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百七十六、楚辭到來
周雲曦見到楚辭的時候，是在五日之後。
此時的楚辭瞧着憔悴很多，下巴也生出了很多胡茬，這段時間的蒼老感，也肉眼可見，讓人看得清晰。
“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周雲曦雖在打量楚辭，但面容不顯半分。對待楚辭的態度，也是客客氣氣，恭恭敬敬，怎麼看都只是一個恪守本分的臣子之妻。
楚辭也只看了周雲曦一眼，沒有多說。
“皇后現在在何處？”他張口問的便是柳玥，薄唇微抿，面上是遮掩不住的擔憂和焦慮，“情況如何？”
“回皇上，娘娘在後院休息，如今已經沒有大礙，只是有些虛弱。”周雲曦輕聲說著，“或許心中也出現了些不妥的情緒。”
“雖然皇後娘娘隻字不提，但臣婦能夠感覺到幾分。”說著，周雲曦一頓，對着楚辭再度行禮，道：“皇後娘娘不願與臣婦說，所以此事，只能勞煩皇上親自詢問。您是皇後娘娘嘴親近的人，也只有您能詢問出皇後娘娘藏在心中的那些事情了。”
聽得這戶，楚辭的眉頭便狠狠一皺。
他盯着周雲曦看了半晌，而後深吸一口氣，道：“朕知道了，這段時間辛苦世子妃，回頭朕一定會好好獎賞秦侯府。”
“一切，等皇後娘娘的情況好起來之後再說也不遲。”
語罷，周雲曦對着楚辭拱手行禮，后恭恭敬敬的垂手而立，亦步亦趨的跟在楚辭身後，為他指路。
“見過皇上。”西泠瑢是帶着林澈出來的，自從入了靈寺之後，林澈就被她帶在身邊沒有離開過，“皇上看起來很憔悴。”
西泠瑢的話沒有一丁點兒婉轉的意思，雖說態度沒有衝撞，但也絕對算不上多麼恭敬。和周雲曦之前面對楚辭的態度比較起來，便更是顯得隨性。
“事情有些棘手。”楚辭看了西泠瑢一眼，只簡略的說了此時就準備進入房間。但剛剛抬腳，就忽的一頓，略微側頭，看向周雲曦，“世子妃雖朕一道進來吧。”
語罷，楚辭也不管周雲曦的反應就直接入內。
看楚辭這樣的態度，西泠瑢眉頭微挑，看向周雲曦的眼神多了些許怪異。楚辭這般的冷淡和疏遠，是肉眼可見的。
“這樣再好不過。”
周雲曦的目光觸及到西泠瑢的眼神之後便輕輕搖頭，緩聲說著。她看着西泠瑢，面容極為輕鬆，並未因為楚辭的疏遠而有什麼不悅。
對於周雲曦來說，她和楚辭之間，本就該這樣生疏才對。楚辭，只需要和秦風弈走的近，就夠了。
“我是覺得恐怕是宮裏出了什麼事情。”西泠瑢挑眉，對周雲曦這話不可置否，“不然這短短几日，怎麼會態度變化這麼大？”
周雲曦不語，只眸子微眯，
她當然猜得到幾分，並且還約莫知曉是楊雪華和唐婉的事情。只是這段時間她消息閉塞，早些還能傳信，如今卻是連信也傳不出去——
也不知道楊雪華和唐婉兩人到底是誰勝誰敗。
對於周雲曦來說，唯有楊雪華贏了唐婉，之後的事情才會簡單幾分。不管怎麼說，楊雪華好歹是柳玥和她的人。
想到這裏，周雲曦到底開口道：“郡主不用擔心，宮裏的事情，不會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聽得這話，西泠瑢眉頭再度一挑，但到底沒有繼續追問。她只看着周雲曦，神色極為認真，一字一頓，道：“若是大楚容不下你，我便帶你回西域。”
“林大人便被郡主拋下了？”
周雲曦挑眉，調笑一句。雖然她不至於到那樣的地步，但聽西泠瑢這樣說，周雲曦心中到底也是有幾分感動之感。
對於周雲曦而言，能有這樣的朋友，也是一種極大的幸運。
“將他擄走就好了。”西泠瑢面容有些尷尬，但卻輕哼一聲，瞧着不以為意，“一個男人而已，我要什麼樣的沒有？”
“就怕到時候是你最捨不得。”周雲曦笑着搖頭，神色比方才認真幾分，“郡主，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事情不會到那個地步。皇後娘娘與皇上，也並非那等心胸狹隘的人。有些事情只要我知曉分寸，你擔心的事情，便永遠不會發現。”
“再不濟，不是還有秦侯府為我擋着？”
周雲曦抬手捏了捏林澈的臉，神色溫柔，面容瞧着越發的柔和。
“郡主放心。”
聽得這話，西泠瑢也只好輕笑着點頭。她看着周雲曦，到底輕聲開口，應了一句‘好’。西泠瑢知道周雲曦說的沒錯，就算楚辭真的因為宮中的楊雪華和唐婉而對周雲曦產生意見，讓周雲曦受了無妄之災，那也有秦侯府、有秦風弈在頭上頂着。
如何，也不至於讓周雲曦獨自面對。
所以從一開始，西泠瑢的意思，便也包含了秦侯府的人。她想的很簡單，若是楚辭或者柳玥因為楊雪華和唐婉這兩個和周雲曦有幾分相似的女人而對周雲曦及秦風弈產生不滿，那西域，自然會給他們一個容身之地。
不說其他，就說周雲曦對西泠瑢這個西域公主以及西麗那個准西域三王子妃的救命之恩，西域王室，便絕不會拒絕。
“總歸你記住，你不會沒有去處。”
周雲曦一愣，似乎沒想到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西泠瑢還如此認真和篤定。她看着周雲曦，眼神誠摯，讓周雲曦驀地輕笑。
兩人對視良久，最後終於聽見周雲曦眼中泛了些許淚花兒，輕聲應道：“好。”
“進去吧。”
西泠瑢笑着擺手，輕輕的推了周雲曦一把。
周雲曦也不再遲疑，只回眸再看了西泠瑢一眼，后便大步入內。不管怎麼說，事情都不至於到西泠瑢所擔心的那個地步。
但是，這次的事情落定之後，周雲曦是一定要離開京城的。如今不會有事，可時間長了，誰知道會生出什麼變故？
周雲曦，也不願意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拿來做筏子！
“臣婦見過皇後娘娘，見過皇上。”
周雲曦在入了房間之後便恭敬行禮，沒有一分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