愛慕,一方面是倫理道德的束縛。他多少個日夜,不是被七情六慾折磨呢。

搞定了秋冶,夏亭轉向和自己情感也有糾葛的男人。

“還有你……”一側身,就對上男人專註而深情的眼眸,她毫不懷疑,大哥時刻在注意着她。他就是這樣,不論自己做了多大的錯事、荒謬的事,他總會包容自己,讓自己無時無刻不感覺到,自己是被愛着的,自己是如此的幸福。

責備的話根本說不出口,因為都是她單方面的任性啊。

“謝謝你的包容。你當時生死未卜,我沒留下原因就離開……”夏亭哽咽,她能想像這有多絕望,“真的對不起。所以我很多時候都在想,自己有什麼能耐能夠得到你的愛。是我的幸。”千里迢迢來到京城,得知了她的事情,本該多麼荒謬的事情,他還是不計較別人的眼光,默默地守護着自己。

司湛聽着他們的對話,神情感慨,他扶住額頭,情情愛愛這回事,始終是剪不斷理還亂的纏纏繞繞的結啊。

“愛情這回事,我從來只相信一生一世一雙人。當然,人一生是可以同時愛着許多人,但是要取捨……”夏亭說到這裏的時候,秋冶眼睛一亮想要接話,夏亭制止了,繼續道:“因為一個人的心,只有拳頭那般大,倘若分裂成一塊又一塊,成了碎片,是不完整的。這種愛,是不對等的。”

在場的人內心一慟,眼神若有所思。在今天之前,他們或許都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

“因為你付出了那麼多的愛,你的內心深處,始終是希求着對方回以同等的愛的呀。”到今日才說,夏亭也是不得已。說不上是什麼大道理,只是她個人的感受,她的愛情觀。

良久,秋冶的聲音飄渺地傳來:“你讓我再想想。”

態度不再那麼堅決了。

夏亭笑笑。有這樣的效果已經很好了,她希望不傷害大家,但冥冥之中早有註定。

他們三人交換了眼神想要出去給秋冶冷靜的空間,很多東西他需要消化和想明白。振作精神繼續下面的戰鬥,他現在是領頭人物,不能倒下。

“好消息!”蕭騰的聲音從外面傳來,不一會兒就見他興沖沖地跑進來,還帶着喘兒,那手小幅度擺得極快,嘴巴卻還說不上話來。

“什麼好消息呀?”蕭騰平時弔兒郎當,給夏亭的第一印象也不好,現在看見他這沒啥形象的模樣,倒有些興味了。

蕭騰眨巴着極其亮的眼睛,隔空點了點夏亭道:“問得好!”隨後對着其他人道,“聯繫上大卑族那邊了,而且,那邊答應跟我們商酌事宜了。”

司湛斟酌了一下,疑惑道:“不對啊。這事情來去也就一天的時間,傳遞消息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蕭騰一愣,興奮之色凝固在臉上,陷入了沉思。

“這隻有一種解釋——”一直將自己圈在小世界裏的秋冶說話了,他看向了蕭騰,“大卑族無意交戰,估計是看着我們內亂,趁機索取點好處。”

“這……不就壞了老奸狗的詭計了么,呵……”司湛想明白過來,頓時嘲諷道。老皇帝想要毀掉整個江山和人給他陪葬,殊不知這主意也沒有達到。

蕭騰點點頭:“大卑族也是經歷了大換血,如果要來一站的話,長久來看,他們並不是我們的對手。”他們大啟疆土大,物質豐饒,兵力強盛,待收拾好內部的事宜,就可整合兵力一戰。

“是個明白人。”秋冶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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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門小嬌妻:山裡漢束手就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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