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5章 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葉初初見她久不言語,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聶黛夢其實很想拉住她的手,再抱一抱她,問她脖子上的傷口還疼不疼。
可她最終克制住了,顫顫巍巍地伸出手,將那封泛黃的信件還給了她。
葉初初只瞄了一眼,迅速地闔上收起來,而後對着眾人道:“走吧,時間不多了,先去找繁星!”
她連一個眼神也不願意留給聶黛夢,這個曾經踐踏過她母親一片真心的人。
只是,在與凌夜爵擦身而過時,她的腳步還是不自覺地頓住,欲言又止道:“你……”
“給我閉嘴,葉初初!如果你敢說讓我到此為止之類的話,你就死定了!”凌夜爵的情緒突然變得暴躁無比,厲聲打斷她,“她是她,我是我,不是所有的血緣關係,都可以代表立場的!”
說完,他直接朝着出口方向走去了。
從樓上的那片幻境到達這裏,接下來的路徑就很明朗了。
打開房門,外面又是一道望不到盡頭的樓梯。
大家已經摸索出經驗來了,只管抬頭往上走。
經過前兩輪的消耗,隊伍里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人已經不到來時的三分之一了。
葉初初將傷者安置在原來的那層樓,怕走動太多,反而會導致他們身體裏面的毒素擴散。
一行人又往上走了十多層,第三次來到一扇房門前。
門打開。
這次他們要面對的不是滿屋毒蟲,也不是虛幻的美景,而是一面又一面,凹凸不平,能將人照出各種奇形怪狀來的鏡子。
……哈哈鏡嗎?
這些鏡子還不是呈規律分佈的,彷彿擺成了一個迷宮的模樣。
再加上頭頂燈光強烈,幾乎是一進去,葉初初就覺得腦袋一陣暈眩,差點兒沒昏倒過去。
“你沒事吧?”
方墨行離她最近,下意識地扶住了她的手臂。
然後就察覺到有兩道極其不爽的視線掃了過來,簡直恨不得在他的手上燒出兩個洞。
那種直覺好像越來越明顯了,凌夜爵對他的敵意。
他下意識地想要攥緊,卻感受到葉初初輕輕掙了掙,將手收回去:“沒事,這地方透着些古怪,你們大家都要小心點!”
幻境之中的食人花跟喪失們,顯然是比之前的毒蟲要更加兇險的。
這裏已經越來越接近頂層了,他們所需要面對的困境也只會更加艱難。
葉初初的話音才落,突然間聽見“嗖”一聲,周圍呈現不規則排列的鏡子很快飛速移動了起來,看得人更加眼花繚亂。
好不容易等它停止了轉動,又有人喊道:“咦?九哥呢?九哥去哪兒了,剛才還在我旁邊的,怎麼一下子人就不見了?”
“你說什麼?”
葉初初回頭看了看。
有了前兩關的經驗,大家進入房間之後,挨得都是比較近的。
又因為人數驟減,看過去幾乎一目了然。
可任憑大家左右四處地張望着,都沒有發現崇九。
有手下大聲喊他的名字,也沒有得到回應。
崇九——
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這讓所有人的情緒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會不會……是跟剛才那些鏡子的移動有關係啊?”有人小聲地猜測道。
崇九是除了葉初初以外,關寒州手下最得意的徒弟。
在這麼要緊關頭的時刻,他不會拿自己來開這種玩笑的。
“有這種可能性。”葉初初擰着眉頭,更加警惕地打量四周,“所以你們大家千萬要注意,最好是幾個人手拉着手一起走。”
“嗖——”
凹凸不平的鏡面又開始飛速移動起來。
這回是葉初初親眼看到的,一排鏡子打開之後,有兩名弟兄腳下的地板居然也跟着天旋地轉起來,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他們吞沒。
葉初初還想伸手去拉,結果身後的鏡子也是如出一轍,在短短几秒鐘之內,她身邊的人就已經所剩無幾。
“師父!”
“向岩!”
“方墨行!”
“肖盛琮!”
……
看着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就這樣消失在自己眼前,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感頓時席捲了葉初初。
在鏡子的後面,她不知道那些人究竟是生還是死。
如果他們全都死在了這裏,卻只有自己苟活了下來,她不敢去想就近該如何面對前方的路……
“嗖嗖嗖——”
又是熟悉且恐怖的鏡子移動聲。
葉初初警惕地左右張望着,以防備自己腳下的那塊地板隨時會滑動。
但這一次,她顯然失算了。
地板沒有滑動,將她帶到鏡子的後面,而是突然凹陷下去一個大洞,幾乎吞沒掉她半個身體。
“咯……咯……咯……”
整個房間都在劇烈地搖晃着,有種天崩地裂的既視感。
葉初初站在大坑裏,明顯能夠感覺到,腳下那塊地板沉陷的速度在變得越來越快,轉眼間就要沒過她的腦袋了。
突然,手腕被人一把握住,她聽到凌夜爵咬牙切齒的聲音:“抓緊了,葉初初,別放手……千萬別放手!”
他趴在黑洞的邊緣,幾乎用盡了全部力氣,額角的青筋爆出,有汗水在不斷地滴下來。
“凌夜爵,你放開……快點放開我,否則我們兩個,都會耗死在這裏的!”
葉初初已經懸空了,整個身子的力道都掛在凌夜爵身上,連她自己都快要支撐不下去。
凌夜爵卻仍舊不願意鬆手:“我說過的,我不會再丟下你了,死也不會!”
死也不會再丟下你……
這樣的承諾,久遠到對她來說好像已經是上個世紀的事情了。
她微微仰頭:“可是,繁星還在‘毒液’組織的手裏,你不是答應過她,要陪她去捉蝴蝶,放風箏的,難道你要對她食言嗎?”
凌夜爵的目光猛地頓了頓。
如果換做是別的人,他一定會毫不猶豫拋棄掉的。
可小豆芽……
是他跟葉初初的女兒,身體裏面流淌着他的血液。
他還沒有看夠她,陪夠她,親耳聽她叫一聲“爸爸”。
更無法想像那個變態的“毒液”組織抽**身體裏的血,就為了逼出一顆蟲子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