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跪下

最後大家一致認同李文俊的想法：反正還有一個月就畢業了，在這最後的一個月大家盡量不要落單，能走在一起就走在一起。雖然現在暫時確定馬良只有阿勇一個兄弟了，但還是謹慎點為好。

從奶茶店出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們幾個人的家離得都不遠，所以經常一起回家，反正大家都順路。

那時候的我並不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徹底改變了我的一生。

離學校的不遠處有一條偏僻的巷子，是我們回家的必經之路。但是今天這條熟悉的小巷子和以往不同，巷子裏一個路人都沒有，反而在巷子的入口處多了不少陌生的面孔，這些面孔大多數都挺稚嫩，一看就是同齡人。不過我們沒有往深處去想，還是邊聊邊走了進去。

沒走幾步，背後突然傳來重重的關門聲。我們好奇的回頭看去，發現那些陌生人已經朝我們沖了過來。走在最後面的戴明還沒反應過來，就直接被一腳踹倒。緊接着從我們左右兩側又冒出不少人來，圍着我們一頓拳打腳踢。

“你們打錯人了吧，我們根本就不認識你們啊！”楊晨抱着頭大聲喊叫，可是沒人理他。那群陌生人聽到這話后反而下手越來越重，基本上三到四個人圍着我們一個人打。

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被群毆，拳腳從四面八方不斷地朝我打來。一種絕望的感覺瞬間籠罩了我。沒有被群毆過的人可能無法想像。在你的正面，有一個滿臉憤怒的人不停地用拳頭砸你臉。在你的左側，是一個滿臉憤怒的人不停用拳頭砸你的臉。在你的右側，還是一個滿臉憤怒的人不停的用拳頭砸你的臉。在你的身後，還有人不停踹你屁股，錘你後腦勺。

在圍毆我的人當中，我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

“馬良我X你媽！”我抬手就是一拳，狠狠打在了馬良的鼻子上。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用拳頭打人。馬良“嗷”的叫了一聲，捂着鼻子退到了一邊。我剛想衝過去繼續打他，脖子就被人從身後一下勒住，給我拖到了地上。屁股剛一着地，臉上就挨了一腳。

“楊斌我X你媽的你還敢打我！我讓你打......”馬良嘶吼的都破音了。吼完，他就開始在周圍尋找起來。我還在納悶他在找什麼，就看見他從地上撿起一塊木板。毆打我的那幾個人見狀立馬散開，緊接着我就感覺到眼前一黑，下一秒我的鼻子就開始發酸，額頭上也變得冰涼冰涼的。我下意識伸手去摸，看見手上全是血，才知道我的鼻子和額頭被馬良用木板打破了。

“你以為老子學校里沒人，就不能打你了是吧？就憑你這樣的慫包還敢跟我搶林詩詩？呵呵，我告訴你，今晚我就和林詩詩表白，她要是不答應，我有的是辦法讓她答應！讓你幫忙是看得起你，你以為你不幫我，我就得不到她了嗎？可笑！”說完，他還不解氣，又往我肚子上踢了兩腳。

“還有你李文俊，你媽了個X的還敢幫他一起對付我？”打完我之後，馬良又走到李文俊面前，同樣拿木板砸了他的頭。

“你別打他，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你別牽扯到其他人！”躺在地上的我看見這一幕，眼淚一下子就湧出了眼眶。從始至終，李文俊和楊晨他們就沒做錯什麼。要不是因為我，他們也不會遭到這一頓毒打......是我太沒用了，自己惹的禍還要身邊的人陪我一起倒霉......我根本就沒資格做一個男人，連自己身邊的人都保護不好，只會連累別人！

“呦，哭了啊，哈哈哈哈。來來來，我再讓你看兩個老朋友。”馬良笑着拍了拍手，從他身後又走出兩個身影。一個又高又胖，一個又矮又瘦。

“哈哈哈哈，楊斌你不是很牛B嗎，怎麼現在這麼狼狽的躺在地上啊？來來來，給你照張相。”王帥說完掏出了手機，對着我的臉就是一陣閃光燈。

“嘖嘖嘖，真帥。來，你看看我拍的好不好？”王帥把手機放到我面前。照片上的我慘不忍睹，鮮血和淚水一同混雜在我的臉上，左眼已經高高腫起，在額頭上還能清楚的看見兩道血痕。

“呸！”王帥突然站起身，朝着我的臉吐了一口濃痰。接着又抬腳踩在我的臉上，來回的摩擦，然後和高樂樂放聲大笑。

“兄弟們，把他給我架起來，讓他給我跪下。”馬良似乎還沒玩夠，揮揮手，立馬有兩個人抓住我的胳膊把我從地上拖起來，又按着我的肩膀，讓我兩腿彎曲，對着馬良做出一個下跪的姿勢。

“誒！對就是這樣，就在這給我一直跪着，兄弟們我們撤......”

馬良的聲音越來越模糊，我只隱約聽到王帥說了一句“良哥，您小學的時候人緣就這麼好啦，居然能喊來這麼多小學同學幫你......”後面他們說了什麼我也聽不清了，因為我已經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