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規則之外
女子頓了頓，道：“所以你們究竟是什麼關係？”
“生死仇敵。”
“真的是……那麼簡單嗎？”
唐聖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道：“你若不信，那就算了。”
女子盯着他許久，才緩緩開口道：“既然你說是，，那就是了吧。”
“那……你想怎麼處置我？”
“你既然是師尊的仇敵，我自然不會對你怎麼樣。不過你的境界實在低了些，我這宮殿的修行資源你可以隨意動用。不過要用這隻曜日來換。”
唐聖看了一眼女子手中的曜日，慢吞吞地說道：“這可不行。”
女子皺起眉頭，疑惑道：“為何？這隻曜日本就是我的，你只要把它還給我，就能獲得大量的修行資源，這有什麼不好的？”
唐聖笑了笑，道：“你說這曜日本就是你的，那我還說這修行資源本就是你師尊給我的！”
女子驚訝道：“你怎麼知道？”
唐聖隨意地拿起地上放着的一顆血紅色的靈果，道：“這血邪妖果可是我們魔宗人的三魔煉獄裏面不可缺少的一部分，而對於你們聖宗的人來說，已經算是劇毒了。吸收了它可是會折損修為，你說這些都是你自己的修行資源？”
女子點了點頭，道：“這倒是我的疏忽了。”
她話鋒一轉，又道：“不過我若強奪你又能如何？”
唐聖臉上閃過一絲不屑，道：“你雖以窺道境的實力一劍斬殺融道境，但我也不是沒有辦法對付你。”
女子嘆了一口氣，道：“師尊對你的了解當真深，你的確很會唬人。”
唐聖眉頭一挑，道：“你不信？”
“你要我怎麼信？你我之間可是相差了三個大境界。”
“那……我就讓你見識一下吧！”
唐聖眼中血芒大盛，渾身魔力涌動。而女子只是靜靜地看着，這種微小的魔力，怎麼可能對她造成威脅？
唐聖身後黑門乍現，順間將宮殿裏的修行資源全部吸到裏面。女子冷冷地看着他，道：“你這是要逃跑了嗎？”
唐聖笑了笑，瞬間來到她的面前。右手輕輕挑起她的下巴，道：“學你師尊可不是什麼好事，這麼冷冰冰的表情，以後可找不到男人了。”
女子沒有反抗，道：“這就不擾你費心了。”
“我只是惋惜而已，光明神殿的傳人，可別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啊！”
他輕輕將女子手中的曜日抓了過來，女子皺起眉頭，道：“你對我做了什麼？”
她現在雖然能催動魔力，卻無法動彈。
唐聖一笑，道：“不是我對你做了什麼，而是奧古斯汀對你做了什麼。”
“奧古斯汀……大人？”
一聲沉重的嘆息聲響起，奧古斯汀出現在女子的身後。
女子目光複雜地看着奧古斯汀，道：“奧古斯汀大人……為何要阻攔我？”
奧古斯汀沒有回答他，而是眼神平靜地看着唐聖。唐聖笑了笑，道：“自然是因為你做了他不想看見的事情。”
隨後他對着奧古斯汀說道：“麻煩別把我的位置透露給小影了，你也知道她的性格實在是……”
奧古斯汀靜靜地說道：“我自然不會說，不過你究竟什麼時候才能回到之前的境界？”
“沒有其他的機緣，只憑足夠的修行資源的話，大概也需要十年左右吧。”
“十年……有些太長了。”
唐聖啞然失笑，道：“十年還長？我要到達的可是至高境啊！”
“如果你十年才恢復以前的修為，恐怕派不上用場了。”
唐聖收起笑容，表情變得嚴肅，道：“天外邪魔會在十年內再次入侵？”
“準確地說是五年。”
唐聖心底一沉，這麼一來，十年的時間的確是太長了。
奧古斯汀憂心仲仲地說道：“你也知道我們現在的狀況，李道生大人的傷還沒有好，至高境的戰力只有菲絲希爾大人一人而已。”
唐聖皺起眉頭，道：“可是天外邪魔那邊至高境的戰力應該是被我們全部斬殺了才對，莫非是又誕生了新的至高境？”
奧古斯汀搖了搖頭，沉聲道：“至高境的戰力全部都存活！”
唐聖面色一震，驚道：“不可能！別的我不知道，但我當年斬殺的那一個，可是肉身俱滅，神魂潰散，哪有可能活着！”
如果真是那樣，他們這一方哪有什麼勝算！
“但這次率領大軍入侵的，就是你之前斬殺的那一隻。”
唐聖握緊雙拳，情緒劇烈波動。如果它沒死，當年安茗兒的犧牲又是為了什麼？
“其他的我雖然不知道，但李道生大人說他們都還未復原，只是那一隻傷勢最輕，所以最先恢復。”
唐聖寒聲道：“我說，他可是肉身俱滅，神魂潰散啊！哪還有比他更重的傷勢？”
奧古斯汀嘆了一口氣，道：“我們也是近年來才得知的，那些天外邪魔似乎都有一個本命神柱。神柱不滅，本體不死。和你對戰的那一隻應該是並未動用神柱的力量，所以並未傷到本源。”
唐聖臉上露出猙獰之色，道：“你是說我和一個沒有動用全力的天外邪魔同歸於盡了？”
而且還是安茗兒幫自己擋了一刀的結果！
這句話唐聖並未說出口，他眼中閃過一絲痛楚。這算是什麼？
他努力保持着平靜，嘆了一口氣，又道：“如果只是那一隻的話，只憑菲絲希爾一人應該就夠了吧？”
奧古斯汀開口道：“你覺得現在的菲絲希爾大人與你當年比如何？”
唐聖回想了一下菲絲希爾祭出光明神殿後的氣息，道：“雖然我不是很想承認，不過她比我當年還要強上那麼一截。”
“但就算是這樣的菲絲希爾大人，面對那隻天外邪魔的勝算，不超過三成！”奧古斯汀看着唐聖，“現在，只有你才是他的對手！”
“我？我現在就算是到達至高境，也不是菲絲希爾的對手。她都打不過，我又怎麼打得過他？”
奧古斯汀鄭重地說道：“不，你可以！你當年只是開啟了魔神的第八寶藏對吧？不是還有第九寶藏嗎？你若是能恢復當年的修為，再開啟第九寶藏，必定能勝過他！”
見唐聖陷入沉默，奧古斯汀追問道：“所以第九寶藏的開啟條件到底是什麼？只要你說出來，我們一定會不惜代價地幫你開啟它！”
“沒有什麼第九寶藏。”唐聖突然冷冷地說道。
“什麼？天外邪魔即將入侵，都到這時候了你還隱瞞什麼？”
唐聖大吼一聲，道：“我說了，沒有第九寶藏！”
他吼完后又瞬間恢復平靜，道：“我會儘力恢復以前的實力的，修行資源的事情就麻煩你了。”
他轉身走向黑門，奧古斯汀突然大吼道：“唐聖！”
唐聖沒有理他，靠着黑門離開宮殿。
他重回延華秘境，眼中目光閃爍。照奧古斯汀所說，自己必須儘快在五年的時間裏重回至高境，才可對抗天外邪魔。
但那可是至高之境啊！如今僅存的至高之境，也不過李道生和菲絲希爾兩人而已。
他微微地嘆了一口氣，既然奧古斯汀找到了自己，修行資源這方面就不用擔心了。唯一的麻煩就是自己必須去儘快解鎖“魔神的寶藏”，那是自己目前唯一能夠加快修行速度的依靠。
“魔神的第三寶藏”開啟條件是救治萬人，這倒是與自己如今所在的宗門相呼應。自己煉製出來的丹藥救治的每一個人都能算在其中，但萬葯宗如今被丹神峰打壓得厲害，導致自己的丹藥根本賣不到宗門之外去。這個麻煩必須得把它解決了才行。
唐聖這麼一想，曾經草草看過的幾種藥方都在心頭湧現。他本就在煉藥一道上頗有天賦，雖然不能說有多麼專精。但要破解如今的局面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想到這裏，唐聖也不再着急。他找到一個地方躲了起來，靜靜地等待着延華秘境出口打開。
又過了一段時日，唐聖成功跨入羽化境，但他臉上沒有絲毫喜色，反而緊鎖着眉頭。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按道理說延華秘境的出口應該已經打開了，可他依舊沒有感受到出口的氣息，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黑門也試了好幾次，可只能在延華秘境裏穿梭着，這種情況他可是頭一次遇見。
這延華秘境必定有着大秘密！
唐聖目光閃爍，如今自己已達羽化境，只要不是遇到窺道境的根本不需要懼怕。要不出去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又搖了搖頭，打消了這個念頭。做人還是更穩妥一些比較好，還是等自己達到飛仙境再出去探索好了。不過如果自己達到了飛仙境這個延華秘境的出口還是沒有出現，也就意味着這裏真的出現了巨大的意外。說不准他可能都要命喪於此。
唐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早知道就讓奧古斯汀給自己調查一番了，現在的話他估計早就走了。也不知道菲絲希爾的那個傳人如今還有沒有辦法聯繫到外面。
忽然一股熟悉的氣息正朝着自己靠近，唐聖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正是那菲絲希爾的傳人。
而女子如今的狀況相當不好，她面色蒼白，渾身是傷，虛弱地說道：“延華秘境內的外圈與內圈之間的隔閡已經消失了！眾多融道境的凶獸沖了出來，甚至還有承道境的凶獸！出口又沒開啟，你那黑門能不能出去？”
唐聖搖了搖頭，道：“不能，你能不能聯繫到外面的人？”
女子一臉焦急之色，道：“聯繫不到，我們似乎是徹底和外面斷開關係了。”
“那你那水晶宮呢？只要躲進去，至高境以下都拿你沒辦法吧？”
女子面露憂色，道：“我的確是能躲進去，可那宮殿的主人依舊是我師尊，沒有被她同意的人是不得入內的。我躲進去了，其他人怎麼辦？”
“大難來臨，自然是優先考慮自己。”唐聖面無表情地說道，“你連自己都保不全了，還談什麼？”
“可是他們都是未來的希望！”
“希望？”唐聖皺起眉頭，“你們到底來了多少人？都是些什麼人？”
女子深呼一口氣，沉聲道：“所有宗門的親傳弟子幾乎都在這裏！”
唐聖震驚道：“一個小小的秘境為何會來這麼多人？”
“因為……此地有規則之外！”
唐聖神情大驚，道：“當真！”
見女子肯定地點了點頭，唐聖心中心思涌動。
他的魔神之戒，李道生的歷史之書，還有如今無主的武道金身和那萬界通行，皆為規則之外。而所謂的規則之外即是無拘無束，逍遙世間，也就是大自在境！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這些規則之外如今皆被困於規則之中，需藉助外人的力量才可重新逃脫，而那才是真正的規則之外。規則之外挑選中的人，他們的目標全都直指大自在境！
而規則之外的出現皆帶着巨大的災難。別人的不清楚，但他的魔神之戒是整個魔宗被滅才出現的。而如今這麼一個小小的秘境卻出現了另一件規則之外，恐怕這裏的人要死光了！
一想到這裏，唐聖急忙道：“你趕緊躲到水晶宮裏面去，這已經不是你能插手的事情了。”
女子果斷拒絕，道：“不行，若不出結果，我怎麼能安心自己一人躲着？”
“一世順心，那太難了。”
“我是不會躲的！”
見女子完全沒有躲起來的意思，唐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道：“好吧，既然你如此堅持，那我也就不管你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這裏既然能被女子找到，那麼規則之外出現引出來的東西也一定能找到這個地方，他要再尋一個安全之處。
“等等！”女子叫住唐聖，“你那黑門也是能躲人的吧？”
唐聖又是一嘆，道：“我那黑門的確是能躲人，可一旦使用，我魔宗之主的身份將直接暴露。我的仇家可是遍佈天下的，你這是要我死啊！”
“你此次是為救人，就算你那些仇家再怎麼恨你也不會對你怎麼樣的！”
“你可能沒有理解遍佈天下的意思，這裏的所有人所在的宗門，皆與我有仇！”
女子一驚，神色複雜地看着唐聖，道：“你究竟幹了什麼啊？”
“自然是殺人放火無惡不作。”
唐聖的身後已經出現了一道黑門，他看着女子說道：“我勸你還是乖乖地躲到水晶宮裏面去吧，只有活的人，才有價值。”
唐聖跨入黑門，卻並未走出去。正如女子所說，他的黑門也是一處躲藏的好地方。
戒靈的聲音在他腦內響起，道：“你應該很清楚這次的災難是什麼了吧？”
“嗯，關閉秘境，屠殺裏面的天才。真是熟悉的手段！不過我也沒想到，這次居然還有規則之外出現。你能否感應到這次的規則之外是什麼？”
“佛道真典。”
“佛道真典？那倒是與我無關了。”
戒靈有點酸酸地說道：“怎麼？你還想坐擁兩件規則之外？是我不好嗎？”
唐聖冷笑一聲，道：“你好在哪裏？”
“我知道你對我有成見，不過這都是命中注定的，你也可以選擇不打開。”
“我自然不會打開！那種條件……我是不會去做的！”
“誰知道呢~”戒靈的語氣又變得嚴肅，“倒是那佛道真典，你不能讓它落到天外邪魔的手上。”
唐聖點了點頭，道：“這是自然，不過我如今實力還是太低，所以還是先突破一下吧。”
“突破？那你得突破到什麼境界？窺道境嗎？我們可沒那麼多時間！”
唐聖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道：“不是有你的任務嗎？”
“救助一萬人？這可不是什麼瞬間就能完成的任務。”
“那如果我把這秘境的所有人都裝到黑門內呢？”
“這倒是可以，不過你自己都說了，這樣是會暴露身份的。”
“的確是會暴露身份，不過和它帶來的收益相比，這個風險我值得冒！不過……”
他話鋒一轉，道：“值得歸值得，能不冒的險自然是碰都不能碰，既然是要救助一萬人，那我多煉一些保命丹藥不就好了。”
“這些可是出自大宗門的弟子，會缺你那點垃圾丹藥？”
“可如果，是他們都沒有的丹藥呢？”
“你是說……”
唐聖的臉上露出詭異的微笑，自從魔宗滅亡后，漸漸的一些丹藥也徹底消失了。而他所要煉製的，就是曾經號稱融道境以下第一保命神葯的燃血亡丹。
通過燃燒全身的魔力和氣血，跨入融道境。雖然之後會進入萎靡期，甚至還會跌落境界，但只要命還在，什麼不能補回來？
而就是依靠這丹藥的霸道藥力，魔宗在限制實力的秘境爭奪中從未落下下風。而也正是因為這丹藥的丹方只有魔宗人知道，所以魔宗滅亡之後，唐聖又陷入沉睡。它也就徹底失去了蹤跡。
唐聖盤坐於地，舔了舔嘴唇。那些可愛的韭菜們，可別提前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