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沒有想到的事情
當然,主要也是想要去找找那個衛江南,畢竟現在的計劃已經被打亂,接下來,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反正高雅那邊,梁初一已經算定她暫時不會有什麼事,接下來就是如何找到她,以及怎麼去搗毀邱三的造假老巢。
出去看看地形什麼的,劉大嘴巴倒也不反對,只是對梁初一說的“逃跑”這個詞,有些異議,怎麼能“逃跑”?說得跟落水狗似的,那頭狗崽子要來找麻煩,我們應該叫“撤退”,戰略撤退!
留了高放在這裏,一來照顧高放,再就是預防衛江南回來不曉得幾個人的去向,對梁初一的安排,高放是沒什麼異議,稍微收拾了一下,梁初一、馬玉玲、劉大嘴巴三個人一起出了門。
梁初一和高放則是有眼睛看着他們三個,嘴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正說話間,一陣車輛轟鳴,一輛越野車以極快的速度,竄到幾個人面前,嘎的一聲,剎住,車門打開,衛江南從車子上跳下來,幾乎是有些慌張的,從後座上拖下來幾個背包,扔在梁初一等人面前,一疊聲的催促,趕快收拾好,現在就走。
梁初一一看,很是有些驚訝,這幾個背包,是幾個人昨天放在賓館裏的,這衛江南,怎麼拿回來的,衛江南說現在沒時間解釋,後面的追兵立刻就到,趕緊的馬上走人。
昨天,衛江南一個人扛了把獵槍那樣子,強悍得跟電影裏的魔鬼大兵差不多,怎麼今天一下子又變得膽小如鼠了,衛江南怒道,昨天曉得他們沒帶槍,今天他們可是武裝到了牙齒,要不是顧忌你們幾個人的安全,會用得着怕他們!
可是,現在幾個人要走,就這麼跑?往哪兒跑?
沒想到的是,衛江南一路吆喝着帶着人衝進旁邊一處不遠的牲口棚裏面,牽出幾匹馬來——許家店接近寶平山區,而因為山區裏面道路不暢,所以很多人家都養着脫貨耕地的馬匹,這些馬匹,不但可以駝貨,更可以用來騎。
衛江南擺好自己的背包,翻身上馬,得得的駕馬沖了出去。
梁初一等人聽說對方不但追殺過來,還武裝到了牙齒,一個個的也有些着慌,也不管會不會騎馬,連滾帶爬的上了馬背,吆喝着向衛江南追去,劉大嘴巴爬上他選擇的一匹馬,也吆喝着,想要馳聘疆場,偏偏這寶馬絲毫不肯顧及劉大嘴巴的感受,要麼就不走,催得急了,就猛地一竄,竄完,又立在原地不動。
折騰不到五分鐘,昨天的那部皮卡,以及那部東風車,便隱隱傳來了發動機的吼叫,而那邊,衛江南,高放等人,都快跑得沒影了,梁初一大急,埋怨劉大嘴巴,你這人犯二,選的馬,跟你一樣,也是二得不行,還是扔了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馬玉玲更是直接建議劉大嘴巴,去騎梁初一那匹,自己跟梁初一合乘一匹,都聽得見追過來的人的喝叫聲了,不得已,劉大嘴巴才答應和梁初一換馬,不過,他依舊捨不得那匹寶馬,一手牽了韁繩,生拉硬拽,強行把這寶馬帶上。
梁初一跟馬玉玲兩人合乘一騎,還得時不時的回頭照顧劉大嘴巴,還好,衛江南選擇的路徑,坎坎坷坷,適合馬匹奔跑,卻不利於車輛通行,但是馬玉玲的馬馱着兩個人,就有點超載的意思,而劉大嘴巴的那匹花馬,卻是依舊懶懶散散的,反而拖慢了劉大嘴巴一人一馬的速度。
就算後面的車子開不快,梁初一和劉大嘴巴也好不到哪裏,僅僅就只是隔了兩三百米距離,後面的追不上,梁初一等人也跑不了,就這麼不死不活的,逃的逃,追的追。
後面的人吵吵嚷嚷,聲音最大的,就是昨天被高放用打火機燒燎過的邱誠德,這傢伙回去之後,臉上都起了一層水泡,一顆腦袋,跟木乃伊似的,纏滿了紗布,就露了眼睛,鼻子、嘴巴在外,都到這個程度了,還親自率人前來尋仇,那個怒火有多大,可想而知!見道路越來越難走,速度越來越慢,邱誠德氣憤交加,抱着一桿火銃,啪啪的朝着梁初一等人一頓亂射。
雖然打不中梁初一等人,但是那聲勢,卻是差點把劉大嘴巴嚇尿了,這可是真正的真槍實彈,子彈落在不遠的地方,都看得見碎石亂飛,草皮四濺,打在身上,那還不是一顆子彈兩個洞!
梁初一緊緊地樓着馬玉玲,拚命地把身子壓得低低的,以減小暴露在槍口下的面積,劉大嘴巴則是乾脆趴在馬背上,饒是如此,他那肥碩的體型,比梁初一暴露的也只多不少,順着衛江南的方向,梁初一、馬玉玲、劉大嘴巴三人,死命催着馬,上了一道矮丘,邱誠德的皮卡無法上來,只得停在山腳,邱誠德暴跳如雷,遠遠的不住開槍,咒罵。
梁初一翻過丘頂,雖然暫時擺脫了邱誠德的威脅,但是一刻也不敢停留,依舊催馬追趕前面的衛江南、高放、高放三人,越往裏走,越是崎嶇不平,無疑衛江南走的這條路,是專門針對邱誠德的車子而設計的,怪不得她自己有車,都棄而不用,只騎了馬。
這時,衛江南帶着高放、谷大柱三個人,一群馬。在一條不大的溪流邊駐足,等候梁初一等人。
等梁初一、馬玉玲和劉大嘴巴三個人,到了溪流邊,劉大嘴巴幾乎是從馬背上滾下來的,因為,他騎着的梁初一的那匹馬,把劉大嘴巴駝到這裏,已經累得脫了力,四隻腳一軟,頓時倒在地上,劉大嘴巴自然就從馬背上滾了下來。
劉大嘴巴從地上爬起來,顧不得自己疲累,指着他的寶馬,痛心疾首,說:“劉大嘴我一世英名,差點就毀在你這破馬身上,就你這表現,我哪天非把你燒烤了不可……”
馬玉玲的那匹白馬也是很累,渾身汗水淋漓,馬玉玲心痛不已,拿了毛巾,幫白雪擦汗,喂水。
梁初一卻是再也沒有心情去管劉大嘴巴這“寶人”、“寶馬”,直接衝著衛江南叫喊着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無怨無仇的,那個邱誠德為什麼要死追着我們不放?”
衛江南棱廓分明的臉上露出一絲不屑:“都說過了,是你自己行為不檢點,你衝著我大吼大叫,算什麼意思?”
馬玉玲一聽衛江南說梁初一行為不檢,頓時有些詫異的看着梁初一,莫非,梁初一在這一帶也曾經有過跟邱誠德爭風吃醋之類的?或者,是不注意間,去碰了不該碰的女人?要曉得,很多地方,女人,尤其是有夫之婦,那是連握手都不能的,要是跟女人握了手什麼的,他的能忍會視為那是侮辱,有可能不惜一切代價的報復。
梁初一又好氣又好笑,說:“我不就是花錢的時候,大手大腳的慣了,這也叫行為不檢點啊!”
馬玉玲聽梁初一解釋說只是花錢的時候,露了炫富的意思,心裏這才稍微平靜了些。
“信不信由你!”衛江南懶得去跟梁初一爭執,取下水壺,在小溪里裝了水,又把馬拉進溪邊,讓馬痛飲一番。
衛江南一邊喂馬,一邊說:“這個地方,我們不能久呆,如果我估計的沒錯,不到一個小時,邱誠德就會追過來……”
高放和谷大柱一聽,趕緊裝水的裝水,喂馬的喂馬,劉大嘴巴卻是苦口婆心的勸他的“寶馬”,只是他那寶馬不耐煩之極,咴兒……咴兒……叫了兩聲,一擺腦袋,掙脫劉大嘴巴手裏的韁繩,大搖大擺的去喝水,氣得劉大嘴巴頓足搗胸,大罵這寶馬不通人性,回頭有空,堅決燒烤了來吃。
那馬卻是喝了幾口水,揚起腦袋,衝著劉大嘴巴咧開嘴,又是一陣“咴兒……咴兒……”的大笑。
讓所有的馬匹都喝好了水,所有的水袋也灌上了水,衛江南才說:“走吧,我們時間不多了!”
“你要把我們帶到那裏去?”梁初一上了馬背,問道。
衛江南說:“你們不是來找人的么?要找人,就跟我走,要不然,立刻就回到你們的地盤上去,你在這許家店惹上了邱誠德,就沒有了你們立足的地方!”
“這是什麼意思?”馬玉玲換了匹馬,先前的那匹白雪,馱着兩個人跑了這麼久,很是疲累,馬玉玲心痛,暫時換馬,聽衛江南說這許家店已經沒有這幾個人立足的地方,馬玉玲既不相信,又覺得好奇。
衛江南駕馬前行,一邊說:“我也不瞞你們,我們許家店當地五個大姓家族,葛、鐵、邱、薛、江目前,就剩我們江姓一族,還沒對邱家俯首,既然你們招惹上了邱誠德,只要你還在這許家店,遲早就會被他們抓到……”
梁初一大聲抗議:“這是你們地方上勢力爭鬥,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衛江南頭也不回,說:“以前沒有,現在有了……”
“什麼意思?”
“沒看見你們的背包么?我可是從你們住那個店裏搶回來的!你說會是什麼意思?”衛江南策馬緩行。
“我可沒讓你去搶啊!”梁初一緊跟在衛江南身側,大叫冤枉,這幾個背包裏面的裝備食物之類的,值不了幾個錢,不值得冒着被抓的危險,去搶回來。
“說得好!”衛江南得意的說道:“你曉得去搶背包會有危險,那這時候,我把背包還給你們了,就該談談報酬了,我要二十萬!”
“你……”梁初一氣結:“五個背包連包帶東西都值不起兩萬塊,我也沒要求你去,憑什麼要給你二十萬!”
衛江南淡淡的說道:“憑什麼?哼哼……憑有個背包里有把手槍!”
一聽說背包里有把手槍,梁初一立刻想到,肯定又是劉大嘴巴搞出來的好事,回頭怒目注視劉大嘴巴,劉大嘴巴知趣的低下腦袋。
衛江南面無表情的說:“其實,在我們這裏,有把手槍也算不得什麼,但要是把這幾個背包直接往某個地方一送,相信某些人就算錢多,也會有不少的麻煩。”
梁初一想了片刻,反駁說:“就算我們有麻煩,但要是我們一不小心說漏了嘴,某人不是同樣有槍還把這些東西搶回來,豈不是更有麻煩!”
衛江南輕蔑地一撇嘴:“我們這裏兩個人打架,你砍我一刀我打你一槍,大家都不會報官,傷好了再繼續打架,沒人報官,哼哼,你們就不一樣了……”
梁初一無語,也無奈,這世上,有些事情,根本是不能以常理推斷的。
“這些背包,現在你們收下了,就得給二十萬,帶你們去找你們的人,這個要一百萬!如果有其他需要,價錢另談!”衛江南說。
“我要是不給呢!”梁初一沒好氣的回答。
衛江南挪揄的說:“那也由得你,我這人雖然貪婪,但還算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一共要你一一百二十萬,這是最低的價錢,要是你落到邱誠德的手裏,多少錢你也會出得起的!”
梁初一說:“無論多少錢,我可能不會在乎,但是我不喜歡受人脅迫!”
馬玉玲趕緊說道:“衛江南,錢,我們一分不少的給你,但是請你告訴我們,我們要找的人到底在哪裏?現在怎麼樣了?”
衛江南望着梁初一,那樣子,就是在等候梁初一一句話,給錢合作,或者是一拍兩散!
梁初一悻悻的說道:“我從來就不喜歡受制於人,這次,哼哼……”言下之意,這一百二十萬可是給得心不甘情不願。
見梁初一有給錢合作的意思,衛江南也不含糊,掏出一張紙,一支筆,遞給梁初一:“我也不為難你要你現金,打張欠條,完事之後,我有個憑據!”
“我……”梁初一為之氣結:“我從來都是一口唾沫一個坑,說出來的話,就是板上釘釘,你怕我會賴賬,告訴你,本人沒有那習慣!”
“梁老闆……”馬玉玲勸道:“現在不是能鬥氣的時候,跟衛老闆合作,對我們有很大的幫助……”
梁初一實在不情願,又不好拂了馬玉玲的意思,只得潦潦草草的寫下了一張一千一百萬的欠條,衛江南小心的收下欠條,露出少有的微笑,說:“我收了錢,現在就是你的人了……”
梁初一趕緊分辯說:“別,我不會要你的人,你也不是我的人,你,我可不敢要……”
馬玉玲莞爾,“噗”的一聲笑了出來。
半晌,衛江南才說:“你不是我喜歡的人,我當然也不喜歡男人,這個你不用擔心,我也不會纏着你,我們之間,只是一個交易,你出錢,我帶你們去找人。”
梁初一和馬玉玲兩人這才鬆了口氣。
“你們說要找的人,應該就是那個高雅了……”衛江南慢悠悠的說道。
一聽衛江南開始說高雅的事情,梁初一和馬玉玲兩人自是聚精會神的聽了。
“實話說吧,他們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衛江南說。
這衛江南說話跳躍得很,估摸着說的應該是綁走高雅的那一伙人,不過聽衛江南這口氣,這傢伙顯然是曉得很多。
“我當然曉得很多了,曉得我為什麼幫你們了,家族的事情我就不說了,哼哼,關鍵還能從你這兒掙錢……”
衛江南這話說的果然跳躍,梁初一等人果然沒聽懂他的意思。
“哼哼……”衛江南冷笑着說:“實話跟你說吧,你們去找的那個老闆就是邱家的人,專門掙的就是你們這種人的錢,這就是邱誠德一夥的高明之處,有句話不是說,被人賣了還幫着數錢么!他們設下的騙局,可以讓你不但幫着數錢,還會對他們感激不盡,等你看穿了,識破了,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
“會有這麼精巧的騙局?”梁初一問。
“比如說,你們在一起,突然走散,然後,你又巧遇另一個人,這個人向你要一筆錢,才會帶你往前走,你願給錢還是願意繼續留在原地等死?等這個人拿了錢,拼死拼活帶着你往前走,為了保護你,不小心掉下懸崖,或者是中了暗算,你會不會感激不盡?然後再遇到人,再把你帶着往前走,你會不願意給錢?等他們拿到了足夠的錢,你逃出了生天,你還會記得到網上大肆說你上當了!這還只是他們最簡單的一種騙人的陷阱,最高明,連我也不曉得。”
梁初一有些咂舌,衛江南這麼說,當真讓人有些毛骨悚然,要不是衛江南曉得個中詳情,還真沒人敢相信會有這樣的事。
衛江南又說:“別這麼看着我,我說過,我是有原則的人,價錢我是要得很高,但是明碼實價,這也就是邱誠德一夥,要找我麻煩的原因之一。”
梁初一摸着脖子,苦笑着對馬玉玲說,怎麼老是感覺得,自己也是在把幾個人往刀俎上帶,這種感覺,還讓人真是一點兒也不好受。
馬玉玲說:“衛老闆雖然要的價錢高了些,但是很坦誠,真要是想把這幾個人也當成魚肉,這些話,就不會從他嘴裏說出來,讓我們有了防人之心!”
一路上說著道路崎嶇,馬也走的顛簸,梁初一等人俱是疲累不已,但是衛江南卻不讓停下,一副大隊長的口吻,說:“現在,這一片地勢開闊,無遮無擋,不說邱誠德一夥會不會追上來,半夜裏搞突然襲擊,弄不好,還會遇上狼群,很多年沒有大規模的打狼,有狼群也不稀奇,上半年就遇到過七八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