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心眼兒
對上蘇寒的目光,中年莫名的有種全身不自在的感覺。
也到了這時候,他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了京城中對這位年輕王爺的評價。
什麼陰險狡詐啦!
什麼瑕疵必報啦!
什麼小肚雞腸啦!
什麼長得好......呸呸呸!
好看什麼的不是重點,重點是......這位王爺可是出了名的小心眼兒。
而現在,他背後說他壞話,還恰巧被他給聽到了。
想着想着,蘇天澤突然就覺得背後一寒,生出種彷彿被洪荒猛獸給盯上了的危機感。
也恰在此時,皇帝陛下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見他臉上表情似還在糾結,皇帝陛下心中也不禁生出幾分不快。
她都已經明確的表示做好了決定了,且說了出了問題她一力承擔,他卻還在這裏糾纏這些。
她不發火,他還準備沒完沒了了是吧?
念及此,蘇襲人眉頭輕輕一皺,淡淡威嚴開口道,“此事就這樣定下了,沒其它事,王叔請回吧。”
說是沒什麼其它事請回,但從自家皇帝陛下的語氣和態度,蘇天澤卻知道這會兒就算他真有其它事,最好的選擇也是麻溜兒的滾蛋。
又小小的糾結了一下,知道皇帝陛下是真的已經做好了決定,自己再怎麼勸也是改變不了結果。
蘇天澤輕輕點了下頭,躬身行禮告退。
臨走前,蘇天澤目光特意往蘇寒身上看了一眼。
見這位小心眼兒的王爺已經從自己身上收回了目光,表情是彷彿根本就沒有聽到自己之前的話一般淡然,絲毫沒有要記仇的樣子。
蘇天澤微微鬆了口氣的同時,心裏又不禁忐忑不安的犯起了嘀咕。
應該......沒什麼事吧?
目送着蘇天澤的背影消失在南書房外,書房裏沒有了外人,蘇寒收回目光,看向蘇襲人。
“姐,剛剛你們在討論什麼?聽起來好像還和我有關?”
“都聽到了?你耳朵還挺尖,”在蘇寒面前,蘇襲人沒維持什麼皇帝的威嚴。
輕輕笑了下,順手打開了放在桌上的木盒,從中取出一本線裝古書。
那線裝書封面上的書頁都已經泛黃,明顯有了不短的歲月。
書的邊角處都已經起了毛,看起來是沒少被人翻閱的樣子。
當蘇寒的目光落到那本書上的時候,蘇襲人將手中的線裝書遞給了蘇寒。
“這是咱家祖傳的修鍊功法,考慮着你也過了十六歲生辰了,到了該開始修鍊的年紀,姐就將這功法取了出來,你拿去練練吧。”
說著祖傳功法,可蘇襲人遞給蘇寒時的態度,卻像是拿着一本爛大街的小說話本一樣輕鬆淡然,沒有半點重視的樣子。
低頭看了眼遞到自己面前的線裝書,從封面上看到了《王道真意初解》六個筆鋒強勁的大字。
遲疑了下,蘇寒卻沒有伸手去接。
“剛剛壽王叔在這裏,就是因為這本功法吧?”
“嗯,”見瞞不過他,蘇襲人輕輕點了點頭。
“這本《王道真意初解》是咱們祖上一代代傳承下來的,每一代只有皇位繼承者才會修鍊此功法。
壽王叔鎮守藏書閣,負責藏書閣的安全。
姐取出了這本功法,驚動了壽王叔。
知道這功法是為你準備的,壽王叔想勸姐改變主意。
不過不用管他,這功法給誰練姐說了算,誰也管不着。”
聞言,蘇寒心裏要說沒有感動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看着那再次遞到自己面前的線裝書,蘇寒還是沒有伸手去接。
“這事,老頭子......父皇知道嗎?”
蘇襲人眼神微不可察的閃爍了一下,下一刻復又化作堅定,“現在姐是皇帝,皇位傳到了姐的手上,那這整個國家就都是姐說了算。
父皇那裏,就別打擾他了,讓他和母后在天上好好休息吧。”
蘇寒:“......”
看着蘇襲人,蘇寒整個人都無語了一下。
你這話說的......
知道的是父皇和母后渡劫成仙了,不知道的聽了你這話還以為兩位已經變成祠堂里的兩塊牌位了呢。
不過......話說回來,縱然是成了仙了,兩位好像還是沒能逃過變成兩塊牌位被扔進祠堂里供奉起來的命運哈!
見他表情古怪,以為他想要拒絕。
蘇襲人想了想,寬慰道,“其實,這功法雖是自祖上傳下來,但從來也沒有過不能外傳的祖訓。
只不過這功法最早期的時候唯有蘇氏血脈才能修行,且即便身具蘇氏血脈,每一代中能夠練成的也少之又少,又因功法強大且特殊,練此功者無不成了皇位繼承者。
久而久之,才有了只有皇位繼承者才能練此功的規矩。
但這個規矩,更多的只是大家默認,並沒有誰真正做出這種規定過。
而現在,血脈的限制已經不在,只需要有足夠的經驗值就能將功法練成。
所以,姐把這功法給你,也不算是違背祖訓的。”
聞言,蘇寒那聽了蘇襲人之前’她說了算‘的霸氣宣言之後已經準備伸出接過功法的手,又生生的頓在了那裏。
啥?!
這功法還有血脈限制?
非蘇氏血脈者無法修鍊?
這......拿這樣一本功法給我練。
姐啊,你莫不是在故意整我?
你說什麼?
系統的存在可以打破任何血脈的限制,只要有經驗值,就能學習任何功法?
呵呵.......那我是不是要向你坦白一下——我其實沒有系統?
心裏吐槽着,蘇寒臉上在片刻的猶豫后換上了一抹堅定。
“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功法我不能收。”
沒說那些什麼不能陷你於不義之類的大義凜然的話。
他其實想要這功法,畢竟能修鍊強一些的功法,沒誰願意去練一本弱雞。
但因為血脈的限制,因為沒有系統,這功法他壓根就沒法練。
而這種原因他又沒法說出口,只能這般不做解釋,只堅定的拒絕。
至於弄出一番什麼我是為你好,我不能讓你為了我違背祖訓,不能讓你被父皇責怪,不能讓你被群臣指責之類的借口......
他覺得自己還沒這麼不要臉,說不出這些虛偽的話來。
見他依然拒絕,聽出了他話里的堅定。
猶豫了下,蘇襲人收回了遞出功法的手。
抬起頭,深深的看了蘇寒一眼,輕輕點頭,“那好吧,姐先把功法收起來,你如果想練,隨時可以來姐這裏拿。”
蘇寒點頭,“好。”
蘇襲人笑了笑,將功法重新放回了那木盒中,又轉過頭看向蘇寒,“姐和你蕭姑姑也都還沒吃飯,陪我們一塊吃點?”
蘇寒點頭,蘇襲人讓宮女端上來了幾份早餐。
三人坐在一起吃着,不時閑聊上幾句。
待吃過早飯,知道蘇襲人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蘇寒準備告辭離去的時候,蘇襲人再次舊事重提。
“小寒,那功法......”
這一次,沒等蘇寒再拒絕,對於兩人之間的討論一直沒怎麼插話的蕭小魚先做出了回應。
一面水鏡憑空浮現,一行行小字在鏡面排開:
“功法的事,《王道真意初解》這功法雖然不錯,但與寒兒性子不符,其實本身也不是太適合他。”
蘇襲人點頭,她也知道這點,“但相比較我手中其它的功法,這本是最好的選擇了。”
蕭小魚輕輕搖了搖頭,卻沒有反駁。
沉默了兩秒,抬起頭看了眼蘇寒和蘇襲人。
同時,鏡面之上文字變幻:“功法的事,我來想辦法。”
聞言,蘇襲人似乎想到了什麼,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片刻,輕輕點了點頭,沒再提《王道真意初解》的事。
目送着蘇寒和蕭小魚離開。
直到兩人出了門,蘇襲人突然在身後開口。
“小寒。”
蘇寒腳步一頓,疑惑的回過頭,“嗯?”
“聽姐的話,青樓真不是什麼好地方。”
蘇寒:“......”
這事還繞不過去了是怎麼著?
他不就是瞎雞兒念了句詩嗎?
一個兩個的,至於這麼大反應嗎?
臉一黑,蘇寒認真回道,“我沒去過。”
前後兩世都沒去過!!!
見蘇襲人嘴唇動了動,似準備接話,蘇寒直接補充道,“也沒打算去。”
聞言,蘇襲人點了點頭,“嗯。”
“不過......”
突如其來的轉折,讓身旁的蕭小魚和書房中的蘇襲人的心齊齊的提了一下。
“壽王叔家的蘇小胖好像是沒少去。
這段時間聽他提過不少次青樓里有多好多好,前兩天還邀請我有空一起去呢。”
蘇襲人:“......”
蕭小魚:“......”
壽王家的蘇小胖?
壽王?
你的心眼兒,真的就只有針尖尖兒那般大小嗎?
你確定說這話不是為了報復?
不過......
“壽王家的蘇小胖嗎?”
蘇襲人和蕭小魚的心裏,不約而同的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並打上了特殊的標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