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求生力極強
珍珠道:“技多不壓身嘛。”這一句放在古今那都是行得通的,在現代那叫全面發展高素質人才,在古代這就是開掛的必要條件。
南宮瑤嘆氣:“每每我看到這些賬冊總要頭疼,可是身為當家主母又不得不看,不看,就怕底下的人欺上瞞下。”
珍珠心想古代的賬冊都是一收一付,比現代的那些賬目簡單多了:“夫人若是信得過我,我幫夫人看好了。”
南宮瑤問:“你懂怎麼看?”
不就是看賬目是否持平么,不平的就揪出問題唄:“不懂我就多學多問多看。”
南宮瑤誇道:“子意要是有你這麼好學就好了,我幾次想教她,才起了個頭她就溜了。我倒不是想逼她,只是她日後嫁人,這些還是得要會。說起那丫頭,這幾日好像沒見她。”
劉文勝的事得瞞着,珍珠道:“她這幾日在鬧小性子,我多去找她說說話就好了。”
珍珠給南宮瑤按摩肩,看到魏子規進來就停下了,南宮瑤柔聲道:“你先把這些賬本拿去看,不懂再問我。”
珍珠抱着賬冊走,剛跨出門檻就聽到南宮瑤嚴厲的訓斥:“你若是喜歡珍珠就不該輕浮的對待她,若是不喜歡的就不要來招惹她……”
珍珠沒有聽完,她得回去算賬了,不過她知道南宮瑤確實很疼她。
魏子規聽了一頓教訓,臉色發黑。阿九問:“少爺,還要試么?”
魏子規其實已經覺得珍珠不太像細作了,更像戲台上唱戲的戲子多些,上一刻還氣勢洶洶,下一刻乖巧聽話,戲子都沒她戲好。但謹慎起見,還是想試她最後一次,齊王的細作曾在他們父子回來的途中伏擊,身形跟珍珠差不多,最後是泅水逃了。
魏子規道:“阿九,你去做件事。”
用過晚膳后,珍珠去找子意散步,硬是把子意從房裏拉了出來。
她怕子意再這麼躲在房裏會生心病抑鬱,珍珠充當起心理醫生的角色,攬着子意的肩開解道:“人生道理漫長,總會遇到一兩個斯文敗類。可不能因此就對人生絕望了,天底下的好男人何其多呀,就像鬱鬱蔥蔥的森林,好苗子一棵兩棵三棵,多不勝數。所謂禍兮福所倚,你還小,再長几歲,一定能遇上個十全十美的。”
魏子意咬了咬下唇:“我以為文勝哥哥是個好人。”
珍珠道:“壞人的額頭可沒有刻着我是壞人這幾個字,是好是壞哪是那麼容易判斷的,更不是那麼容易看得出來的。不然就不會有日久見人心這一句話了。”
“可是我第一眼見到你就覺得你是好人。”子意覺得自己的眼光並不差:“我從小就沒什麼朋友,她們都嫌我笨,除了爹娘哥哥,也就你不嫌棄了。”
珍珠想着自己也不是個百分百的好人,只是這句不能說,說了就是砸自己場子了:“誰說你笨了,樂器玩得這麼好,你不過是不擅長念書。說你笨的都是嫉妒你長得漂亮。”珍珠摸了摸子意的頭:“至於那個姓劉的,你就當是發了一場噩夢,現在夢醒了,就不要再去想了。沒必要為了那種人讓真正關心你的人為你擔心,夫人今天還問起我你怎麼了。”
子意着急的拉着她:“你別告訴我娘,太丟人了,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我真就不要做人了。”
珍珠認真道:“你要是隨口這麼說的那就算了,可你要是真這麼想我可要批評你了。你要記住,沒什麼比命更重要,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該有輕生的念頭。不然那是讓親者痛仇者快,你覺得划算么,划算么?”
“我又沒有仇人。”
“你總有親人朋友,你得為他們想。”剛說完,珍珠一腳踩在了什麼東西上,硬梆梆的。挪開了腳,發現是枚銀錠,珍珠蹲下撿起銀子咬了一下,真的。她眉開眼笑的對子意晃了晃手裏的銀子:“你看我說什麼,禍兮福所倚吧,好事馬上就來了。”
魏子意道:“誰掉了銀子?”
珍珠道:“撿了再說,有主的就還,要是沒主的,我們兩平分。”
魏子意抬頭看了看,指着十步之外的草叢:“那還有。”
珍珠蹦了過去,撿起第二枚銀錠:“子意,你眼力真好,快看看還有沒有。”
這一路撿銀子撿到了魏府養了鯉魚的池塘附近,魏子意拉住珍珠,她有些害怕:“珍珠別過去了,我聽人家說晚上靠近水,裏面有水鬼找替身。”
珍珠看到池塘邊上的石頭上還擺了一錠,是錠金元寶。她怎麼覺得這像陷阱啊,設計得也太拙劣了吧,跟她從前在山上為了抓野雞麻雀的,拿根木棍支着竹筐再綁一根繩子引獵物上鉤的原理一模一樣,無非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只是拿幾百兩來當誘餌,財大氣粗了些。
珍珠想着這府里這麼無聊又這麼有錢的,就魏子規一個。他是不是又想試她什麼,這人怎麼沒完沒了,但若是要試她,肯定就不會是為了要她的命。
即便是陷阱,為了金元寶倒也值得。
珍珠觀察了一下四周,想着若是魏子規設局,他肯定在附近,她小聲道:“我告訴你,我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跟水鬼沒關係,跟你哥才有關係。”
子意不解:“跟我哥有什麼關係啊?”
“就是有關係。”她要是走路被絆倒,過馬路被馬車撞,被轎子撞,吃東西被骨頭噎着什麼的,她都先懷疑到魏子規頭上。
珍珠把手裏的銀子塞給子意:“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找繩子。”
子意問:“你找繩子幹什麼?”
珍珠沒有應她,她去找總管拿了根粗繩,一頭綁在身上,另一頭綁在池邊的楊柳上,扯了扯,綁得十分結實。
這些錢若真是餌,魏子規肯定不會出面再要回來,那為什麼不將計就計的收進她荷包里,她得當多少年的丫鬟才得一錠金子,就是想做生意也得本金,高風險高收入嘛。
珍珠跑去拿起金子,掂了掂,興奮勁才剛起來,就有什麼從她身邊刮過,她腰上的繩斷了,她跌進了池裏。
水沒過了她的頭,魏子意着急的呼喊救命,可這池塘的位置太偏了,鬼影都沒一個,子意只能跑去喊人。
珍珠是只旱鴨子,但她記得有電視節目說過,落水以後不要掙扎放鬆人會自己浮起來,她便乾脆不動了。過了一會兒,她感覺到有隻手托着她的腰,帶她浮出了水面,珍珠大口喘氣,魏子規帶她游到了池塘邊上,要將她托上去。
要知道珍珠的求生力極強,她抓住池塘邊上的石頭,腳一蹬,踩着魏子規的頭當作踏腳石就這麼上去了,魏子規被她一腳又踢回了水裏,也不知道是不是這麼突如其來的一擊,傷了頭。
珍珠見魏子規也水裏浮浮沉沉了幾下。
啊,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