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節 用來犧牲的友情
相信蕭若水到現在都不曉得,差一嘎嘎把她卡死的弔死鬼,會是華孟婆。
華孟婆也沒打算卡死她,就是想把她卡昏,再催眠她,詳細套問姜文明的有關信息。
但就在她就要成功時,眼尾餘光卻看見一道白光,從二樓那邊突兀激射而來。
白光的速度非常快,快到華孟婆以為那是幻覺。
可是,幻覺中的白光里,怎麼會有個飄忽不定的白衣女人?
那個女人面目扭曲,嘴巴張着,無聲的咆哮時,居然現出了尖利的牙齒,一口就咬住了她的咽喉!
正在弄神弄鬼的華孟婆,被駭得魂不附體,勾在門框上的兩腳鬆開,啪地一聲跌落在地上,悶哼一聲后急射而出后,用最快的速度,逃離了蕭家別墅。
昨天晚上回到她在貴妃山莊的房間裏后,才發現冷汗已經潮透了衣服,心兒一直怦怦亂跳着,好像一回頭,就會看見白光里的那個女人,正張着嘴撲過來。
她對鏡子仔細查看了自己的脖子,還是那樣的纖嫩,美白,沒得一嘎嘎的傷痕。
這有力表明了,她所看見的那個白色女鬼,只是幻覺。
就跟她兩回以女鬼形象,去駭姜文明一樣。
為什麼會在蕭家出現這種可怕的幻覺?
華孟婆躺在床上后,就開始想這個問題。
想着,想着,她就發高燒了……
半昏迷半清醒間,她又看見了那個白衣女鬼。
不是在蕭家別墅了,而是在一個華孟婆從來沒得去過的山溝內,到處都是零星的熒火,腳下落着一層厚厚的樹葉,透着非常難聞的腐臭氣味。
白衣女鬼就站在離華孟婆不遠的地方,一雙散着瞳光的眸子,呆板的看着她,嘴裏不斷自言自語地啜泣着什麼,轉過身走向了更黑暗的地方。
華孟婆非常害怕,想離開,但兩腳卻不聽她的指揮,讓她跟上去,聽聽女鬼在講什麼了。
白衣女鬼在啜泣着說:“我的兒,我的兒,你在哪兒?”
華孟婆不曉得她的兒子是哪個,又是在哪兒,她只想快點離開這鬼地方。
但偏偏,她又不由自主的跟着女鬼,慢慢走進了一個狹長的溶洞裏。
在溶洞裏,她看見了很多黑色的小蛇。
這些筷子般粗細的黑蛇,跟她的黑奴是完全一樣的。
黑奴擁有有多少,在火神谷內又享有多高的地位,華孟婆心中很明白,所以才吃驚,這個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黑蛇,遍地都是的好像黑色潮水一樣,在女鬼所到之處,都四散躲讓。
她跟着女鬼一路前行,走進了溶洞深處的一個寬闊空間內。
差不多有幾百多平米的空間內,中間放着一口烏漆嘛黑的大棺材。
棺材的尾部,還擺放着一套桌椅。
有一對男女兩個紙紮的人,坐在桌子對面的椅子上,男左女右。
這對紙紮的人的旁邊,還排着更多的紙紮的人,有男有女……全都是點過了睛的。
紙紮的人點了睛,就代表它有了自己的靈魂,詭秘的眼睛,會瞅着活人無聲無息的轉動。
這個傳說,在火神谷內也廣泛流傳,所以當被這麼多紙紮的人圍觀時,華孟婆登時感到不適,連忙連忙搖頭躲閃着,去找那個帶她來此的白衣女鬼。
明明走里來的白衣女鬼,陡然沒得了。
只有滿屋子的紙紮的人,跟那口烏漆嘛黑的大棺材。
大棺材裏,好像有手抓棺材板的響聲傳外來,就好像裏面的人在向華孟婆求救,幫忙打開棺蓋。
華孟婆不敢過去。
她想離開。
白衣女鬼陡然消失后,華孟婆發現自己能使喚雙腳了,連忙轉過身要走……無數的黑蛇,潮水般的遊了過來,吐着瘮人的信子,瞪着瘮人的小眼。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臉色煞白的華孟婆,兩手亂搖着不住地退後,大聲疾呼。
群蛇當然不可能聽她的話,黑色浪頭一樣翻湧而來。
真的不想葬身蛇口的華孟婆,只有驚呼着轉過身……然後,她就看到了一張慘白的臉。
這張臉,華孟婆把眼睛剜下來,她也都能認出來,因為這是她本人。
蛇窟內紙紮的人里,有一個居然是華孟婆自己。
華孟婆的紙人,古怪的笑着,死命朝她身上擠,像要融入她身體似的。
隨着紙紮的人的使勁猛擠,華孟婆就感到自己靈魂開始痛苦的抗爭,咆哮着,死命抱着她身子,不想外去。
這種感覺十分的驚悚,孟婆全身冰涼,開口想喊,可嘴剛張開,紙紮的人陡然變成一條線,拱進了她嘴裏。
紙紮的人拱她嘴裏的速度非常快,等吐到不行的華孟婆發應過來時,它已經把絕大多數身子拱里去了,只剩下兩條腿就像令人反胃的蚯蚓一樣,骨冗骨冗的朝她嘴裏擠。
華孟婆能感覺到,已經沿着她喉管爬里去的紙紮的人,兩隻手薅住了她的內臟,死命朝里聳。
出來!
你給我出來!
華孟婆的靈魂嘶聲咆哮着,鼓動她兩手拽住紙紮的人的兩條腿,陡然朝外猛拽。
紙紮的人也發出了痛苦的喊聲,使勁跟她抗衡。
只是它沒抗得過華孟婆,不管它有多麼的不甘心,最終都只能嚎叫着,被她從嘴裏拖了外來,狠狠撂在了地上。
大半個身子都帶着血的紙紮的人,搖晃着想爬起來,十指伸開,面色扭曲到非常怕人,還是想撲向她嘴裏……華孟婆抬腿,狠狠踩在了它胸口上。
它發出一聲哀嚎,兩手抓住了華孟婆的腳孤拐,一口咬住了她的鞋子。
華孟婆左腳用勁,蹬在了它頭上,砰的一聲響,紙紮的人的腦袋被踩成了一張紙片,可它卻還在扭動着,妄圖從她腳下爬起來。
華孟婆哪敢再給她機會,抬腿不住地猛蹬。
紙紮的人被她蹬的不住哀嚎,抗爭的力度愈來愈弱,被踏扁的嘴裏,竟然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黑色的鮮血……華孟婆陡然打了個寒噤,看到一隻白白的小手,在她眼前不住的晃着。
柳星姑急切的聲音喊道:“華姐,華姐,你怎麼了?”
群蛇,大棺材,紙紮的人,都沒得了。
華孟婆還泡在溫水中,一臉急切的柳星姑,跪在她面前,左手扶着她肩膀,右手在她眼面前不停的晃着,水珠從小丫頭的白玉山上淌下,紅色的寶石隨着她搖的動作,上下左右輕顫着。
“沒得事,剛才我、我又走進了高燒時的夢境裏。”
華孟婆抓住她的手,右手在她臉龐上輕撫着,放低聲音說:“星姑,聽姐的一句勸,以後不要去打蕭若水的主意。不管她以前對你做過了什麼,你都要忘了,當這事從來沒發生過。”
“華姐,她家裏有穢毒邪氣?”
看見華孟婆重新回過神來后,柳星姑才長長鬆了口氣,放低聲音問:“跟黃帝廟內的邪氣一樣?”
“甚至,比黃帝廟內的邪氣,還要厲害。”
華孟婆打了個寒噤,抓着柳星姑手腕的左手手背上,淡青色的筋脈繃緊了起來,聲音有些低沉的關照道:“這事,你千萬不能跟任何人講。我擔心,那股差一嘎嘎要了我命的邪氣,會找上你。”
“好,我記住了,華姐。”
見華孟婆如此鄭重,柳星姑可不敢大意,頻頻點頭,示意自己不可能瞎說的。
“在這個地球上,沒有什麼東西是單獨存在的。邪氣,也是這個樣子的。我們的世界,是非常神秘,不可參透的。也許在未知的什麼地方,也生活着……他們,可能就是陰魂吧?”
重溫昨天晚上的可怕后,華孟婆明顯精神有點不濟,慢慢仰臉枕在了缸沿上,閉着眼自言自語地說:“還有姜、姜文明。以後,千萬不要妄圖去招惹他。最好,連他的名字,都不要提。”
柳星姑沒講話。
華孟婆睜開了眼,看着燈光下的小丫頭,很長時間后才問:“你忘不了他?”
柳星姑跟她對望着,目光平靜:“華姐,你剛才沉浸回憶中時,曾講過一些話。”
“我沉浸回憶中,講過、講過什麼話?”
華孟婆陡然驚慌起來。
她怕剛才沉浸在回憶中時,神志不清中會講出姜文明的秘密。
要是讓柳星姑曉得了,姜文明很有可能是火神上若干年來苦尋的那個人,而華孟婆卻因一己之私,刻意隱瞞,那麼她們還是好姐妹嗎?
都說名利是最快、最毒的殺人刀。
在名利面前,什麼友情親情甚至愛情,都是能用來犧牲的。
剛把她救活的柳星姑,聽見她在恍惚中講出的話后,很有可能為了那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子,對她發動猝然一擊。
否則,華孟婆的左肋下,為什麼好像有針刺的痛感傳呢來?
柳星姑,最拿手的功夫就是暗器。
“星姑。”
華孟婆慢慢低着頭,看向了左肋下。
這當兒的水,已經非常清澈了。
寬大的浴缸內,有兩具白晃晃的嬌體,華孟婆仰躺着,柳星姑單腿跪在她兩條腿之間,這姿勢有些暗昧,只是她右手中指指環上突出的毒刺,極大破壞了這種雙美共浴的美感。
彈出后只有兩厘米長的毒刺,能讓華孟婆的半邊身子,在頃刻間失去知覺,任她收拾。
“華姐,你剛才講的話,我一字不漏的都聽見了。”
柳星姑的臉色,越加的平靜:“我真沒想到,你已經跟姜文明做過幾回了,並特別痴迷那種擁有他的感覺。否則,你也不可能對主公隱瞞,他可能就是那個人,而是不住的自問,在權力跟充實之間,你該選擇哪一個。”
華孟婆的臉,慢慢地蒼白,浮上濃濃的絕望。
她很了解柳星姑是什麼人。
這就是個熱衷權力的人,做夢都想成為主公的副手。
為了實現這個目的,她會處心積慮,不惜用任何手段。
華孟婆想勸她,看在大家親如姐妹的份上,能放她一馬。
只是她剛開口,左肋下就陡然刺痛。
“星姑!”
華孟婆只來得及喊出她的名字,半截身子就觸電般的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