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0 老嫗無妄災 刑真無妄罪
舒小玉不會在意這麼一位鄉間老嫗。不相識也無需相識,路人而已隨他過去就好。
俗話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這句話在魏婆婆這裏相當的適用。看到舒小玉精緻臉龐,一身羨煞旁人的空靈氣。
魏婆婆頓時心生嫉妒,同是女人差距怎麼會是天壤之別。看看人家大眼烏黑會說話一般,肌膚如水吹彈可破,自己雖是女人,都想上去捏一把。
在往下看,越看越來氣。忒娘的同是娘生爹養,奈何差距咋就這麼大呢。想我魏婆婆在倒退40年光陰,和着小妮子比起來差距仍然不小。
魏婆婆此時就像是陳年老醋被打翻,酸爽四溢濃郁得讓人窒息。
圍繞着綵衣女子不停繞圈,嘴上也沒閑着。
"嘖嘖嘖,難怪蘭有為那個老色鬼對你痴迷的不清,難怪蘭婆婆把你趕出家門。我一個老嫗對你都有些心動,不如跟我回家,做我孫子的童養媳吧。“
“你放心,婆婆家有錢,有兩顆金元寶兩顆銀元寶,足夠你們吃香的喝辣的。”
“而且我孫子被皇室看重,以後前途無量。你個小妮子跟我孫子不會吃虧。不過前提你得保養好,別等我孫子長大了,你變成個人老珠黃的婆姨。”
“那可不行,做我孫子的媳婦也好小妾也好,必須是童養媳。嗯、你這年齡有些大,不能做正房只能做個偏房。”
舒小玉沒好氣得反駁了一句:“臭婆娘滾遠點,別在我這裏礙眼。”
不說還好,這一說魏婆婆反而炸毛:“呦呦呦,脾氣還不小,帶回家得好好管教管教。你是哪家的姑娘,在青陽鎮以前怎麼沒見過。說出來,婆婆這就去你家買人。”
“別不說話,也別不好意思。這麼大的姑娘家了,早晚要面對親親我我的男女事情,婆婆是過來人不會笑話你的。”
舒小玉氣得牙根打顫,若是在青陽鎮外,這個老嫗不知道已經死上幾次了。恨天恨地。恨今天運氣不好碰上這麼個老嫗,恨四大書院沒事找事訂立狗屁規矩,恨自己空有一身本事不能出手。
魏婆婆一點兒沒察覺到眼前這個漂亮女子眼中的殺氣。非但沒有收斂,反而變本加厲,將罪惡的魔爪伸出,緩緩靠近舒小玉的臉蛋兒。
“看着就水靈,像是能擠出水的臉蛋兒。來給婆婆捏兩下試試,真能捏出水重重有賞。”
舒小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一巴掌拍掉老嫗烏黑泛黃的手掌。磨着銀牙:“滾我遠點。”
舒小玉百爪撓心,碰上這樣死不要臉的老嫗,真有些吃不消。若非為了再次等刑真,很想立刻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魏婆婆吃痛,心底激靈靈打個冷顫。不明白自己今天為何如此衝動,太過反常。
瞬間的清醒看到了舒小玉眼中怒意,魏婆婆顧不得腫脹的手掌,更是想給自己兩巴掌。
心底暗罵:“越老越沒用,又不是個糟老頭子,怎麼無緣無故調戲小姑娘來了。再說了,看着年齡比自己孫子大十來歲,等孫子大了鐵定黃臉婆一個,留着沒啥用。”
魏婆婆眼底紅芒一閃而逝,鬼使身材將心中所想說了出來。被打腫的手掌也忘了疼痛,再次抬起摸向舒小玉臉龐。
綵衣女子惡狠狠威脅:“一而再再而三挑釁於我,可是超出了四大學院制定的規矩。我有權利反擊,倒時你可別後悔。”
魏婆婆充耳未聞,伸出的掌心處又是一抹紅芒閃爍。老嫗手掌突然快若閃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臨近細嫩面龐。
變摸為扇,“啪"得一聲脆響結結實實給了一個耳光。
被各大勢力遣入小鎮的神修也好武者也罷,除卻金陽偷跑出來的特例外。無一不是勢力內極其器重者,希翼着帶回資質不錯的孩童立上一功,在所在勢力內的地位水漲船高。
在宗門內又有哪個受過這種憋屈,居然被人當面扇耳光。更何況此等行為已經超出了四大學院制訂的規矩之外。
不可以隨意對凡俗出手,但是也不能隨意被凡俗欺辱。凡俗要平等,神修和武者也要平等,兩相權衡,被欺辱就有權利反擊。
舒小玉當即一個巴掌輪出。可憐魏婆婆一凡俗軀體,根本承受不起神修的憤怒一掌。
老嫗身影呈拋物線狀飛向高空,又重重落回地面。
魏婆婆身體一抹紅芒無聲無息消失,老嫗神智從回清醒。也同時明白自己行將身死。
感慨萬分、思緒萬分、後悔也萬分。
一聲最愛孫子和金子,現今孫子不在身邊,沒指望能看上最後一眼了。剩下心愿只有摸摸懷中的金元寶,算是臨終前最後的安慰。
伸手觸及空空然也……老嫗瞪圓雙眼,死不瞑目。
舒小玉望望天空又看看四周,見沒有任何異樣。拍拍手后徑直離去。今天不能在這等刑真了,是非之地遠離最好。
官府衙役好像事先知曉一般,僅僅過了一炷香時間,二十位身穿官服的差事到達事發點。
留下十人駐守原地看管魏婆婆屍體,剩餘十人硬着膽子闖進刑真小茅屋。沒得辦法,有上頭的命令,不去搜查回到府衙吃不了兜着走。
刑真還在石山的山洞內,衙役們一無所獲。回合后將魏婆婆屍身抬回縣衙。
縣衙府門四敞大開,葛束人渾厚的怒吼一直傳盪,街坊四鄰過路行人聽得清清楚楚。
“後山小路發現屍體,青陽鎮後山除了刑真無人往來,必然是刑真這個賊子所謂。”
“小小年紀不幹好事,居然學會殺人越貨,破壞我青陽鎮安寧。本官上任八年有餘,從無如此劣跡發生,這個刑真罪大惡極嚴懲不貸。”
嘴上義正言辭不曾停歇,手上的動作也沒停止過。
“一隊人滿青陽鎮張貼告示,十三歲的刑真就敢殺人越貨,長大了還了得。這等賊子必須嚴懲。發現刑真線索者,賞錢幣一千。發現行蹤者賞錢幣兩千,抓住刑真送往府衙,賞錢幣一萬。“
“一隊人將魏婆婆屍身抬到府衙外面,敲鑼打鼓讓人圍觀,仔細看看刑真的惡行。讓萬人唾之萬人棄之。“
“一隊人去鐵匠鋪子那邊,把私塾和鐵匠鋪子的人全部盤問一遍,不配合者直接拘押,包藏刑真同罪處之。”
“另外鐵匠鋪子和私塾暫時封閉,他們的教書育人方式有問題,需要整改否則不許營業。”
“一隊人進山搜尋,擇期三日內務必將刑真緝拿歸案。”
“等等我想想,還有什麼要做的。”
似乎佈置的足夠妥當,葛束人轉頭看了一眼素衣師爺、
“看看還有沒有需要補充的。”
素衣師爺躬身回復:“回稟老爺,暫時沒有其他遺漏。”
葛束人滿意點點頭,突然喊道:“對了對了,再派一隊人。在青陽鎮內挨家挨戶搜捕,哪怕是一個耗子洞也別放過。”
“還有還有去派人通知城門嚴查過往行人,車底下包袱里水桶里,糞桶尿桶也要打開一併查看。膽敢包庇刑真,和殺人者同罪處罰。”
在青陽鎮殺人就是驚天大案,不多時間傳遍鄉里。來府衙觀摩的人群絡繹不絕。不多時,府衙門前比之紡市還要熱鬧,門庭若市不過如此。
當中有凡俗也有閑來無事湊個熱鬧的神修以及武者。女子婦人一般看不慣這種血腥,躲在後面嘰嘰喳喳。
特別是魏婆婆七竅流血的猙獰面孔,膽小者看上一眼便不寒而慄。而且整個頭顱像是乾癟的氣球,平放在地面塌陷下去大半,幾乎呈扁平的半球。
男子膽魄一般要大一些,特別是一些以打獵為生的獵戶,見慣了血腥。非但不害怕,反而聚集在魏婆婆屍身周圍指指點點。
夏末秋出早晚有些涼爽,魏林今日突發奇想,早晨起床后找了一件白色麻衣長衫。此刻站在魏婆婆身邊有點應景,像是孝服。
魏林雙唇緊閉一語未發一滴淚未落,沒有想着給奶奶找件布料遮蓋,也沒想着先入土為安。
直直的站在魏婆婆屍身旁,面無表情足足看了一個時辰。少年盯着凄慘的面孔,看不出絲毫的恐懼和憤怒。
在眾人的不解和疑惑中,魏林一語不發轉身離去。寬大袖籠中的雙拳,一直緊握,只是外人不知罷了。
魏林走後,人群中探出一十三四歲少年。同樣一身白衣瑩白如雪一塵不染,少年張得極為俊美,不是帥氣而是俊美。
比之同齡少女看起來更加靈動更加得漂亮,腰間誇一短劍,像極了仗劍天涯的偏偏美公子。
這個少年膽大包天。成人只是站在邊上觀看,少年蹲下身仔細端詳魏婆婆的屍身。
好似看得不夠仔細,又伸出手指在滿是烏血的頭顱指指點點。點一下頭顱癟下去一個深坑,好似裏面的骨頭粉碎。
少年膽子大但是有潔癖,輕點了兩三下,立刻拿出紗巾不停擦拭。看那力度,像是要把搓掉一層皮才算甘心。
白衣少年聲音纖細略帶惋惜,詢問旁邊看守的衙役:“這個叫刑真的惡徒是神修還是武者,對一個凡俗出手這麼重?難道四大學院的長老再此不管不顧嗎?”
衙役清了清嗓子:“最大惡及的刑真,既不是神修也不是武夫,只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
白衣少年深感詫異:“不可能?一掌拍碎頭骨,換你個壯漢來試試有沒有這樣的本事?”
衙役只是負責看管,並且解答一些百姓的問話。只知兇手是刑真,回答他人問話時,一五一十不做隱瞞。
衙役緩緩搖頭:“我做不到。”
白衣少年又問:“你做不到,一個普通的十三歲少年能做到嗎?”
衙役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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