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兩顆星
薛大娘語氣突然軟下來:“良兒,你只要一心一意讀書,不要老想那些旁門左道的所謂捷徑,日後一定會大有本事的。”
薛良只是不語。
花花看到薛大娘把最後的首飾都抵押出去,心裏很感動,很是過意不去。
同時又很納悶,都是朝夕相處的母子倆,做人的差距怎麼那麼大呢?
“來,幫忙扶花花下轎吧。”薛大娘招呼道。
薛良只得過來扶花花下車,態度很冷淡。
轎夫抬着轎子走了。
杜旭見薛良他們進了屋,忙過去招呼車夫頭,把車費付了,把鐲子要了過來。然後輕手輕腳繞到屋后,從破柴房的空隙擠進了院子,躡手躡腳進了東屋。
東屋沒人住,只放了一些簡單的農具。
這個路線自然是花花告訴他的。
從東屋正好能聽清堂屋裏說話的聲音。
薛大娘安頓好花花,自去柴房做飯。
薛良在窗下看書,心不在焉的,目光瞥到桌子上的筆硯,突然眼眸發亮。
“花花,聽說你的字寫的不錯,寫一個我借鑒借鑒吧?”薛良笑嘻嘻的問。
花花納悶,還是點頭:“寫寫可以,只是寫的不好。”
“花花你別謙虛了,來,寫這,就寫你的名字吧,柳花花。”薛良拿了一張白紙鋪在花花面前,又拿來毛筆。
花花便認真的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薛良稱讚:“不錯,不錯,巾幗不讓鬚眉,有點王羲之的風範啊。”
花花發窘:“真的假的?”
“真的。”薛良又隨手拿了一張折起來的紙,指了指空白處:“花花,你在這再寫一遍,寫小一點,我要夾在書里隨時欣賞。”
花花被戴高帽戴的有點暈乎,樂哈哈的又揮毫潑墨的寫下了自己的大名。
薛良果然很寶貝的把紙收起來,說道:“花花。你好好休息,我出門一趟。”說著轉身出了門,去鄰居家借了一頭毛驢,直奔鎮上。
花花見屋裏沒人,自顧自走路到東屋門口,在靠牆椅子上坐定,小聲喊道:“相公,沒人了,你可以出來下。”
杜旭這才推門出來,看了看椅子和榻的距離,納悶:“柳姑娘,聽聲音你剛才在榻上,怎麼過來這邊的?”
“呃……那個……我單腳蹦過來的。”
杜旭沒有懷疑,說道:“這薛良確實有點品行不端,但不像你說的那麼嚴重吧?”
花花撇嘴:“我感覺比我說的還嚴重。”
“怎麼講?”
“剛才他突然讓我寫自己的名字,怕不是要把我賣了吧?”花花隨口玩笑道。
杜旭搖頭:“你也把人家想的太壞了,我猜他可能出門買點酒菜招待你吧?”
花花擺手:“絕對不會,你相信我,他絕對沒打什麼好主意。”
杜旭也不和花花犟,估摸着薛大娘也該做好飯了,說道:“柳姑娘,你還是回榻上休息吧,坐着腳會充血的。”
“相公,你忍心讓我再單腳蹦回去啊?”花花撇嘴,可憐巴巴的。
杜旭無奈,小聲道:“你可以扶着椅子過去。”
“不成,相公,你看這椅子,不結實,萬一摔到我怎麼辦?”
杜旭看了看椅子,果然,椅子腿斷過,修補的又很粗糙,還真的不算牢固。
花花嘿嘿一笑,抬起了胳膊:“相公,要不,你扶我?”
杜旭看着柳花花,愣了三秒,突然彎腰把花花橫起來,輕輕走到榻前,穩穩的放下。
雖然只有十來步,但對兩人來說,都很長久,就像電影裏的慢動作一般。
花花痴痴的看着杜旭的側顏,時間彷彿靜止了。
“宿主啊,你快成功了,加油。”
小白的吆喝頓時拉回了花花的思緒。
“相公,你原諒我了?”花花拽着杜旭的衣擺,生怕他跑了似的。
杜旭臉微紅:“算是吧。你我從小有婚約,看情形我們也不會解除婚約。既然你註定是我的妻子,我剛才不算輕薄姑娘吧?”
“不算。相公,叫我花花,或者叫我娘子都行,別叫我姑娘好吧?”花花抬眸。
杜旭低頭:“好,花花,薛大娘要來了,我先回東屋了。”
一個抬眸,一個低頭,兩個人的距離拉的很近。
花花抓緊機會一個小雞啄米在杜旭額頭啄了一下。
杜旭頓時雙頰緋紅。
花花臉上也飄了兩朵紅雲。
門外傳來腳步聲。
“花花,我走了。”
杜旭逃也似的回了東屋。
花花甜滋滋的瞅了一眼手掌心,兩顆星!
“小白,一下子兩顆星了,他喜歡我啦。”花花很激動。
“宿主,再加一把火,這第一關任務就要完成了。”小白也很高興。
吱呀。
門開了。
進來的是薛良,滿臉奸計得逞的笑。
“良哥,你去哪裏了?”花花問。
“花花,山裡晚上冷的很,我怕凍壞了你,給你尋了個好去處。”薛良笑眯眯的,心情超好。
“去哪裏啊?”
花花知道准沒好事。
“你看吧。”薛良把一張紙展平給花花看,又不讓花花接,生怕被搶去了似的。
花花一看,果然,薛良拿了她的簽名去大做文章,竟把她賣去了青樓。
見花花看完,薛良連忙收起了賣身契。
“薛良,你還真把我賣了?還是賣去了青樓?”花花表面生氣,心裏高興還來不及,這樣一來,杜旭大約就能徹底原諒自己了。
“怎麼,你猜到了?看來還不算太笨。”薛良笑嘻嘻的,很是心安理得的樣子。
東屋裏杜旭聽到這裏,心道,花花遇到這樣有心機的人,做出逃婚這樣的荒唐事也是不足為奇的了。
“薛良,你還有沒有良心?你應該叫缺良才對,缺良心啊。”花花鼓着腮幫子數落道。
薛良也不生氣,自顧自坐下,倒了一杯熱茶,慢悠悠說道:“花花,我這其實是為你好。你這樣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在我們山裡住幾天,還不得凍的手爛腳爛啊?你的腳又撞成了骨裂,再凍它一凍,那不得截肢啊?”
“哼。”花花冷哼,心道,說話那麼惡毒,小心爛舌頭。
薛良接着道:“還有,別看你現在水靈靈的怪好看,你吃一個月野菜郗湯試試,再風吹日晒些日子試試,怕是到時候臉春的像枯樹皮,連村口的二丫還不如呢。”
花花撇嘴,話雖然難聽,似乎還有點道理。
薛良放下茶杯:“所以啊,我給你找了個暖和又養尊處優的地方。雖然是青樓,你可以賣藝不賣身啊。好吃好喝好睡好穿的,不比這裏強千倍萬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