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童年

第167章 童年

晚飯後,蘇落汐拿着筆記本和錄音筆,板板整整的站到寧墨塵的面前,言無論如何今天也要採訪到他。

“寧墨塵,你說過會支持我工作的,所以,今天一定要開始接受我的專訪,不然……”蘇落汐發著狠,對寧墨塵說。

“不然怎麼樣?”寧墨塵興趣被挑了上來,故意盯着她問。

“哼。”蘇落汐知道他在故意找茬,想了半天才想出來道,“不然,你就等着跪搓衣板。”

“搓衣板啊,我還以為是鼠標鍵盤呢,我好怕怕。”寧墨塵看着老婆這副勢在必得的樣子,不想再逗她,男子漢大丈夫總不能老是欺負老婆吧。於是坐到蘇落汐的對面,很是一本正經的接受蘇落汐的採訪,正襟危坐,一股禁慾氣息迎面撲來。

“謝謝老公支持。”蘇落汐狗腿地給寧墨塵倒了一杯咖啡。

“說吧,你想知道什麼?”寧墨塵問。

蘇落汐找到自己早已準備好的採訪提綱,問道,“那就第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選擇開始金融投資行業?”

“賺錢快。”

簡單明了的回答,非常寧墨塵。

“呃。”蘇落汐笑容僵住在臉上,剛開始時的高興涼了一半,“能不能說的具體點?”

寧墨塵想也沒想,“就是因為賺錢快,小時候窮怕了。”

他沒有說謊。

“那麼你是從什麼時候進入這一行業的?”

“記不太清楚了,高中吧。”

“高中?”蘇落汐吃驚,她的第一桶金也是在高一點時候積攢下來的。“高几?”

“高一到高二的暑假,可能。”寧墨塵回憶着。

“那你的第一筆資金是怎麼來的?”蘇落汐又問,其實她也比較好奇。

“騙來的。”寧墨塵回答。

蘇落汐愣住,“搶來的?”不會吧,“寧墨塵你認真點,我這裏是有錄音的,如果有必要會公開的,如果讓大眾知道你是這樣開始創業的,對你的形象影響不好。”蘇落汐說的是實話。

“沒有騙你,我說的就是實話。”寧墨塵回答,天地可鑒,他說的就是實話。“你不相信?”反問蘇落汐,她不相信他的話,這個認真讓他不舒服。

“那你是怎麼騙來的?”蘇落汐又繼續問。

寧墨塵陷入沉思,“就是騙了福特加的錢,買了股票。”

這樣也可以?蘇落汐看看他,覺得他的話也不能全信,於是繼續追問,“具體點呢?”

“還要怎麼具體?”寧墨塵看着對面的姑娘那個認真模樣,忍不住走過去,坐到她的沙發上,將人抱在自己懷裏,扒着放在她腿上的筆記本電腦看了看,道,“這還不夠具體嗎?”

“當然啊,所有的故事和事故,都有起因經過和結果,另外就是時間地點人物,可是你看你的故事,除了事件啥都沒有。”

寧墨塵將腦袋放在蘇落汐的脖頸間,道,“怎麼沒有?時間,我出生后;地點,有我的地方,人物,我和周邊人;起因,賺錢;經過,創業和拚命;結果,創建了朝寧集團。哦,對了,還有**,娶了你……”說完,親親她的側臉,等着蘇落汐表揚,他還給加了個**呢。

但是蘇落汐卻很無語,一句話也沒有說,在醞釀著生氣。

見蘇落汐要生氣,不說話這是委屈要哭的前奏。寧墨塵趕緊開玩笑,“好了,故事結束。”順便用手擰了擰她的小巧挺立的鼻子。

“寧墨塵,你是不是特別想讓我採訪你?”

“哪有。”

“那你,是不是特別不喜歡我的工作?”蘇愛落汐覺得很委屈,“還是你覺得,我的工作,然給你很沒有面子,或者是你覺得我應該放棄工作,專門讓你養……”

“絕對沒有。”寧墨塵趕緊回答。蘇落汐那股子有點要流淚,又隱忍不發,這個樣子更讓人心疼不是嗎?忙道,“要不我從出生開始跟你說?”

“真的嗎?”蘇落汐破涕為笑,“不騙人?”寧墨塵在她那兒的信譽已經所剩無幾了,每次,都是被騙得團團轉。

“嗯。”寧墨塵鄭重回答。“但是,我說完我的故事,你也要把你從小到大的故事講給我聽,這是等價交換。”

“好。”蘇落汐點頭答應。

於是寧墨塵開始講自己的故事。

二十九年前,寧墨塵出生在一個高幹家庭,小時候和吳權大導演、慕容連城都住在一個大院裏,他們的祖父輩都是至交。晁陽賀那小子是寧墨塵的幼兒園同學,是後來才加入他們四個的。晁陽賀說要培養自己的男子漢氣概,再也不和家裏的小女孩玩了,所以求着爺爺也在那個大院買了一套房子。說到他的時候,寧墨塵嘴角帶着一抹無奈的笑。

寧墨塵的父親是特種軍人,母親曾是一級演員。家世雖不顯赫,但是父母郎才女貌恩愛有加,母親嫁給父親后,為了照顧這個家便息影隱居,在J城相夫教子,可以說一家三口非常幸福。

在寧墨塵很小的時候,大概有三四歲的樣子吧,那是記憶還比較模糊。父親,突然接到一個緊急任務,匆忙離開了這個家,從此便杳無音訊,這一去就是三四年。

直到寧墨塵快七歲的時候,父親才回來。只是那個時候,父親已經脫下了軍裝。懵懂的他並不知道父親經歷了什麼,只感覺父親好像受了很大的打擊,以前從來不知道柴米油鹽貴的父親,突然性情大變,說要立志從商,做一個有錢人,賺很多很多的錢,讓老婆孩子從此過上幸福的好日子。

雖然不知道大人們之間的事情,但寧墨塵堅定的認為,父親堅強善良嫉惡如仇的秉性從來沒有變過。因為那次父親回來的時候,和他去醫院看望病人時,認識並幫助了福姨,從此和福姨一家結下了不解之緣。

當時考慮到,孩子還小,媽媽身體也不是很好。而且因為生意剛剛起步,父親也經常往外跑,所以,父親便提議,請福姨來寧家幫傭,這一幫便是二十好幾年。

關於這一點,福姨曾經跟落汐說過,當時,她被冤枉差點遭到起訴,告她爛行醫,即將面臨牢獄之災,是寧墨塵的父親幫助她拿出有力證據,躲過了牢獄之災,留住了清白。所以,投桃報李,福姨這才來到了寧家。

福姨到了寧家不久,也就是父親回來不到半個月的時間,他便又出了一趟遠門,當時父親走得急,什麼也沒有留下,只說,在東南亞的那批貨出了問題,他要去處理一下,便匆匆忙忙離開了。

這一走,卻再也沒有回來過,連個屍首也沒有找到。

聽聞,蘇落汐有點感同身受,他和她一樣啊,都是沒有爸爸的孩子。眼淚啪啪掉在鍵盤上,她想去擦,又怕錯過了重要的信息漏記下來,手指敲擊鍵盤的聲音從來沒有停下來。

“傻瓜,你哭什麼,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寧墨塵好笑道,“你看我都沒有哭。”拿出抽紙有點粗魯的幫蘇落汐擦乾眼淚。

“你想他嗎?”蘇落汐抬起淚眼迷濛的大眼睛問寧墨塵。

關於這問題,寧墨塵直接嗤之以鼻,“不知道,我對他印象不深,現在都已經忘記他長成什麼樣子了。無所謂想不想的。”

“那後來呢?”

後來,寧墨塵繼續往下講。

後來,父親離開后大概有一年左右的光景,那天是他八周歲的生日。母親一大早起來,親手幫他煮好了長壽麵。然後就開始收拾自己的行李,離開了寧家。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單親家庭氛圍下長大的孩子不僅早當家而且敏感。生日這天,寧墨塵早早起來,想要將自己生日快樂的心情告訴母親,並且要親自跟她說一聲,“媽媽,謝謝您生下我,您辛苦了!”

可是,來到母親的房間,看到的卻是空空如也的卧室,冷冷清清的大窗戶,白色輕紗窗帘隨風飄起。他踮起腳尖往窗外看去,只見,母親正拖着一個大大的行李箱,往院子外走去。

寧墨塵連鞋子都顧不上穿,赤着腳丫穿着睡衣,就往外跑去追媽媽。

寒冬臘月,小小的他沒有覺得冷,心裏卻充滿親人一個個都離他而去的空蕩和絕望。寧墨塵邊追,邊喊,“媽媽,不要走,不要拋下我。我一定會好好聽話的,你不要走,媽媽,等等我……”跑到腳丫子都沒有了知覺,摔倒了,再爬起來,繼續追,可是母親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過一次頭,甚至連一句,“不要追了,你回去吧。”這樣的話都沒有。

最終母親頭也不回的上了一輛轎子車,寧墨塵清楚地記着那個車牌,加長林肯,車牌是黑底白字,上面寫着一個‘左’字。

蘇落汐擰眉想了半天也沒明白,車牌上能有左字,Z國的車牌沒有這樣的規定啊。有地方簡稱是這個嗎?她單獨記下來,想着回頭一定去好好查查。

寧墨塵伸手撫平她的眉心道,“你不用想了,咱們國內沒有這種車牌。”寧墨塵說完,沒有等她的回答,也沒有解釋這是一種怎樣的車牌,繼續往下講他的故事。

寧墨塵說,家這個字的真正含義是福姨教給他的。在父親第一次失蹤后不久,母親就經常外出,夜不歸宿,更別提照顧他了。父親第二次失蹤后,母親便直接打包行李離開寧家。曾經,蔣潔瓊教授跟年幼的寧墨塵解釋過,他的母親天生是一個為愛而生的女人,所以,沒有辦法天天陪在他身邊。以前他不理解,現在,自從他明白了愛的真正含義,他明白了母親所謂的愛,可是卻不能苟同。

後來,父親的債主不知道從哪裏知道了這裏,天天過來討債,年紀小小的寧墨塵從那個時候,更是懂得了同齡人不懂的生存的艱辛和無奈。三天兩頭被債主辱罵侮辱和拳打腳踢,年幼的寧墨塵從不反抗,因為他也反抗不了,還不上錢挨幾下拳頭和巴掌又能怎樣,反正又死不了,但是反抗的種子和賺錢的慾望從此便根深蒂固。

或許也正是因為童年的陰影,讓寧墨塵對南三環那位叫媛媛女士的債可以網開一面,但不包括不追究。

有好幾次,是吳越教授和蔣潔瓊教授將他從哪些債主的手中,將他保下來,才讓他沒有被那些人打死,也讓他明白,不管是什麼時候,人間總有真情在。而且,那個時候,童年的夥伴們也並沒有疏遠他,幾個孩子間的友情依然堅韌如金。而且,五六歲的時候,他們還認識了新朋友就是姜禾苗。

那丫頭,從小簡直就是當間諜的料,只要大院裏一來陌生人,她就會跑過去,奶聲奶氣地問人家來幹什麼的,然後告訴對方這裏沒有姓寧的。然後跑到寧家群毆通風報信。

小夥伴們的信任理解和幫助,讓寧墨塵從小就下定決心將來若有機會,一定加倍報答!

母親那次離開家,帶走了家中所有的積蓄,甚至連大院的房子也賣掉。曾經哪怕被債主追,至少還有個窩,可是後來,連個家也沒了。寧墨塵笑着說,“當別人拿着合同書過來告訴我搬走的時候,我就想,完了,我連個家都沒有了。”

“那後來呢?”蘇落汐連忙問。

一個八歲大的孩子,難道他只能去孤兒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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