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娘…娘…你醒醒,醒醒啊,娘…娘你不要再睡啦,睜開眼看看霜兒吧,娘………”
一雙冰冷的手搖晃着躺在床上的身體,一邊在呼喚着睡在床上的人兒;回應她的是一陣又陣的寒風;看着娘那蒼白的臉頰、緊閉的雙眼葉凝霜雙眼的水霧越來越多,抓住母親的手就越緊,單薄的身體在那刺骨的寒風中顫抖着。
“嗚……嗚……娘……你是不是不要霜兒了,不疼霜兒了嗎?……娘……”
聽到這種令人心痛的哭喊聲床上的人兒還是保持着最美的睡姿平躺在那兒睫毛眨都不眨一下,那張蒼白的臉色絲毫也不減她那絕世的尊容;感覺就像沉睡了千年的精靈一樣美得讓人心醉,一身華麗的衣服更顯得人尊貴不已,就像皇宮的繽妃一樣華麗尊貴,散發出的尊貴氣息更讓人忍不住的嘆息。
床旁邊靠着一個五歲左右的小女孩,她那副尊容更酷似於躺在床上的那個人,簡直是一個模樣刻出來的;旁人一看定便知是兩母女來的,但是為什麼床上的人都不應一下那個聲音沙啞、快到凍僵的人兒呢。
正是臘月時期,通過窗可以看到屋外那雪花在漫空中舞動着它那雪白的身影,雪花的美麗讓靠在窗邊的梅花忍不住地抬起頭來探前身子去欣賞它那動人舞姿,雪花似是感受到梅花那欣賞的眼神開心的靠到它的身邊與它一起共舞同時也為它那單薄的身體蓋上一層層的‘棉被’梅花感動的散發出它那獨特的紛香讓雪花更是快樂的舞動着身體,在這種‘迷人’氣氛下連風都被它們給感染了也加入它們的行列中歡快地飛舞着。
“砰……”緊鎖的門被人給踢開,風雪趁這時飛進親澤一下那可愛的小傢伙,這讓葉凝霜更是顫抖着她那單薄的身子,抬起水霧的雙眼看着進來的人警惕地喊道“大…大…娘……。?”
“哼……狐狸精……跟你娘那個賤人一樣賤……”
圓胖的身體全身都掛滿了珠寶;絲綢般的衣服顯得她的富有,但她那尖嘴潑罵的樣子跟她那一身華麗的裝扮一點兒都不協調。
她挪動那圓胖的身體不屑地站到她的面前毫不留情地用她的象腳向那幼小的身體又踢又踩的,嘴裏不停地說道:“我踩死你這個狐狸精,踢死你、踩死你……。”
“娘……我們也來幫你。”話一落就見兩個嬌小的身子衝到靠在床沿邊的小孩又踢又踩的還不忘地說。
“娘……很好玩很好玩耶,我們可不可以一直都是這樣子玩啊。”
“當然……”
“你們都給我住手……”一陣咆哮如雷的聲音把窗外的梅花震了幾震,雪花有點捨不得地跟大地打交道;屋內的人大眼小眼地望着越走越近的人。
“國威…”
“爹……”
杜國威威嚴的臉上怒氣沖沖看着自己的妻兒,“說……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
剛才還很興奮很囂張的兩個小傢伙連忙躲到母親那圓胖的身後,雙眼膽怯地瞄了下一向慈祥的父親,不明白爹爹為何今天變得好可怕、好凶哦,其中一個被嚇哭了。
“哭什麼哭……”哭聲被抽泣聲所代替。
“……杜國威,你幹嘛對我們大吼大叫的啊,告訴…。告訴你……你可別忘了我是誰啊,我…這麼做也是為你好,那個賤女人長得就跟妖一樣,我也是為我們這個家…好啊。”姜彩珠看着丈夫那副快要把她給扒皮拆骨的樣子,圓胖的身子忍不住地抖了一下。
“姜-彩-珠……”
一家之主的杜國威雙眼冒火地盯着同忱了十年的髮妻,真不敢相信她居然背着他而做出這樣的事來,僅僅是離開了一個下午去談生意而已,如果不是因為眼皮跳了一個下午現在可能還跟絲綢老闆在攀談絲綢之路呢,回來的時候如果不是得到了如月的待女回稟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真是家門不幸啊。
‘葉兄弟,我對不起你啊,我沒有好好地報答你的救命之恩,連你最心愛的人兒我都照顧不好,我對不起你在天之靈啊’葉嘯天曾是江湖上讓人聞風散膽的頭號人物——‘蕭劍奪命君’,黑白兩道的人都對他敬三分恨三分的,他為人赤膽忠心、乾脆利落、公私分明,是一條英雄好漢子,只要是他看不順的事他都要插上一腳。
當年如果不是他的話,早就在運商的途中被強盜所殺了,絲綢也被搶得光光了,他當時只是一個在絲綢界不起眼的小角色能得以這號人物的相助真是三生有幸啊,幸虧他的救命之恩才能當得上無人不知無不曉的絲綢老闆啊,這不知不覺當中已過了五年。
哎……一個月前他被奸人所害中了七星毒,如果他不是為了救妻兒以他功力還不錯可以解毒的,但此毒越是用內力的話毒素髮作得越快;他撐着最後的一口氣將自己的妻兒送到我這兒,希望能好照顧他的妻兒,那是他惟一也是最後一次的心愿啊。
我真是太對不起你,葉兄弟。如果今天我再遲一點回來的話,我就更愧對你的救命之恩了。
杜國威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雙眼充滿愧疚、慈祥地看着在床沿邊顫抖的人兒,只是三十歲的人此刻感覺老了幾十歲的樣子,他向前蹲到葉凝霜的面前雙手顫抖地想握住那隻緊抓着衣襟的小手,但卻被她給躲開了,那小手青一塊紫一塊的又被冷得發赤,此刻杜國威更是心痛。
“霜兒乖,來大伯這裏好嗎,大伯買你最喜歡的冰糖葫蘆給你吃好不好,霜兒乖好不好,霜兒……”
葉凝霜搖搖頭剛才他的咆哮聲也把她嚇到,只是她不敢說也不敢表露出來而已,娘跟她說過,‘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都要會學忍,不要哭,不要害怕,幸福才會跟霜兒一輩子。’
雖然年紀小小的,忍…她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但她知道娘是要她不要哭不要害怕,霜兒是乖孩子要聽娘親的話,但是娘為什麼都不理霜兒呢?
“…大…伯…我娘是不是生病啦,為什麼都不理霜兒呢?”
雖然有點害怕但平時這個大伯對她還是很好的,都有買她最喜歡吃的冰糖葫蘆給她吃不像那個大娘就知道凶她打她,為了娘親還是忍不住的問出口。
“哈哈……你娘不是生病而是死啦,那個賤人死了,所以她想理你也理不到了,最好你也跟你娘作伴免得禍害人間,哼……”
圓胖的女人顯然是忘了她剛才是怎麼害怕的現在一說到那個賤人死了就變得更囂張,扭擰的臉孔緊盯着靠在床邊的葉凝霜,如果不是看到丈夫在這兒的話肯定又是踹又是踢的了,恨不得她跟着那個賤人一起下地獄去。
“啪……”
圓胖的女人不可思議地看着對她一向恭恭敬敬的相公會伸手打她。
“…你…”
“姜彩珠,你夠了吧,人的忍耐性是有限的,別以為你爹是知府大人我就拿你沒辦法,告訴你我杜國威可不是蓋的,你應該聽過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的吧。"
名為姜彩珠的那個女人支吾半天也說不出話來,對啊,以現在杜國威的勢力,她那個貪污的老爹也是沒辦法的,知道是自己理虧她只好恨恨瞪了一下那邊的那個人,也不敢為自己辯解。生怕杜國威一個休書扔到面前,那她就人財空空了,又以她的身材、俗氣的臉,哎~~~~~~~
杜國威看着收斂的老婆又蹲下去:“霜兒,……沒這種事,別聽你大娘亂講,你娘只是去一個很美麗的地方,一個沒有硝煙戰爭沒有煩惱的安靜地方生活中,你娘會幸福開心的,最重要是你娘永遠在你霜兒的心裏她會永遠的陪伴着你的。”
“…娘…永遠在霜兒的心裏…”
一顆珍珠般的眼淚掉了下來,葉凝霜知道她娘永遠的離開她了,就好像她最喜歡的小貓咪一樣。
娘也是這樣跟她說‘小貓咪去了一個很美麗的地方,霜兒乖小貓咪會很開心的生活中,還有小貓咪已經在霜兒的心裏建了個房子,它住在霜兒的心裏。所以只要在心裏想着小貓咪,小貓咪就會在你的身邊的。’
“大伯……霜兒可不可以去陪娘和小貓咪啊,嗚……嗚……大…伯…可不可以啊,霜兒好想娘和小貓咪喔~~~~~~~~~”梨花帶雨般的淚線就像被拆散了鑽石般的項鏈掉了下來。
“…大伯…”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霜兒乖好不好。”杜國威被嚇得吼了一下,看着她那顫抖的身子和那梨花帶雨的淚水,心就被抽得緊緊的。
“霜兒……乖,如果你娘知道你不乖的話就會不開心也不疼霜兒,知道了嗎,霜兒乖好不好”
“……大伯……霜兒一點都不乖,霜兒好想娘啊,大伯~~~~~~~”
杜國威向前抱住那顫抖的人兒有點哽咽道:“霜兒乖,大伯…大伯做你的娘好不好,大伯來疼霜兒好不好。”
“……”
不知道外面的風雪是不是也被這揪心肺腑的畫面所感動拚命的拍着窗戶希望有個人來開一下窗好讓它們也進來安慰一下那個令人揪心的女孩。
“娘…”
葉凝霜不明白那些人為什麼把娘蓋到一個木箱裏還要把土將娘裝進的那個箱給灑,更不明白大伯還要那些人那樣做。
“娘……霜兒要娘,你們這般壞人把我的娘還回給我,還給我!!娘,大伯……”
杜國威拚命着抱着在掙扎的身子,無奈啊,堂堂一個大老闆只能這樣草草地料理她娘的後事啊,葉兄弟我真是對不起你啊,如果你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霜兒啊,保佑她能堅強地活着快樂地活着……
“霜兒乖我們給你娘拜拜,已經很晚了,拜完我們就回家吧。”
後事差不多完成只是差沒立碑,杜國威抱着霜兒來到墳前親自把石啤立在墳前,霜兒更是傷心地看着墳墓。
“娘…”
“霜兒,來給娘拜拜……”
“娘,霜兒要娘……”
葉凝霜衝到墳前抱着那些土用赤紫的雙手在扒着泥土淚水從不停過,杜國威拉起那幼小的身體不讓她弄傷她自己。
“大伯…霜兒要娘,大伯,我想陪娘…大伯”
“這…”那帶着淚水乞求的目光讓杜國威好不心痛啊,這孩子…但是天色已晚又下着雪又那麼冷不能再逗留這孩子穿得又單薄。
“霜兒乖,我們回去吧,我們回家也可以陪娘啊。”
“我不要,霜兒想在這兒陪娘,大伯就一下下好不好,大伯…”
“這…”
“大伯…”
“……”
“大伯…”
“…那…好吧,我去拿一件外套給你,你乖乖地在這兒不要亂跑知道嗎,大伯進去一下就回來,知道嗎。”
杜國威拗不過這讓人揪心的孩子更是心疼她那單薄的身子,也好幸虧這兒是家後院的一片園地,要不然天這麼黑又那麼冷,他肯定會硬下心來拉她進屋的,不過也罷就讓這孩子陪陪她的娘吧,畢竟是他對不起她啊。
唉……////只是半盞茶時間,杜國威拿着皮襖站在原先跟葉凝霜站的位置上望着這一片空蕩蕩的園地。
天啊,霜兒呢,這半個人影都沒有,杜國威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跑到冷如月的墳前看着那挖過的痕迹,這麼小的挖痕肯定是霜兒所為但是她人呢:天色又這麼晚那孩子到底跑哪兒呢??
“霜兒,霜兒,你在哪兒啊,出來啊,別跟大伯躲迷藏好不好,出來啊,霜兒…我的霜兒…你聽到了嗎?霜兒,霜兒……”喊叫了半天一個人影都沒有
“……霜兒…………霜兒…………霜兒…………霜…兒……”反應他的只是那冰冷的雪跟那刺骨的寒風,杜國威跪在冷如月的墳前懺悔地流下他那男兒寶貴的淚兒。