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以詩會友,初識趙亦朔
經過昨日那一見,孫太后輾轉反側終是難以入眠,一大早上便讓內侍來請,恰逢月半,是靖王妃到寺院中齋戒的日子。
大清早的夫妻二人便雙雙出了府去,連一頓早飯也未來得及與宇文惜他們一併吃便匆忙離去。
這屋中庭院花團錦簇,卻不及那外面滿山的野花芬芳。
冬日也過了,春日景色還來不及欣賞,這初夏的美景亦是不好錯過的了。宇文惜一向是個愛美景的人,長得愈發大了,靖王也是愈發不讓她出府遊玩了。
如今這靖王和靖王妃雙雙出府,府中倒是沒人能攔宇文惜了,她自然不想一個人悶在屋中。
“淺青、剪霜,讓你倆給我拿的衣服拿來了嗎?”
“郡主奴婢倒是從軒世子那處給郡主找來了一套衣服,可這樣真的好嗎?若是王爺發現了,郡主您連同郡主院子裏上上下下定會一併受罰的。”
淺青畏畏縮縮的將衣物遞給宇文惜,還沒出門了就開始擔驚受怕的了。
宇文惜倒是瞧出了這倆丫頭的心思。已經打定主意不讓這兩丫頭跟着出去,萬一被逮個正着,這倆丫頭一定是受罰受得最慘的。宇文惜自然不願意連累了這兩個丫鬟。
“父王被我王祖母給叫去王宮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母妃又去寺裏面齋戒去了,沒有兩三日亦是不會回來的。我就溜出去一兩個時辰,不會被發現的。你們若是害怕,就不必跟着去了。”
一邊說著一邊將衣物往上套。摘下了簪子釵環,卸去了粉黛,還給自己梳了一個髮髻,加了一根髮帶,腰間掛上了玉佩。儼然一副翩翩公子模樣,一時間倒是把淺青給看傻楞了眼。
就連一向穩重的剪霜見此模樣也是大驚。
啪——
剛端進屋子的茶水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郡……郡主,沒……沒想到您換上男裝竟如此俊朗。”剪霜不禁感嘆道。
這話一說,宇文惜忍不住往銅鏡中仔仔細細的瞧了許久,不禁被自己的容貌給傾倒了。
“我與王兄是一母同胞,本身就相像,我王兄自是不凡,我的男兒裝又豈會差。不過說真的,若我是男兒身定然比王兄好看千百倍。”
“是是是,郡主說得極是。”
兩個丫鬟不好駁了宇文惜的面兒,自然是得奉承着,這話中呢有七分是真三分是假。宇文惜這身男裝着實讓人驚艷,若是男兒身還真說不定比這府中兩位世子俊朗許多。
“如此俊俏的容貌怎能在屋中孤芳自賞呢?本郡主還是出府溜達溜達。說不定還有什麼奇遇呢。”
說罷,宇文惜掩耳不及迅雷之勢飛速跑出屋子,將淺青和剪霜丟下。
淺青和剪霜楞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趕忙放下手中的東西往屋外追去,可沒追多遠就發現宇文惜早已跑得不見了蹤影。這下子淺青和剪霜徹底是慌了,趕忙跑去宇文軒院子中,好生說了一通。
“這丫頭真是越大越不讓人省心,這次就更過分了,竟然不帶我一塊兒出去。”
說罷宇文軒便趕緊追了出去。
距離上次出府已經過去兩三年了,宇文惜憑着記憶到街上逛了幾圈。偶然經過一樓閣,看到牌匾上大書“文人雅齋”四個大字。
又聽到屋中有人在吟詩作對,這倒是將宇文惜吟詩作詩的興緻勾了出來。
一進屋便見一秀才開口向眾人出題:“花開盛艷花易殘,誰能對處下一句啊?”
宇文惜向屋內的文人雅士作揖問好,隨後又上前一步說道:“小生不才,願對上一對,若是不好,還望諸位莫要恥笑在下。”
眾人見宇文惜好生俊朗,又是一個生面孔,又如此逞能,自然想要見識見識她的一番風采。
一白面書生說道:“無妨無妨,都是切磋着玩兒嘛”
宇文惜往屋內四處張望了一圈,心中盤想着,竟不想對個對子倒是想出了一首詩來。但不敢冒進,只是說了前半句。“花開盛艷花易殘,琴動悠揚琴愁斷。”
“哈哈哈,好一個琴愁斷,公子好文采。”
“是啊,是啊。佳句,此乃佳句。”
在場諸位一眾好評,倒是讓宇文惜心中欣喜無疑。這詩已經說了上半句了,下半句怎好留着呢。
“獻醜了,諸位可有雅興聽一聽完整一首詩呢?”
“此話怎講啊?”
“不瞞諸位,在下方才聽了一句,便生了作詩的意境來,一首詩瞭然於胸。不知在場諸位可否願意聽上一聽?”
語音一落,宇文惜便從腰后取出一把扇子來,一舉一動倒是頗有文人的儒雅之氣。
“不妨說來聽聽。”
“獻醜了,還望諸位雅正啊。‘花開盛艷花易殘,琴動悠揚琴愁斷。暮色歸來春已晚,蘭因絮夢皆空談。’”
這詩句一出眾人皆唏噓,頓時無一人言,似是聽出了其中的真意。
這時站出一白衣秀才不屑說道:“堂堂七尺男兒,本是一句傷時之詞,卻被這位公子作出此等淫詞艷曲來,真是有辱斯文。”
就在此刻眾人的態度大大轉變,紛紛開始指責氣宇文惜來。本是春光滿面、意氣風發,如今倒像是被潑了一盆髒水似的。一眾污言穢語向宇文惜襲來,霎時讓她這個養尊處優的高貴郡主有些難以接受。
就在此時一位身穿白衣錦繡緞袍,頭戴紫金冠,儀錶堂堂,相貌極為俊朗手持一柄寶劍的男子走了進來。
“方才我在屋外聽了許久,覺得這位公子詩詞作得極好。爾等此言差矣,若無小情何來大愛?若無家何談國。若非真情待人,何談忠孝君國?我倒是覺得這位公子的詩無傷大雅。”
嘴角微微上揚,眼睛時不時的看向宇文惜,溫暖的眼神頓時溫暖了宇文惜。
這番替宇文惜解圍的話倒是深得宇文惜的心。不禁伸出了手,十分親昵的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看來這位公子很懂我嘛,不知公子姓甚名誰啊?”
“在下趙亦朔,敢問這位公子是?”說著,趙亦朔還向宇文惜作了一個揖,十分謙遜懂禮。
“都城中趙家公子多的是,不知是哪個趙府家的公子啊?”
看他相貌不凡,穿着打扮不凡,出言亦是不凡,手持寶劍,倒是不像普通的商賈家的子弟,倒像是官宦家庭的公子。
趙亦朔本不想將自己的身份透露出來的,但是不知為何一看到宇文惜便不由自主的說了出來。“在下乃是趙大將軍之子趙亦朔,今日有幸見識公子卓然的才華十分榮幸,不知貴公子是?”
原來他就是父王口中經常提到的找大將軍的兒子啊,果然玉樹臨風,氣度不凡。宇文惜笑着說道:“我記住你了,你只要知道我姓宇文就好。”
說罷,宇文惜便從這“文人雅齋”當中跑了出來,心中甚是歡愉。
“宇文?皇族?”趙亦朔看着宇文惜遠去的背影,嘴角不禁再次上揚。
一出“文人雅齋”宇文惜忽然一下子意識到自己原是要去郊外看風景的,如今這麼一耽擱,若是去了,定然天黑了才回的來了。
一時間宇文惜不知如何是好,正當在街上毫無頭緒的徘徊時,宇文軒一下子出現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