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韓臻臻回到家已經是半夜了,被刑冬陽這麼一折騰,她差點連自己都迷失,只是一個KISS罷了居然有這麼強的威力,她都沒有把持住。
帶着一身酒氣,韓臻臻踉踉蹌蹌地開門進屋,沒辦法,剛才發生了這種事情她實在沒法兒接受,心情鬱悶至極便又去了夜攤喝兩杯。說來說去這事就怪小弟,在關鍵時候不幫着自己也就算了,居然還逃跑,這不擺明着讓刑冬陽虐她,無論如何明天一定要找小弟算賬!
韓臻臻嘴裏正咒罵著小弟,突然客廳的大燈開了,她一時適應不了光線眯起眼睛,咋呼了一句:“誰——開的燈!”說完打了一酒嗝,難受得她連連反胃。
“你去哪兒了?”
有人問話,韓臻臻好不容易看清四周,見夏涼倚靠在卧室門邊看着自己。她揮了揮手笑着回答,“夏老師,這麼晚還不睡啊?”
“你喝酒了?”夏涼語氣不善,似乎對她的狀態千萬個不滿。
韓臻臻愣愣地點頭,“喝了,怎——么了?”
“誰讓你喝酒的!”夏涼怒氣沖沖地走到她面前,“你跟誰在一起喝的?”
韓臻臻被嚇到了,半天吐不出一個字,剛想開口說話只覺得胃裏一陣翻攪,她趕忙衝進衛生間吐了。其實她酒量也不差,今天也許是心情不好的緣故,喝得特別猛,晚上吃的那些東西全都吐了吃來。
夏涼見她這個摸樣,原本還是怒火朝天的狀態,現在也氣不起來,擔心地跟在旁邊輕拍她的背,“你說你不會喝還逞能。”雖然是責怪的話語,但是他的語氣明顯是軟了下來。
韓臻臻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很委屈,眼眶紅了一圈幾乎是吼的:“你以為我想嗎!正兒八經的大學畢業找不到像樣的工作,家裏還逼着你賣避孕套,如果是你,你願意嗎!這年頭找工作本來就不容易,原本以為可以擺脫家裏找到一份稱心的工作,沒想到老闆還這麼無恥,工作上挑剔就算了現在還耍流氓,如果是你,你心情會好嗎!”
她一口氣說完,連呼吸都不穩,只是一張慘白的臉讓人覺得心疼。這也是韓臻臻頭一次這麼把情緒暴露在他人面前,可能是真的撐不住了。
夏涼抿着嘴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他忍不住伸手拭去她的淚,柔聲說道:“既然這麼不開心為什麼還要勉強自己。”
“我還有別的路嗎?”韓臻臻吸了吸鼻子,“家裏的壓力全給了我,都說了必須繼承家業然後相親結婚,我想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都不允許!小弟是警察,我總不可能讓他回家做老本行!那小沒良心的還撇下我自己跑了,留我在那兒被刑冬陽那王八蛋欺負,我怎麼有那樣的小弟!”
夏涼神情複雜,“其實,他——”
“他欺負我就算了,現在連你也怪我!”韓臻臻越說越激動,“你就一直是看我不順眼,我已經聽你話打掃屋子放輕聲音,不管我做什麼,你總是有問題,還各種要求!喊你一句‘夏老師’都不允許,我真的有那麼討厭嗎,實在不行,我明天就搬走!”
夏涼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只是本能地把眼前的人兒摟在懷裏,“好了好了,確實是我不好,討厭的人也是我。”
韓臻臻因為情緒激動,一直小聲地抽泣,但是因為夏涼突如其來的擁抱竟有些不知所措,她分不清這是單純的安慰道歉還是其他什麼原因,只是第一次聽到他這樣的語氣,好像——他不是他。
“夏涼,你到底在說什麼?”韓臻臻吶吶地問,實在表達不出現在的心情。
“對不起……”夏涼愈發複雜地開口。
“為什麼?”
“……都是我的錯。”
韓臻臻因為喝的太多,腦子有些迷糊,“我不明白……”
夏涼沉默了一會兒,扳過她的肩膀嚴肅地說道:“韓臻臻,你要記住,你的人生是自己安排的,不是別人替你安排的。如果你僅僅是為了生存,那麼無論是不是自己喜歡的事情都要學會接受並且要做好。理想和現實原本就是兩個概念,你必須要認清。”
這是第一次有人跟韓臻臻說這樣的話,從來都是只有別人給她壓力,她每次只有扛下來的準備,從沒有一個人問過她是否願意和喜歡。如今有人說出了她心底的話,且這個人還是夏涼,他不是應該討厭她的嗎,為什麼會是這樣?
“怎麼了?”夏涼低頭問她。
韓臻臻沉默着,忽然伸手想看看他一直隱藏在額發後面的臉,每一次接觸他總是這樣的打扮,到現在她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只是很想了解他的一切。
夏涼往後退了兩步,明顯是不樂意了,只是這樣的動作讓韓臻臻有些失望更多的是被排斥的感覺。
“我只是想看看你罷了。”韓臻臻小聲說。
“沒什麼可看的。”夏涼直接拒絕,他突然意識到語氣重了,緩聲解釋,“我的意識是,我不是什麼帥哥,會讓你失望的,還是有點神秘感的好。”
“哦,是嗎……”韓臻臻低下頭,巧妙地掙脫了他走出衛生間,只是胃始終不舒服,現在空空的感覺。
夏涼沒有忽略她失望的表情,只是跟在她後面,見她捂着胃步子也不穩,便扶着她的肩膀,“我去給你煮點東西,想吃什麼?”
韓臻臻驚訝地轉過頭,“你會做?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用這麼麻煩的,我沒事……”
“行了,你乖乖去床上躺好。”夏涼沒有理會她的話,把她安置好后便去了廚房。
韓臻臻坐在床上,隱約聽見廚房裏接水聲緊接着便是燃氣開啟的聲音,她能想像的到夏涼站在那兒忙碌的樣子,似乎跟他平時不修邊幅的形象非常不搭調。好,人家怎麼說也是職業作家,蹲在家裏碼字也得養活自己,會做飯也很平常只是幹嘛你要告訴你?
再進一步想,剛才自己的樣子真的很糟糕,在人家面前吐了不止居然還哭了。好,人家一時同情心泛濫了,安慰你幾句給你一個擁抱現在又為你做點吃的東西怎麼了,用得着像這樣心跳急劇,好像一副以身相許的樣子么?
以身相許……
韓臻臻被自己腦海里浮現的這四個字嚇了一大跳,她怎麼可能有這麼驚悚的想法。總結下來,長時間缺愛缺男人的下場就是胡思亂想,不當青菜是蘿蔔。
正想着,夏涼已經走進了卧室,手裏端了一碗熱騰騰的粥。
韓臻臻因為吐了半天,這會兒聞到粥的淡淡香氣肚子叫個不停,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夏涼,“我好像是餓了……”
把碗放在床頭柜上,夏涼站在那兒,又是那種不溫不火的語氣,“吃了早點睡,以後別再喝酒了。”
“哦……”韓臻臻悶悶地應了一聲,拿着碗埋頭喝粥。
“我先出去了。”夏涼說著,想起之前去房間裏拿的葯就放在她的手邊,“喝了粥記得吃藥。”
韓臻臻抬頭見夏涼已走到門邊,便立刻叫住了他,“你等一下。”
“還有事?”夏涼轉身。
“我不知道是自己多想了,還是怎麼,我總覺得我跟你在哪兒見過,或者我們是不是認識?”韓臻臻問,她之前不去在意,只是現在越來越覺得夏涼很熟悉,但具體又說不出他的熟悉感在哪兒。
夏涼淡淡地開口,“你那是錯覺,我可從來沒見過你。”
“是么……”韓臻臻還是盯着他,“我想看看你的樣子行不行,哪有人這麼小氣的,你又不是明星……”
見她嘟着嘴埋怨,夏涼依舊不為所動,“不行,沒的商量。你也別再問了,快睡覺!”
“好好好,那我問最後一個問題。”韓臻臻急切地懇求道。
夏涼忍着情緒,“說!”
“我可不可以認為你不討厭我了?”韓臻臻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問。
夏涼撇過臉,“我從沒說討厭你。”
“那你之前還對我這麼凶……”韓臻臻憋着嘴嘀咕。
“那誰讓你整出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夏涼覺得又好氣又好笑,這女人的大腦結構異於常人。
韓臻臻無語,拉過被子縮了進去,“我睡了,晚安!還有……謝謝你的粥。”
夏涼愣了三秒,才說了句,“哦,晚安。”
這個有驚有險的晚上便這麼過去了,韓臻臻一方面是始作俑者,另一方面她覺得自己又是受害者,例如被刑冬陽吃了豆腐,還借酒消愁搞得自己人模鬼樣,最後還得讓夏涼照顧……好,說起和夏涼之間發生的事情總有些彆扭,如果這事兒發生在別人身上,還是自己討厭的人,那麼韓臻臻的態度絕對是幸災樂禍要麼無視。可是,夏涼的表現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他不止說了許多話,還有那個擁抱,那碗不算美味的粥,一切的一切讓韓臻臻迷茫了……
第二天,某人還是照常去上班了。原因很簡單,她放不下那份工資,刑冬陽想炒她魷魚她也認了,必須把工資拿到手,不然她這個月也算是白乾了。
當韓臻臻一隻腳踏進辦公室時,突然眼皮一跳,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今天絕對是會發生什麼事情。
果然坐定沒多久,容嬤嬤便一路掉粉掉渣地顛了過來,丫翹着蘭花指尖聲尖氣地喚道:“韓臻臻,邢先生叫你去他辦公室一趟。”
“知道了。”韓臻臻沒好氣地應了一聲。
“嘿,你什麼語氣呀!行~拽,再拽也沒幾天好日子了!”嬤嬤氣憤地叫着。
旁邊油菜君見勢不對,問:“哎,我說你這話什麼意思啊?”
嬤嬤陰笑了幾聲,慢條斯理地說:“有些人上班不像上班,整天開小差,現在被老闆抓住啦!”
整個工作間的人看着韓臻臻,嬤嬤的話非常明顯指的就是韓臻臻。誰都以為當事人韓臻臻會站起來反駁幾句,哪知見她一聲不吭地起身,直接去了刑冬陽的辦公室。
韓臻臻認為,在這個情況下,跟容榮那種娘泡較勁她才是傻瓜,該怎麼去面對刑冬陽才是當下最要緊的事情。
敲了敲門,韓臻臻走進辦公室,見刑冬陽正埋頭看什麼東西。
“邢先生,找我有什麼事。”不溫不火的語氣配上韓臻臻現在無力的眼神,她完全一副‘你看着辦’的模樣。
刑冬陽抬頭,眼底掠過一絲不經意察覺的神采,“昨天——”
“昨天的事情我已經忘了!”韓臻臻打斷,“不好意思邢先生,如果你把我想成靠潛規則想上位的人,那你就省省,我還不至於饑渴到這個地步!”
刑冬陽的表情很古怪,準確的說他是想笑,但是又忍住了。他起身走到她面前,“韓臻臻,後面那句話應該是我的台詞,別搞錯了。”
“王八蛋,老娘大不了不幹了,你這種無良資本家,早晚海綿體折斷!”韓臻臻惡狠狠地詛咒。
刑冬陽被她的表情逗得笑出聲,他湊近,嚇得韓臻臻連連後退警惕着喊:“你想幹嘛!”
刑冬陽低頭在她耳邊說:“如果真發生你說的這個情況,那你最後一線生機也沒有了。”
“你什麼意思?”韓臻臻懷疑地看着他。
刑冬陽笑了笑,轉身,不疾不徐地從辦公桌上拿煙點上,“我發現了,比起做編輯,你更適合當作者。”
韓臻臻愣了五秒,馬上反應過來,“你想炒我就直說,玩什麼文藝腔啊!”
“我的樣子像是玩嗎?”刑冬陽換上嚴肅的表情,“我想讓你成為我們社的簽約作者。”
這話出乎某人意料,她弄不清楚到底刑冬陽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正說著,有人敲門進來,韓臻臻一看是楊康大叔,估計是找刑冬陽談事的。
“邢先生,這是最近幾期雜誌的銷量表報,您看一下。”楊康大叔遞過文件,轉過身見到韓臻臻,“對了臻臻,外面有人找你。”
韓臻臻慶幸這消息來得及時,她弱弱地請示刑冬陽,“老闆,我可不可以先出去?”
刑冬陽埋頭看着文件,連頭也不抬,“嗯,我剛才說的事你考慮一下,下班前給我答覆。”
“哦。”
韓臻臻默默地點頭,心事重重的離開了辦公室,不知道外面又是哪個殺千刀的來找她麻煩了!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