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村少年》-葉宣篇
四月江南,大雨磅礴,雨中一位中年婦人緊緊揣着手中的花籃。邊跑不停的扭頭往後看,心情甚是焦急。按照記憶中的山路,婦女在一重重的灌木中穿梭。婦人瘋狂的向前方奔跑,喃喃:“就快到了,葉上就有救了。”
隆!電閃雷鳴,雨愈大了,婦人停下了腳步,望着被大雨遮擋住的視野。焦急的面容上多了一份緊張。大雨侵濕了婦人的衣裳,冰冷的氣息竄上她的腦海。婦女在雨中大口的喘氣,在雨中發怔
“哇~哇~嗚嗚~”似乎婦人被花籃中的動靜喚醒,婦人輕輕的掀開一角。花籃里的是一個滿月大的男孩,肥嘟嘟的小臉,黑黝黝的大眼睛,被雷聲驚嚇住的孩子不停的蹬腿哭泣。雨聲,風聲,哭泣聲夾雜着。婦人的心情愈加的慌張失措,連忙用布條遮住孩子的頭部。正當婦人想要繼續趕路時,腳底突然踩空,婦人和孩子一起掉入了深坑。
“啊!”隨着婦人的一聲失叫,跌落在坑中。砰,籃子撞到坑邊的石頭。
那和孩子跌落坑中的婦人也因長途的跋涉,勞費心力。躺在泥濘的土地上,“救命呀!有沒有人救救我們.......”婦人一遍一遍的重複着......
“嗨!禿老頭,你有沒有聽到有人求救的聲音。”只見雨中一個斷臂老頭,身穿斗笠,偏頭對一旁微胖的禿頭中年人喊道。
“我說老頭,你是不是手斷了,耳朵也不好使了,還有我不惑之年的人被你這叫的老生老氣的小心我抽你。”被叫做禿老頭的中年人譏諷道。
“嗨喲,想打架!老子要不是手臂沒了,拿柴刀分分鐘剁你。”斷臂老頭看了看一旁的柴刀惡狠狠的說道。
禿老頭抖了抖肩,似乎不太習慣斷臂老頭的眼神,當下訕笑。
“老頭,我們別鬥嘴了,論聽力你是肯定不及我的。我的確聽到了有人求救,而且那個聲音好小葉三娘。”
禿老頭不確定的說道,“葉三娘!她怎麼回來了,不是去靖國公府了么。”斷臂老頭疑惑。
“先不管了,救人要緊,況且我還聽到了小孩的哭啼聲。”禿老頭擺了擺手,抓起地上的柴木扔到筐中。
“老頭搭把手,你背柴,我拿刀開路。”言罷禿老頭將手中的筐掛在斷臂老頭肩上。
“好”斷臂老頭果斷回答,“拉近點”禿老頭用布條把筐穩穩的固定住。
“開路老禿!”斷臂老人似乎有些焦急。
“好嘞!”禿老頭提起柴刀對面前的灌木就是一頓亂砍。
“我說老禿,你這技術還能再差勁點么。想你這樣亂砍,等我們到,人家都死了!!要是不認識的人死了就罷了,但要是三娘。我饒不了你。”
“老頭,多久沒開葷了,居然對三娘有興趣。嘖嘖”禿老頭笑露出一口黃牙。
“快開路,別廢話了老禿!”斷臂老頭催促道。
待兩人前行一百米,看見前面略有三米寬的大坑,兩老頭微微一愣。
“這不是村裏面設來抓豬的陷阱么”禿老頭有點遲疑的說道。
斷臂老頭沒有回答他,愣是背着柴木向前跑去。坑裏的景象漸漸清晰。突然,他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葉三娘!她懷中抱着一個小孩。小孩沒有哭聲,應該是陷入了昏迷,不由急聲哭泣。
“老禿,三娘在裏面,快救她!快!”斷了手臂的老頭站在坑邊急着跺腳,老禿連忙用柴刀插入土裏,一點一點的爬下去。
“我說老頭子,你不下來我怎麼救人呀。我這身材最多背葉三娘,小孩怎麼辦?還有呀,老頭你不會跳下來呀!”禿老頭衝著坑上的斷臂老頭翻了個白眼。
“哦哦對對,關心則亂”斷臂老頭拍拍自己的腦袋,縱身一躍。
“老頭,把柴火扔掉吧,把孩子放進去。”禿老頭看了看三娘懷中的小孩沉聲道。
“救這小孩,不太好吧,村裏面不喜歡外人進來。”斷臂老頭緩緩望向禿胖子。禿老頭眼神中閃過幾分猶豫。就在這時,葉三娘好像察覺到了他們倆個的到來,有氣無力的低聲道:“他......他是靖國候的......還沒來得及說完”便暈了過去。
“老頭子,別管了,看這娃子長得和我家的孫兒一樣白胖胖的。這也是人命,而且葉三娘的情況不可觀。趕緊走吧。”老禿將三年懷中的小孩放入柴筐中,背起葉三娘。兩人一起離開了坑洞。
月後,“葉三娘!孩子哭了,還撒尿到我身上。”禿老頭一隻手抱着孩子,另一隻手抹了抹臉,氣急敗壞的喊道。“哇~哇!嗚嗚~”懷中小寶寶嘟着小嘴,嚶嚶嚶的哭泣着。
被小寶寶叫聲弄的心煩意亂的禿老頭,喝的一聲。硬是把小寶寶嚇住,懷裏的小玩意鼻子抽了一下。就這麼盯着禿老頭看了幾秒,禿胖子納悶呢,小玩意的鼻子又多抽了幾下,嘴巴彎彎。“哇~”哭的更大聲了,輪到禿胖子嚇住了,當下苦着臉。
“祖宗,祖宗別哭了好嘛,別哭了,你就是我葉禿子的祖宗還不行么。”禿胖子將小孩放在床上,俯身地上對着小孩磕頭。小寶寶突然就不哭了,還樂呵呵的笑起來。禿胖子見狀一喜,也不管是跪着還是趴着,咯噔起來。小寶寶又哭了,嚇得老禿又跪下來喊祖宗。
遠在菜地種菜的葉三娘,聽到禿胖子的吆喝,想是他不會帶孩子。便放下手中的活,來到屋前相比山時的葉三娘,現在的葉三娘臉上恢復了血色,長年習慣府上生活的她,身上的氣質亦是突顯。葉三娘年臨四十了,但面容仍然嬌嫩。別有風采。
葉三娘回到屋前,看到禿胖子跪在地上朝着什麼下跪呢,上前一看只見禿胖子對着床上的小娃子磕頭。本來一臉疑惑的葉三娘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碰巧斷臂老頭背柴回來,看到葉三娘在笑,嘖嘖,那顆老花心就撲通撲通的跳。葉三娘注意到了斷臂老頭回來,隨即冷下臉。叉腰數落到:“你個老頭,背個柴都要那麼久,不知道要做午飯么。”
斷臂老頭被這一喝,回過神來,尷尬的笑了笑。忙是把肩上的木柴卸下。葉三娘對着斷臂老頭偏了偏頭。老頭順着望去,見屋裏的場景。
“哈哈哈哈!!我說老禿子,你連個小娃子都搞定不了,難怪被人騙的褲襠都沒有還被扔到街頭。”斷臂老人譏笑道。
屋中的禿胖子見斷臂老人在旁嘲笑,臉是又紅又怒。就反懟了一句:
“丫的,你個**子,見到葉三娘還不是像我家裏的掛的辣椒一樣,紅了半邊天!也不懂羞,看看你那臉。好意思笑。”
“呸!”說著禿胖子咽了咽口沫,剛想吐出來,見到葉三娘冷冽的眼神又硬生生的咽回去。
斷臂老人聽完,火氣大漲,想着把葉三娘剛罵的火發出去。
“行了行了,你們沒事趕緊回家去各做各的事情。我還要看孩子呢,給孩子做飯呢。”葉三娘饒是被這二寶吵的心煩,推着他們出了院子。
葉三娘抱起床上的孩子,“唔唔唔~”哼起童謠,懷中的小寶寶伸展了自己的小手,葉三娘寵溺的看着懷中的孩子。
“司徒宣吶,要快點長大,你可是靖國候的兒子,堂堂柱國大將軍的孫子。如今朝廷變天,為求平安三娘我連夜將你從府中救出。你父親葉浩然被賊人誣陷致死,若不是答應你父親保護你周全。我哪怕豁出去這條命,也定然不放過賊人一夥。”
思慮至此,葉三娘的神色更加冷冽,捏了捏小娃子的臉。
“既然來了這,三娘也就給你起個名字,葉宣。苦命的孩子,你命隨你不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