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六章 解藥
翌日,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穿透窗戶,照在屋內床上的時候,床上的葉洛璃這才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頭還有些疼,她伸手揉了揉,重新把眼閉上,然後往裏翻了個身,卻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
“什麼……東西!呀!”
“唔……”
睡在她身旁的雲蝶不滿美夢被人打擾,閉着眼睛迷迷糊糊地胡亂揮了下手,啪的一下拍在了葉洛璃的臉上,自顧自地又沉沉睡了過去。
“混蛋!”
葉洛璃看到是雲蝶的喜悅瞬間就被這一巴掌給扇沒了,她低吼着翻身騎到了雲蝶的身上,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當然,是有分寸的。
使勁地搖晃了幾下,雲蝶才悠悠地睜開了眼睛,那一瞬間,也是被嚇得不輕,“葉洛璃!你幹嘛?”
“我還想問你幹嘛呢?”
葉洛璃生氣地嘟着嘴,從雲蝶身上翻了下來,抱着手臂坐在一旁,一臉哀怨。
“什麼我幹嘛?不是你坐在我身上要掐死我嗎?”
雲蝶也坐了起來,奇怪地問道。
“呵?你倒是會惡人先告狀啊,明明是你昨晚非得和我一起睡,我一睜開眼睛剛想跟你道早安你就扇我一巴掌,還問我怎麼了?”
“你不打我我會掐你嗎?我恨不得掐死你我!”
“小姐?你們醒了嗎?”
洛咪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
房內還在爭吵的兩人趕緊噤聲,葉洛璃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重新躺回了床上,回答道,“別吵,讓我再睡會兒!”
“哦,好吧,醒了叫我啊!”
很快,響起了洛咪遠去的腳步聲。
“好了,不和你開玩笑了,洛璃,我想問你個事。”
見外面沒了聲響,雲蝶這才靠近葉洛璃小聲開口。
“什麼事,你問吧。”
葉洛璃繼續打着呵欠,閉上了眼睛。
“假如....我們能穿回去的話,你願意嗎?”
“穿回去?小蝶,你莫不是開玩笑吧?你以為這兩個世界真的可以隨意穿來穿去嗎?”
葉洛璃驚訝地睜開了眼睛說道。
“我這不是說如果嗎?”
雲蝶扁扁嘴。
“能回去固然是好的,可是.....誒,算了,我覺得不太可能!”
想了想葉洛璃貼着雲蝶的耳邊神秘地道,“你說,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秘密?”
雲蝶搖頭,深思了一會兒道,“我總覺得咱們來這裏是有人操縱的,既然他能讓咱們來,應該也有辦法讓咱們回去才對,只是.....”她猶豫了一下又道,“就是不知道會付出什麼代價了。”
“誒,那還是就在這裏好了。”
葉洛璃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突然又像想到了什麼,奇怪地道,“話說,你不是去太子府了嗎?那藍星怎麼沒和你一起來?”
聽到她提到這個,雲蝶的腦袋便耷拉了下來,“他中毒了!”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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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年,端午節剛過,南朝皇帝退位,讓人大跌眼鏡的是即位的新皇並不是以前的太子,反倒是那個年紀尚輕一直無所作為的次子藍月。而太子,則被封為攝政王,輔佐新帝。
可是登基大典上,並不見攝政王的身影,這使得各位朝臣和百姓議論紛紛。
皇都城外,兩輛毫不起眼的馬車相對而立。馬車前,一身簡裝的藍鴻禎和宮初月攜手而立,藍鴻禎褪去了皇冠華服,簡單的灰色粗布衣衫,花白的頭髮上別著簡單的玉簪子,臉上的神情輕鬆淡定,完全沒有了在御書房和朝堂上的那種深沉和冷冽。
“父皇!”
藍星和雲蝶大步而來,剛叫出聲,藍星就被藍鴻禎制止了,“以後,就別這樣叫了。”
“是,父親。”
藍星恭敬地行禮。
不得不說,雲蝶才的是大跌眼鏡,這兩父子,居然都不想當皇帝,居然可以隨隨便便就把皇位給了一個在她看來還是半大孩子的人,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皇帝和太子。
“父親母親這是要去哪裏?”
“朕...為父這輩子欠你母親甚多,以前就答應過她要陪她闖蕩江湖的,結果.....現在好不容易能夠重聚,”藍鴻禎看了一眼身旁面無表情的女人,眼裏極盡溫柔,“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讓她離開了。”
宮初月也看着他,嘴角往上揚,臉上依舊沒有別的表情。
藍鴻禎的心裏一陣刺痛,他緩緩地伸出自己的手想要牽起宮初月,可宮初月狀似無意地轉身,巧妙地躲過了藍鴻禎伸過來的手。
見此情景,藍鴻禎略顯尷尬,趕緊隨着宮初月的腳步離開,自始至終,沒再看藍星一眼。
“駕!!!”
馬車緩緩駛離,沒多久就消失在路的盡頭。
雲蝶也有些心疼,瞧着身旁這個明明父母健在的男子,原來,他竟和自己一樣,如此的孤單。
她抱住了藍星的手臂,輕輕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輕聲低喃,“以後,就讓我陪着你吧。”
“嗯。”
修長的大手覆上了她的手背,略微有些冰涼。
“好啦,好啦,咱們也走吧。”
葉洛璃從另一輛馬車中探出了腦袋催促道。
很快,城門口只剩下兩縷黃煙。
翌日,南朝新帝封后,新皇后居然是姜正青之女姜竹,隆重的冊封大典之後,新皇頒下詔書,大赦天下,但凡不是死罪的一律釋放,貶為平民,死罪的則統統去服軍役,全國免稅一年。
群臣散去之後,宮女小心翼翼地扶着姜竹來到了她的宮殿,落月殿,一座低調卻不失奢華的宮殿。這是藍月給重新取的殿名,取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意。
踏上高高的台階,姜竹緩緩地走到了宮殿的大門前停住了,回頭看去,前面是十二名捧着紅木托盤的美麗宮女,後面還有十二名宮女提着貼着喜字的燈籠,整整齊齊地分成兩列,恭敬地低着頭站在她的背後,最後面還跟着一群小太監每人手上都拿着皇上賞賜的東西。
秋香和春雨各自扶着她的兩隻手,頭也不敢抬。
良久,姜竹才轉過頭去,再仰頭看了一眼殿前的牌匾,輕嘆了一口氣,“罷了,走吧。”
從今以後,她就成了這囚籠中的金絲雀了。
入夜,藍月一臉醉醺醺地來到了落月殿前,守門的太監剛想往裏通報,藍月揮了揮手,示意小太監別出聲,然後一個人走進去。
“小竹?”
“小竹!”
“來人啊!快來人啊......”
*************
洛州
葉洛璃看着手中的地圖,又看看外面,秀眉緊蹙,“這到底是哪裏啊?怎麼都是山,連個村莊都沒有,我們今晚要去哪裏過夜呢?”
南宮一把奪過她手裏的地圖,看了一眼,對眾人說道,
“這裏我知道,這是淮州,翻過這片山嶺,就到達洛州地界了。”
“洛州?不知道是哪裏。”
葉洛璃搖頭,雲蝶也搖頭。
“走吧,再停留下去估計又得露宿在這山林中了。”
藍星皺眉,臉色蒼白,說話的聲音也少了以往的氣勁。
雲蝶和樂南趕緊上前扶住他,生怕他摔倒了。
“你怎麼也下來了?”
雲蝶示意南宮遞上披風,心疼地責怪道。
這一路上的顛簸,藍星都沒有叫一聲累,可是她知道,每晚他都痛得翻來覆去地睡不着,要不是有莫大夫給的九香丸吊著命,也許,他早撐不住了。
“無妨,我沒事的,你別擔心了。”
眾人重新坐上馬車,朝着通往洛州的官道而去。
天黑之前,他們終於走到了一處低洼的山谷中,兩側均是綿延不盡的森林,有風刮過,響起一陣海浪般的聲音。
雲蝶搓了搓手臂,不知怎地,她現在總是對森林有一種莫名的恐懼,這不,太陽已經西斜,看天空,金色的光芒染紅了半邊天,而她們的周圍,根本沒有人煙,茂密的森林隨着風左右搖擺,不時有嗚咽的聲音傳來,如訴如泣。
“你害怕?”
南宮看了看雲蝶的樣子,好奇地問道。
“誰誰怕了?”
雲蝶昂着頭辯解。
“呲~~~”
南宮和樂南帶着武器在方圓十丈左右巡視了一番,又用輕功飛上樹梢檢查了一遍,這才向藍星稟告道,“主子,周圍只有這適合休息了,其他地方都沒有空地。”
“主子,旁邊有一條小溪,我試過了,沒有毒。”
待樂南說完,南宮又道,“這旁邊就是洛州了,你身體不好,咱們先休息一晚,明天直接從這裏翻山過去,就是我們要找的景山了。”
“好,那就在此地休息吧。”
幾個人就在溪邊的草坪上生了一堆火,樂南去抓了三條魚,南宮去抓了兩隻野雞,就着火堆烤了,再從包袱里拿了些乾糧點心出來,幾個人也算勉強填飽了肚子。
上半夜比較安全,就由洛咪守夜,子時過後,便換成了樂南和南宮了。
帳篷里的幾個人開始都睡不着,直到丑時過半還是忍不住倦意沉沉地睡去了。
“咳.....咳咳....”
雲蝶睡得正香呢,被一陣咳嗽聲吵醒。
她翻過身,看見藍星捂着嘴坐着,一臉蒼白。
“怎麼?又難受了?要不要再吃一顆葯?”雲蝶趕緊移到藍星身邊,從懷裏掏出了莫大夫給她的小瓶子。
“不用,我沒事,睡吧。”
藍星扯了扯嘴角,乾裂的嘴唇笑得有些勉強。
“還是吃一顆吧,這晚上不睡好,明天怎麼趕路呢?”
說著,雲蝶打開了手中的小瓶子,只是很快,她愣住了,弱弱地道,“阿星,這是.....最後一顆了。”
莫大夫說過,這最後一顆葯吃完后,如果三天內還找不到解藥,藍星的小命怕是保不住了。
聽了雲蝶的話,藍星也沒看雲蝶手中的葯,逕自又躺了下去,低聲道,“睡吧,我沒事的。”說完,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看着那輕輕煽動的鼻翼,雲蝶的鼻子有些發酸,可惜,這不是21世紀,沒有電話,沒有網絡,要找什麼真的很慢。
金蚯蚓,據說整個大陸只有金蚯蚓宮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